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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可是我会让这条界线明确一点。”
“但我们还是朋友?”
“……当然,”她点头,像是有点无奈,又有点自嘲,“会是界线更明确的朋友。”
董耘终于咧开嘴,笑起来。他忽然意识到,即使在九局下半的时候,他宣布取消比赛,她没有了奖杯,也许还要重新开始另一场比赛,可她却仍然毫不犹豫地关心着他……
孔令书发出一声惨叫,原来徐康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他背上,像蜘蛛一样缠着他,伸手去夺那被他举得高高的酒瓶。邵嘉桐看着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他也看着她。他们之间,就算没有爱情,却仍有感情——这种感情,应该就叫做友谊。
十五(上)
周日下午;董耘牵着March走进书店,老板很认真地趴在书桌上写着他的一周图书推荐榜单,邵嘉桐则在收银台的电脑前认真地研究着什么。
“嘉桐,”书店老板皱起眉头,看着他面前那块白色的写字板;一脸为难的样子,“这周的图书排行第一名到底是给尼尔弗格森还是给项峰?”
“项峰。”邵嘉桐头也不抬地答道。
“噢……”书店老板欣然同意,一边写一边道;“你最近是爱上推理小说了是吗?”
“不是的。”
“?”
“是因为项峰的书是我们公司出的。”
“……”
徐康桥从后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信封;看到眼前这堆人,不禁挑了挑眉:“为什么我不论什么时候走进来你们都在?这里简直像大学宿舍的起居室一样。”
“我是老板。”孔令书没好气地说。
“我是来查上个月的书店销售记录的。”邵嘉桐伸手抬了抬鼻梁上架着的眼镜。
徐康桥撇了撇嘴,看向刚走进来的董耘。后者给了她一个迷人的微笑;耸肩道:“我是来打发时间的。”
康桥不禁翻了个白眼,开始拆手里的信封。
“银行账单,”她一封一封地拆,“银行账单,银行账单……等等,这是什么?”
她展开信纸,眯起眼睛看着纸上的内容,然后瞪大眼睛看向孔令书:“你竟然给我寄账单?!”
书店老板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把写上了榜单的白板竖起来,靠在墙上,欣赏着:“我是房东,你是房客,我寄账单不是很合情合理吗?”
徐康桥看着手中的那页纸,有些咬牙切齿地道:“给我寄账单是没什么不合理,但是这上面的内容好像不太合理。”
“?”董耘抱起March,带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关门费是什么鬼东西?”徐康桥瞪着孔令书。
“就是每天晚上你很晚回到家时,很随意地甩上门发出‘砰’的巨响,给邻居们造成困扰所要付的费用。”
“……”她鼻孔微张,“那么自行车位停车费呢?我是开车的好吗,我没有自行车!”
“是没错,”书店老板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双手抱胸,“但你的车常常停在你那个固定车位的黄线上,这就使得停在你旁边车位上的我不得不为了跟你保持常规距离而把车往另一边的自行车位上挪,从而占用了一个自行车位。所以,这个被占用的自行车位费,应该由你来付。”
“……”她简直要吼起来,“那请你再跟我解释一下,这个‘生育保证金’又是怎么回事?我只是租个房子而已,为什么要交这个钱啊?!”
孔令书抬了抬眉毛,一派云淡风轻:“哦,根据我们之间签署的《房屋租赁协议》第二十三条第8款,禁止在公寓内抚养一切宠物及十六岁以下儿童,为了督促你们很好地履行合约的条款,我从这个月起新增了这项保证金。当然了,你不用担心,要是你没有养那些禁止养的东西,最后这笔保证金是会退还给你的。”
“……”徐康桥盯着孔令书,双手握拳,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扑上去咬他。
“而且我必须提醒你,根据‘先付后用’的原则,你还有……”说到这里,书店老板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十天,来缴付你应付的房租。”
徐康桥皱起眉头,看着手中的那叠账单,气势汹汹地从后门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安静地望着孔令书,而我们的书店老板只是耸了耸肩,表示作为一个守法又守信的房东,自己只是照章办事。
忽然,书店的后门被打开,徐康桥又气势汹汹地进来,径直走向孔令书……身后的那块白板。然后在他的瞠目结舌中,拿起手边的白板擦,把他辛辛苦苦写了一个早上的图书推荐榜单全部擦个一干二净。擦完之后,她拍了拍手,又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这天中午,董耘被徐康桥神秘兮兮地拉去附近新开的披萨店吃午饭。
“你……”徐康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
“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兼职?”说完,她一脸期待地眨了眨眼睛。
“什么意思?”董耘眯起眼睛,一脸不解。
康桥叹了口气,坦白道:“我就快入不敷出了。”
“……”
“我刚才看了一下,我的存款只够付这个月底到期的信用卡账单,而工资要到下个月月中才发,我付不出房租了。”
董耘抬了抬眉毛,伸手去口袋里掏皮夹,却被康桥阻止了。
“别!”她按住他的手,“我不是来问你借钱的。而且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借钱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董耘想了想,点头同意:“救急不救穷。”
“我要的是更多的赚钱机会。”康桥抿了抿嘴。
董耘看着她,忽然觉得,原来这家伙已经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变得这么独立。
“你那是什么表情?”康桥挑眉,“我第一次发工资买了一盒月饼回家给我爸吃的时候,他脸上也是这副表情。”
董耘苦笑了一下,说道:“你是想来我公司里做兼职?”
康桥点头。
“那你找错人了。”
“……”
“这事你应该去找邵嘉桐,”董耘说,“我其实在公司只负责角色扮演。”
“?”
“我只负责扮演老板,”他耸肩,“其他的事情都归邵嘉桐管。”
徐康桥翻了个白眼:“听上去有点像巷口的夫妻老婆店。”
董耘撇了撇嘴:“不过我会去跟她说的。”
“不用了,”康桥说,“还是我自己去找她吧。”
“……也行。”
“不过,”康桥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这顿你请。”
“……”
吃过午饭,两人回到书店,老严正戴着老花眼镜在电脑前打字。但是他很少用电脑,打字速度也不快,而且还常常不知道要怎么拼,所以总是手忙脚乱。于是康桥走过去,说:“我来帮你弄吧。”
“太好了!”老严如释重负,连忙把座位让出来。
徐康桥坐到电脑前面,看着屏幕,不禁愣了一下:“你是在发布招聘信息?”
“嗯,”老严把一张纸递到她面前,“老板要招助理,这是他罗列的要求,你帮我打上去就行了。”
“……多少钱?”康桥沉默了一下,忽然问道。
“什么多少钱?”
“工资多少?”
“哦,”老严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鉴于老板这么难搞,我觉得工资开得低是没有人会来的,所以打算开一万块。”
徐康桥咽了咽口水:“全职吗?”
“当然。一天八小时,根据国家规定,正常上班。”
“要是周一到周五是下班后兼职,周六、周日全天可以吗?”
老严歪着头想了想,说:“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助理嘛,不像店员是随书店开门时间上下班的,主要就是帮老板处理一下他那些琐事。”
说到这里,老严忽然发现站在旁边没说话的董耘一直在跟他使眼色。他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董耘。
“那工资可以预支吗?”康桥又问。
“哎,这些都不是问题,”老严说,“关键是孔令书要满意,而且人家也能受得了他才行。”
“这个绝对没问题。”康桥冷笑了一下。
老严看着她的笑脸,忽然觉得背脊上面一阵阵发冷。
“怎么样,”孔令书从二楼走下来,“招聘信息发布出去了吗?”
“不止发出去了,”回答他的不是老严,而是徐康桥,“而且人都已经招好了。”
孔令书眯起眼睛看着徐康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人什么时候来?”
“已经来了。”
“……在哪里?”
康桥眨了眨眼睛:“就是我。”
“你?!”书店老板的眼睛都要弹出来了,“你开什么玩笑……”
康桥收起笑脸,正色道:“我周一到周五下班后开始兼职,周末两天可以全天。我知道你可能会拒绝,但是我给你的条件也是很优厚的。”
董耘看着眼前这对冤家,忽然觉得很好笑:徐康桥似乎已经在长期的“斗争”中掌握了孔令书那种一板一眼又爱讲条件的习性,对付他很有一套。
“什么条件?”书店老板果然上钩了。
“老严告诉我说,你打算招一个全职的助理,月薪一万。我可以免费为你服务一个月,这一个月的工资就用来抵充我应该付的房租。你想一想,招一个全职的助理你还要缴各种保险金,所以用工成本大约在一万五,而我一个月的房租是六千块。而且,一个月过后如果你不满意的话完全可以立刻解除我们之间的协定。”
“……”孔令书眨了眨眼睛,这表示他真的在盘算。
“所以,”康桥决定再下一城,“怎么样,这笔交易很划算。”
沉默了十秒钟之后,孔令书忽然伸出手,说:“成交。”
康桥高兴地笑起来,也伸出手用力跟他握了几下。
但与此同时,所有在旁边看着的众人都有种想要捏把冷汗的冲动。这个两个家伙在一起工作?这未来的一个月,书店恐怕是再也无法安宁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董耘从蒋柏烈办公室里的那张黑色躺椅上坐起身,看着办公桌后面的医生。
医生却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句。
董耘不满地挑眉。
蒋柏烈终于把眼睛从桌上那台显微镜的目镜前面移开,叹了口气,看着他说:
“你跟邵小姐坦白了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的事实,你一开始以为你们完了,谁知道她又自己送上门来跟你和好,所以你很高兴。然后徐康桥付不出房租了,于是决定卖身给怪咖老板一个月来抵债——我说得对吗?”
董耘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我哪有跟你说康桥的事了?”
“呃……”医生终于面露尴尬,“那可能是她昨天来跟我提的……”
“另外,”董耘撇嘴,“你哪有资格说人家是‘怪咖’,你自己不就是个怪咖吗。”
蒋柏烈好像一点也不介意他这么说,只是抬了抬眉毛:“其实说不定我们每个人在别人眼里都是怪咖。”
董耘苦笑了一下:“可是这样没问题吗?我是说,我跟邵嘉桐……”
“你指什么?”
董耘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事,我跟她之间多少会有点改变。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那你到底是想要改变还是不想要改变?”蒋柏烈皱起眉头,似乎也被他搞糊涂了。
“……我也不知道。”
医生决定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在过去的几年中,他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去理会董耘的思维和逻辑。因为首先,你根本搞不懂;其次,就算你搞懂了,到头来你会发现那简直是一个迷宫,当你发现自己陷在里面拔不出来的时候,这家伙早就拍拍屁股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