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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
“当他提出以每小时两百块的价格来买我的时间帮他做作业和论文的时候,我断然拒绝了……”书店老板得意地说。
“因为他是你哥,”董耘钦佩地点了点头,“所以你不愿意收他的钱,而是免费为他做作业好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事业当中去。”
“不是的!”孔令书怔了一下,“这怎么可能?”
董耘诧异地张了张嘴,徐康桥和邵嘉桐却不约而同地给了他一个“你太天真了”的眼神。
“我没有要他的钱,”书店老板继续说,“而是要求以他成立公司时的股份作为报酬。”
说到这里,他平静地看了看另外三个明显已经目瞪口呆的人,继续道:“我提出,按照作业的难度和长度,并且根据过去五年内同行业薪酬标准的加权平均数,以及可预测的行业未来前景,计算出我每花一小时帮他完成作业所应赚取的公司股权的份额。在他成立公司的时候,我在过去三年内累积完成的作业时数折算成了股东权益,并且在两年后的股权重组时,又增加了最后那一年我写论文应得的股权份额。因此在十年后,我哥的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的时候,我所持有的股权份额折算成成交价后,比我当时如果以两百块一小时来收取的人工费多出五百万倍。”
“……”整个二楼书吧鸦雀无声。
“所以,”孔令书最后得出结论,“金钱是买不到智慧的——很显然,智慧这种东西,是天生的。”
“……”
过了好久好久,当书店老板都开始要怀疑对面的这些人是不是已经趁他注意换成了蜡像时,徐康桥忽然非常气愤地大吼一声:
“既然你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这么小气要收我‘关门费’和‘自行车位占用费’啊!”
孔令书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我问你,英国的威廉王子生儿子还是生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她眯起眼睛想了想,答道:“没有关系。”
“那我是不是有钱,跟我要问你收多少钱,也没有任何关系吧。”
“……”
“而且,”书店老板继续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口吻说,“自从我哥的公司被爆出偷税漏税的丑闻之后,在纳斯达克的股价已经从二十几块跌到了十块以下。严格说起来,我的股权权益在没有换成钱之前,都只是狗屁——况且我也从来没想要把这些股权换成钱。”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好吧,徐康桥承认,孔令书的逻辑永远跟别人不一样。
“那你呢,”董耘看着邵嘉桐,“你觉得什么是钱买不到的?”
“钱买不到的东西有很多很多,”邵嘉桐摊了摊手,“就像刚才康桥说的感情,还有孔令书说的智慧,当然还有其他很多东西。如果你非要我说的话,我只能说出我觉得‘最’无法用钱买到的东西——因为其实严格来说,不管是感情还是智慧或是其他别的什么东西,我觉得多多少少还是可以用钱买到的。或者其实准确地说,不叫‘买’,而是‘换’。”
她顿了顿,继续道:“好比说,男人追求女人的时候,要怎么表达自己的诚意?当然你可以起早贪黑亲自做一根油条给人家送去当早饭,可是现在已经不时兴这个了,很多女人衡量一个男人是不是爱她、对她是不是真心的时候,往往是看这个男人肯为她做些什么,这里面最直接也最容易看出来的就是花钱。如果你想要一栋房子,在你面前有两个人,一个人愿意买给你,另外一个不愿意,你觉得谁比较爱你?大家应该都会觉得愿意买给你的人比较爱你吧?我说的并不完全是拜金主义,但你不得不承认,在现今的社会,金钱很多时候是一种快速又直接的衡量标准。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钱也许真的可以‘换’到感情。”
“再来说智慧,”她不急不缓,“我觉得智慧这个东西,三分靠天赋,七分靠后天的努力。如果说你有足够的钱去获得好的教育,那么你变得比别人聪明的机会就更大。一个生活在山区没有条件上学的小孩,他(她)的智力可能跟你我都差不多,但是因为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懂的东西的确很有限。但是如果你能出钱让他(她)得到教育,可能成就也会很高。所以,钱有时候也能买来智慧。”
另外三个人被她这样一说,纷纷赞同地点了点头。董耘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你说的这个‘最’没办法用钱买到的,到底是什么?”
“俗话说,‘千金难买早知道’,”邵嘉桐一脸淡定,“所以最难用钱买到的,就是‘早知道’!”
“……”
“难道不是吗,”邵嘉桐微微一笑,“早知道你今晚会来这里给我搅局,我就干脆在公司里写报告算了,这样今天就能完成,明天上午十点开会的时候就能派上用场,那么那些分公司的同事就不用再来跑一次,这样就节约了来回的车费、茶水费,甚至于在这段空档期,他们可以根据我完成的报告重新调整提案,说不定可以避免花很多冤枉钱呢……可是这个‘早知道’,是花钱买不来的。”
“……”董耘咧了咧嘴,想反驳,但是又觉得无话可说,最后只是悻悻地道,“是啊,‘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问你了。”
邵嘉桐给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像在说:这些可都是不争的事实。
“早知道,彭朗求婚的那晚我就该拉着他去登记。”徐康桥愤愤地说。
“早知道,项峰第一次办签售会的那天,我就该关照他们禁止放徐康桥进来。”孔令书双手抱胸,鼻头微动,还在耿耿于怀。
康桥听到他这么说,冷笑一声:“早知道,我情愿回家去住,也不要借这种会爆炸的房子。”
孔令书“哼”了一声:“早知道,那种没良心的房客我根本救也不要去救她。”
“早知道,我就不该去什么普吉岛!”她瞪他。
“早知道,我死也不会去普吉岛!”他也瞪她。
两人还要再继续瞪下去,却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情……
一时之间,整个书店二楼弥漫着一种尴尬又火药味十足的气氛。
“呃……”邵嘉桐看了看孔令书,又看看徐康桥,两人都是涨红了脸,不知道在赌哪门子气,于是她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连忙对董耘说,“那么你呢?你的‘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又是什么?”
董耘噙着嘴角,微微一笑,沉着声音说道:
“是时间。对我来说,买不到的是已经失去了的时间。”
从书店走出来以后,董耘给高原和冯楷瑞打电话,想约他们出来喝一杯,可是那两个人似乎都很忙,否决了他的建议。他牵着狗、拿着手机在路灯下站了好久,最后拨了一个号码。
一个小时之后,董耘在他常去的爵士吧里,等到了蒋柏烈。
“我想先确定一件事,”医生来了之后并不急着坐下,而是看着他,认真说道,“这是个gay吧吗?”
“……不是。”董耘哑然。
医生吁了口气,这才坐下来,拿起酒单认真地看着。
“我还以为你是个来自民主国家、反对歧视的人。”
“我是啊……”蒋柏烈一脸茫然地抬起头。
“那你为什么好像对这是不是一个gay吧很在意,你分明就是歧视人家。”
医生摇头:“不是的,我只是很受gay欢迎。但我本人真的没有这方面的爱好,所以不太想去扰人扰己。”
董耘扯着嘴角坏笑:“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不过说真的,我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真的以为你是‘弯的’。”
蒋柏烈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叫来服务生,点了一杯琴酒。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心思细密的人。”董耘又说。
“这跟是不是gay有什么关系吗?”蒋柏烈眯起眼睛看着他。
董耘耸肩:“多少有一点吧。”
蒋柏烈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像是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鬼扯下去:“说吧,约我出来什么事?”
“没事,只是聊聊。”
“……”医生一脸警惕又怀疑地看着他。
这下轮到董耘翻白眼了:“我只是想喝酒,又不想在你的诊室里喝,所以才把你叫到这里来——我跟你一样,也不是‘弯的’!而且就算我是,我也不会喜欢你!”
“为什么?”话说到这个份上,蒋柏烈反而有点忿忿不平,“我有哪里不好?”
董耘继续翻白眼:“你没有不好。你只是……不像邵嘉桐那么好。”
话一说出口,不止是蒋柏烈,连董耘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吗,刚才我们在聊用钱买不到的东西,我说对我来说,用钱买不到的是已经失去的时间……然后我忽然意识到,我常常在抱怨,却什么也不去做。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我就变成了一个这样的人。”
他有点厌恶这样的自己,所以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将杯底剩下的那些威士忌喝完。
医生却只是微笑,一言不发。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有点讨厌的人?”他鼓起勇气问。
医生摇头:“你是个相当讨厌的人。”
“……”
“你给自己找很多借口,然后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有一天会有一只命运之手来推你似的。”
“……不会有吗?”董耘挑眉。
“会啊,”医生点的酒被送了过来,他拿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不过那也要你肯动才行。”
“……”
“你知道占星术吗?”医生忽然问。
“听说过。”
“占星术将一天分成四个等份,根据诞生的时辰,太阳处在其中的一个等份里,同时处在当时的黄道宫里。因而出生日期就确定了太阳的宫,时辰就确定了运星的宫。它们对于这个人形成了一种决定性的组合。每个四分之一等份分为三个宫,每个宫都与一个专门的活动区域相对应。现代占星术其实就是通过一个人的诞生时间来推测他(她)一生的际遇:会是什么性格,擅长什么、讨厌什么,可能会碰到哪些事……等等等等。有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些预言很准,但有些时候你又觉得那根本是胡扯——为什么?因为很多时候人或者事物是有一定规律的,但这种规律不是一定的。
“好比说,根据你的出生时间,可以推测到你是一个擅长设计或者画画的人,但是你长大以后没有成为画家,而另一个跟你在差不多时间里面出生的人是个画家……并不是说你有这种天赋,你就一定能成功。我虽然是一个来自现代民主国家,又受过理性教育的人,但是我相信每个人是有他(她)自己的命运的,也许在某些时候,是有一双‘命运之手’在推动你,可是你自己也必须去做点努力。
“你有画画的天赋你就要练习,你擅长写东西就要多写,你喜欢演讲就要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地说……”说到这里,医生看着他,“当你觉得是时候放下、是时候从过去走出来的时候,就不要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否则,命运也会抛弃你。”
“……”
昏黄的灯光下,吧台旁的爵士乐手开始吹萨克斯风,一个身材矮胖又长得一副颇具谐星面孔的女人走上来,酒吧里的人都冲她笑,她也笑。可是当她开口的一瞬间,那副让人发笑的面孔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认真的眼神,还有那把让人流连忘返的好嗓音。
“你不喜欢钱吗?”这天晚上十点半过后,康桥帮着孔令书一起打烊的时候,因为忽然又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