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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才探出一点身子,往大门瞅了瞅,其中一人发现了她,连忙上前道:“三少奶奶,任三少等你许久了。”
竟然有人会认得自己,苏眉儿摸摸脸蛋,一声不吭地跟在这人后头进了府。
前厅里,任云一身青衣华服,垂着眼眸细细品茶。
桌上摆着一套茶具,满屋的茶香,不知这人在此处到底泡了多久的茶。
任云大手一挥,下人躬身退去,苏眉儿站在门口,皱着脸不吱声。
他叹了口气,这才抬起头来:“在外面玩够了,终于舍得回来?”
苏眉儿摸摸鼻子,委屈道:“我不小心掉河里了,躺了半个月才好的。”
任云一怔,起身快步走近。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整个人也瘦了一圈:“怎么这般不小心?那些家丁去接你,怎地把人给丢河里了?”
“也就不留神,崴了脚,所以……”苏眉儿被他牵着手,慢吞吞地往里屋走去。
数日不见,两人像是毫无芥蒂,亲近如初。
仿佛那天的拜堂成亲,那晚的大火,甚至是自己被炎柳掳走的事,任云通通忘记了,又或者这些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苏眉儿眨眼间有些恍惚,低着头暗叹着自己不争气,依旧被任云牵着鼻子走。
回到原先的院落,她甩开任云的手,却在他回头轻轻一瞥时,满腔的激愤和斗志转眼间就消失了大半。
苏眉儿郁闷地蹙起眉,支支吾吾道:“我回镇上听说苏家被夜袭,死了很多人,不知道苏慕跟姨娘……”
任云缓缓转过身,轻轻打断她的话:“他们两人就在任府之中,毫发无损,待会你可以去看看。”
闻言,苏眉儿一窒,一肚子的话吞了回去。
还以为要哀求一番,任云才会帮忙打听自己爹娘的藏身之处……
没想到,爹娘居然会在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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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爹娘在任家,那么炎柳呢?
苏眉儿望着身前几步开外任云的背影,满腹疑问,却始终不敢问出口。
既然任三爷不说,她又如何能从这人口中问出什么?
幸好,爹娘没事,总归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苏眉儿跟着任云走入院内,天一沉默地推开门,她快步进了屋,看到安然无恙的苏慕和丽娘,提起的心终于是慢慢落下。
任云并没有骗她,爹娘在任家被照顾得很好,脸色红润,房内的物事也是一件比一件精致。
待苏眉儿上前跟两人行礼问好,却许久得不到答复。
她抬起头,这才发现爹娘的不妥。
虽说脸色不错,他们的眼神却木然且呆滞,仿佛没有看见屋内多了两个生人,呆呆地盯着某一处一动不动。
苏眉儿脸色微白,转身就问:“任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任云微微蹙起眉:“天一跟天二在苏家找到两人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请了好几位有名的郎中到府里,都说他们是受惊过度才会这样。”
苏眉儿怔怔的,难以相信这事实。
明明半个月前,她离开桃源镇的时候,苏慕与丽娘笑脸相迎,对自己关怀备至。
不过短短一段时间,他们已经认不出自己,甚至双眼无神,毫无反应。
这便是任云所说的毫发无损?
苏眉儿心底第一次产生一种名为“愤怒”的东西,苏家被袭,跟任家脱不开关系。
如今爹娘变成这样,任云连一句解释都不给她,这又算什么?
苏眉儿深深吸了口气,紧握着双拳,低下了头:“……任公子,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任云扫了一眼毫无动静的苏慕与丽娘两人,轻轻叹息:“那晚苏府突然起火,在下立刻派人赶去,门内外已经被人闯入。幸好来得及,两人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
“桃源镇并不大,以任家的势力又如何会赶不及?”苏眉儿抬起头,眉头一皱:“任公子,虽然奴家出身并不好,却不等于会轻易受骗。这样拙笨的理由,实在很难令人信服。”
“看来,苏姑娘并不相信在下,那么再多的解释又有何用?不过是越描越黑,让姑娘对在下的误会更深而已。”任云垂下眼,沉默片刻后,终究再次开口。
“在下可以发誓,并没有伤害姑娘的叔叔和姨娘的意思。任家按兵不动,也是因为苏姑娘刻意藏匿祈天阁的阁主。”
说到这里,他不由皱紧眉头。
苏眉儿已经加入任家,就是他过门的妻子。可是到头来,她维护的却是外人,还是对自己不利的外人,让任云心生不悦。
想到炎柳的性子,苏眉儿必定是受了蛊惑,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与自己对着干……
任云暗地里吁了口气,既然苏眉儿愿意主动回来,他也不该计较得太多。
“算了,姑娘安然归来,便是最好的事了。”
苏眉儿咬着唇,任云派人盯着苏家,却不出手救援,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暴徒杀害府中的仆役,让爹娘受了惊吓变得如此……
还是说,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暴徒,便是任三公子的人,于是视若无睹?
任云能够既往不咎,可以原谅她藏匿炎柳的事。
苏眉儿却无法释怀,更不能当作毫不知情,把爹娘如今的境况通通忘掉……
她撇开脸,声线有些沙哑:“任公子,炎阁主而今在何处?”
原本苏眉儿自觉不该问,也不想问,可是任云的坦然,他的若无其事,让她禁不住张口而出。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任云蓦地转过头,沉下了脸:“苏姑娘的心里面只有炎柳么?你似乎忘记了,不久之前,姑娘还曾跟在下拜堂成亲!若非其中的变故,你我早就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了!”
苏眉儿不甘示弱,眯起眼道:“任公子似乎忘记了,那场火是谁点的?”
“还有就是,任老爷的死,任三公子能说与你毫无关系?”
任云脸色渐沉,面无表情地缓步上前:“苏姑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质问、怀疑,还是想要替炎柳讨公道?”
苏眉儿被他的怒气惊得连退几步,倔强地依旧抬着脸,辩解道:“奴家只想说,任三公子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局。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又为何还不放过我?”
原本就是对她为借口,一再利用而行事,如今又怎能以相公的身份对自己责难,甚至伤害她无辜的爹娘?
苏眉儿急喘几口,无法平息胸口不断涌起的怒火。
她是笨,她也是傻,一再地妥协退让,最后却得出这样的结果,让人情何以堪?
若非自己的缘故,爹娘又怎会变成这样?
任云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后才低声问道:“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苏眉儿一愣,飞快地摇头。
“那姑娘为何这般肯定,在下便是绞杀苏府的人,又如何得知爹的死是在下的指使?”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苏眉儿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贴上冰凉的门板。
转身用力一挣,房门居然被人从外锁上,她根本无路可逃。
苏眉儿扭头看向任云,惊慌道:“任三公子,你、你待如何?”
“这句话应该是在下来问,苏姑娘一番质疑,究竟想得出什么样的结果?”他冷了脸,一字一句地问道。
苏眉儿一怔,反倒慢慢平静了下来。
的确,她这般激烈地控诉,难以抑制的怒气,在任云眼中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又能做些什么?
低低地叹了一声,苏眉儿揉揉额角,无奈道:“炎阁主曾救过我,我不想欠他人情……”
任云的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脸上,微微颔首道:“姑娘可以放心,任府的人进苏家后,炎柳早就离开了,只怕如今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祈天阁。”
见苏眉儿暗暗松了口气,他眸光一凛,淡然道:“姑娘长途跋涉,又病体违和,这会该累了。天一,带三少奶奶去房间歇息。”
房门应声而开,苏眉儿站在原地轻轻摇头:“不必了,我就在这里就近照顾苏叔叔和姨娘。”
“任府有的是伶俐的丫头,不必姑娘亲自动手。再说,你如今的身子可操劳不得。”任云抬起手,指尖伸向她发白的脸颊。
却见苏眉儿下意识警惕的眼神,以及暗地里退后半步的举动,他缓缓收回了手。
“郎中傍晚会再来,到时在下会派人知会姑娘的。”
任云的态度十分明确,苏眉儿望见门外杵着的天一和天二,心下恼火,却也只能顺着他的意思。
毕竟苏慕和丽娘都在任三爷的手上,要如何处置,根本上都是任云说了算。
如此,苏眉儿怎敢忤逆他?
忿然地咬咬牙,她转身随天一离开了。
天二安静地守在门前,见任云神色不愉,沉声道:“三少,何故不告诉苏姑娘其中的曲折?”
“她而今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说了也是白说。”任云略略望向屋里呆坐的两人,轻叹道。
天二恭恭敬敬地应下,目送自家主子远去,再度看见屋内的两人,眼底却是止不住的厌恶。
苏眉儿回房后根本数不着,脑海中反复掠过爹娘呆滞的神情,满眼忧心。
好不容易等到夕阳西下,任云却派人送来一桌的吃食,丫鬟和小厮伺候在侧,天一亦一再强调任三公子的意思:不吃完不能出门!
她拼命扒着饭,狼吞虎咽,险些把自己噎着。匆匆放下双筷,又灌了一大口的茶,苏眉儿便直奔爹娘的院落。
苏慕和丽娘被安排在任云院子的隔壁,离得不远,照顾与探望都比较容易。
苏眉儿却不由想,回来这么一会,居然连任家主母和那位“任峰”都没有看见。
她抿了抿唇,侧过头,漫不经心地问:“天一,你家大少爷呢?”
天一恭谨地落后两步,闻言垂首答道:“老爷身死,大少爷与主母都前往庆国寺吃斋拜祭。”
苏眉儿眸底的惊诧一闪而过,任恒这一死,竟然不让任云前去拜祭,而将他留在府中?
这想必是当家主母的意思,虽然没有说出口,却已经不将任云放在眼内……
身为人子,拜祭仙逝的爹爹是情理之事,当家主母如此作为不免落了下乘。
往后,恐怕也得给人落下话柄。
苏眉儿微微摇头,清官不管家务事,她一个外人又何必多嘴?
房中,一名头发花白的老郎中坐在榻前,两指搭在苏慕的手腕上,另一手捻着胡子,眉头越皱越紧。
苏眉儿秉着呼吸,轻手轻脚地站在几丈开外,生怕打扰了郎中的把脉。
许久,老郎中又同样给丽娘把脉后,朝任云摇摇头:“老夫医术不精,实在有愧……”
苏眉儿的心一沉,急忙上前抓住老郎中的手臂,低喝一声:“什么叫不精,什么有愧,究竟他们两人还有救么?”
老郎中被她甩得老眼昏花,任云一把拉住苏眉儿,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急,先听郎中怎么说……你再不放手,郎中就得被你摇晕了。”
她红着眼,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后背靠在任云的胸前,半晌没了反应,倒是听话地松开了手。
老郎中摇摇晃晃地终于是站稳了,整了整衣衫,长吁短叹道:“小姑娘,你是这两位的亲人吧?老夫治不了,估计这桃源镇上的郎中也没办法,赶紧送去镇外别的神医瞧瞧。”
“只是,别说老夫晦气。他们这两人的病,唉,恐怕是药石难治。心病还需心药医,小姑娘还是节哀顺变罢……”
老郎中摇头晃脑地说完,提起药箱蹒跚着走了出去。
苏眉儿挣扎着还想揪住那老郎中,想证实他说的话,更想任云说一句,这人是庸医……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任云紧紧抱着她,不让她跑出去。
而在苏眉儿的耳边,则反复回响着老郎中说的话。
她捂着脸无助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