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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 第三十四章 你是想杀我，还是想睡我？
明宣病重，昏迷不醒。
众人都将明宣病重和明云炜吐血联系在一起，而这背后操纵的人十之八九是长河。
云端等人带着昏迷的明宣进宫，明云炜这边也已经昏迷不醒。
寝宫内，一片阴霾气息。
“小妹，如今鲜于将军被暂时关押，皇上又昏迷，皇后还怀有八个月的身孕，恐有变数啊！”明家兄弟中最老谋深算的明运灿忧心开口。
云端点头，安静的看燕惊飒给明云炜把脉。这几年燕惊飒潜心医理，造诣早已出神入化。
只是此刻，燕惊飒竟也是摇摇头。
“皇上所中的毒的确跟明宣的一样，但我从未见过这种毒，更无从下手配置解药。”燕惊飒实话实说。
云端蹙眉，提醒他，“大哥，你不是有一本古书吗？那夹层里面没有提到这种毒吗？”
“是啊，燕城主，你连云端脸上的伤痕都能化腐朽为神奇，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一旁的明云煜虽然脾气收敛了很多，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忍不住激动的开口。
他们已经知道云端回来了，也大体知道云端这些年来在外面的遭遇。
燕惊飒轻轻摇头，“那本古书的确很神奇，是我娘留下来给我的，但是那本古书一直是不全的，这些日子来，我从明宣那里逐渐将这本古书剩下的内容补全，但是我发现，其实这本，并非我们表面看到的只是一本书，其中蕴藏玄机无数，我现在还不能一一解释。”
燕惊飒实话实说，本来他也以为母亲留下的是一本医术，可是逐渐看下去，研究下去，越发觉得这本书的不简单。
众人再次沉默，这时候殿外有人禀报，说是皇后要见皇上。
现在的皇后是一品大学士的女儿，又身怀六甲。明云炜之前宠幸的妃子，生下的都是公主。皇后这一胎至关重要。如今明云炜病重，皇后肚子里怀的很可能就是未来储君。
明运灿正要宣皇后进宫，却被云端拦下。
“眼下具是混乱，我们还不清楚朝中有谁是长河的人，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就说皇上已经醒了，但是很累，不想见任何人，让皇后安心回去安胎。”
云端说完，明云灿有些疑惑。
“恐怕皇上醒来这个消息马上就会传遍皇宫，到时候——”
“到时候所有宫妃都会前来，还有大臣，是吗？”容亭淡淡插嘴。
明云灿点头。
“这样正好将鲜于淳带出来，说皇上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亲自审问鲜于淳，到时候让伍文梁和宁才觐见在旁辅佐皇上即可。”容亭说完，明云灿等人恍然大悟。
“要不也没有恰当的理由让鲜于淳出来，这个皇宫也不知道多少长河的人，想当初，我被困在迷阵里面，那个偶尔被揪出来的小宫女，恐怕就是长河计划的一部分。我们必须万分小心，有任何疑点的人都不能让他接近这里。”云端斩钉截铁开口。不管是皇后还是朝中其他人，她现在能信赖的除了站在屋子里这些，再就是伍文梁和宁才。
都是跟她一起在洛城和阳城出生入死之人，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一盏茶的功夫，鲜于淳被带了进来，身上竟然动了大刑。他本身狂热之病就没好，如此一来，更是严重。一来就昏迷着，发热说着胡话。云端眼看自己才刚刚回来，已经是病倒两个，重伤一个，心底滋味怎会好受。
“云端，别多想了，与你无关。若你不回来，恐怕长河也忍不了多久了。”燕惊飒安慰神情黯然的云端。
云端点点头，强打起精神，不远处，思容和思亭正跟明云烁学习下围棋，两个孩子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很好奇，根本不知道大人在烦恼什么。
这一下午的时间，众人都在应付要探望皇上的妃嫔和大臣，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思容和思亭累了睡着了，云端好不容易给鲜于淳灌进去一点汤药，鲜于淳咳了两口，苏醒过来。
睁开眼睛对上云端清眸的第一眼，鲜于淳眼底一贯拥有的桀骜轻狂早已不在，而是那种细腻如水的释然，他竟然还能笑出来，
“我就知道你命大，还能再见到你。”他幽幽笑开，苍白的面颊配上此刻夺人心魄的笑容，让云端眼眶无端湿湿的。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后背都被板子拍成烂泥了，十个指头肿的跟胡萝卜一样，如果容亭去的晚一点，你脚后跟都被磨平了！”云端说话的语气虽然恶劣，但眼底涌动的晶莹碎片还是让鲜于淳心底触动。
“哟！心疼我了？想当初我退婚的时候，你就差锣鼓喧天举国同庆了，怎么了？现在心疼我了？”他一反常态开起了玩笑，听的刚进屋子的容亭嘴角一抽，冷哼了一声。
云端见此，白了他一眼，“别开玩笑了，告诉你，你还死不了，只是需要修养。”云端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他。
鲜于淳无视容亭杀人的寒光，自顾自的说着，“我若死了倒好了，说不定能换来你为我流泪。”
“那你要不要试一试？看我掐死你之后，会不会为你落泪？”云端放下汤药，看到他有力气开玩笑就知道他没事了。而鲜于淳之所以醒来就说说笑笑，也是想借此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忽视身上剔骨挖肉一般的剧痛。
云端去给他倒水，容亭在一旁冷冷的来了句，“他自己有手不会倒？”
云端笑笑没说什么。
回身将热茶递给鲜于淳，鲜于淳抬手才发现自己两只手都缠满了绷带，杯子没拿稳，直接掉到了被子上。
云端急忙替他擦着被子和衣服，容亭在一旁看的怒不可支。
鲜于淳却是得意的咧嘴一笑，“云端，你刚刚还说要掐死我呢，现在就对我这么好，帮我擦身体，你到底是想杀我，还是想睡我？”
“鲜于淳！你受的刑还不够是吗？”容亭阴阴的开口，现在的容亭也不同往日，生气的时候不会掀桌子摔盘子，已经学会用眼神杀人。
鲜于淳无所谓的笑着，两个男人眼神隔空厮杀。
“好了鲜于淳，快说说你在地牢的收获吧。”云端隔开二人，以鲜于淳暗卫的能力，他的人若想在地牢内将他解救出来，不让他受刑并非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地牢内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抗下所有刑法，想必是想看出点什么门道。
鲜于淳佩服云端如此细微的观察，正色道，
“整个刑部大牢已经全是长河的人了。”
鲜于淳一语出，云端和容亭震撼不轻。
本来也料到朝中长河爪牙众多，可整个刑部大牢？太不可思议了。
“这三年来，如果不是容亭和皇上故意闹不和，各自都有阵营，互相监视，互相针对，恐怕长河更容易渗透。皇上这四年来注重农耕、贸易往来，培养暗卫的任务向来是容亭负责，羽林卫这边还好说，都是明云炜的人，但是朝野之中，其实长河是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布置一切的。
皇上登基不过五年，想铲除长河三十年来的累积太难了，这还不包括宫中的太监和宫女。长河当日曾在宫中做过太监，还在马太后身边，因为有了马太后的信任和支持，长河就是利用那段时间埋伏了太多眼线，如果长河一日不动，这些眼线都不会出现。
这四年来，我们已经揪出不少，同时也认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原来当初太后马甲并非真的败落，而是全被长河藏在了暗处。长河现在需要一个理由以正义之师的名义攻破锦都！我总觉得，他是在等一个机会！”
鲜于淳说完，重重的咳嗽了几下，咳出一口血来。
刑部那帮龟孙子，对他用了很多刑法，都是想从他口中得到关于容亭、明宣的事情。
“你说长河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云端默默念叨着，转而跟容亭相视一眼。
云端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关键。
“是皇后肚子里的孩子！”
“对！”容亭点头，他跟云端想在了一起。
如果皇后生下男孩，明云炜又驾崩了，那长河就可以趁机发动进攻，理由自然是明云炜是被人害死的，他要带兵进宫查出真相，辅佐年幼皇子登基。到时候他朝中那些爪牙，也会趁机火上添油的。到时候，这座皇宫就是一座围城，他们被困在里面，地道又被炸毁了，可谓是无路可逃！
比干在边关的三十万大军又不能动弹，就算想动也是鞭长莫及。长河这一招要的就是一个时机，皇后生产还有一个多月，长河已经在暗中对明云炜和明宣下毒了想必下面就会做一系列准备，暂时不会露面了。
“我们要逼长河露面！”云端和容亭同时开口。
在锦都内部，唯一能跟长河的人抗衡的只有一杀宫！这些年来，一杀宫在暗处帮了明云炜很多，但是容亭这些年来大张旗鼓的寻找云端，一杀宫的很多暗卫和暗部都已经暴露了，若想逼出长河，只能是在锦都面上做文章了。
三个人正商讨的时候，容亭暗卫来报，明云炜醒了。
三人一惊，立刻赶往寝宫。
龙床上，明云炜勉强抬着头等着云端，见云端来了，眸色闪烁一下，强撑着要下床。
“皇上——”云端去扶他。明云炜摆摆手，低声道，
“还是叫我大哥把。”他轻声开口，气色却异常难看。脸色灰白，气息明显不稳。
云端觉得明云炜有些不对劲，转而看向一旁的燕惊飒，燕惊飒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可他越是平静，云端觉得事情越不简单。
“小妹——你平安回来就好。”明云炜的声音有气无力，好像全身的力气就沉在这口气上一样。
“大哥，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朝中局势我大都了解，长河的事情相信前天鲜于淳已经告诉你了，现在局势还在掌握之中，不要想太多。”云端轻声安慰明云炜。
她刚回来的时候，明宣就亲自进宫将当前利弊分析给鲜于淳了，也是让他们提早做好防范。
明云炜点点头，这五年皇帝坐下来，他也不再是那个胆小怕事，只求躲避的明云炜了。
“云端，我早已想通。皇帝又如何，也是难逃一死，与其终日畏畏缩缩，凡事退让，倒不如洒脱畅快的活一次，拼一次。我看着你安全回来了，就安心了。小妹——你跟容亭离开这里吧——我不想你跟你娘一样，被困在这个皇宫里面。”
明云炜说完，剧烈的咳嗽起来，面色更加难看，双瞳灰蒙蒙的，没有一点光亮。
云端愣住了，明云炜想让自己走？
如果她跟容亭走了，昏迷不醒的明宣怎么办？还有鲜于淳燕惊飒！
长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她的确是想跟容亭远走高飞，但不是现在。她不能丢下这么多人生死不顾，况且现在能帮他们的只有容亭的一杀宫，近卫军要负责保护明云炜等人的安危，燕惊飒行动不便，鲜于淳身上有伤，明宣又昏迷不醒，她若就这么走了，完全是将他们全都推进了长河的陷阱
一旁容亭看透云端心思，轻轻拍下她的肩膀，“我陪你留下来。”对云端在意如他，如何能看不透云端心思。
“嗯。”云端点点头，转而看向明云炜。
“大哥，你先好好休息，我跟容亭这边已经有所主意，你的身体现在还不能操劳，给我和容亭，如今明宣还没醒，我已经擅作主张让明云煜守着明宣那边，我从你这里征调两个人，伍文梁和宁才，还有明云灿，我们要赶在长河计划好一切之前动手！”云端说这番话，眸光沉静，不带任何惧怕与犹豫。
这次，她不是为了挽回明家江山，只是为了在她失踪的时候，还四处寻她，从不放弃的这些人，自然，容亭是在她心目中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