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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要给你算账,可没说让你主动投怀送抱的来偿还你犯的错误!你想多了,小不悔!”
他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云端一眼。
云端脸上笑容一直持续着。
堂堂丰城城主啊,他既然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又留她在身边,想必,必定会调查清楚她是谁了。
她终是明白,他为何不许自己踏出燕宫一步了!只因,在燕宫里面,都是些终生出不得宫的女子,自然不会有人认得她。可是来到这里,就大不同了。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不怕我是个大麻烦?”云端认真的看着他,双眸闪烁明亮的光芒。
燕惊飒笑笑,半天蹦出两个字,“你猜!”
云端顿时被风呛到,咳嗽了几下。
燕惊飒好不惬意的笑着,附在云端耳边轻声道,“其一,在丰城有人要害你,我走了,还要担心你的安危,这种感觉着实让人不爽。其二,你在得知我此次前来路途凶险,你不惜泄露自己的身份也要留在我身边保护我,我更加要带上你了。”
燕惊飒距离云端很近,两个人这般感觉,旁边的宫女太监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话,却都是觉得,这兄妹二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啊。都说丰城城主的妹妹是刚刚找到的,看来,究竟是妹妹还是什么,值得商榷啊。
“大哥您雄才伟略,如果您不说明了,小妹还真的不知道!”云端这奉承的话明显带着戏讥的成分。
燕惊飒也不恼火,带着云端慢慢步入大殿,看似随意的问道,“那你呢?不惜泄露自己的身份跟我前来这里,是为了还我的救命之恩吗?”其实燕惊飒想问,你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吗?
想到这里,唇角不由暗暗勾起。
云端很认真的看着他,看得他浑身发毛的眼神,末了丢给他两个字,“你猜!”
燕惊飒脚下狠狠地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我猜你就是为了报恩!”他恶狠狠的说着。
“恭喜你,猜对了!”云端说完,大步走过他身边,绯色面纱下带着隐隐的笑意。
她并未看到,燕惊飒刚刚眼底飞快闪过的一抹失落,还有怒意。
云端随着燕惊飒落座,脸上的绯色面纱遮住大半面容,就连那双清明的眸子,也陇在朦胧幻彩的宫灯之中,看不真切。
燕惊飒算是今天晚宴的主角,坐在明云炜的左边下首,在他们的对面,是刚刚走进来的明宣。
明宣身侧是鲜于淳和明翠。
而云端旁边,蓦然多了一抹玄紫色的身影,落座后,目光讥讽的扫过云端之后,便大咧咧的坐下。
“世子,要不要妾身给你剥葡萄吃?”容亭身边,紧随他坐下的蓝旗格讨好的开口。
“不用。”容亭声音很冷,目光落在面前那盘葡萄上,有一瞬恍惚。
曾经,云端那葱白的小手,剥出一个个翠色的葡萄,可惜呢,他当时不懂得珍惜,还拿葡萄四处乱扔,本来是想要气气明宣的,谁知道,现在,想见她一眼都难。
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吃别人剥的葡萄。
在他身侧,云端垂下眸子,不动声色。
而蓝旗格却是咬了咬牙,继而脸上又堆起笑容,“不想吃就算了。这葡萄始终酸的多,吃到嘴里也不如别的舒服。”蓝旗格话中有话,容亭懒得搭理她。
忍不住,又看向自己身旁,只觉得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如此的,给他的感觉很奇怪,说不出为什么。
云端已经换了一身浅紫色的轻纱罗裙,点缀着白色的珍珠腰链,珍珠的光泽被宫灯折射的迷离晕染。
容亭扭过头来,目光愈发深沉,自己去注意一个丰城来的女人作何?他的心,早就被云端占满了。
云端,云端,每每心中想到这个名字,都会疼的发颤,心口上一紧一紧的,像是被重拳捶在那里,不由自主的痛着。
不一会,伍文才带着伍文儿也进来了,看到明宣后,伍文才脸露怒色,伍文儿则是一脸哀怨。
本来,明宣应该是三个月前就迎娶伍文儿的,可明宣却以兴建供宫殿为由,愣是将婚期推迟了一年,伍文儿偷偷地想去见明宣,尝试着投怀送抱,都被明宣的暗卫给阻拦了。
伍文儿今天瞅准了机会,说什么也要让明宣注意到自己。
明宣冷漠的目光一直垂首于面前某处,动也不动。根本没朝云端这里看上一眼。
倒是燕惊飒,是整个晚宴最为放松的一个,只是他的手时不时的拍拍云端宽大衣袖下的小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云端扭头对他淡淡一笑,她有什么好紧张的!大不了不承认,这世上想象的人又不是没有。
晚宴开始前一刻,明云炜跟马太后才姗姗来迟。
明云炜比三个月前多了一分内敛冷静,想来,情势逼迫下,让他不得不努力学着宫中生存之道,寻找机会摆脱马太后的掣肘。
而马太后依旧是光艳照人,气势凌厉。一身凤凰朝歌的宫装,尽显华丽奢靡,七彩锦缎,上面缀满了七种颜色的美玉珠子,衬托的她凌厉之中透着威严端庄。将一旁明黄龙袍的明云炜都生生比了下去。
宫宴开始后,马太后对云端和燕惊飒的态度甚是热络,不停地提到让明云炜有空带云端四处逛逛,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云端但笑不语,马太后好奇云端为何带着面纱,燕惊飒替云端挡下了,说这是丰城未出嫁的女子的规矩。
丰城的确有此规矩,未出嫁的女子出门必须带上面纱。只是这规矩早已在上百年的岁月沉积之中,几乎等同被废除的。燕惊飒不是那种墨守陈规的人,所以对于一些陈旧的习俗,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云端今日既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他自然要搬出老一套规矩来圆过去
马太后也不多疑,毕竟,谁也不会往燕不悔就是云端上面去想。
云端双瞳一直低垂着,感觉对面有两道咄咄的目光照射过来,不觉抬头扫了一眼,却是鲜于淳若有所思的目光。云端微怔,他不会是认出自己的吧
不会的。
连容亭和明显都未发现,他可能只是觉得自己似曾相识吧。
云端正出神的时候,瞧见马太后对明云炜使了个眼色,明云炜却是无动于衷。马太后脸色很冷,转而看先云端和燕惊飒,看起来是准备自己出场了
“燕城主,你这妹妹还未许配人家,不是吗?”马太后一开口,鲜于淳和伍文才反应最大,都是露出那种高深莫测的神情。
燕惊飒眯着眼睛轻佻的笑着,“怎么?太后想与我结亲家啊!好啊!既然如此,太后也不能亏待了我!我把这如花似玉的妹妹送到这宫里面,太后怎么也得给我十个八个美人吧。”燕惊飒语气轻浮,那脸上的愈发的风流,只是眼底却隐着旁人未曾察觉的犀利。
云端低头,但笑不语。
马太后一看燕惊飒如此说,心情大好。传闻丰城城主声色纵情,贪恋美色,如今一看,果真如此。竟不问自己妹妹是否愿意,也不管是将妹妹嫁给谁就草率的答应了。
马太后决心趁热打铁,“燕城主,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做主许你妹妹进宫陪伴皇上左右,赐其燕贵嫔一位,如何?”
马太后说完这话,云端喝下的一口水狠狠地呛到。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甫一听到马太后将她跟明云炜摆在一起,云端还是止不住的一阵恶寒。
明云炜可是她的亲哥哥啊。
马太后见云端的样子,只当她没见过世面,被贵嫔的名号给吓到了。要知道,现在整个北日不过一妃三贵人四才人,贵嫔便是后宫第二高的封号了
思及此,马太后不由得意起来。想着丰城城主不过一介酒色之徒,妹妹又如此胆小怕事,肯定能好好地利用一番。
这时候,对面伍文才却是恨得牙痒痒,本来今日,伍佐好吃好喝的供着燕惊飒,也暗中透露有意联姻,让他娶了燕不悔。想不到,马太后下手如此之快!
哼!就让明云炜娶了燕不悔!只要他从中作梗,一样不会成功。
马太后目的达到,不一会便推说坐的有些累了,率先离开了,而明云炜目光则是迟疑的落在燕惊飒身上,犹豫着终是没有说出口什么。
云端心中轻叹,明云炜愈发的不容易了。但他起码能坚持到现在,这说明,他一直在努力。
假死那天,她虽然昏迷了,但有些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是鲜于白鹤担心她多放一天会引起容亭和明宣的矛盾,让伍家和太后马家看了热闹从中谋利,所以才匆匆将她放在竹筏上,顺流而下,没有同志任何人的。
想来,明云炜知道后,一定是慌了手脚了,以为她是假死不成,真的死了。
正想着,明云炜也已经起身要先行离开了。众人见此,起身跪地恭送。
明云炜路过云端身侧的时候,看也没看她一眼,云端把头低的很低,眼角扫着明云炜明黄的袍角翻飞离去。
明云炜离开后,早已坐的不耐烦的容亭也走了,走之前,他步子迟疑了一下,终是没有回头。
他总觉得,今晚的感觉有些怪怪的,好像身边一直有一份熟悉的感觉萦绕,只是这感觉太虚无了,他什么都抓不到。
而一晚上没有抬头睁眼看人的明宣,也是冷漠的起身,转身离去。谁的招呼也不打,让满心期望能发生点什么的伍文儿愿望落空,红着眼睛委屈的看着伍文才。
伍文才也无可奈何,明宣的主可不是旁人能做的。
云端见只剩下鲜于淳和伍氏兄妹,眼角不觉飞出一抹邪恶的寒光。是时候对他们下手了。
云端走到伍文儿身边的时候,故意脚下一绊,朝伍文儿撞去,还将伍文儿一整晚都捧在手心的一块玉佩撞飞了出去。
“啊!我的玉佩!”伍文儿尖叫一声伸手去抓,云端倒下的时候就势绊倒了她,伍文儿淬不及防的摔在地上,扑通一声趴在那里,半天没有起来。
“不悔!你有没有事情?”燕惊飒立刻去扶云端起来,刚刚那一幕他看的真真切切,是云端故意撞到伍文儿又绊倒她的,这丫头,搞什么鬼?
复又看到鲜于淳还没离去,燕惊飒不觉明了,只叹云端心思缜密,时机抓得恰到好处。
“我的玉佩,你,你故意的!分明是你故意撞到我!”
“啪!”伍文儿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巴掌给打懵了。
动手的是云端,她这一巴掌打的伍文儿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你打我?”伍文儿捂着脸震惊的看着云端,眼底还有泪意。就连伍文才和鲜于淳都被震住。
“我为什么不能打你?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冤枉本小姐?本小姐可是丰城城主的妹妹,未来的皇妃,我还没说你险些绊倒我呢!你还敢冤枉我撞倒了你?如果本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皇上不能娶本小姐进宫,你们伍家担当的起吗?”云端故意沙哑着声音开口,她演这场戏,演的恰到好处,一字一句都卡在关键字眼上。
“你,你以为你就是皇妃了吗?你还不是一颗棋子!”
“棋子如何?也好过你这个嫁不出去的弃妇!本小姐是未来的皇妃,就算不是皇妃,身份也比你高贵!城主的妹妹,也算是郡主!你见了郡主难道不用下跪吗?还敢跟本小姐叫嚣!等本小姐做了皇妃,第一个把你赐给宫中太监,让你跟阉人做夫妻!”
云端最后一句话,气的伍文儿浑身颤抖,回身向伍文才求救,却见伍文才脸上闪过阵阵阴郁。
云端的话听在伍文才耳中,便是如今丰城已经攀上了皇家,自然瞧不进丞相的家门了。
而这场戏最主要是演给鲜于淳看的。
燕惊飒一进锦都,伍文才就忙不迭的宴请他,鲜于淳那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