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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一世畅快吗?”他的眼神悠远,望向前方却又似穿过重重墙壁,看往无数时间空间之外的某一个方向。:“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曾有过这样任侠自在,英豪出众的人物吧,却也正是因为,他们不符合这个世事的要求,所以早就绝迹于史册里传说中了。其实后世武人,出路也不过几天罢了,不是沦为权贵的走卒打手,便是替官员护卫办差,最自在的所谓称霸一方的豪强,其实也必须讨好勾结官府,才能真正站稳脚根。”他信口道来,闲闲无事一般,旁人听了却是一片黯然。风劲节往四下一看,见人人神色黯淡,不觉笑道:“你们怎么了,本来高高兴兴的,一同你们说故事,就全把脸板起来了。”王大宝勉力笑笑:“没什么,只是听了风公子这么一说,这世上,倒似没有真正的传奇英雄了,那些个话本传说,还有宝得楼那说书的常讲的故事,倒全成了假话,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有些不自在。”风劲节失笑:“你们有什么不高兴的,你们是捕快,是衙役,是狱卒,那些故事要是真的,那些英雄人物,要真的存在,你们的日子不就难过了吗?”大家干笑两声,算做附合,但谁的脸色都没变好,又有一人,小小声地说:“我们虽是差役,也还是希望,这个世上,有英雄,有传奇的,哪怕……”哪怕,那些美好的传奇中,英雄总是会在杀贪官劫巨富时,连带着把差役们打个半死。哪怕,在那些动人的故事里,狱卒们的形象,从来不曾好过。但是,仍然会希望的啊。风劲节低下头,静静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酒杯。是啊,人的心里,总是向往着美好,向往着英雄的。幼时,必要听着父母在床前讲述那些英雄的传奇,才肯入睡,梦里,总会见到正义战胜邪恶,才觉欣然。年纪渐长了,才知道好人坏人不是额上刻着字的,才知道,原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过是说来给小孩听的,却依然会愿意,一壶小酒,几碟菜,坐在酒楼上,听那说书人,去讲那一段又一段,传奇的英雄事迹。虽然发现,是与非其实是分不清的,虽然已经开始变成传说中英雄专门教训的坏蛋,虽然可以渐渐铁硬心肠地虐打囚犯,虽然可以面不改色地敲诈银钱,然后,回到家,在孩子床头讲的,依然是美好的英雄传奇,依然是正义战胜了邪恶。人的心中,都会有梦,即使已不再相信正义,却还在梦中,期盼着英雄。然而,那些曾经有英风侠烈,那些真正的轻淡生死,那些不羁的笑傲王候,那结曾经存在的一切美好,在很久很久以前的就因为不合时宜而湮没于风烟之间,毁灭于上位者的意愿之下了。任何稳定强大的政权,都不会允许这种游离于权利者制则之外的存在。在原本的那条历史线上,从武帝大I后,史册历历,无数掌故传奇之中,又何曾再见真正的侠影。红线聂隐,精精空空,何等神奇人物,也不过是权贵的刺客护卫。再那之后,施公案包公案的若干传说中,英雄最好的归宿,无非是在某个清官身边,当个护卫。那些飞扬不羁,自在雄奇,天地不能束,王候不能拘的人物,只存在于历史的残章中了。而在这条平行的历史线中又如何呢?天下门派林立,黑白两道无数人,也不过是在大大小小的规则中,驯服地生存罢了。当今的乱世,使这些武人们,有了更多的自由。可以大量发展民间势力,以求更好的权势荣耀,更多的晋身之阶。或是被权贵,被君王看中招揽,或是借与官商勾结之力,而成一方之豪。然而这其中,又有几个人,可以挺身对抗整个国家的力量与规则,又有多少人可以真正无所顾忌,不受羁绊地走自己想走的路。便是那魔教,何等风光,何等强大,势力甚至渗透到诸个国家,最后的沦落,其实不在于江湖各派的打压,更在于,各国朝廷的肃清。对抗整个世界的默认规则,太过辛苦,太过疲惫了。当年的魔教,尚且一次次留下尸山血海,最后退守一隅,他区区一个民间富家翁,有什么必要去硬扛呢?在规则之内灵活地折折腰,即不太委屈了自己,也让所有人都有退路,都能好好生活,这样,有什么不好?那么,为什么,在这一刻,连他的心都有些落漠了。难道,象他这样的怪物,其实也会渴盼一些不实际的梦想吗?难道,纵然明知所有的传说,仅仅只是传说,无数的故事,其实不过是世人编出来自己骗自己的,但心中,依然有梦,依然会盼望,会期待。原来,即使已经知道了这世界的真实,却依然在心里,天真地期待着一些不切实际的美好。原来,其实……每一个人,在内心的最深处,都会有这样的天真,这样的渴盼。于是,那些美好的,传奇的,动人的故事,才会无数次重复,由无数人讲述,无数人倾听,于是,又会有很多新的,美好的故事,慢慢出现。:这一章贴得晚了一天,是因为写的时候心绪很乱。想法很乱,写写删删,总觉难以理清。这一章与其说是情节的过渡,不如说是想要表达一些长久以来的思考,发一些长久以来,压在心中的概叹吧。又或是,在看了无数武侠作品之后,再对看历史记录,以及古代的侠义小说,传奇掌故之后,渐渐在心中生起的一种遗憾和悲凉吧。一直觉得,真正的侠者,或者只存在于纷繁的战国之中吧。很敬佩墨者,兼爱,非攻,扶弱,拒强,清贫自守,助人而无所求,明知不合时宜,明知选了这条路会有多么艰苦,多么绝望,却是义所当为者,虽死必为。自汉以后的记载中,几乎已经很难看到,真正的浪漫豪迈传奇的英雄故事,真正很难看到侠的身影了。那些记述强大武人的故事中,武人的身份,大多只是权贵者的属下,或讲述他们因为武功高明而成为权贵者属下,从此一步登天的故事。又或是施公案等公案小说里,忠心而谦卑的护卫。便是很多后世演绎,美化的所谓义士,造反,起义等等故事里,那些主角们在当时,也绝不是为了广大百姓为了天下万民,这样美好的理由,而举起替天行道的旗子,其实大部份为的,不过是,要想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又或是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而在大多数故事中,武者,江湖人,甚至一些起义造反的英雄,在面对当时的律法,官府,以及整个社会的种种规则时,大部份的时候,采取的,也都是驯服,顺从,或仅在小范围内挣扎对抗的态度罢了。于是,在看过很多古代记录,小说之后,再翻看自梁羽生金庸以来的武侠作品,看到那些传奇的英雄们,来去无踪,笑傲王候,看他们一人对万军,看他们取贪官之首如儿戏,看他们出入皇宫,削皇帝的头发,于是,微笑,畅快,开心,然而,还要加上一点点,小小的,怅然了。所以,还是忍不住用文字,把这种情怀渲泻了出来,也期盼着读者能够原谅我的任性和情不自禁。
第九章 卢东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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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了一夜土袋却没有死的事,监牢里头,上上下下,不漏,一心只想拖过这两天,等到新官上任再说。正巧刘铭也不想在自己的离任之前让外人知道风劲节死了,所以也下令瞒丧不报,再加上眼看着接任的官就要到了,他整天就忙着打点行装,收拾财物,处理公文帐目,确保能把一些违法不端的把柄全给清除了。因此风劲节的事,他也只听管家回报,便放下了心,没有在意。只让人赏了一干狱卒又一再派人叮咛不可泄露消息,就当放下心中巨石,从此不再过问此事了。两天之后,新任的县官到了。前后两任的大老爷彼此见过礼,交接过公务,刘铭便急急离开济县,赴任去了。刘铭知道自己为官颇为苛虐,因风劲节之事又得罪了满城的缙绅,必不会有百姓婉惜苦留的,便私下出钱,雇了一帮流民,装作民间长者,一路送行,抱靴卧辙,百般不舍,又送上万民伞若干把,他视若珍宝一般,抱在怀中,打算带着赴任。这样一来,走得即漂亮好看,将来把此事传扬,又是一个升官发财的资本。满县上下,都被刘大老爷这一番做作给弄得目瞪口呆,不得不佩服世间真有人脸皮厚至如此境地。便是新任的县太爷在送行之时。发觉这些所谓地民间德高望重的长者,人人破绽百出,恍然大悟之下,也不觉微笑摇头。而衙门里上下的差役此时则已经开始忙着互相打听,新任的太爷为人如何,性情怎样,喜好什么,厌恶何物。从来是铁打的衙役。流水的官,要把每一任大老爷都服侍舒服了,可不是容易的事。一时间,县衙里上下下下,所有人见面说的话题,都离不开新任地大老爷。“李头。这新老爷怎么样啊?”“刚上任,看不太出来,不过,人好象挺和气的,也没什么架子。”“我倒觉得他很年轻,长得也不错啊,让人看着就舒服。”“那是大老爷,不是戏台上的角,管他长相不长相,最重要是好伺候。”“说起来。他的行装真是简单,只两个箱子就没了。没带家眷倒罢了。连下人也没有,听说跟在他身边帮忙的。不过是一个跟着他读书的族弟。没准他还是个清官呢。”“清官?开什么玩笑,除了宝得楼说书先生地嘴里头,宏运戏楼每天演的戏文里,哪还能见着清官。”“是啊,他缙绅商会的宴席他不也是去了吗,照老规矩送的礼,他不也是一文不少地收了吗?清官?这年头哪还有清官。”“说得也是,听说他本来是个大官。后来犯了事才被贬到这小地方的,要是个清官。哪能犯事啊。”“他是被贬的吗?这可看不出来,脸上总是带着笑,一点失意的样子也不见啊。”“是啊是啊,你这消息可靠吗?”“这个,我也是听说而已……”总之,关于新任县太爷的种种传闻议论,一时间竟是数之不清。而被所有人关注的济县新任知县卢东篱,却是根本没空在意别人对他的议论。他上任地第一天,忙完了交接事宜,便亲自送刘铭离任,第二天费了大半天时间,应酬本县缙绅名流,回了衙门也不休息,就直接翻看公文,清查档册。一查之下,也不由对刘铭任职一方的所作所为,颇为佩服。这位县太爷在任其间,十分之勤政。特别是在处理官司方面,勤快得出奇。翻看案卷就会知道,济县地案子发生之频繁远远超过普通县城。而县太爷审案之勤劳用心,也足以让其他的官员自惭。看文档中,甚至有一天之内连审五六个案子地记录,真是了不起啊。只不过,十分奇怪,为什么这样勤政的大老爷在任,积压未经处理的案件依然堆积如山呢。翻看文书,所有处理过的案子,几乎都和有钱人相关,难道这一个县的有钱人都争先恐后地想要犯案违法吗?不过,最后审理的结果,一个个有钱人又大多无罪释放,一切纯属冤情。而堆积未判的则多是贫家案件,或是街上偷个馒头,或是家无余财的贫汉斗殴,或是因穷苦,欠租而被东家告到官中来地穷人。总之是和大笔钱财扯不上边的官司案件,一概不审不判不管不问,全堆在一边。这种作法,直接造成长久以来,济县地监牢有进无出,因为没有空余地方,连死牢里都住满了小偷小摸的小贼。当然,一位县太爷的工作,绝不象戏文里演的那样,整日游手好闲,只要等着别人敲鼓告状。相比处理案件,整个县城以及治下五乡十一村的民生,才是做一方父母官最重要的事。然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