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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拉进来,反手关上门,然后取下我的眼镜,似笑非笑地说:“这东西不适合你,要知道过分浓厚的禁欲主义气息更能引发人的……”
“兽性?”我冷淡地接口。
“我更愿意称之为激情。”他厚颜道,目光与手指一同移到我的白大褂以下,“噢,紧身皮裤、黑色军靴……亲爱的,你这是要用禁欲系与诱惑系的强烈对比挑战我的定力极限吗?”
“你这是要用一堆性骚扰的废话挑战我的耐心极限吗?”我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搭上脉搏,“何探员,别浪费我的时间。”
何远飞带着一脸欠揍的暧昧微笑抽回手,“不,是裴探员,我用了你的姓。”
“这是你的伪装,还是隐藏身份之一?”
“当然是伪装,我可是个老老实实的商人。”他鬼话连篇地说,“不过探员证倒是货真价实,昨天刚刚从国安局新鲜出炉,至少在明天作废之前,谁也不能否认我的特工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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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普雷斯顿将军给你开的后门?别告诉我你是他的私生子。”
他失笑道:“当然不是,我说了我是个商人,商人只谈生意。你也知道,偶尔我会接手一些……稍微大点的项目,要是没有普雷斯顿将军这种级别的老朋友,生意可不好做啊。”
如果“稍微大点的项目”指的是走私武器和军工品,那么频率就绝对不止是“偶尔”。我曾怀疑他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怎么是瞒过中情局和国安局铺天盖地的情报网,原来是内外勾结、监守自盗。
想到一个国际军火商被逮捕时曾忿忿不平道:“知道这世界上最大的军火贩子是谁吗?是美国总统!”我不由哂笑,何远飞倒是找了个偌大的保护伞,想必每年被瓜分走的利润也是肥厚得惊人吧。
“这张51区一日游门票值多少钱?别买亏了,它还没法进隔离区。”我讽刺道。
何远飞也不恼,看着我轻声说:“花多少钱都值。麻烦的是,不光是花钱,将军还要求我必须给出一个能说服他冒这个风险的理由。”
“‘我要去51区找一个被你们抓起来的外星寄生体’——像这样的理由?”
“亲爱的,这笑话真冷。”他扯动了一下嘴角,“我告诉他,我有个十五岁的私生子,然后把钱包里的照片给他看——我和培林的合照,昨天刚拍的,被我搂着时那小鬼笑得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不过无妨,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对将军说,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我都没给过他名分,也一直疏于照顾,对此我一直心怀内疚。如果一份他梦寐以求的生日礼物能稍微融化父子间的隔阂,我愿意为此付出巨大代价。”
“他被你的深情表演打动了?”
“准确地说,他被自己的同病相怜打动了。我事先调查过,将军有个花钱如流水的私生子,依靠他老爹的负疚感过着阿联酋王子一样极尽奢侈的生活。于是这位好爸爸一边感慨着对儿子无止尽的亏欠,一边在固定的利润份额之外又狠狠咬去了10%。”
“一头贪婪的巨鳄,当它认为齿缝清理干净以后,就会连牙签鸟也一口吞进去。你的忍耐力不错。”我耸耸肩,总结道。
何远飞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干我们这行的,总得学会与狼共舞,甚至化身成狼,不是吗。”
我不想跟他讨论人性与道德方面的话题,转而问道:“你的私生子呢?”
“去找裴越的克隆体了。”他伸出手指在我下颌轻佻地捏了一把,愉快地说:“我只管盯紧你,别给我跑出太阳系去。”
说话间,培林从里面房间出来,低眉顺眼地往何老板身旁一站,“何总,都找过了,没看见……”他极短地迟疑了一下,像在选择措词:“那个婴儿。”
何远飞皱了皱眉:“刚才套到的情报有误?”
“卡维尔也认为,裴越的克隆体就在这里。”我穿过更衣区,朝消毒区后面的实验室走去,“我进去看看。”
实验室里零星散布着几个研究人员,都戴着口罩在各自的操作间里忙活,我故技重施,在偏僻角落里拦截住一个,强行读取他的记忆信息。
“一小时前,有两个研究员把培育舱抬走了,走的是实验室内专用电梯。”我示意何远飞和培林跟紧点,在一处墙面按下一串看不见的密码。
光滑的金属地面发出轻微地嗡嗡声,脚下两米见方的地板猝然向下坠落。
隐藏电梯以每秒18米的极限速度下降,不多久停稳下来。走出缓缓开启的电梯门,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空旷的圆形房间,拱顶没有照明设施,四周像洞穴一样晦暗,远处的墙壁上每隔十几米就有个圆形洞口,里面黑黝黝的,深不可测。
“这地方有点古怪,在地图上找一下。”何远飞吩咐培林。
黑发少年在PDA上调出从终端服务器下载的通用地图,搜索一番后,回答道:“未知区域,地图上没有标绘。不过照刚才的电梯速度和耗费时间计算,这里还在51区范围内。”
“照深度看,应该是下层隔离区内的某处地方。”我沉吟道,“太过巧合,就在一小时前,裴越的克隆体被转移,就像有人一直监视着我们的举动,刻意要将我们引过来一样。”
话音刚落,一束不太强烈的白色光线从我们身后的高空中直射下来,如同凭空浮现般,房间中央陡然出现了个人影。
这人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稍长的黑发在后颈处随意扎了一下,清秀的五官在光线中看得纤毫分明,嘴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斯文的无框眼镜微微反光——
变态医生杜衡!
他这时不是应该在何远飞位于洛杉矶的别墅里吗?
“杜衡!”何远飞不解地挑起了眉峰,“你怎么会在这里?”
医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从口袋里抽出手,摆出一副拥抱老朋友的姿势,笑容诡秘,语调轻飘:“欢迎来到龙与地下城!刚才你们看到了我的新实验室,很不错,是吧?”
“新实验室?”何远飞皱起眉,“你什么时候开始为政府工作?”
“吃惊吗?”医生嗤嗤地笑起来,“对哦,我一直忘了向你递交辞职报告,前任老板。”
如果杜衡是何远飞手下的普通员工,这只是一次秘密的跳槽,但作为老同学与青梅竹马,加上之前真伪未辨的绑架事件,这样的跳槽难免就带上欺骗与背叛的性质了。
何远飞很生气。从紧抿的嘴角、眯起的眼睛与略为急促起来的呼吸声中,我能感觉到怒火正在他那深阻的城府中窜动,但这个男人最后还是不动声色地将愤怒压制下去。
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支配欲不允许他失态,无论如何也要掌控全场的强烈意志令他在气势上从未输给过任何人。
他冷笑一声,带着漫不经心的优雅与倨傲,“我批准了,回头补交一份书面辞呈。”
反倒是医生怔了怔,“你不问我原因?不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已经摆在眼前,原因重要吗。”何远飞轻描淡写地将对方的疑惑拨回,越发显得游刃有余,“这么多年交情,我自觉对你问心无愧,至于你有哪些另外的想法,你肯说,我肯听,你要是非要瞒着,那就尽管瞒着好了。”
“究竟是我瞒着你,还是你瞒着我?”杜衡满面阴霾,不自觉拔高了音量,“我问你,裴明昊究竟是什么,你敢回答吗?你瞒了我多久?整整五年!这五年来除了他,你在乎过任何人吗?你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他身上,连我在实验室里做了三年的克隆技术研究都不知道!每当我对他的真实身份感到迷惑,想找你谈谈,你眼底流露出的戒备与反感就好像我是你的敌人!就这样你他妈的还敢跟我提交情?”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属于年轻人的血气方刚似乎在刚才几句话中挥霍一空,激动的情绪很快平息下来。“不过回头想想,我还是要谢你。要不是这样,在那些特工找上门的时候,我也不会那么快就决定为政府工作。知道吗,这真是份绝好的差事——不,不止如此,这简直是造物对我的恩赐!第一次见到那些神秘的寄生体,我觉得一扇通向崭新领域的大门向我敞开!你能想象那种心灵震撼吗?”
“一个完全超越普通人类认知的世界!”医生露出了嗑过药似的迷醉神色,“我就像站在广袤的宇宙中,无数未知生命体如行星般在我身旁游弋,那些神奇的基因组构成、美妙的新陈代谢方式,每一个细胞都令人目眩神迷!”他像站在生物学的最高讲坛上演说,带着一种狂热的熏熏然,“在见识过那个奇妙世界后,人类的身体对我而言已经不再具有吸引力,连同那些所谓的感情与之相比也显得微不足道!”
“看到那些寄生体,我想到了你,裴明昊。”医生朝我微笑,眼中满是热切的欲望,“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我需要验证核实。所以我和Delete小组合作上演了一出绑架案,牵引着你一步步接近。我想看看你的真正形态和能力极限,但无论我如何努力,你仍然是一个又一个的惊奇与谜团。你知道吗,裴明昊,我现在最大的梦想,”他柔情似水地说:“就是让你躺在我的手术台上。”
“说够了吗?”何远飞目光冷厉,面色森寒。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伤痛与失望,但它们比我预计中要轻微得多,或许对这两个各有执着的人类来说,之间的牵绊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深。他从长风衣内拔出手枪,拉开保险,将漆黑的枪口对准杜衡:“说够了就把婴儿交出来,然后闭紧嘴滚到一边去!虽然我一时半会儿还下不了杀你的决心,但打断几条胳膊腿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这回他倒是说了实话。
“裴越的克隆体,那也是个谎言吗?”我问。
“哦,当然不是,”医生不以为意地在枪口下轻笑,“裴越可是我的第一个完美作品!如果想要找到他,就从你正前方的洞口进去吧。一直往里走,走到路的尽头。不过,你必须独自去。”
我望向前方黯森森的洞口,一种不祥的预感降临在神经末梢,「别进去……别去……」它告诫我。
我的靴底在地板上摩擦了几下,发出令人不舒服的噪音,然后它抬起,向前迈去。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我没有听从“预兆”的劝告。
为了那个叫裴越的人类吗?也不尽然。我想在我内心深处,被那些冷静淡漠无动于衷重重覆盖的最底层,埋藏着一些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的东西——此刻它们正在骚动,在絮絮低语:你在追寻什么?在漫长沉寂的一生中,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存方式?你的潜能有多大?那些未知的黑暗地方,是否能激起你足够的好奇与勇气?
它们把一个个问题不断地抛向我,似乎在拷问我的“灵魂”。
深吸口气,把它们统统压制下去,我不需要来自任何人的拷问,包括我的潜意识。
我清楚自己要走的路,决定后就不会退缩。
现在,我要从那个洞口进去,一直走到尽头。
陷阱在那里,而所有谜题的源头也在那里。那里是拼图尚未完整的部分,是海面下的冰山。
欲壑难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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