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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柏林-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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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这段是什么内容?”碧云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有些蜡黄。

“凯蒂小姐,你还好么?”艾米丽关切地问。

“恩,我没事。”

艾米丽似乎是读懂了她的心思,“先生很快就会回来的,您不用担心见不到他的面了。”

碧云笑地有些羞涩,“艾米丽,你觉不觉得电视上作为公众人物出现的他,跟实际生活中的他,有些不同?”

艾米丽思索了一会儿,答道:“先生本人更加英俊。”

中年女仆也跟着点头,这段节目完了,大家各自去干各自的活儿,碧云懒懒地走上了楼梯,回到了宽敞明亮的卧室里,躺进了柔软的床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小家伙,你爸爸要回家了,我该怎么跟他讲你的事情呢?”

终于,三日之后,他回来了,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碧云迎了上去,他吻过她的脸颊和嘴唇,蓝色的眼睛灼灼地望着她说:“宝贝,我很想你。”

她回应着他的吻,而后垫起脚尖环绕上他的脖子,“我也是,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是么?那个节目这么快就播出了。”他哼笑了声,放下了手提包,“你都看到了什么?后来我行程安排的太满,没有看那段录影最后的剪辑。”

碧云泛着红晕的脸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看到了鳄鱼爸爸和一群小鳄鱼们在一起,当那个小男孩肥嘟嘟的小手搂着你的脖子的时候,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什么?”他怔了一下,眉头隐隐地簇了起来,眯着眼睛说到:“你说的是在那个孤儿院里?那一段反反复复拍了十次,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导演强迫我对着一群小鼻涕虫微笑。”

“啊……”碧云有些哑然,她现在还记得他搂着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微笑的样子,像一位和蔼可亲的父亲,可是他刚刚提到孩子的时候,那种口气是那么冷淡和不屑一顾,甚至是厌烦的。

“别信电视节目上那套,那是不折不扣的政治作秀。”他脱下外衣,挂在了衣服架子上,“这一路上赶的太急,我先去洗个澡。”

碧云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他刚刚进门的时候,情绪明明是很好的,可是一提到他访问那个幼儿园的事儿,他就立刻变了一副样子。她有些诧异地立在大厅的楼梯口,眼见着他已经快步上了楼。

或许是因为他自小失去了双亲,没有得到父爱和母爱,年幼的时候又有一段悲惨的经历,所以才会不喜欢小孩子吧,碧云有些失落地猜测着。她突然感到一阵焦躁不安,自己怀孕的事情,该怎么开口跟他讲呢。但是怀孕这种事情是隐瞒不住的,只是不知道他在得知了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碧云有些六神无主地整理着他的简单的行李和物品,挂在衣架上那件黑色的制服上也沾染了些灰,“艾米丽,把先生的制服拿去清洗一下。”

突然间,她的眼前一亮,在他那件黑色的制服下摆粘着一个什么东西,她捧在手里仔细一瞧,是一个小不干胶贴,她用指头抠了下,这个小贴纸粘的还是挺结实的,这是一个灰绿色的并不算醒目的小不干胶贴,上面画了一只卡通的小鳄鱼,她微笑地注视着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心想应该是哪个小朋友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贴上去的,她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小心翼翼地把它撕了下来。

75第四幕—23朋友

她进到卧室里,发现他躺已经洗了澡,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平躺在床上,蓝色的眼睛微微张开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看,这是什么?”她调皮地把食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指头肚上粘着那个小鳄鱼的不干胶贴。

他捉住了她的不安分的小手,放在胸前,“不要闹了,我有点累,想睡一会。”

她脱下鞋子也上了床,平躺在他的身边,窗外的雪下地很安静,壁炉里的火苗烤的人暖烘烘的。

她打量着指头上贴的小鳄鱼,心想这个一贯是心细如发的家伙竟然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让一个小朋友趁其不备,贴了这个小东西在他的后背上。那件一板一眼的黑色制服风衣上竟然贴着一个这么可爱的小东西,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她偏过头打量着他问:“首都的冬天总是这么多雪么?”

“不会,今年气候有些反常。”

“你这些日子出差,很忙对么?”

“是的,很忙。”他微微点头。

“人们把坐着飞机在几个国家飞来飞去的人,叫做‘空中飞人’,就是马戏里的那种特技表演。”

“什么?”他眨着眼睛,闷笑了声,“说的没错,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像个马戏团里的小丑,傻瓜一样被人指挥着去干这个干那个。那个女导演会告诉你站在什么位置上,抬起左手或者是迈出哪条腿,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该对谁讲什么话,该对谁笑,对谁敬礼……”

“哎,我还以为,你跟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笑容是发自真心的。”碧云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说:“难道,看到那些可爱的小天使围绕在你的身边,不会感觉到丝毫的幸福么?我跟汉娜夫人的儿子们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两个大的特别调皮,小杰米又超于年龄的忧郁,但我还是觉得挺开心的。”

听了她的话,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暗,“他们不同,他们是……孤儿。”

“不管是被导演的也好,出于真心的也罢,至少我、艾米丽还有女仆,我们几个看到电视节目的时候,觉得很开心,一个强势的大男人和一群幼儿园的孩子们那么融洽的在一起,是多么美好的一幕啊,政府还是做了一件慈善的事。”碧云闭上眼睛,她才不信这个家伙口头上说的那套,是打心眼里厌烦那些小鼻涕虫的,当那个调皮的孩子不小心要从他膝盖上掉下去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一把捞住了小家伙。

“不,事实上,没有什么不同的,无论是一个流浪儿,或者是司令的儿子。”

碧云皱着眉头,没有听明白他的话,但是看得出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了,或许她该说点什么轻松的,“佳尼特,你小的时候,不,少年的时候,有什么爱好么?”

他摇摇头,“我没有,”微笑着望向她,“你呢?”

“除了上课和自习,还有做义工,我最喜欢看电影!”

“恩。”他答应了声,但是似乎对她所说的话题也不感兴趣。

“听芷伊说,米高梅公司翻拍了电影《化身博士》,是个恐怖片,其实我不喜欢看恐怖片,像是那个讲吸血鬼的老片子《诺斯费拉图》,还有《德古拉伯爵》,里面的吸血鬼从棺材里跳出来的镜头好恐怖……”

“恩。”他边说边闭上了眼睛。只听见那个小女人继续聒噪:“但是我喜欢那个瑞典籍的女演员,英格丽·褒曼,她五官长的好漂亮,气质也好棒,是我最喜欢的女明星之一!听说男主角是斯宾塞·屈塞,好莱坞的好多电影明星都好帅气……”碧云突然停住了,撇了他一眼,他的侧面非常俊美,在暖黄色的灯光的照耀下,他高挺的鼻梁和眉骨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阴影。她咽了下口水,不敢再提让他去演电影的事儿。

“恩。”他仍旧是闭着眼睛哼了一声。

“我在美利坚上学的时候,特别喜欢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小说《随风而去》,课堂上放一本,床头放一本,听芷伊说也要拍成电影了,叫《乱世佳人》,只是不知道在帝国首都什么时候才能上映?”

“亲爱的,等它上映了,我们就去看。”他沉沉地说。

碧云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是先看《化身博士》还是先看《乱世佳人》?”

他思索了几秒钟答到:“哪部片子先上映就先看哪部。”

“我看过《化身博士》的小说,感觉不是很恐怖,但是拍成电影就觉得恐怖了。那个医学博士吃了一种奇怪的药水,白天是衣冠楚楚受人尊敬的大夫,晚上就是到处杀人作恶的魔鬼。对了,艾克尔是不是要在首都常驻了?”

“宝贝,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张开了眼睛,盯着她问。

“没,没什么。”她知道他有点累了,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他说自己怀孕的这件事,所以绕了几个大圈子,总是试探着把话题往孩子上面引,或许这个时机并不对,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对了,昨天有位乔纳森·阿普费鲍姆先生来过几次电话,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找你,但是我说你不在,他就说改日再打来。”

“你说是……阿普费鲍姆?”他突然立起身子,睁大了眼睛直视着她问。

碧云被他看地一愣,“恩,是那样念的吧,我说错什么了么?”那个男人的名字发音有些拗口。

“不,没有,亲爱的,乔纳森·阿普费鲍姆……”他低垂下眼睛,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唇边浮起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

“那位先生是什么人,我是不是在电话里怠慢了他?”

“他是我的一个旧相识。”他的眼神闪烁着,像是想起了什么。

“旧相识?”她眨动着大眼睛问。

“是的,”他展开臂膀把她揽到了怀里,“你一定以为我的朋友,就只有热衷于医学的‘化身博士’艾克尔·冯·施密特准将一个人。”

碧云面露窘色,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一提起怪异恐怖的医学怪人,她就没来由的想到了艾克尔的样子,她有些尴尬地笑笑,趴在他的胸膛上小声说:“那这位乔纳森·阿普费鲍姆先生是你的朋友?”

“算是朋友么?”他抚摸着她柔软的黑发,自言自语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比起刚刚那种沉重的语气,她喜欢他用这种口吻讲话,他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那也是一年冬天,刚下过一场大雪,空气里除了寒冷还是寒冷,连风也被冻地僵住了,石板路都要被冻透,养父让我去镇上买一些煤油回来。他给了我几分钱,因为天气太冷,我的衣服很单薄,冻得直哆嗦,那些铜板在出门不久就掉到了下水道里,”

碧云的心里也泛起阵阵酸楚,他的童年的遭遇那么悲惨,这必然会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所以他不喜欢小孩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只听他继续说到:“我记不清楚那个时候是6岁还是7岁,总之很害怕不敢回家,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地来到了杂货店门外,可是那个贪婪奸诈的老板不肯施舍给一个身无分文的孩子一点煤油,他把我赶了出去,我只能靠在壁炉的烟道旁边,透过厚砖墙,那里还有一点热度,像一只流浪的狗一样饥肠辘辘,空气中弥漫着烤火鸡和肉肠的香气,这就是那个圣诞节留给我的印象。”

碧云眼睛里闪着泪花,喃喃地说:“好可怜……小佳尼特好可怜。”

他捏捏她的鼻尖,示意她不要哭。她止住了眼泪,一只手臂搂着他胸膛,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摸着自己的小腹。他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继续说到:“这个时候杂货店老板的儿子——也就是小杰尼,他偷了父亲的煤油送给了我,还给了我一块奇怪的面包,第一次吃到那种像是饼干一样有着松脆的外皮的面包,没有完全的发酵,我到现在都记得那面包甜美的滋味。但是事后,他被父亲狠狠地揍了一顿。”他突然笑了出来。

“这当然算是朋友了,还是很好的朋友,孩子间的友谊是最纯洁的,没有任何的歧视和偏见。这位阿普费鲍姆先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你。”只不过他不是不喜欢吃甜的东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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