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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柏林-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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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不想他们带走他,可是她既没有理由,也没有这个权利,只能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任她两颊的泪在寒风中结冰。

这一日的晚霞,烈红如火。

霞光从书房的落地窗射入到房间里,照耀在黑色的钢琴和她孱弱的身躯上,她弹奏着钢琴,那声音如此悲伤,让人不由地潸然泪下。

“咔嗒—咔嗒—”他那军靴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她知道他来了,但是悲伤的情绪笼罩了她,让她暂时忘记了恐惧,她一遍又一遍地弹奏这首曲子,用钢琴声来祭奠他逝去的亡灵。

他穿着黑色的制服,就站在她的身后,似乎是为了欣赏她的琴声,他轻轻踱步来到钢琴前,手轻轻搭放在钢琴盖子上。

她晶莹灵巧的手指轻轻地按在琴键上,然而钢琴对她的回应却是那么沉重,她知道,他的灵魂一定很轻盈,因为他那么纯净。

他从侧面凝视着她白皙如瓷的脸颊,一双乌黑的眼睛清澈如泓,长长的睫毛不时地眨动着,粘着晶莹的泪水,她在为他弹琴、为他哭泣、为他悲伤,一切一切情绪都是因那个微不足道的花匠而起。

那琴声很美,彷佛能触动人心底深处的弦,他的手就在那有着精美烤漆和银色镶边的琴盖上轻轻摩挲、移动,整个琴体都在震动,连这琴盖也不例外,他猛地将钢琴盖翻下……

“哐——!”

她的手指来不及抽离,硬硬地被砸在沉重的钢琴盖下,这架古老的钢琴每一个琴键都随着盖子的落下,发出悲怆的共鸣,巨大的声响淹没了她的声音。

“啊——!”她发出撕声的叫喊,她的双手动弹不了,过了几秒钟,疼痛才从她的双手传来,与此同时,热泪滚滚地自她黑色的眼睛里落了下来。她的身子伏在钢琴上,向前勾着。痛,好痛,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疼痛在迅速扩大,蚕食着她的意识……

他缓缓掀开钢琴盖子,她的手指已经被砸得又紫又青,很快地充血浮肿了起来,十指连心,她眼看着自己的双手,却是丝毫动弹不了,似乎这十根指头已经不属于她,她几乎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啊——!!”他将她的手攥在掌中,这让她再次感到钻心的痛楚。他摇摇头,眯起眼睛,满是怜惜地说到:“再也不能弹琴了,这双美丽的小手。”

碧云痛不欲生,泪水几乎模糊了她的双眼,但她看见了他眼中□裸的疯狂和嫉妒,恍然间明白了花匠阿密特之死的真正原因。彷佛手指的疼痛暂时退拒了,悲愤占满了她,“你……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他!他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杀了他?”

面对她的指控,他并没有丝毫否认,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直直地逼视着她,目光如一柄锐利的刀子,插入她的灵魂,彷佛犯下杀人罪过的不是他,而是她,他一字一句地说到。

“错?他错在长了耳朵,错在长了眼睛,一个犹太人,就不该有耳朵、有眼睛。”他只是不该听她弹琴,不该看她的微笑,跟他是什么种族并无关系,他本不想解释的太多,但是仅仅这句话,就已经泄露了太多太多。他闭上嘴,但是嘴唇仍然止不住轻轻地颤动,目光变换着深浅,是那冰蓝色的瞳孔在变换着焦距。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迎上他的眼光,“你这个魔鬼,或许你可以霸占我的**,但你永远都不要想占有我的灵魂!你一辈子都不要想我为你弹琴、对你笑!”

他的瞳孔骤然缩小,错开她的注视,她怎么能够透过他的眼睛,读懂他的内心,一瞬间,他竟然有些慌乱,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弹琴?你的指骨和筋腱已经碎裂,恐怕这一生都不能弹琴……”他一手勾起她的侧脸,那额头的黑发,已经被汗水浸湿。“如果你想哭,那就让你哭个够,你的哭号声也能让我兴奋!”

21—女仆的怜悯

……

她的身体雪白,本来覆盖在钢琴上的红丝绒布,覆盖着她一半的僵直的身体,红丝绒布上更加猩红的,是布满整张布匹的斑驳的血迹。

艾玛和另一个女佣把她抬回到地下室的铁床上。

一个中年女医生带着她年轻的助手,在颇为专业地为她处理伤口,因为这里光线太暗了,不得不加了几盏台灯,女医生给她注射了麻药,她感受不到疼痛,女医生在她的双手上做了一个小型的精密的手术,敷上药,又让助手用纱布为她包好。

女医生呼了口气,正准备收拾收拾起器械,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年轻的助手说:“丽娜,检查一下,看她还有哪里有伤?”

年轻的助手翻查着她的身体,突然她停止了动作。

“医生……”她的眼睛睁的很大,喃喃地说着。

女医生沿着助手那直勾勾的目光,向碧云的双腿之间看去,或许是多年从医的经验,她比助手表现地镇定,“给我一把止血钳,还有……一支麻药。”

……

碧云无力地倚靠在床上,一动不动,彷佛是一具没有思想的躯壳。

第二天早晨,艾玛推开了地下室的门,给她扔下一盒药膏,“喏,把这个敷在伤口上,会好受一些。”见她表情木然,没有回应,这个胖女人的脸上显露出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你这个麻烦的黄种女人,难道要我来做?”她捧起碧云的手,一道道地把她手上的纱布解开,本来她有一双纤细的柔若无骨的手,之前单单是因为洗衣服和擦地板,这双小手被水浸泡地有些干燥开裂罢了,如今这双手的骨肉撕裂,中指和食指红肿的像根胡萝卜。

艾玛灰色的眼睛颤抖了一下,力道放轻,把药膏均匀地涂在她的手指上,语气也明显地温和了些,“你……真是蠢,你不要总是惹怒他,你该知道的男人都是这样,我那个该死的丈夫,每次喝醉了酒都会对我拳打脚踢,所以我宁愿出来做工。”

碧云依旧是面无表情,艾玛继续为她涂药,随着轻柔的按摩,冰凉的褐色药膏渗入到她的皮肉和骨节里,突然的一阵疼痛,如同针刺着最敏感的痛觉神经,“恩——”她想抽回她的双手。

艾玛停住了按摩,一双厚实充满了老茧的手掌,轻轻握着她浮肿的手,一对灰色的眼睛瞪着她,疼痛让碧云的眼里本能地涌出泪水,“或许……有点疼……这是大伙凑钱为你买的药膏,这药膏可真贵,就这么一点点,竟然要50个帝国马克……”

艾玛的话让碧云怔了一下,拿泪光闪闪的乌黑眼睛望向她。

“你知道,大家其实都挺喜欢听你弹琴。私下里常常讨论,猜你一定是个富家小姐。这个年头,还能有点什么乐子……”

“艾玛,谢谢你,可你们这样对我很残忍。”碧云打断了她的话,她的情绪不可抑制地激动,“请不要再给我希望,我……想死。”

“为什么要死呢?我可不相信人死了还有灵魂。再说,死的人已经够多了。”艾玛板着一张脸,可是她的眼圈分明是红了,说完这句话,她拧上药膏的盖子,转身离去。

碧云低垂下眸子,她知道,大家都在为小花匠阿密特的死而伤心。这些仆人们对这座府邸外面发生的屠杀可以视而不见,然而他的死,就发生在他们的身边,他是他们的伙伴和朋友。

每个人心底都有着一块柔软的区域,唯独他的心没有,和冰冷的眼神如出一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她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心,汉斯博士的死、阿密特的死,都是他的罪恶薄上的一笔血债。他难道不怕末日的审判么……

药膏很管用,三天之后,她的手不再红肿,也没有先前那么疼了,还能够稍微地蜷动一下。这几天她一直待在床上,艾玛没有再让她干什么活儿,不时地有人来给她送饭、倒水,她确信,那个魔鬼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优雅的阿特兰蒂斯黑衣骑士”——那个元首的御用裁缝和戴眼镜的党卫军高级军官,异口同声地叫着他的绰号,他们自诩为失落的阿特兰蒂斯文明的后裔,没错,他就是一个鬼魅般的黑骑士,暴虐的闪电之君,他毫不留情的摧毁一切阻碍,他在疯狂地报复她,因为她没有让他的阴谋得逞,他并没有按照他所计划的方式占有她。

碧云的眼神直直地望向地下室半截的窗台上,那里本来应该有一盆白色的小花,如今空荡荡的,他太强大了,相较之下,她那么弱小,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他如愿,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和意志还能坚持多久……

“将军,米勒先生来了。”雅各布上尉轻声禀报。

“请他进来。”他停止了书写,从卷宗里抬起头,朝他的副官露出微笑。

这个叫米勒的瘦小男人首先呈上一本羊皮包装的精美的册子,他修长的手指翻过那本厚厚的册子,冰蓝色的眼睛里闪闪发光,“米勒,这都是你的作品?这太美了,像一件件艺术品。”

“是的,将军,这本身就是一门艺术。”米勒的脸上显现出得意而骄傲的神情,笑得没有一丝谄媚。

他抬起头,回以赞赏的微笑,“对,一门超越了一切艺术的艺术,它是有生命和灵魂的。”

“您真是个行家,能为您服务我感到非常荣幸,那么,盖尔尼德将军,您选好纹样了么?还有,您打算把它纹在哪里?”

“雅各布,把我的小天使带进来。你看,就是她。”

米勒向着门口看去,只见高高瘦瘦的雅各布上尉正把一个清瘦的女孩带到了这会客室里。她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她的身材纤细苗条,骨骼很秀美,有种欧洲女人所不具备的天生的细腻柔美和楚楚动人。但是最吸引他的,还是这一身洁白如瓷、细腻如脂的皮肤……

“她真是美!”他说的很夸张,那神情像是欣赏一件稀世的艺术品。

碧云被带到这里,她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她瞥见会客室里那张宽大的胡杨木台子上,放了很多像是医疗器械的钢针,还有这个她没有见过的奇怪的男人,他那么瘦小,干瘪,那炯炯的眼神却彷佛一把锥子,能穿透她的衣服,径直地刺入到她的皮肉里。

他向她靠近了几步,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在她的左胸前比量着,“在这儿,我要一个闪电标志,”接着,他板过她的身子,在她的肩胛上点了点,“在这儿,我要一个族徽,我的家族徽的纹章,喏,就是这个。”他指指桌子上摆放着的一个狼头的图案。

“哦,您的这个设计非常完美!”米勒双手合十,由衷地赞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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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

 ̄书〃√

 ̄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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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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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

碧云终于明白了他的意图,也知道了这个瘦小的阴阳怪气的男人是干什么的,那些钢针也并不是什么医用器械,是纹身的工具,他是要在她的身上纹上那个万恶的标志,她想挣扎,想反抗,可刚刚雅各布上尉让她喝下的那杯混合了麻醉药的温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神志,终于支持不住昏然倒下……

……

他一针一针,刺入她的皮肤,不停地用棉球按拭着冒出的血珠。

……

“终于完成了。”米勒欣赏着他的作品。

“很好。”他立在这个独特的艺术家的身后,轻声赞叹。

“等放出了淤血和□,这个图案就会更加鲜亮的,但在这几天里,切记不能沾水。”

“米勒,我突然有一个想法。”他翻弄着她的身体,打量着前胸和后背上的两处纹身。他的眼光渐渐下移,他的手来回抚摸着她纤细脚腕的光滑肌肤,“你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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