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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蚁却没兴趣看他们鹣鲽情深,“废话不必说了,苦情的戏码也都收起来。我不是夏沫蝉那个愚蠢的人类,我不会同情你们,更不会放过你们。”
“不过呢,你们想要继续留在人间,也并非不可。”绿蚁转着眼瞳,“我可以让你们留下来——只是,你们要去替我做事。”
“做什么事,你说!”孟槐安眼睛一亮。
绿蚁笑起来,“去替我,找一缕魂吧。那魂来自千年前,你们都认得的。”绿蚁俯身深深凝望蝴蝶,“尤其是你。”
蝴蝶一颤,“你是说,要让我们去替你找传说里那位驱魔巫女的第三缕魂?”
“说对了!”绿蚁满意一笑,“千万别说你们不认得,尤其是蝴蝶你——你当初是怎么找上夏沫蝉的?就是因为看见了她的这缕魂!”
蝴蝶闭上眼睛。
“去找吧。”绿蚁抬起下颌,“找到之后,我就有舞雩的两缕魂了。我就比夏沫蝉,更像舞雩,我便更强大,而他——便该更爱我。”
。
沫蝉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从江宁医院赶到学校去的。只知道站到教师办公楼前,她觉得自己都已是行尸走肉,只是四肢机械地运动,大脑则像是被一片白光控制着,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一定要在去安南县之前,先问清楚民俗老头儿那八字的由来,那她真的已经没办法走到这儿来了。
终于到了学校,她脚步一散,险些坐到地上。
身后有人伸出手臂扶住她,“练醉拳么?”
那该死的声音竟然还在戏谑她,可是一听见那清冽如泉的声线,她却心内一股子暖潮汹涌而起!她转过身去,顾不得这是在校园里呢,伸手抱住他的腰,将面颊埋进他xiong膛去……
小邪,小邪。是他来了。在她最难熬的时候,他还是来了。
。
光天化日,朗朗校园,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老师和同学不少,认识沫蝉的人也有不少。可是这一刻沫蝉却都顾不得;而莫邪,也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中,用他自己的手臂,将她与外面那个看似光明、实则邪祟暗伏的世界隔开。
这一刻,他只想为她撑起一个独属于她的、小小却安全的天地。不让她再苦,不让她再落泪。
可是沫蝉却只放纵了自己一下,便吸着鼻子抬起头来,“真不好意思,我又在你面前丢人了。我没事了,放开我吧。”
他哑然失笑,在眉眼耀目地瞪她,“一下子就推开?亏我豁出命地赶过来。”
沫蝉笑起来,手指勾勾他手指,“我明白的。你就像我的水晶洞——挨着你,哪怕就一秒钟,我也能迅速被净化,重新盈满能量了。”
说罢红着脸四周望望,“更何况,这么大庭广众的……”
莫邪缓缓笑开,眉眼如画,“就因为这是大庭广众的,”趁着她不注意,又将她抱住,“才要多抱一抱!”
。
沫蝉大囧,从臂弯里正看见几个同学。那几个女生是鼓起胆子凑过来细看沫蝉和莫邪的,看见了才满脸大红地捂住了嘴。
沫蝉赶紧再推开莫邪,也大红着脸面对那几位。
那同学扯着沫蝉到一边去,偷偷笑着说,“以前听说你跟江远枫分手,我们还以为你不知好歹……今天才明白原因了。”
另一个同学也使劲点头,“跟他一比,江大少立马变路人了!”
“不光变路人。”第三位同学也凑过来补充,“这位又帅、又美、又嫩……江大少立马变抠脚大叔!”
“哎你们……”沫蝉赶紧去捂她们的嘴。就算莫邪真的很帅很美,很————嫩,可是拜托人家江远枫也绝对没有她们说的那么差。就算分手了,她也不想对江远枫有一个字的负面评价。
那三个女生识相地走掉,夸张地挥手告别,“沫蝉,这回一定要把定了哦!去约会吧,我们不耽误你喽,吼吼吼。”
沫蝉尴尬回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都听见了。纵然隔开一段距离,可是谁让他是狼呢。
莫邪耸肩,“嗯,原来人类也不都是愚蠢的嘛,譬如这三位,眼光就非常好。”
“不要脸……”沫蝉只能笑骂,走过去推他,“我没事了,你走吧。我就去问民俗学老师一点事儿,问完了我就回公司了。你,不用担心我。”
这样大庭广众的场合,沫蝉不希望他来,谁让他那么引人注目,沫蝉怕出问题。
他却摇头,走上来握住她的手,“既然来了,就不走了。你去问吧,我陪你一起去。”
。
“哎你别呀!”沫蝉囧了,“我真的没事了,你乖乖走吧,行么?”
他长眉轻展,仿佛彩蝶将舞,“那,让我亲下。”
“神马啊!”沫蝉抗拒无效,被他拎到办公楼走廊里去。
走廊无人,他将她抵在走廊尽头的窗台上,深深俯身而来,将舌尖侵进她唇里去。肆意穿行,辗转霸占,大手按捺不住地托紧她的臀,将她全身都挤压在他身上,用力厮磨……
“唔……”沫蝉只能发出单声,抵抗不了,也——舍不得抗拒。
这样最为虚弱的时刻,他的坚硬,是她最渴望的。她便也悄然攀着他肩头,主动去回吻他。小小的唇勇敢含住他的舌尖儿,啜饮他如兰如麝的香气,试探着将她的舌也深入他口中去……他下颌有细微的胡茬,刺着她的面颊,痒而冲。动。
他气喘如牛,浑身紧绷而颤抖,在她耳边低吼,“坏蛋!你再吸一下,我就在这里要了你!”
沫蝉猛地清醒,霍地推开他,却还调皮笑着伸手在他心口处打转。他的心跳得那么激烈,仿佛随时会冲破衬衫而出——这都是因为她,她好有成就感。
她深吸口气,踩上他脚面,拎着他领子,再主动去吻了他一回,才松手退开,“我这回是真的没事了。你走吧,我得去办正经事了。”
“你没事了:可是我有事,而且事情很严重!”他朝她呲牙咧嘴。
他再转身,手撑着墙壁,弯腰下去深深呼吸。手指缓缓纾解着腰带的位置。
沫蝉羞得浑身滚烫,忙抬步跑了。边跑边回首向他娇俏微笑,“我走了,你慢慢来。拜~~”
莫邪恼得几乎变身,却又忍不住地笑。只能望着她欢快而去的背影咬牙,“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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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雁字回时
沫蝉再到民俗学老头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能够平心静气,再不是之前那个丧尸的模样了。5民俗学老头儿看这个好学的孩子又来了,自是高兴。只是没想到沫蝉张嘴就问那生辰八字的事儿。
老头儿将头发丝儿从“地中海”西岸扒拉到东岸,“不好意思啊这位同学,那生辰八字就是我给你当例子的,本身并不具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沫蝉就乐了,“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弟子既然被老师领进门,对这门知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自然都是老师您的功劳;可是老师怎么忍心将学生就给堵在门口,不让再往里走了?”
民俗学老头儿也是个老派的学者,被沫蝉这么反诘,真是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跺了跺脚,“成,那老师我就告诉你吧!虽然这事儿涉及家族私隐,但是想来小家历史,将来也都成了大历史的一部分,何必还藏着一隐之私?!”
沫蝉深以为然,“FBI和咱们国家档案局的机密文件还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解密公开呢。在历史面前,没有永远的私隐!橼”
老头儿还是鼻子酸了酸,审慎瞅了沫蝉一眼才以要绑缚刑场一般的大义凛然说,“夏同学你听着:这一对生辰八字不是老师我临时起意胡诌来的,是一对真实存在的生存八字。那是我们家族一位长辈的。”
“您家族一位长辈的?”沫蝉暗暗咬了下手指,“老师您不会就是姓柳吧?”
柳老师大眼瞪小眼地盯了沫蝉一眼:“你才知道么?啬”
沫蝉低头认罪,她知道她错了——民俗学一向是冷门课,在选修课里也算最边缘的那种。沫蝉是大四了闲来无事才随便选来听听,当故事会的,所以压根儿也没留意过老师姓什么;后来上课就跟着大家叫“民俗学老头儿”,觉着这个称呼挺好的,比叫某某老师还萌,于是延宕下来就一直都不知道人家姓什么。
如果当日就能预见到今天,她是死活也得先弄清楚老师姓甚名谁,说不定那也能让她少绕不少的弯路不是?
可是嘴上当然不能承认,否则老头儿还不一气之下什么都不告诉她了?沫蝉只能解释,“以前以为老师您姓刘的。刘、柳,音太像了,我给整错了,太不好意思了。”
“哦,又是一个弄错的啊。习惯了。”老头儿倒是处之泰然,“好像我从教这么多年,就没一个学生真正弄清楚过我到底是姓柳,还是姓刘。”
沫蝉悄然吐了口气,赶紧往正道儿上引,“柳老,说那生辰八字。”
“哦。”老头儿端了端鼻梁上的老花镜,“这副生辰八字是我那位长辈当年带回家去合婚的。夏同学你明白什么叫合婚庚帖吧?这两幅生产八字就是他跟他心仪之女子的庚帖,回去合婚问卜。”
“问卜回来,左邻右舍都啧啧称奇,说这一对生辰八字简直是绝配,堪称天生一对、地设一双。说句不好听的,是生生死死都分不开的。”
沫蝉心一颤。
“柳老师,那,后来呢?”沫蝉紧张地攥紧了指尖。
“唉。”柳老师叹了口气,“别看我是教你们民俗学的,可是我本人却也并不迷信民俗学这些东西。比如这件事后来的发展就是一个绝大的讽刺——什么天生一对、地设一双,什么生生死死分不开,到头来不过成了一场露水鸳鸯。”
“柳老师,您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沫蝉紧张得抓紧柳老师写字台的边沿儿。直觉,许多答案已经崭露峥嵘。
“……到后来,连尸首都没找见。多番托人,只找到这一封合婚庚帖,妥帖地封在信封里,信封上还沾了血。据说那信封是他一直贴着心口装着的……”
“既然贴着心口的信封都染满了血,八字上也都被血液模糊,家里人就知道,那位长辈已是凶多吉少了——只可惜,不知道那个一直在等着他回去的女子,后来又如何了。”
沫蝉死死咬住唇,眼泪充满了眼眶,小声抽气。
柳老师闻声抬眼凝望了一眼这个善良的学生,叹了口气,“鸿雁在天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中国古来都说鸿雁传书,那染了血的合婚庚帖,就像是在天上折断了翅膀的鸿雁……只可惜那个一直等待的女子,终究等不到雁字回时,只能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归期未定。”
月满西楼凭阑久,依旧归期未定?……沫蝉猛地向柳老师深深鞠躬,“谢谢柳老师,我想,我明白了!”
柳老师诧异望沫蝉,“你这孩子,又在说什么啊?”
沫蝉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