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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何心安。所以,无可奈何,选择了这种左右摇摆,两边恐吓,两边安抚,两边摸摸平,不求公正能完全体现,只要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让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去了负担即可。所以,他以雷霆手段,飞速断案。所有人都称善,大部份人都满意,只有他,疲惫之余,尚要含笑应对喝彩的百姓,谢谢恩德的原告伙计家属,被告一众商家。独内心深处,在无人知道的世界里,黯然叹息。
第十一章 来去匆匆
案子审下来,前后提审近百人,让各方面都没有异议千人的奖惩罚偿,在外人看来,卢大人轻松淡定地完成一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有多么深重。待得一切完结,退堂之后,便急急回他的后衙去了。才刚进院门,一个满眼兴奋的少年,已是快步迎了出来:“大哥,你这案子审得真利索,我可一直躲在后头听到快结案时才回来的。”卢东篱只得苦笑:“哪里算是审得好,求的不过是把风波平息下来罢了。几方为首的人都没真的处置,最终关起来的,其实是推出来当替罪羊的几个管事,和那帮见了钱就去当打手的武人。”“这倒是,那几家商号也太霸道胡闹了,本该重罚,那些原告也心怀歹毒,根本就是在讹诈,还敢欺骗利用官府。也不该轻饶了才对。”卢东觉愤愤地道。“你不要轻看商家,那几家大商号在大名府都有上百年的根基,他们的势力影响已经和老百姓的衣食住行都分不开了,一旦把这几家商号全给治垮了,大名府眼前的繁华富有将再不复存,会有很多人的生计因此断绝,我也实在不能下手太狠。”卢东篱轻轻叹息“至于那些原告,你觉得他们是在利用官府吗?可是,被人伤害,受人劫掠,请求官府主持公道,不是他们地权利吗?行使自己的权利。也可以算是利用吗?只是现在的官府,已经让百姓告怕了,情愿屈死也不告官,就算出来告状,也必要纠党结众,苦心谋划方有胆子行动。不能让老百姓信任,是我们为官者的失职,又怎么怪得了他们。”他的语气怅怅。然色颇有些落漠,卢东觉却只奇怪审了这么大一个案子,办下了连知府大人也办不了的大事,自家这位兄长怎么竟不见一点喜色“大哥,你啊,就是顾忌太多。如果我做了官啊,只要有人犯法,一定严惩到底。”少年信心十足地说“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就连卢东篱也被他逗得展颜一笑。二人说笑着往花厅去,还没进厅门,就觉得一阵酒香扑鼻而来,卢东篱不觉一怔:“你搬了酒出来?”“就是要喝,也得等大哥你回来再让人拿啊,这是风劲节送来的酒。”卢东觉到了厅门,往正中桌上一指:“我回来的时候他正好在后门求见。我让他等你一会儿,说你结了案子就回来。他却一刻也不肯等,说什么他和哪里哪里地花魁有约。不能去晚了,只是让人把美酒送进来。我想大哥今天办了这么露脸的事,全大名府会有一堆人感激你,今晚也该喝几杯庆祝一下,就让人拿到花厅来了。”卢东篱对于风劲节来无影去无踪,且从来不讲礼貌的行为,早就习惯了,不过淡淡一笑罢了。独卢东觉还唠唠叨叨地埋怨:“这人。亏大哥还救过他呢,他连等一下都不肯。那些话也懒得亲自跟你说。”“什么话?”卢东篱心神一动“他交待了你什么?”“他说,那帮原告的幕后大老板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江湖帮派,他们是为了敛财和扩张势力才在本地做生意的。叫大哥你小心一些,一般来说,他们目前不想生事,不会明目张胆地犯法作恶,可万一要是将来闹出什么大事来,刑厅千万别正面和他们产生严重冲突,这帮人胆子极大,杀官的事,也不是不敢做的。到时只要找他们的主事之人,提一提昌隆的风东家是你的朋友,想来,他们也就不敢过于造次。”卢东篱神色微动,很厉害江湖帮派?卢东觉愤愤然道:“不就是些私设香堂暗行私法的家伙吗?那些替商号做打手的武馆啊,小门派啊,咱们不也是说抓就抓的,他们哪里又真敢和官府做对,用得着如此小心吗?”卢东篱微微摇头:“无论如何,武人喜逞勇斗狠,动则私斗,死伤不绝,于国于民,实在无益。帮派之间的大规模械头,更是变乱之由。当官府软弱无力,朝廷无力掌控民间武力之时,地方豪强,轻则扰乱一方治安,重则举旗聚义谋逆,这都是常有之事,这些帮派之人,诚然不可不防。”卢东觉冷笑:“若是这样他们被打被抢,怎么不自己去解决,倒要来告官。”卢东篱笑道:“无论他们地原本意图是什么,我倒是感激他们来告官的,虽然我个人地力量极微弱,但能开了这么一个例子给天下人看,叫人知道,官府审案子,也不是一昧拖延,一昧敲诈,也是肯顾全大局,照应所有人周全的,让人们知道,出了纷争,不是只有私斗这一条路走,也许,总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遇上这种事,肯来报官地人吧。哪怕能少一起私斗,少死少伤一个人,也是我们的功德。”此时他已微笑行到桌前,伸手取了案上的小酒坛,竟忽得生起少有的豪情来,一手掀开酒封,也不交待人去拿碗,双手托了酒坛,满满地饮了一口,那鲜辣的美酒下肚,胸腹间骤然升腾起一股热流,直往四肢百骸而去。卢东觉犹自在旁唠叨:“这酒不错吧,那姓风的很有钱,应该不会送差的酒来,大哥,你可别全喝了,给我留一点……啊……”及时伸手揉着被敲疼的脑袋“打人做什么,我已经大了,可以喝酒了,说起来,风劲节人虽不怎么样,送地礼物还是真不错的,对了,以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小县城地有钱土财主,没想到他在大名府还有生意呢,而且还和那什么江湖帮派有来往。”卢东篱只是微笑,纵然本来没有来往,为了替他筹谋,也必要刻意与那些人有来往了吧。只怕不是生意来往,甚至还要大大卖那帮人一些人情才好。自己是大名府掌刑名的推官,大名府来了这么一帮势力强大的帮派人物,将来有所冲突,怕也是难免的。风劲节事先同那帮人扯上关系,这其间的苦心打算,有多少是为了替他准备将来可能的退路呢?一念及此,心间一热,他不免举起酒坛,又深深饮了一口。如许美酒,如许良友,怎可不叫这一坛热酒,温尽这一腔热血。狄九听成说罢审案的经过,也只淡淡点点头,赞一声这位卢能吏便吩咐他们用赔付的银子,尽快赔偿给受伤的伙计,重新订购货物,并修整店铺。除此之外,要求他们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在同昌隆的合作上。本来此事已了,而狄九他们在本地停留的时间原已足够,照程序该做的事,也早就做完,应当去巡视别处了。只是因为风劲节带给他的震撼太大,所以他始终不肯动身。分坛的商号和昌隆签下了许多合约,相议在各个方面完美合作。为此,昌隆完全打开大门,任凭他们挑选最能干最精明的人,加入昌隆去学习。从那边传来的许多消息,让狄九也颇为心惊,虽说他自小接受的训练,就是如此在武林中称霸,只把商场当做替霸业敛财的小道。但细看昌隆的整个管理运作,严密无隙比之修罗教总坛的许多强大分支部属的管理,竟是有过之而不及。看起来在大名府不显山不露水的昌隆号,竟和所有的大商号,大势力全都有千丝万缕的生意联系,出现任何风波,都可置身事外,发生任何争斗,胜利者永远不会以昌隆为敌。而昌隆待下之厚,更是少见,上至掌柜,下至最小的伙计,无不有与商号同荣同存之心,在商号事务上。无不歇尽心力,且不管别人是利诱还是威逼,又或是离间,都很难挖走商号任何一个伙计,而骨干精英,更是想都不要想了。这哪里是商人啊,简直比他们地江湖帮派,组织还要严密。人心还要统一啊。狄九赞叹之余,也不免把分坛一干人等骂个狗血淋头,人家经商,你们也经商,看看人家干得多厉害,悄无声息。做下这么大的场面,光帐面上的赢利数字,就已经富甲一方了,可是看看你们呢,亏得还有我们修罗神教在后面撑腰,一年多来,没有什么大的建树,反而惹下一堆麻烦。底下人谁敢顶嘴里,自是人人低头挨训。狄九发完一通邪火,就开始直接定下分坛在未来数年内的所有行事方针。全心全意向昌隆学习。人家那有效而简单的帐目记录,人家那快捷方便且安全的货物运储方式。人家那几近完美的管理规则,人家所有地商业技巧。和经商方式。他略一筹思,更加斩钉截铁地说:“记住,我们在本地的武力并不足够强大,本地分坛最大的目地,是让我们势力延伸出去,并为主坛积蓄财力。所以,要规规矩矩按商人的规矩办事,能不惹事。尽量别惹事,遇事尽量别以武功解决。这样就算赢了,于我们长久的发展也未必是好事,另外,如果再遇上这样被人如此欺上门来打的事……”他冷冷一笑“照教主地方式,报官!”不理段天成等人震惊的表情,他淡淡道:“不用去知府衙门,直接到刑厅去告好了,那个姓卢的有点本事,也颇有担当,教主说的是,我们交足了税,养了这么多当官的,当差的,出了事,他们当然要替咱们拿回公道,我们是安善良民,正当商人,做事不要太显眼,太凶悍,否则的话,不但官府会防范我们,就是老百姓,也未必敢进我们的店铺。”说起来,世上不公平的事也真是太多了。差不多主题相同的话,从傅汉卿地嘴里讲出来,对这些人就全无半点说服力,,可等到狄九这么不怒自威,冷冷淡淡一番吩咐,其他人居然完全心悦诚服,只知点头称是。淡淡地挥挥手,让所有人散去,可怜必须为神教做牛做马还当不了教主的天王大人,头疼地继续翻看已经让他看过无数遍地,有关昌隆的所有资料。叹息之余,对风劲节实在无法不佩服。照他地本意,无论如何,都该想办法再约风劲节见一面,谁知据昌隆的掌柜说,这位大东家的商号遍布全国,这一次也只是偶尔巡视到这里来,当天和傅汉卿见过面,又去和本地最有名的某个美人厮混了一夜,第二天就离开了大名府,至于他的下一站是去哪里,谁也不知道。而据狄九自己派人查探,那风劲节的确已经不在大名府,且行踪暂时不能探清,狄九也就只得暂且放下这好奇之心了。只是急急写了一封信,在信中把专门负责调查天下消息的金翅大鹏王假公济私,以公事为名泄尽私愤地骂了好大一通,指责他自称调查出了傅汉卿从出生以来的一切事,却连风劲节这个重要人物都忽略了。把信写好,动用修罗教最隐密地手段传出去后,他就只需要等着暴跳如雷的大鹏王调动一切手段,把风劲节地所有情报全部探明,然后传送给他了。至于有关小楼的事,他与狄一却都有默契,就算此事应当通报诸王,也绝不能写诸于信纸之上,此事实在太过重大了,就算是最隐密的暗号,最安全的通讯手段,他们都不能放心。恐怕只有等此次巡视结束,回到总坛之时,再确定是否告诉其他诸王。把信传出去之后,狄九又独坐了一会儿,把有关昌隆的资料拿起放下若干次,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站起身直接找傅汉卿去了。
第十二章 至重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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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卿的房间,颇为难得的,居然碰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