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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荒纪年-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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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感应到天下百姓的情绪变化,为天下之主提供借鉴。民怨平时藤纹萎缩,民怨涨时藤纹扩张,一旦藤纹覆盖整个剑身,便是天下倾覆之时。因此华穹便赏了他一些金铢,将这把剑买了下来。”

“那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舒沫手一抖,木匣差点儿掉在地上。舒轸一把稳住木匣,低声道:“难道,你看不出这把剑是用什么炼成的?”

“不,不是的……”眼前又浮现出那日离开雪浪湖时,身下火光熊熊的熔炉,舒沫尖叫一声,猛地抽回手捂住了眼睛,“既然是国之重器,你们就好好留着吧!我知道,他宁可这样……”

舒轸眼疾手快,一把抄住了跌落的木匣:“我原本以为,它是属于你的。”

“星主,谢谢你。”舒沫平静下来,将盛放着守阙剑的木匣推回舒轸怀中,“我现在还能看到他的面貌,还能听见他的声音……比起石宪,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

舒轸最终带着守阙剑离开了,帝都初定,他不敢离开华穹太久。后来,守阙剑被送到天音神殿中,与崔坚所雕刻的创造神和破坏神雕像供奉在一起,并称“天音三宝”,直到一百年后,藤纹蔓延,剑身化为齑粉。

可是舒沫不知道,舒轸此次前来,还带来了另外一个人。

地泉的喷涌已经结束了,此刻舒沫的视野里,只有一泓金黄色的潭水,平静地躺在白雪皑皑的山谷中。

是时候了。她转过身,想要走回原处,将尘晖的头颅带来。无论希望多么渺茫,她还是要试一试地泉的力量。突然,舒沫怔住了。不远处的雪原上,赫然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清俊的少年,漆黑的长发被从极冰渊凛冽的寒风卷起,就仿佛他整个人是从天而降一般。而那个少年的怀中,正抱着尘晖的头颅。

仿佛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朝她挤压过来,又全都“噼噼啪啪”炸裂成了粉末。舒沫身子一晃,几乎跌下山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可她却又明明白白听见脑海里另一个自己在唤出那个少年的名字:朔庭。

朔庭朔庭朔庭……这个名字骤然间充斥了舒沫的脑海,让她没有精力去考虑他究竟是如何复活的,如何来到从极冰渊的,是否与舒轸结成了同盟。她只是觉得,当那个曾经不顾一切想要实现的梦想终于成真时,她感到的居然是不知所措的紧张,还有对未来的恐惧。

可是,她怎么能这样对待朔庭?舒沫蓦地涌上一阵罪恶感,遏制着自己的颤抖,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朔庭。”

“漂亮的小姐,我可以过来吗?”时光仿佛倒流回了三十年前,那个衣衫破旧的少年挑着担子,气喘吁吁地走在她的车旁,却依然嘻皮笑脸地说,“我有钱的时候,坐的马车可比这个豪华多了!”

“当然可以。”舒沫胡乱地点着头,不再像回忆中那样笑着恶狠狠地顶一句:“你做梦吧?”

以前,她总是想不起来,朔庭是如何称呼自己的,原来,他一直称呼她为“小姐”吗?莫非过去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不知为什么,这个想法虽然讽刺,竟然让舒沫舒了一口气,有些如释重负之感。

朔庭观察着舒沫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却只是笑道:“这个鬼地方风太大,害我都不能展现出潇洒的姿态来。”他假装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陡峭湿滑的山崖上,掩饰着眼里的表情。

舒沫紧张地看着朔庭越来越近,有心和他说说话,却不知怎么开口才好。问他怎么复活的么?她明明比他知道得还要详细。问他经历了什么?方才舒轸已经把帝都的一切都告诉了她。眼看朔庭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舒沫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字:“是星主带你来的?”

“是。”朔庭的手依旧牢牢地捧着尘晖的头颅,没有一丝归还的意思,“他先前不肯,却不想想华穹是我妹妹,他怎么能得罪大舅子?”

舒沫笑了笑,却偷眼看着尘晖。他依旧安详地闭着眼睛,平凡的面容竟然比朔庭更让她觉得熟悉和心安。或许是因为尘晖的一切情绪,无论是爱是恨,都不曾对她有过一丝隐瞒,而眼前的朔庭,虽然她相信他的为人,可他深藏的心事她却从来不曾明了——无论是三十年前他在帝都自戕的举止,还是现下他骤然出现的动机。他所有的苦痛,都用满不在乎的轻笑包裹起来,不肯让别人知道一分,让她曾经心痛,也曾经怨恨。

可是舒沫不敢问。她毕竟对朔庭有着深深的愧疚,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刺痛他的心。母亲去世,木兰宗式微,偏偏他又放弃了皇位,朔庭的境地,实在并不比当年孤独的尘晖好多少。

朔庭假装没有看出舒沫的惊慌,目光落到脚下平静如镜的金色湖面上,依然用他惯有的轻松口气道:“舒轸多管闲事,什么都想瞒着我,却哪里知道我神通广大,知道的比他多得多,哪里还用得着问他?”

“你都知道了什么?”舒沫心中一紧,脱口问道。

“知道了这个傻瓜的故事,还有更多。”朔庭端详着尘晖的头颅,愁眉苦脸地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我的转世居然是这个样子,又丑又笨,真是让人失望。”

“不,你不可能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舒沫惊慌地反驳着。如果让朔庭知道她曾做过的一切,她会无地自容的!

“是,我本来不该知道……”朔庭无奈地耸了耸肩,“可谁料得到这个傻瓜本事不小,连秦朗那样的老家伙都被他迷住了心窍。在我复活的第二天,秦朗就不惜用元神出窍的恶毒法子,趁我娘不在,钻进白塔的地宫里,絮絮叨叨对我说了好几个时辰。”

“他究竟对你说了什么?”舒沫的手不自觉地揪住领口,感到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自然说的都是这个傻瓜的事情。他事无巨细,说得我都有些……有些腻味了。”朔庭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在喉咙哽住的前一刻闭上了嘴。秦朗熟悉尘晖一生的遭遇,又从尘晖的倾诉中得知了他与双萍的契约,自然掌握了朔庭复活的一切内幕。老人无法阻止白蘋皇后的举动,却也深为尘晖不平,索性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复苏不久的朔庭。“我之所以冒死告诉少司命这些,是因为我相信少司命会秉承自己的良心,判断您母亲所做的一切,还给尘晖一个公正的结局。秦朗虽死,亦无憾矣。”元神消散之后,那个老人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石室窄小的空间里,更确切地说,是萦绕在了朔庭心里。

原来,自己的第二次生命是诞生在那么多的罪恶之中!除了父母,或许世上再没有人期待自己的出现,包括舒沫。而那个被自己取而代之的人,在经历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屈辱和奋斗之后,已经比自己更有资格获得生存的权利!

从这次秘密的谈话后,朔庭便陷入了巨大的彷徨中,理智与情感的抉择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不敢提出这个问题,怕伤了母亲的心,却隐约觉得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是朔庭,一半是尘晖。直到白蘋皇后拉着他进宫夺位,他也神不守舍,心里反反复复想的还是那个问题:我究竟是朔庭,还是尘晖?我究竟应该做朔庭,还是尘晖?这个问题,在他受到母亲之死的刺激,终于向困在画轴中的父亲淳煦提出来时,才最终得到了解决。父亲说:“不管你将来怎么选择,爹爹都会为你骄傲……”

“朔庭?”见朔庭呆呆地盯着地泉出神,舒沫担忧地唤了一声。

“我没事。”朔庭转头看着舒沫,笑起来,“倒是从秦朗的故事中,听说你居然改变了很多,让我都不敢相信。看来尘晖还是有点儿本事。”

“朔庭,对不起……”舒沫无言以对。

“不,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朔庭似乎不愿再纠缠于这个话题,眨眨眼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湛水?”舒沫惊讶地看着朔庭手中嗡嗡作响的短剑,“它怎么会在你这里?”当日因为气恼湛水自作主张斩下了尘晖的头颅,她早已将它丢弃在雪浪湖畔,却不料今日一见,湛水仍旧是一派见到主人的欢喜姿态。

“是那个中州术士杨湮捡到的,舒轸把它连同守阙剑一起买了下来。”朔庭将湛水递给舒沫,“这把剑凶巴巴的,不肯听我的话,还是还给你吧!”

“我不要。”舒沫忍住眼里的泪,转过头去。如果不是湛水搅局,尘晖怎会落得身首分离的悲惨下场,让她每每想起来便心痛如绞?

“自以为是的小姐,你还不如这把剑聪明。”朔庭夸张地叹了口气,轻轻弹了弹湛水,“你没看到守阙剑吗?遍体缠绕的妖藤可有多吓人!唯一没有受到侵蚀的,也只有这个头颅了。湛水这样做,是为你留存了一个最纯正的尘晖肉身,创造了躯壳再度与灵魂契合的机会。”

“那又有什么用?尘晖这个样子,是再也活不回来了!”舒沫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其实我知道的,只有一个头颅,就算有地泉也不可能复活他!”

“你可不要小瞧了地泉,神界的力量往往超越凡人的想象。何况,我这里不是还有一个身体吗?”

“不行!”朔庭话音未落,舒沫已经恶狠狠地冲到了他面前,“我不愿意尘晖死去换回你,也不愿你牺牲自己换回尘晖!你们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先别急着恨我,我可没那么高尚。”朔庭嘻嘻一笑,随即一本正经地道,“实际上,是我自己愿意做尘晖。你想想,做了尘晖,有那么多人崇拜,又有漂亮姑娘喜欢,还有奋斗多年带来的无敌成就感,哪里像做朔庭,除了长得好些外,还有什么?”

“我不管,你马上离开这里!”舒沫再度恢复了以往的蛮横本色,随手甩出一个禁咒,就想将朔庭困住。

“别小气啊,其实我只是想去地泉泡泡而已。”朔庭一边招架,一边分辩道,“我和杨湮舒轸都探讨过肉身与灵魂相辅相成的道理,如果尘晖的头颅还是争不过我的话,我无非就是在地泉里洗了个澡,美容养颜灵力大增,实在是占了大大的便宜……”

“不,我不允许!”舒沫咬着牙,一个又一个禁咒如漫天花雨般抛出,“我知道你因为抢夺了尘晖的灵魂心怀愧疚,那你就宁可让尘晖也一辈子心怀愧疚?”

“你终究是偏心尘晖。”朔庭有些恨恨地道,“我若是真变成了尘晖,我才不会愧疚,你就更不必了。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原本就属于我,谁也不该夺走!”说着,他一把抛出湛水短剑,抱着尘晖的头颅就朝地泉跳了下去!

舒沫惊呼一声,想要拦住他,不料湛水竟然牢牢地封住了去路,舞动的剑光将她的视线搅得一片昏花。情急之下,舒沫索性不管不顾向着湛水冲去,宁可被湛水刺伤,也要阻止朔庭的举动!

就在碰到舒沫咽喉的一瞬间,湛水呼啸一声,终究不忍伤害主人,重重地砸落下去,把舒沫脚下的冰层撞出一个大大的缺口,将她绊倒在地。

倒在悬崖边,舒沫见到了朔庭——他面朝上跌向地泉,怀中紧紧抱着尘晖的头颅,可他的长发却被下坠的疾风反卷过来,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有清澈、深情的目光,从发丝下定定地望着她。

他能看得清她,她却看不清他。这个情景让舒沫的手指都插进了身下的碎冰中,从开始到最后,从来如此,从来如此!他知道她的软弱,知道她的执著,甚至知道她改变了心意;可是她呢,自始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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