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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日光在他周身投影出一道刺目的银白光芒,他一身白衣,一头——白发。
一夜的呼唤绝望,他一夜白头。
三千青丝,寸寸成雪。就这么,在日光耀目之下,碎了云端的心。
白衣白发,如谪仙飘渺出尘,可那神情中的悲戚,却让人不忍去看。
云端在昏迷之中一直想要睁开眼睛,一直想要看一眼容亭的,她仅存的一口气悬在那里,却是如何也冲不破这层阻碍。
幻影无形阵的狠毒就在,这阵布下之时,早已下了蛊毒在其中,势必会索要一条性命,云端被那些藤蔓缠住,气息微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容亭虽然即使赶到,但那藤蔓缠扰她时间太长,她一口气悬在那里,因为幻影无形阵的蛊毒血咒,却是无论如何都冲不破这层血咒,一直无法睁开眼睛。
四周有游魂野鬼不停地拽着她的胳膊,想将她从容亭怀中拉走,她本就是现代的一缕游魂,误穿在这具身体上,现在是要带她离开吗?
不要——她不要走,不要离开容亭。
可四周的力量越来越大,她感觉到了自己跟明云端这具身体的排斥,真正的明云炜似乎是凭着那唯一的一口气息,想要推走她。
云端只觉得胸口憋闷,四肢无力,整个人被狠狠地拉扯开来,她猛然睁开眼睛,清眸一瞬迸射幽寒的冷光,入目的,却是令她心碎的一幕。
容亭——因她的昏迷,竟是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发。
看着他寸寸成雪的青丝,还有他悲戚绝望的神情,云端心底,疼痛连成了片,她抬手想要触摸他的面容,告诉他,她还活着。
“容亭——我是云端——”云端低呼出声,她抬起的手却是穿过容亭面颊,好似空气一般,手心感觉不到任何温暖触感。
怎么回事?
她明明已经睁开眼睛了,明明已经看到容亭了,可容亭为何还是呆呆的坐在地上抱着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容亭!容亭!我是云端啊!你看看我!你怎么了?”云端拼命的喊着容亭,手臂一次次的抬起想要触碰容亭身上每一处肌肤,奈何,她的手就像是漂浮在四周的空气一般,触碰不到任何,感觉不到任何。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为何她的手还被容亭紧紧握在手中,为何她明明已经站起来了,可——
“啊!”云端惊呼一声,她这是——灵魂出窍了吗?
不!不是出窍!而是她本就不属于这具身体,她从现代穿越而来,已经占据了明云端的身子太长的时间,现在,她要讨回去了吗?
不要!她不能离开容亭,不能离开两个孩子!
可她的身体还是很快就被拉开,她如一缕幽魂,楞楞的站在容亭身边,看着他抱着真正的明云端痛哭出声。
“容亭——不要,我才是云端——”
“你不是明云端!你从哪里来你自己清楚!你占据了我的身体五年了!现在是我讨回来的时候!有这么一个深爱我的男人,我这一口气说什么也会撑到他想到办法救我!”
一声恶毒的声音突然响起,竟是跟她的声音一模一样。
云端几乎要以为,刚刚那声音是她自己自问自答。
“你是谁?”她看不到任何开口说话,却能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就在身边。
“你看不到我的——告诉你,我已经将你赶走了,从今以后,你休想霸占我的身体,当初我被推到荷花池的时候,我本就一息尚存,但是你的灵魂突然冲个进来,将我那一口真气吹散,现在到了我讨回来的时候了!这个男人是我的!”
恶毒的声音依旧让她熟悉,这份崩溃的感觉让云端只觉得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她抱着头蹲在地上,思绪越来越混沌。
好像有两个字自己在互相指责,她不想继续下去了,不想去讨论谁占了谁的灵魂,她现在要的只是跟容亭在一起,跟孩子在一起!
“你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容亭爱的是我,即使你有机会醒来,他也不会爱你,更何况这幻影无形阵本就恶毒,是定会要了一条性命才会罢休的。你让我回去啊!”
云端无助的喊着,她的声音容亭却一点也听不到。
容亭就在她的身边,她从没有像今天一样,感觉他离自己是如此的遥远。
近在咫尺,却触碰不到,感觉不到。
“他爱的是你又如何?我本是堂堂公主,却被你占了身体五年了,本来我也不屑这个疯子,但他如今可是一杀宫的宫主啊,他又这么爱你。他能为你一夕白头,日后也一定会对我好的。对他来说,我就是你!哈哈——你占了我的社体这么久了,是时候滚蛋了!”
尖锐的声音凄厉刺耳,云端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整个身子悬浮在空中。她吓得伸手朝着容亭挥舞,他却根本看不到。
她真真的成了一缕游魂,从现代穿越而来,占据了别人的身子,现在,真正的明云端要讨回去了,她该何去何从?
难道要回到现代吗?
不要!她哪里也不去!哪怕是一缕游魂,她也要守在容亭身边不离不弃。
他再也不会离开容亭!
再也不会!
心底痛意叠加,悲愤交加。她眼睁睁的看着容亭抱着昔日属于她的身体一步步踉跄走着,而她,却是无法阻止。
她跟在他的身后,他停下,她也停下,就这么一步步踩着他的脚印,追随让的影子,回到了云画宫。
原来,当她入阵的时候,幻影无形阵迅速变幻,不知不觉之中她竟是到了皇宫一处偏僻的树林,树林内一种看似普通的绿色藤蔓,却是致命的武器。
现在,容亭抱着她的身体回到了云画宫。
她看到鲜于淳和比干抱着思容和思亭站在那里等她,看到她在容亭怀中都是惊呼出声。
思容和思亭被容亭的白发吓到,哭着喊她要她醒来。
云端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她就在这里啊,孩子们,看不到她吗?
“思容,别哭了——那里怎么还有一个娘亲?”
胆大的思亭指着云端这边,诧异的喊着。
思容揉揉红肿的眼睛,啊的一声,立刻扑到云端这边。
“娘亲啊,是娘亲啊,——可是怎么有两个娘亲?”思容歪着脑袋看向云端,云端一愣,浑身一震。立刻擦干眼泪,扑到孩子面前。
“思容,思亭,你们能看到娘亲对不对?对不对?”她怎么忘了孩子了?
思容和思亭还不满三岁,小孩子在不到六岁的时候,是能够看到大人看不到的一些诡异场景。但一般限于孩子们的亲人,才会被孩子看到。
云端像是看到了希望,她对思容说道,“思容,你能看到娘亲啊?”
“能啊,娘亲,可是你的手为何思容抓不到呢?”
“对啊,思亭也抓不到。”思亭抬手触摸她的面颊,却是什么也碰触不到。
两个孩子还小,此时还不懂害怕,只是因为看到娘亲却触碰不到而感到奇怪。
“思容,思亭!你们在——说什么?”鲜于淳诧异的看着,走过来抱着思容,定定的看着她。这两个孩子的举动太让人奇怪了,明明前面什么都没有,为何她们要喊,会有两个娘亲?
燕惊飒也觉出异样,看一眼容亭怀中的云端,再看看两个孩子,只觉得后背冷嗖嗖的。
容亭这时候已经处在半梦半醒之中,巨大的几大几乎将他压垮,他根本就没听到两个孩子说了什么。他整个人已然麻木,抱着云端的身子渐渐僵硬。
“是娘亲啊,这个娘亲在说话,那个娘亲在睡觉!”思容嘟着嘴巴,很奇怪的开口,她歪着头看向云端。难道娘亲在照镜子,不应该啊,照镜子的话不该是一模一样的吗?
“是啊,娘亲哭了。可是我摸不到娘亲的脸。”思亭也嘟着嘴巴说道。
“你们——看到什么了?是你们的娘亲?在哪里?”鲜于淳拉着思容的手,让她指给自己看。
“娘亲在这里啊。”思容指着前方,云端擦着眼泪,用力的点头。
没想到两个孩子还能看到她,那她说的话,孩子们能听到吗?
“思容,思亭,你们告诉爹爹,就说娘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开过。”
云端沙哑的声音带着颤抖,这是上天又给了她一丝希望吗?
思容扭过头,看向容亭,“爹爹,娘亲说,她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不曾离开过。”
“是啊,娘亲是这么说的。”思亭也跟着附和。
容亭本是麻木的心猛然一颤,他回过头看向孩子,以为是他自己听错了,看着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端看到这般容亭,心底疼痛加剧。容亭已经为了她一夕白头,现在还要承受这巨大的痛苦,为什么她不能在他身边?为什么碰触不到他?
“思容——思亭,你们告诉爹爹,娘并没有死,娘的魂魄就在他身后,告诉你爹爹,娘知道那只荷花是被他染成了绿色,娘还知道,他把涅槃索埋在了地下,你们告诉他啊!”云端激动的喊着,泪流满面。
这种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的场景,最是折磨人心。
“爹爹——娘亲说——”
思容和思亭争先恐后的扯着容亭的袖子,将云端的话复述一遍。对于她们来说,那个躺着不动的不是娘亲了,只有这个可以跟她们说话的才是娘亲。
“爹爹——娘亲哭了——哭得好伤心——”思容嘟着嘴巴,说着说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你们说什么?”容亭不可思议的看着孩子,怀中人的温度越来越冷,他只觉得周身都在颤抖,这是怎么回事?云端——灵魂?
“思容,你问问娘亲,她在哪里?”鲜于淳激动的抓着思容的手,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魂魄?
那云端明明还有一口气在,为何魂魄会在外面?
“先进屋!”燕惊飒看到暗处有人影闪动,恐是长河的探子,立刻抱起思容,快速转动轮椅进了房间。
屋内,容亭满头白发坐在床边,眼底闪着血红的光泽。
“娘亲说,她的魂魄被推在外面了,她能看到我们,能看到爹爹头发白了——”
“娘亲说,她不要爹爹哭,她没有死,只要找到机会她就会回来看我们。娘亲还说,她知道爹爹左边肩膀有个胎记——让爹爹一定要相信她——”
思容和思亭将云端的话全都转述出来。包括她是如何灵魂出窍,包括——她是一缕游魂的事情——
容亭早已是震惊的目瞪口呆,鲜于淳和燕惊飒更是不可思议。怪不得六公主自从在荷花池那里醒来后,整个人就不一样了,原来竟是借尸还魂?而且这魂现在回不去了,便是一缕幽魂!
真正的明云端噙着一口气不肯咽下,可一旦她咽气了,云端没有肉身更不能回去了。
容亭伸手在空气中虚无飘渺的抓着,“思容,告诉爹爹,你娘亲在哪里?”
“奥。”思亭乖乖的应着,抓着容亭的手在云端的脸上轻轻抚摸一下。
彼此,感觉不到。
空气凉渗,眼前一切都是透明的。
“云端——我感觉不到——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我却感觉不到——”容亭悲戚开口,眼底涌动丝丝血红。
“容亭,坚持住,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你会感觉到我的——容亭——”
“爹爹,娘亲哭得好伤心!”思亭看到云端哭,也跟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云端!不要哭——我信你,信你就在我身边。”容亭低哑开口,此时一切语言都是多余,他蹲在云端面前,虽然看不到她,但他相信云端,相信他们的孩子说的话。
云端不会离开他的,她会一直陪着他。
“燕惊飒,你有没有办法?让云端回魂?”鲜于淳面色沉重的看着燕惊飒。
他真是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