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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衣服从来没有干的时候,每个人的皮肤都被洪水泡的又红又皱,他的面庞和肌肤在这十五天里,磨砺的更加健壮成熟。
经历了这番历练的鲜于淳,抛却身上曾有的轻狂自负,如今的他,脱胎换骨,有担当!有信义!
老天为何偏偏在这时候夺走他的生命?为什么?
云端捂着脸,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眼泪。
泪水滑进心底,更痛。
心里喃喃默念着,“鲜于淳……会有奇迹吗?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我不希望你有事……”
蓦然,云端心底已经将鲜于淳当做是一个可以结交一生的挚友!
她闭上眼睛,眼前具是鲜于淳对他说过的话,表露过的情绪,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突然,耳边响起士兵的惊呼声,“将军在那里!将军还活着!”
倏忽,云端睁大了眼睛朝着滔滔翻滚的洪水看过去。
就在刚刚祥发叔抓着的那棵树干上,隐隐有一个身影正艰难的抱着大树的树干。洪水肆虐,这棵古树刚刚还只是被淹没了一半,现在已经是淹没三分之二。
鲜于淳朝她这边挥着手,艰难的抱着树冠。
“快点救人!我亲自去!”云端低吼一声,心底想要欢呼,可是眼下这情况,显然不适合提前庆祝。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鲜于淳,他在跟洪水搏斗,他还活着!
云端身上绑着绳子,身后是一排排人墙,她逐渐接近鲜于淳,这一次,她没有任何耽误的将绳子套在鲜于淳身上,众人合力,将他们拉到了岸上。
“你还活着……”云端眼底闪烁晶莹的碎片,鲜于淳大口喘着气,什么也没说,紧紧地抱住了云端。
这个拥抱,无关乎情爱。
而是生死面前,大难临头的时候,他靠着对她的承诺与洪水之中抓住了那救命稻草,而她的眼泪让他动容,她不顾一切的救他,让他在这一刻,终是体会了当日比干的心情。
若爱,放手也是爱。
他紧紧抱着她,是激动,也是释然。
如果彼此都好好活着,能够守在彼此身边,如此刻一般两两相望,这般感情,就算不是爱情,也是值得珍藏一辈子的。
“我还活着……陪你一起……在这里……”他说完,虚弱的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而身体虚脱的云端也是无力的躺在他的身边,大口的喘着气,真的累极了,如果刚刚他生死未卜那一刻,她所有的精神都在瞬间绷紧,而现在,则是悉数崩断!
他还活着……
这便足够!
有时候,她在想,她为了逃避容亭来到这里,帮明云炜治理这个国家,究竟为了什么?
这半个多月来,她经历了很多,这番历练不比她在荒岛上的折磨,但却足够充实。
一条条生命被他们搭救,一碗碗热粥端到需要的人手里,老人孩子,脸上都洋溢着激动感激。
而这里的青壮年却是加入到抗洪救灾之中,妇女们熬好了热粥等待他们胜利归来。
这里没有金瓦琉璃,没有锦衣玉食,但每个人都是真实的自己。
没有人嘲笑你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在这里,诞生一个个无名英雄,有人受伤,有人救人,她带来的五千士兵,还有五人长眠于此,被洪水卷走!
每个人都是英雄!
每个人都在经历人生蜕变!
刚才的眼泪流的值得!为了这半个月的付出,为了每一颗热血澎湃的心
云端和鲜于淳的身先士卒,奋不顾身营救老村长的举动,让更多乡绅动容,更有甚者,捐助出全部身家帮受灾百姓渡过难关。
北日帝国,这片浩瀚苍茫的大陆,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候了
在天灾面前,众志成城,共同抗击!让百姓看到了希望,也对北日的未来有了信心。
接下来的五天,云端和鲜于淳不眠不休处理善后重建,明云炜派来增援的新兵已经到达,经过几天的磨合和训练,他们已经逐渐适应这里的环境和气候。云端带来的五千士兵已经是筋疲力尽,现在是他们衣锦还乡之时。
而云端在这之前,已经让宁才将这一个月的救灾情况详细记录下来,日后,再有类似情况,也好有应对策略。
而宁才还将救灾中发生的感人事件编写成了诗歌的形式,云端让人将这些诗歌带回锦都,在民家传颂,一方面提高明云炜的威信,另一方面也让锦都百姓知道如今的北日朝臣今非昔比。
现在,到了她们返回的时候了。
云端留下后期赶来增援的新兵,让伍文梁率领他们治理善后重建,大约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而她则是带着鲜于淳和宁才先行返回锦都。
在这里,云端还将一些因为家人死去而成为孤儿的孩子带上,一并带回锦都!
这些孩子大约三十多人,从四五岁到八九岁不等。留他们在这里,未必会有好的归宿,带他们回去,建立一座学堂,给这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们一个读书生存的良好环境。
她曾经在孤儿院长大,知道孤儿的心态和看透人情冷暖的感觉,所以她不想这些孩子再受尽白眼冷漠,她要让他们有一个阳光快乐的童年!
这边安排妥当后,云端赶去洛城和阳城的交界处会合。
却迟迟等不来容亭,而进取送信的探子也没有回来。
云端不觉事有蹊跷,莫不是容亭那边又发生泥石流或者山洪了?
按理说不应该啊,如今已经天晴了,天气燥热,还能有什么情况?心中隐隐不安,一股不祥的念头在心底萌芽。
“鲜于淳,你随我进去一探究竟!宁才,带领大军原地扎寨!”云端冷声发令。在前方情况还没弄清楚的时候,她不会让众多士兵跟着冒险!
宁才领命。
云端和鲜于淳带着二十名暗卫进入阳城。
城门紧闭,城楼上也没有任何哨兵,她正要敲门,却被鲜于淳阻拦。
“小心有诈!”鲜于淳不许云端碰触城门。
云端回头疑惑的开口,“你是担心容亭会害我们?”
“未必是容亭!我们这边这几天动静都很大,可容亭那边似乎偃旗息鼓了,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们那边提前结束了,现在看来,不简单!”鲜于淳的猜测也是云端心中所想。
刚才她有些着急了,总担心是不是容亭在里面出了意外。
眼底闪过一抹焦灼之色,鲜于淳敏锐的捕捉到了。
“你担心他?”他看似随意的问着。
云端眸子发亮,继而无所谓的转过头去,“我巴不得他输了,我就能回云画宫居住了!”
云端越是无所谓的态度,让鲜于淳越是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这便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道理吧。
他并不揭穿云端,而是上前一步,用手中听鸾剑叩响城门的铜环。
可是里面寂静无声,根本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鲜于淳恢复身后暗卫。“准备绳索。”
他话音落下,暗卫立刻手脚麻利的将绳索拿出来,绳索顶端带着钩子,暗卫甩出绳索,勾住城墙上的边缘,紧跟着,二十条身影蹭蹭的跃上城墙,动作迅捷麻利。
云端和鲜于淳在楼下静静等待。
须臾,城门从里面开启,开门的是鲜于淳刚刚上去的暗卫。
“主子,里面没人!似乎是一座空城!”暗卫沉声禀告。
云端和鲜于淳更加诧异,好端端的怎么会是空城了呢?容亭和阳城的百姓呢?
“不好!要出事!”云端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寂静的诡异后面绝对是有大事6要发生。
她飞快冲进城内,鲜于淳紧随其后,阳城很大,可是他们走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终是到了洪水泛滥的重灾区,远远地看到容亭的人齐刷刷的站在一个村子前面,里面人声鼎沸,有叫骂声,有哭喊声,容亭的人也发现了云端等人。立刻禀报了容亭。
容亭回过神来,那眼神,是云端未曾见过的严肃麻木。容亭的军队似乎是将百姓围困在其中了,还有一部分百姓正在军队包围的另外一边。
“怎么回事?城为何空了?”云端不觉诧异的开口。
容亭一见是她,看到她又瘦了一圈,眼底不觉流淌出一丝别样的情愫,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不明白为何会对这样一个小个字蜡黄脸的男人感兴趣
容亭瞥了眼云端,这次没有用腹语说话,嘴巴动了动,吐出两个字,却是无声的唇语。
“瘟——疫。”
一看到他唇瓣吐露的含义,云端心中一骇!就连鲜于淳都震惊连连。
自古以来,天灾过后,最怕的就是瘟疫!一场可怕的瘟疫,可能会造成整个城市的灭绝!在现代的时候,云端听过太多这样的例子。
怪不得容亭不敢出城呢!现在他身边的人说不定就有人感染了瘟疫,而他之所以隔绝那些百姓,恐怕那些都是瘟疫重病的人,可是现在不敢保证,其他人是不是也感染了瘟疫。
说不定云端和鲜于淳这时候也感染上了。
一时间,空气凝结死亡的气息。
云端和鲜于淳已经没了退路,跟随他们进来的二十名暗卫也是,如今不能回去,万一传染给其他五千士兵,那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会爆发如此大规模的瘟疫呢?事先没有察觉吗?”云端看到被容亭困在村子里的村民,大约是整个阳城幸存人口的三分之一。
容亭再次动了动嘴巴,吐出两个字,“人——为!”
人为?
云端震惊!难道是有人趁着洪水泛滥的时候,故意散播瘟疫?
是谁?
她脑海中蓦然划过一张面孔!是他吗?明宣!
利用她跟容亭在这里抗洪救灾的时候,他就在暗处动手脚,用瘟疫牵绊住他们的脚步,继而控制她,让她求他?
是这样吗?
这只她的猜测!可现在与北日为敌的人,除了明宣,没有他人!
事已至此,没有退路了。
“让你的人全都带上面罩。”容亭该用腹语说话,云端点点头,每个人身上都带着面巾,就是为了预防瘟疫爆发好用的,本以为肯定用不上的,谁知道,都要回去了,却出事了。
戴上口罩口,云端走近容亭,“现在怎么情况?”
容亭瞥了她一眼,身形猛然一震!
嘴巴张了张,翠色面具下的眼神蓦然一怔,像是看到了什么令她震惊的事情一样。
一旁的鲜于淳顺着容亭眼神看过去,只见蒙住了面容的云端,只露出那双眼睛……这双眼睛清亮透彻,容亭该不会是看出了什么吧?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云端还没想到关键,鲜于淳已经一步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容亭视线。
“宫主!如今大难当前,我们既然已经进来了,自然没法出去。宫主有什么对抗瘟疫的良策,不如直说!”鲜于淳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容亭回过神来,刚刚一瞬神情飘渺恍惚,他终于知道为何自己会对这个七爷格外关注了,是因为这双眼睛!
像极了云端!
他为何现在才发现?还有娇小的身材,也像极了云端!
可绝对不会是云端的!面前这个七爷的性格和行为举止都不像云端!云端是细腻沉稳的性子,眼前这个人,性格嚣张,偶尔耍点小聪明,在争夺粮食时候那不顾一切的狠劲和气势汹汹的状态,完全不是云端能表现出来的。
容亭心中难掩失落。
他淡淡开口,将一切娓娓道来。
“这里十天前爆发了瘟疫。本来这里的救灾要比你们那里进行的快,可是谁知,瘟疫突然爆发,我无法派人去你们那里送信,因为我不确定派出去的人是否健康!刚刚你们派来的送信的人,敲门没人开,就用绳索攀上了城楼,他就跟你们一样,无法离开这里了。”
容亭说着,指着角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