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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远枫面上喜色更甚,他用力点头,“沫蝉你讲,我愿意听。”
沫蝉便将小富事件大致的来龙去脉讲给江远枫。江远枫听后也是唏嘘,“没想到竟然又这样坚贞的女子。”他望着沫蝉笑,“是这样的好人,即便真的成了鬼,即便会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怕。”
“那就好。”沫蝉长出一口气,“远枫我还要跟你请教一件事。与我讲的故事有关,只有你能帮我——你说如何能让一个大活人失去自己的意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乖乖听话?”
“办法是有的。”江远枫望着沫蝉的眼睛,审慎地说,“从医学范畴来说,常用的办法两个:中枢神经麻醉,以及心理上的催眠。”
“只是这两种方法如果不是运用在医疗用途的话,那么就都是违法的,如果造成严重后果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沫蝉点头,“我担心,会有专业的医疗机构,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去帮坏人做这样的事。”
江远枫心头一紧,摇头,“一定不会是有资质、信誉隆厚的大型医疗机构;如果有,也会是小诊所,甚至是没有行医资格的黑诊所。”
沫蝉仰头望他,真希望这个世界如他眼瞳那般,清澈动人、黑白分明。
江远枫梗住,“小婵,你不会无缘无故跟我说这样的话。你该不会是在暗示,你怀疑我们江宁医院也做过这样不合法的事?”
“很残酷,我也不想这样去推测。”沫蝉仰头回望他,“可是远枫,我不能不将自己的怀疑告诉给你听:我所说的这桩阴魂的鬼媒婆,就是出没于江宁医院的;而且她也让我将新郎送到江宁医院这边来,她好做好事先的‘处理’。”
江远枫一震,向后退了一步,“小婵谢谢你。这件事我会去查!”
沫蝉不忍,走上前来轻轻扶了他手臂一下,“远枫,这些事也许是我多心;而且调查起来也会有危险……不如你先不动声色观察一下,如果有任何问题,等我从安南县回来;或者,直接报警。”
沫蝉将关阙的电话给了江远枫,“如果不想声张,就找关大哥。”
。
沫蝉离开江宁医院,还特地从那间出事的洗手间门前过。虽然心中难过,她还是走进去。找见雁子曾经坐过的那个隔间,在那马桶盖上坐下来。
尽管这里已经逝去过一个小生命了,可是马桶与厕间却平静地依旧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仿佛没有留下过半点的轰轰烈烈——或者说,医院是这个世界上最“看透风景”的地方,生生死死太多上演,多死一个两个人,对于这里的一切,都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掀过那一页,便什么顷刻都忘了。
沫蝉却做不到。她坐在雁子那天的位置上,转眸循着当日雁子的目光方向,看向门口——
那日雁子的双眼惊恐圆睁,那个眼瞳明净的小孩子,究竟看见了什么?
从沫蝉的方向看过去,是隔间的门。小孩子的话,她够不到、也不懂得如何去插上门,于是雁子坐在马桶上的时候,看过去的门一定是开着的。
那门因为长期使用的缘故,已经有了固定的移动轨迹:就算是没插上门闩,可是门也会因为惯性而关闭大部分,只剩下门边的一条大约30?角的门缝。如果雁子坐在马桶上看出去,能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的话,那么一定是沿着这条门缝看见的。
沫蝉屏息凝神,小心地观察。
从那条门缝看出去,看见的是正对着隔间的洗手池,以及洗手池上大大的镜子。
卫生间内的灯光一片惨白,厕间的隔断同样是一片惨白,这样的颜色反射到镜子里去,让人看起来的确很不舒服。别说小孩子,就连大人也会心头一悸。
而据江远枫说,雁子的尸检报告呈现:雁子从小也是身子弱,有遗传性的哮喘症。这样的孩子倘若被猛然吓到的话,是有可能休克窒息而死的——与小兔,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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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不知在里头坐了多久,直到听见隔壁厕间簌簌地走进人来,有小小的童声奶声奶气地自己嘟囔,“不要打针,我才不要打针。魔法婆婆,帮我锁在洗手间里,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吧,好不好?”
沫蝉心中一动。
她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时候。跟爸妈生气了,或者是受了委屈的时候,她就会自己钻进家里的那个大衣柜去,将自己藏进那个密闭的小小空间。然后想尽办法找到绳子什么的,从里头将柜门给拴紧,觉得这样这个世界就只属于自己,爸妈就都进不来了。
那时候也曾经想过,就这样自己一个人消失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吧,不要让别人发现,也永远不要再出去了……
沫蝉心跳如鼓,下意识屏息望向门缝里的那片镜子——心中若有所动,却又说不准究竟是在等待什么。就在此时,只觉那有些陈旧而不平整了的镜子里,忽然光影一闪,仿佛洗手间里的惨白和凄厉都汇聚在一起,集合成倏然刺眼的火花!
就在那惨白的火花猛然一闪的刹那,她猛地听见隔壁厕间里的小孩子梗咽了一声——如果不细听,只会以为是她呼吸不畅了一下;可是一直小心侧耳倾听的沫蝉却听出,那怕是她被人扼住了脖子!
沫蝉不顾一切起身冲出厕间门去。门板被撞击,轰然地响!
仅一步之遥,沫蝉冲过去,只见那小女孩双眼圆睁开,惊恐地望向门口的这个方向!看见沫蝉冲进来,那小女孩儿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显然她脖子上的箍束已经解除。
沫蝉便下意识反身追出隔间门去——她什么都没看见,可是她就是直觉知道,那一刻她惊到了什么,而那东西如冰凉的雾气般,与她擦肩而过!
就在转身的刹那,沫蝉的眼睛下意识滑过镜子——她惊得猛地停住脚步!
她看见,一头巨大的黑狼,从镜子里一划而去!那一双眼瞳,闪着血红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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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闹腾,沫蝉险些又被当成是坏人。幸亏有江远枫护航,况且那孩子除了受惊之外并无大碍。江远枫带着沫蝉跟孩子的家属几次鞠躬致歉,江远枫还抛出了未来10年免费给那孩子治疗的条件,对方这才作罢。
事情了结,江远枫什么都没问沫蝉,只关切望她,“你,还好吧?”
沫蝉苍白着脸颊告辞,“远枫我有要紧的事。关于今天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回头问清楚了再给你答案。”
“还有,”她指着洗手间的门,“那个洗手间锁了吧,暂时不要使用。还有,请务必在医院悬挂通告,小孩子如厕的时候一定要大人陪同,千万不要让小孩子独自一个人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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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还算大约要到10点左右能写完,10点见。】
25、不管任何时候,我都在这里(9。29第二更)
沫蝉出了江宁医院,便手脚冰凉地扶住围墙。夹答列伤抓出电话来,手已是都抖成了一团,怎么都找不见那个要拨出的电话号码。
半晌才拨拉出一个号码来,却是红禾的。沫蝉便打过去,劈头就问,“你们青岩狼族,除了莫言之外,还有谁是纯黑的?”
红禾有点丈二和尚,犹豫了下才说,“姑奶奶,只有二爷是纯黑的。就像只有小爷是纯白的一样——这样纯色的毛皮,不是谁都配有的。而二爷唯一拥有公开挑战小爷王位的权利,所以只有他的毛色是与小爷的纯白截然相对的纯黑……”
“我明白了。”沫蝉撑着围墙,闭上眼睛,挂断了电话。
天上的阳光白花花地筛下来,让她一阵阵地发晕檑。
原来是莫言?
——果然是莫言!
“虫,我会去找江远枫决斗!”在青岩时,莫言就曾这样与她宣告寺。
“……早晚,我都要与江远枫决斗。”这句话,更是莫言来到D市之后,三不五时挂在嘴上的话。
是她笨,听过了这么多遍,也参不透他说的究竟是什么;原来公狼言出必行,他早已践行过了,只是她竟然全然没曾怀疑过!
也是啊,原本就该是这样的:莫言说找江远枫决斗,当然不必真的当面跟江远枫厮打,因为那么文弱的江远枫怎么可能是一头公狼的对手?!
更何况,想要真正打败江远枫,最好的办法不是打在他身上,而是毁了江宁医院!
沫蝉悲极反倒想笑——她当然明白,莫言在做完小兔那件事之后,怎么会在这时候又故技重施。因为她刚刚明确拒绝了他,明白告诉他,她已经爱上了莫邪……愤恨之下,他便又这样做了,是不是!
他太清楚,小兔的死对她造成的疼痛有多大;于是他就故意让她一次一次地这样痛苦——如同她的拒绝,带给他的疼痛。他要跟她扳平,他做到了。
医院外头有卖水果的大姐,看沫蝉面色不好,小心过来问,“妹妹你没事吧?”
沫蝉努力地笑,用力摇头,“大姐我没事,谢谢你。”
她没事,她现在不能有事……就这样被打败,就这样昏倒,当然更容易,可是她绝不服输!
心定了,手也稳定下来,沫蝉拨拉出莫言的号码,打过去却被挂断,再打过去再被挂断……这是绝交的讯号,哈?
沫蝉手指如飞,一边给他发短信,一边咬牙切齿地低吼,“莫言,如果真的是你,我一定亲手宰了你!”
莫言的电话叮地一响,莫言挣扎着到底是打不打开那短信,终究还是按开:却是杀气腾腾的几个字:“如果江宁医院再死一个小孩子,我就都算在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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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密室,房间中静静飘渺着奇楠沉香的香气。绿蚁坐在蒲团上,冷冷望着跟她手上的碧玺手钏搁在一处的钻石手钏,“还不肯出来么?好,我倒要看你们两个能坚持到几时!”
奇楠沉香有唤魂奇效,寄托在钻石手钏上的蝴蝶与孟槐安已经难以把持;跟何况此时身畔就是绿蚁随身戴了多年的碧玺手钏!
碧玺,古称为“辟邪玺”,是为辟邪之石。夹答列伤蝴蝶与孟槐安已为鬼魂,见了辟邪之石,如何能抵抗得住?
良久,两人终究打熬不住,从钻石手钏上打落下来,双双跌倒在绿蚁面前。
孟槐安急忙扶住蝴蝶,一双凄厉的红瞳愤恨望向绿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绿蚁冷冷一笑,“因为你们该死啊!已为鬼魂,却要流连人间不去,你们活该受此酷刑!”
蝴蝶虚弱喘息,“我们留下,只是为了陪伴我的孙女儿。那孩子在娱乐圈打拼不易,又为了保护她爷爷而得罪了房地产商……我们怕她会出事。”
孟槐安也解释,“我们留在人间,不是为了害人,我们真的只是为了守护我们的孙女儿而已!”
“是么?”绿蚁丝毫不为所动,“只有夏沫蝉那个愚蠢的人类,才肯听信你们的鬼话!你们说自己不会害人?——哈,那请问你们要依靠从哪里得到的阳气,才能让你们留在人间,能受得起太阳的光?!”
绿蚁毫不留情揭开真相:“你们去害过袁盈!”
绿蚁指着孟槐安,“你最恨袁家,可是袁家那两个男的阳气太盛,你惹不起;袁家的夫人,也有她的死鬼儿子护持着,你们也碰不得——于是你们就去碰他们的女儿!人不知鬼不觉吸走了袁盈的阳气,用这种方式来报仇,又能让你们留在人间……呵,真聪明呐,一举两得,嗯?!”
蝴蝶凄怆又惊讶地望向孟槐安……孟槐安则无语垂下头去。蝴蝶落下泪来,“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害人。没有这口阳气,我们走了就是。你又何必……执念这样深?”
绿蚁却没兴趣看他们鹣鲽情深,“废话不必说了,苦情的戏码也都收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