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按理说警察办案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来,那些人却像是来去自如,跟着警察展开两个不同的方向搜人,与林峰所说的事实并不相悖。
“那人说本来是想刺沈尧的室友的,他拿到的画像是她的室友,可是没想到沈尧会突然扑上来帮她挡了一刀,然后两个人就一起掉下山去了。”
“伤到哪儿了?”他低声道。
“那个人说天太黑也没看清楚,只知道是刺中了,好像是手臂,又好像是背。”虽然不忍心,林峰还是把打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蕲峄蹙了下眉,没再说话,眼睛不知道在看着什么,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像是确定了
什么,径自就往山腰树荫浓密的地方走去,“你就在这儿陪着白晨吧,我下去找找她。”
“蕲峄!”几乎是反射性的想要阻挠好友,林峰一张脸都变了。
蕲峄却不以为意,回头笑笑,一路上一直看不出情绪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微弱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仿佛喜悦,仿佛释然,又仿佛是经过了无数的曲折而坎坷的路途,终于看到终点的风景,又淡得仿佛是氤氲的雾气,风一吹也许就散了,声音低得像是自喃:“我去找她,我知道,虽然她嘴硬说恨我,甚至还想杀了我,但她下不了手,我知道,她肯定是在等着我的。”
有些话不必说明,他也是刚刚才想通的,人们为什么都喜欢旅游,有时候是为了逃离,有时候是为了迎接,有时候只是想看看风景,有时候是想要和爱的人在一起,还有的时候只是为了在路上。
他们是一群那么渺小的个体,在一条不知道未来的路上蹒跚走着,任何一阵微风都有可能改变他们的方向。既然这样,他就不该再这么继续错下去了,他会去跟她认错,告诉她所有真相,他会努力争取活下去,所以,沈尧,你乖乖的等着我,好不好?
离去的背影出乎意料的单薄和苍白,隐秘的树荫间不知道有多少光亮闪动,找人的警察四处走来走去,对讲机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林峰眼看着好友头也不回的走进了什么也看不清的山林里,高大的树木几乎要完全遮蔽他的身影,手电筒的光线也在这浓黑的夜色犹如天山一角,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他阻挠的话却硬生生哽在喉咙。
☆—☆—☆—☆—☆—☆—☆
蕲峄并不是完全毫无目的去找的,在山上面的时候,他仔细观察过周边的场景,从拾到匕首的地点看过来,方向是没有错的,但是底下的人找了这么半天,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们两个并没有掉到山底下,说不定山腰上有什么平台之类的东西,把那两个人拦在那里了。山里这么大,外面再吵,里面也可能是听不见的。
他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现在这种心里没有着落的感觉,像是无底洞深不见底,他只能怀着这种侥幸心理,才能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全盘崩溃。
然而越往山下走,他的心就一分一分渐渐冷却下去,他找了一个多小时,还是一个影子也没有瞧见。
山脚下有很多人在找,也渐渐有人开始往上搜索,他却是再也等不了了,转了一个方向继续往前找,双腿走得麻木,太阳穴突突的开始疼痛,甚至眼前都开始模糊,这段时间,他看不清东西的时间越来越长,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重重叠叠的影子让他颇有些辨不清方向,他心里几乎都要绝望了,恰在这时,不远处终于传过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呼救声。
那声音很小,但绝对不是幻觉,他心里狂跳,循着声音看过去。
——————
【阅读愉快~~】
217 我的一辈子,不一定就比你长1
十几米的距离,他好不容易才看见了自己才走过的不远处站立着的一道身影,或许是那人也看见了他手中的手电筒光源,那人呼救的声音又放大了些,甚至张开双臂使劲挥舞起来。
心里并无丝毫放松感,反而更沉,那呼救的声音他一听就知道不是沈尧的,一边给林峰打电话告知他自己方位的同时脚下加快步伐就走了过去。
走近了,他却愣了,借着头顶微弱的月光色,那个躺在地上似乎是早就已经陷入昏迷中的人就以这样残酷的方式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他好不容易才能克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让自己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边,然后蹲下缓缓伸手搂住了她。
山里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树林间潮湿而阴冷,她一头如瀑的黑发倾散,发上一层冰冷的雾气似要凝结成冰,窝在他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双眼紧紧闭合着,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挨着他皮肤的身体温度也同样冰冷得吓人,右手手掌似是受了伤,被简易的用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料包扎过,但血迹仍是透过布料透漏出鲜红的颜色,莫不可怖,若不是她胸膛间还有微弱的起伏,他几乎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
呼救的人正是张晓敏,当时意外来得突然,她们两个人从山上跌下来后她就昏了过去,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不远处有人走动,光源闪现,身侧沈尧还在昏迷,她也没细想,就大声呼救起来。事情过后她才隐隐觉得后怕,要是当时来的人并不是救她们的人,那她们可就彻底完蛋了。
只是当时她还是真的傻眼了,听到她的呼救匆匆跑过来的男子,一张脸色苍白得近乎比地上昏迷的那个人还要不似人色,过来看见地上的人后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抬头看她,双手微微颤抖着把地上的女子搂进怀里,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擦掉沾在沈尧脸上的脏东西,空气里有极细微的声响,像是水珠锃然落地,她正要细看,却见男子已经抱着沈尧站了起来,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能走么?”
好像有些明白他想干什么,她点头,一时之间也没认出来眼前狼狈却依然俊逸的男子自己是认识的,“能走,我没受伤。”也是运气,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她竟然只是身体有些擦伤,其他的倒没有什么不适。
“那麻烦你,前面照亮好吗?”他示意她捡起来搁在地上的手电筒,张晓敏见他怀里抱着一个人,看趋势是不大可能会放下的了,便捡了手电筒走在后面给他照亮。
男子也不多说,点点头算是答谢,抱着女子就往外走了。
张晓敏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看着男子高大的背影,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瞬间想了点完全不着调的事情,刚才她听到的那道极细微的声响,是这个男子在流眼泪吗。
她们掉下的地方离山腰上能供人行走的小径相距很远,又恰巧被一众齐人高的灌木丛遮挡得严严实实,加上天黑,所以那么多人寻找也一直没有找到人,若不是张晓敏刚好在蕲峄路过的那个时候清醒,也许他们就会这么生生错过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同命运无法抵抗的生死做较量——很多年后,蕲峄仍是很清晰的记得这一天,虽然彼时女子安然陪在他身侧,时光只能用岁月静好,流年安稳这个词来形容,他心有余悸的心情依旧像是再一次经历那个场景,那是他这辈子度过的最艰难的一个时期,记忆像夜色一样灰暗,犹如怪物一样长着可怖的獠牙,阴暗湿冷的树林就是那最黑暗的牢笼,他的衣服早在寻找中被雾水湿透,贴在身上冰冷彻骨,而躺在他怀中毫无知觉昏迷的女子,其实在途中短暂的清醒过一次。
神智很清醒,额间因为疼痛而泛出的细密汗珠就像针尖一样刺痛他的心,然而怀中的女子在见到是他的时候,神色茫然而晦暗,他才想起现在她最讨厌的人应该就是自己,内心苦笑不已,却见她迅速抬起自己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眼睛里没有焦距,所以好半天才摸索着找准他的衣领抓下去,很紧,恍若用光了所有力气,笑容冷然的,恨意十足:“蕲峄……你也看到了……我的一辈子,不一定就比你的长……所以你休想、休想让我原谅你!”
耳边连微风拂过树叶簌簌的轻响都已经淡去,安静得接近死寂,怀中的女子在说完那句话后又重新陷入了昏睡中,那只紧紧拽着他衣领的手也松开了,呼吸依旧清浅捕捉不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太焦急而制造出来的一场幻觉,她那话也来得蹊跷,然,他的身子却蓦地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击。
风吹得他的耳际泛着针扎般尖锐的冷,他再低头看她时,她早已经恢复了刚才毫无知觉的模样,苍白清瘦的小脸掩在一头浓密的墨发下,更难掩眉间的憔悴。
蕲峄伸手把她抱紧了一些,极力忍住想要亲吻她的冲动,加快步伐往前走去,不管她还想说什么,不管她是不是原谅,反正,他找到她了,他彻底认输。
☆—☆—☆—☆—☆—☆—☆
张晓敏受伤并不重,救护车来的时候还是被陈南强压着跟去医院做全身检查,蕲峄跟着沈尧一起上了救护车,白晨跟着林峰随后也跟着开车去了医院,他
们比救护车晚到半个多小时,那个时候沈尧的伤势已经诊断清楚了,匕首划的伤口深可见骨,手背上的肌腱严重断裂,已经安排进了手术室做肌腱修补手术,虽然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并不乐观。
218 我的一辈子,不一定就比你长2
手术室走廊里的灯光是白炽灯,明晃晃的有些耀眼,连带着地板都泛着一层刺眼的冷光,因为是手术室,来来往往的人并不是很多,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脚不沾地的在各个手术室忙碌,面对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人们,表情机械而漠然。
二楼的手术室门口站着两个人,正是白晨和林峰,白晨心里着急,“医生说沈尧情况不乐观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女人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林峰也无奈,伸手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那么担心,能安全回来就是好的,医生不是说了吗,没有生命危险。”
话虽是这么说,他的眼神仍是不自觉的扫向走廊的窗口处,那里站立着的男子,自从医生出来说过那女子的情况之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衣服也没换,还是进山里时穿的那一套,一路上反复湿了又干不知道多少次,此刻皱巴巴的看不出本来模样,他本来有不小的洁癖,这个时候竟像是一点儿也没有感觉。
“没有生命危险是什么意思?她一只手都要废了!”被男子轻描淡写的话语惹得心里更加难受,白晨狠狠瞪他一眼,又瞧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气更加不打一处来,“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她也来凑什么热闹,蕲峄不是根本就没和她订婚么,她心里不痛快,现在看沈尧出事,过来幸灾乐祸是不是?”
怀亚也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知道蕲峄在这个医院,不久之前就赶到了,此刻就站在蕲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也不说话,靠着另一面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峰揉揉某个气急败坏的女人的肩膀,柔和道:“你别胡思乱想,人家从到现在为止可一句话都没说过,你从哪儿看出人家幸灾乐祸了?”
白晨正想反驳,想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她现在一看见他高中时期交往过的根本算不上女朋友的女朋友心里还不愉快呢,更何况是现在就存在的情敌,只是恰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光熄灭,门咔嚓一声打开了,沈尧被车子推了出来,依旧是还没有醒,双眼紧闭,左手手掌被绷带好好的包扎着,也看不出来具体伤势。
医生和助手跟在手术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