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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必担心哈瑞德。」达利尔斯道。「他想要成为国王,而我们是他最好的机会。」
「如果是今天早上,我或许还同意你的话。」布雷斯说着,沉入达利尔斯对面的椅子中。「现在,我就不敢那么肯定了。我一直都认为王子的城府比所有人想象中还要深沉许多,不幸的是,我似乎没有猜错。以前的哈瑞德不会造成问题,我们有办法应付。现在这个全新的哈瑞德……我不知道。他心里一定明白,一旦藉由我们的帮助登上王位,他从此就会成为领主的傀儡。」
「他当然明白。」达利尔斯神情得意,肥胖的双手在肚子前交握。「但他又能怎么办呢?如果把我们交给皇家卫队,他就会失去成为国王的机会。他或许再也没有机会成为国王。一旦我们拥护他登基,他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极度需要我们。到时候鲁柏特王子多半已经回来,而且还带着第一勇士和大魔法师一起回来。不,各位,哈瑞德需要我们,他自己也很清楚。只要我们掌控得宜,他将会永远需要我们。」
「我担心大魔法师。」布雷斯道。「如果他和第一勇士决定推翻哈瑞德,拥立鲁柏特怎么办?」
「就我的印象来判断,大魔法师不会在乎谁是国王,只要国王愿意听从他的意见。他对政治从来不感兴趣。」
「那鲁柏特和第一勇士呢?」
「第一勇士一直都对长子效忠。」达利尔斯缓缓说道。「而且他很少把时间花在鲁柏特身上。我不认为第一勇士会造成麻烦。事实上,只要应付得宜,我们甚至可以说服他除掉鲁柏特。」
他抬起头来,发现古兰爵士和贝迪维利爵士依然站在面前。「请坐,两位,不坐下来会让我的住所看起来很乱。」
古兰立刻点头,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他对达利尔斯和西西莉雅笑了笑,黯淡的蓝眼始终显得紧张,似乎在为自己的出现表示歉意。贝迪维利以稍息姿势站立,背部挺直,手掌不离剑柄,完全不打算坐下。达利尔斯皱起眉头打量着他。贝迪维利已换下焦黑的锁甲和皮衣,除了略显苍白的脸色,一点也看不出他刚刚才被占星师折磨过。尽管神情冷静,姿态轻松,他看起来还是像在老鼠洞外蓄势待发的猫。此人浑身上下散发致命的平静,好像他随时都在等待下一个杀人的命令。谁知道,达利尔斯心想,或许他真的是。
布雷斯伸手撢下衣袖上沾到的蜘蛛丝。「你真该处理一下你的藏身通道。里面回音很大声,墙壁脏得很。」
「而且很冷。」古兰语气不太高兴。「要我们藏在里面那么久,我很可能会感冒的呀。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躲藏的通道似乎有好几里长。」
「的确很长。」达利尔斯道。「那是城堡的排气孔。」看到领主代表们迷惘的神色后,他暗自叹了口气,心想最好还是解释一下,就算只是为了打好关系。「古兰爵士,你一定已经注意到我的住所,就和城堡中大部分的房舍一样没有窗户。正因为如此,如果不希望空气污浊,甚至产生足以危害居民健康的毒素,我们就必须想尽办法保持城堡内部通风良好。城堡墙壁内部设置了许多排气孔跟通风道,专门用来导入外面的新鲜空气,排出内部的浑浊空气。过去几年来,我花了很多时间探索这些通道,并且绘制详尽的地图。在需要……收集情报的时候,这些通道绝对是十分具有价值的资产。」
「我想一定比贴在钥匙孔上偷听要好。」布雷斯挖苦道。
达利尔斯礼貌地笑了笑。「最起码,布雷斯爵士,你不得不承认这些通风道可以提供绝佳的逃脱路线,如果有必要的话。」
「或许,」布雷斯道。「但你最好调整一下那扇书柜门,开关都太花时间。这样在紧急状况下根本毫无用处。」
达利尔斯耸肩。「暗门的机关年久失修,我又不懂该怎么换新。只要它们依然堪用……」
「换季迁徙呢?」布雷斯突然问道。「不会对你造成影响吗?」
「我已经十五年不曾搬家过了。」达利尔斯冷静地道。「除了我们,没人知道这座书柜的秘密。」
「换季迁徙?」古兰皱眉问道。「什么换季迁徙?」
「等下再告诉你。」布雷斯道。「现在,达利尔斯……」
「我现在就要知道!」古兰突然道。
达利尔斯看向布雷斯,以为他会出言管束手下的领主代表,结果却看到布雷斯不安地咽了咽口水,然后迅速向古兰点头。有趣,达利尔斯心想。看来布雷斯爵士并不能完全掌控大局。
「你必须记住,」布雷斯耐心地向古兰解释道。「由于城堡内部比外表看起来要大很多,所以居民得处理某些麻烦的问题。其中之一就是缺乏窗户和新鲜空气。另一个就是由于内层房舍和外层房舍之间隔了许多层石墙,阻挡了热量传输,所以最内层的房舍室温永远最高。因此,夏天时,国王和高阶贵族就会居住在城堡外围的房舍,也就是最凉爽的房舍。到了冬天,他们就会搬迁到城堡中央,也就是最温暖的地方。社会阶层较低的人则和他们相反。至于地位介于这两种极端之间的人,像是达利尔斯,就完全不需要搬迁。这样解释应该清楚了吧,古兰爵士?」
「听起来非常复杂。」古兰道。
「的确很复杂。」达利尔斯道。「所以政变的时机才会如此重要。换季迁徙即将展开,到时候城堡中一片混乱,我们就可以趁机造反。」
「谢谢,」古兰爵士礼貌地道。「现在我懂了。」
「那么或许我们可以开始讨论重点。」达利尔斯严肃地道。「我们有很多事要谈。」
「比如说?」布雷斯问。「我们的命令是要侮辱并且孤立国王,以及刺探哈瑞德王子的意向,这些都已经完成了。站在我的立场来看,我们越快离开城堡越好。我不喜欢最近接触的这些人。」
「上面同时还命令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古兰突然有点激动地说道。「现在,由于贝迪维利愚蠢的举动,国王一定会推动使用可塔纳神剑的计划!」
「他本来就会使用可塔纳。」布雷斯道。
「不一定!我们本来可以说服他的。」古兰一脸厌恶地摇头。「至少你的脑筋还算清醒,达利尔斯。如果国王同意摧毁可塔纳,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你真的以为国王会放弃可塔纳神剑?」布雷斯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不知道,或许。如果我们能够约束这个四肢发达的白痴,或许……」
「喔,不要只会抱怨,」贝迪维利说。古兰面露愤怒,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见贝迪维利转过身来面对他。「闭嘴。」贝迪维利说。古兰当场闭嘴。贝迪维利眼中燃放暗红色光芒,脸色难看至极,手掌激动地颤抖,嘴唇干燥异常。接着贝迪维利露出冷酷的笑容,眼中的疯狂缓缓消退,虽然从来不曾完全消失。
「换成是你,也不可能抵达比我更接近他的距离。」他轻轻说道,接着目光离开浑身颤抖的领主代表,再度恢复成之前空洞的神色,看着远方某样只有他才看得见的东西。
达利尔斯仔细观察这名沉默的战士,手掌缓缓离开毒匕首的刀柄。他默默地叹了口气。狂暴战士在战场上的表现确实非常突出,但对拟定策略一点也不在行。一开始听说贝迪维利爵士的时候,达利尔斯认为一个能够身兼杀手的领主代表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但现在他不敢肯定了。这个男人显然不受任何人控制,等到政变结束后,他们一定要设法解决掉他才行。如果贝迪维利能够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哈瑞德要求的那场会面……」布雷斯打破尴尬的沉默,问道。「你能够安排吗?」
「我想应该没问题。」达利尔斯道。「但风险很大。我不喜欢把所有人聚集在同一处。只要有人起心背叛……」
「你可以派遣士兵确保我们不被打扰。」
达利尔斯不太情愿地叹了口气。「好吧,但我还是不喜欢这个主意。」
「你不必喜欢。」布雷斯说道。「照做就对了。」
房中陷入一片沉默。
「有人想要来杯酒吗?」西西莉雅问道。布雷斯和古兰摇头拒绝,贝迪维利则完全没有反应。
「我想约翰王非死不可?」布雷斯缓缓说道。所有人向他看来。
「你知道他非死不可。」古兰道。「只要他还活着,就是一把抵在我们喉咙上的利刃,一定会有人想要帮他重新夺回政权。他非死不可。」
「但如果哈瑞德起疑……」
「他不会的。」达利尔斯道。「政变一开始,我们就会杀死约翰王,而哈瑞德会有别的事要忙。这件事就交给贝迪维利负责,如此也可以消除占星师的疑心。」
贝迪维利突然问道:「我可以连占星师一并除掉吗?」
「看情况。」达利尔斯说。贝迪维利冷冷一笑。
「我已经认识约翰很多年了。」布雷斯道。「就国王的标准而言,他不算是个坏国王。」
「就我们主人的标准而言,」古兰道。「一个好国王必须遵守领主的命令。」
「时代改变了。」布雷斯感慨道。「我们都只能跟着时代改变。」他摇了摇头,瘫回座位上。
「约翰非死不可。」古兰道。「为了国家利益着想,他非死不可。」
「我知道。」布雷斯道。「我效忠黄金领主,永远不会变节。约翰打算使用可塔纳神剑,就已经威胁到我的主人。我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们也都不能。」古兰道。
「但总是有点遗憾。」布雷斯道。「我一直很喜欢约翰。」
「他非死不可。」达利尔斯道,语气中充满悲痛,引起三名领主代表的好奇。
「你和约翰有什么私怨?」布雷斯问道。「我可以理解你其他同伴的目的,他们都在追求权力、金钱或是想要解决陈年仇怨。但是你……」
「我们是爱国者。」达利尔斯冷冷说道。
布雷斯微笑。「他们或许是爱国者,但你不是。你是为了私人理由而参与政变的。」
「就算是,」达利尔斯道。「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一阵钢铁和皮革挤压声中,贝迪维利已经拔出长剑,剑尖直抵达利尔斯咽喉。
「你有事瞒着我们。」布雷斯说着,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这样可不行,是不是?」
「我们需要你的爱国者同伴,来确保哈瑞德能够掌控议会。」古兰小声道。「但我们并不需要你。说到底,达利尔斯,你只是个中间人。没有其他用处。中间人不该有任何秘密,对不对?我真的认为你该把你的私人理由告诉我们。」
达利尔斯毫不妥协地直视他们的目光。贝迪维利手中使劲,他的脖子立刻渗出血来。四人僵持不下,没人愿意让步。布雷斯和古兰交换一个眼色,古兰随即向吓坏的西西莉雅女士点了点头。布雷斯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扯。她高声尖叫,用力挣扎,不过在古兰的匕首抵上咽喉后立刻停止。她开始轻声啜泣,接着又在匕首划破皮肤时停止啜泣。
「说不说?」布雷斯道。
「我要复仇。」达利尔斯道。由于他说得太快,领主代表都在片刻之后才了解他说了什么。布雷斯指示古兰收起匕首,放开西西莉雅。贝迪维利将剑自达利尔斯的脖子上移开,但始终没有还剑入鞘。
「我从来都不想当军事大臣。」达利尔斯道。「我从父亲手中继承这个职务,没有人在乎我这辈子有什么志愿,没有人在乎我有没有接受过相关训练。我本来想要成为巫师,我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