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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发现她的心肠不怎么好,有一次她让我陪她逛街。
逛了好几个小时,我的手已经被一堆沉重的纸袋勒的生疼,可她还是意犹未地东挑西逛的,好像这些东西都不要钱似得。
每次刷卡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都很得意很享受,营业员双手将袋子递到她面前,她会一脸高傲地丢下“给她”两个字,然后潇洒地转身走掉。
营业员把东西往我弯曲的手指上一卦,手臂上立刻又多了一份重量。
就这样一路跟着她在商场里走来走去,双手渐渐麻木,可即使看见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有丝毫要帮我分担的意思,还不停地催我不要磨磨蹭蹭浪费她的时间。
她带着我逛街的那种派头,就像是太后出巡,而我明显就是那个跟在后面小心伺候主子的丫鬟。
旁边时不时会有人向她投去羡慕的眼光,而看我时,又立刻换了另一种。
以前上学那会,经常会被省城的同学嘲笑说我是农村人,面对那样的嘲笑,我的心里只有愤怒却没有自卑,而这种目光,真真切切地让我第一次尝试到尊严被碾踏的感觉,自卑感和羞耻心和在一起让我无地自容,以至于后来的一路上我都没有勇气抬起头走路。
好不容易回到家,我把东西放进她的房间,松开手的一瞬间感到手掌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已被勒成青紫色,有三根指头明显胖了一大圈。
她扔过来一条连衣裙,让我拿去丢掉,我拿在手里感觉那布料摸着很舒服,一看就挺值钱的。
她看我盯着衣服站着不动,嗤鼻地哼了一声,不耐烦的对我说:“裙子没什么毛病,就是腰那个地方开线了,你想要就拿去好咧。”
对她千恩万谢之后我像捧宝贝一样带着它回到了房间,拿出针线,打开台灯,怀着激动地心情将它放在腿上,每一针每一线都极为认真地对待,竟缝出了一种神圣感出来。
别人眼里它是一个别人正准备丢掉的垃圾,可在我的衣柜里它是**之主,力压群雄。
每个月我只有一天休息,那天早上我将头发整个束在脑后,小心翼翼地把它从从柜子里取出来,刚套上身,那垂柔的布料顺着身体一下就滑了下去,刚好盖在膝盖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有点不敢相信,一个土不拉几的女孩就因为这条裙子变得有点像城里人了,甚至还有点美丽。
这种认知让我异常澎湃,那种心情已经不能用兴奋来形容,就像是突然有了一张藏宝图,惊喜中夹杂着惊慌,和对未来的种种揣测。
虽然没有想好要去哪里,但就是想立刻出门,哪怕只是在小区里走一走也好。
胡敏坐在沙发上看娱乐杂志,不经意的看了我一眼,满脸诧异,她或许根本不会想到这条裙子会给我带来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
被她看的我有点害怕,害怕她会将它要回去,可幸好她并没有这么做,只是酸酸的说了一句,年轻就是好哦,就继续看手里的杂志了,我听见她把书翻的很大声。
其实她也挺年轻,不过才三十来岁,可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所谓的年轻是一股少女的气息,是她永远不会再拥有的东西。
过了几天,我去倒垃圾,发现垃圾桶里堆了几件衣服,还有上次陪她逛街我拎回来的包装袋,即使我很想拥有漂亮的衣服,但我不会向它们伸出手,因为那里面藏着一颗胡敏的嫉妒心,让我觉得很肮脏。
5.小白鼠
她还在咿咿呀呀地说着男人的不是,可我却在心里看她的笑话,只是没敢表现出来。
哭了半天,她好像也累了,让我去给她倒了杯水,我端着水杯回到房里的时候,她的手上拿着好多钱,大概有几万块那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现金,见我进来,她毫无无所谓的把钱往桌上一放,那动作就像是放零钱一样随意。
看我愣在一边,她招呼我坐在旁边,说有事与我商量。
我心想,我一个小保姆,你跟我有什么好商量的,难道是要赶我走?
想到这里,我有些紧张,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接过我手里的杯子,抿了一口,然后重重咳了一声,像是领导发言前要清清嗓子一样。
接下来她的话吧啦吧啦地像吐瓜子壳似得从嘴里吐了出来,可听到后来那些瓜子壳竟变成了一颗颗子弹朝我射过来,而她的嘴在我眼里就是一杆直对着我开火的机关枪,打得我体无完肤。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吓的,我的双腿居然抖的走不了路,似乎早已料到了我的反应,她说完之后根本没有等我回答将钱塞进包里就出门去了。
临走时,她说,想好了就告诉她一声,其它的她会安排。
听见门砰的一声,一直压抑在体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那一晚,我感觉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我想回家,出来这么久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想要回去。
第二天,我没有出去买菜。
等到中午,她醒了,看到桌上空空的很生气,怒气冲天地质问我问什么不做饭。
我说我不想干了,让她给我结工资。
她听我这么一说更来火了,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们农村人没有职业道德,就算是要走人也应该遵照合同提前十天打招呼。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放到桌子上,用力地拍着让我看清楚。
那是第一天去她家干活时她让我签的一个协议,上面具体写些什么我根本没有看,她让我签我就签了,签完直接干活去了。
拿起协议,我看到上面确实有这一条,若乙方想接触雇佣关系,需提前十日通知甲方,否则当月工资甲方无需发放。
看到这行字,我的嗓子里像是卡了半只蟑螂,想吐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她坐在沙发上,斜着眼看我,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
不是没有想不吃馒头争口气,钱不要了直接走人,可算一算,这个月自己已经干了一大半,如果现在走了,所有的活都白干了。
正当我犹豫之际,她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一改刚才恶劣的态度,好声好气地对我说:“你这种小丫头呀我见多咧,年轻气盛吃不了苦,稍微受点委屈就不干了不干了的,要知道,现在的工作好难找的哦,外面大学森找不到工作的老多咯。我当初选你,第一是看你老实,第二是看你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清清爽爽还怪精明的,我最不喜欢人家笨笨的,跟那种人讲半天她也听不懂会急死人咧。”
呸,我在心里狠狠骂她,好话歹话都让她说了,现在做完坏人又来充好人,真当我农村人好骗吗?一会说我老实,一会说我精明,这两个词是反义词都不知道,还整天说别人没有文化。
在她的劝说下,我渐渐动摇了,并不是被她说的那些屁话而改变了注意,而是实在舍不得让自己的血汗钱付诸东流。
于是既然她给了台阶,我也就顺势下来了。
看我表情知道我舍不得钱,从包里掏了一张五十塞到我手上说“不要愣在那里了,去对面肯德基帮我买个汉堡包回来,对了,再带瓶可乐,剩下的,你留着自己也买点吧,快去快去,饿死咧。”
手里攥着钱,虽然还是一肚子气,但还是乖乖地去把她要的东西一样没少的买了回来。
剩下的钱,我跟食物一起放在桌子上,一分没用。
等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空空如也,比遭人洗劫还干净。
十月三十日,是我发工资的日子,也是我人生最大的转折点,那一天我坐上了一趟从人间开往地狱的列车,是上面唯一的乘客。
想着明天就能拿到工资,再也不用见到这个讨厌的女人了,我干活都觉得特别有劲,擦完全家的玻璃窗,我坐在椅子上歇一歇,她看我一脸疲惫的样子笑了笑走进厨房,不一会手里端了杯牛奶出来,递给我说“小潘真是能干,辛苦了,来,喝杯牛奶。”
面对已经快要举到我脸上的玻璃杯,我只好顺手接了过来,正好干完活有些口渴就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
她站在我旁边,有一句每一句地跟我聊了起来,说说东家长李家短的,我没有心情跟她啰嗦,就随便敷衍着。
剩下的牛奶还没喝完,我感觉得脑袋有点不舒服,她凑到我眼前仔细看了看我,然后十分殷勤地让我回屋里睡一会。
我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可她说:“凡是要讲科学,干活不能蛮干,要劳逸结合才可以的呀。”
说完之后不停地催着我回房休息休息,盛情难却之下,我只好摘掉皮手套,拿着那半杯牛奶回到了小房间。
刚趟在床上,就觉得晕的更厉害了,四肢重的像压了铅块,眼睛也越来越模糊。
隐约中,我听见她站在门口说什么差不多了,大概可以了之类的话,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想抬起头看过去,但脖子根本使不上力气,只有眼珠还可以勉强转动。
强迫自己把眼睛睁开,看着上方,不一会,天花板上突然长出一张大脸,盯着我左看右看,像是在观察一个正在被做实验的小白鼠。
6.富二代
许久之后,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恢复。
胡敏搬了把椅子抱着胳膊坐在床边,嘴巴一动一动的在说着什么。
时间好像放慢了速度,每一秒都被托的很长很长。
脑袋里一片空白,我不敢让自己清醒过来,用力地维持一种放空的状态。
或许是我的定格让她觉得有点害怕,她停止说话,慢慢把头伸了过来看了看我。
眼珠从定格状态猛地转动,与她对视,她显然被吓了一跳,扶着胸口说“哎呦,你要吓死人呀。”
过了一会她又开始不停的说话,说这么做最难受的人是她,上次生美美时大出血,抢救之后再也不能生育,万不得已才想到了这个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上床,她问我知不知道这种感受。
我当然不知道这种感觉,我只想将眼前的这个女人碎尸万段,她毁了我的一切之后用受害者的姿态说这样的话,好像在这事件里我是那个**男主人的小保姆,而她是个无辜又可怜的女人。
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报警,即使身败名裂我也要将他们送进监狱。
可身体软的像一团棉花,铺散在床上,连床都下不去更别说出门打电话了。
她给我两条选择,第一是继续留在她家,为她老公生个孩子,男孩给我五十万,女孩给我三十万,之后我带着钱离开,永远不准看孩子,第二个选择是现在拿着一万块钱离开。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钱,唯一的区别是多少的问题。
我说我选第三种,要报警把他们抓起来,她不但不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好像我说的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
现在好多小保姆为了往上爬,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这种事情还少啦?我到时候就说你**我老公,敲诈未遂才去报警的,不知道人家信谁哦。
我老公在上头可是有人的哦,我劝你还是不要自讨麻烦了,要不是看你长的还算清秀,这种事还能轮到你呀,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想趁机敲一笔啊?
后来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我拿着一万块站在烈日下,任凭光线直刺在脸上,那一刻我以为自己会突然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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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完最后一个字符时,天已经大亮,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它又停了。
拉上窗帘,屋里立刻变得阴暗起来,我想着小云的故事,心里像一根被蹦的很紧的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