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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谷雨轻轻的放下碗筷,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婚姻大事,等爹娘回来再商量吧,若到时候爹娘同意让曲沫娶你……”
听到此处,曲沫心中一抽,害怕她说出不想听的话,大掌扣住她的,脸上的紧张再清晰不过。
第二百二十六章 他们的过往(二)
叶谷雨笑得坦然,相比曲沫的紧张,她表现得很自然,“总需要一个了断不是吗?我们之间,没有共融,只有唯一,我和她,你终归需要抉择。呦观昶晓你如果只是因为孩子而迁就我,你放心,即便是和离,孩子我一样会生下来。”
曲沫紧蹙眉心,似不满,又好似愤怒,他已经跟她解释了那么多遍,她为什么还在怀疑他的真心,还是她已经把他不休妻这个理由当成了牵制他的枷锁?
况且今天算是家宴,弟弟妹妹都在看着,她这样一闹不仅没有顾及到他的面子,也失了嫂子该有的气度。
“这件事我不想再纠缠,谷雨,我解释得够多了。”哪怕是一丁点的信任她都不愿意给他?
“解释?”叶谷雨眸中氤氲着雾气,“你欠我的解释,还少吗?”
“我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和佳慧亦是清清白白。”他每日奔波在外就是想早一些回家陪着她,但凡她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奔回来。
“清清白白……”苦涩的漾起一抹笑,叶谷雨瞥向凌佳慧,“清白的人会说出非你不嫁?清清白白你会连帮弟弟说媒都难以启齿?曲沫,我眼睛没有瞎,我还看得见。”
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泪水,挺直腰板缓缓站起,“福伯。”
在门外候着的福伯听到传唤,连忙跑进来,“二少奶奶,奴才在。”
“你到南厢打扫一下,腾出一间房来。”
“这……”福伯犹豫了片刻,问道:“二少奶奶有客人要招待?”
“我搬过去住。”叶谷雨笃定的回道。
“……”福伯看向曲沫,不敢应承。
曲沫阴沉着脸,颀长的身子霍然起身,侧目,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徒生不快,“胡闹什么?”
“曲沫。”凌佳慧急急的开口,事情既然说开了,她亦想要个结果。
曲沫回头看了她一眼,俊颜已是难看至极,回头看着叶谷雨,“早晨出门前还好好的,你这又是怎么了?”
叶谷雨抬手,鹊芝上前搀扶,她冷然的目光扫向他,“回房吧,夫君。”
曲沫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谷雨!”
拂开他的手,叶谷雨缓步而出,“想知道,跟我走就是了。”
曲沫俊美的脸庞上难得一见的暴起青筋,睨着她的背影,心中郁结,眼色一沉,他大步向前,在丫鬟们的惊呼声中,把叶谷雨打横抱起,快步往竹苑的方向走去。
“二少爷会不会伤着大小姐?”鹊芝担忧的问道,提着裙摆正打算追过去。
“主子的事你们就别掺合了,二少爷疼二少奶奶,不会有事。”福伯是看着曲沫长大的,曲沫的脾性他也算是了解,能让二少爷表露出现在这样的情绪,这世上也就二少奶奶一个。
事已至此,大家也没了用膳的心思,凌佳慧推托说自己身子不适,先行离开。
她前脚刚走,曲阳后脚便追了上来,拽着她的手,曲阳没有半点怜惜之意,走到拐角处,他用力的把她推在墙上,双臂固定在她的身侧,把她禁锢在他与墙之间。
“这就是你的目的?”曲阳怒视着凌佳慧。
“我的目的一直很清楚,是你的目的和动机太不单纯,曲阳,别妄图在挣扎,你已经踩过界,我愤怒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他竟然天真的想用婚约来钳制她。
“我也告诉你,我愤怒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我不介意跟你一块死。”
凌佳慧冷笑,“若要死,叶谷雨一个陪我足矣。”
闻言,曲阳气红了眼,大掌扣住她的咽喉,眼中竟有了杀意。
“你想杀了我?”凌佳慧不以为意,美艳的脸庞扬起灿烂的笑靥,“曲阳,你的手在发抖。”
。。。。。。
竹苑。
曲沫抱着叶谷雨正要进内间,叶谷雨却冷声制止道:“我要躺椅子上。”
蹙眉,他不赞同的否决,“躺榻上舒服些。”
“身子舒服有何用?心不舒服,躺哪都舒服不起来。”别过头,她满脸怒容。
她不乐意,用强的也是徒劳,而且怀着身孕,他不想刺激她,依了她的性子,轻柔的把她放在贵妃椅上,弯身为她把鞋子脱掉,手指接触到她冰冷的脚板,他的眉心几乎拧成一团麻花,把她的脚放平,他动手扯掉自己的腰带。
叶谷雨见状惊了下,身子往一旁退了少许,警惕的问道:“你想干嘛?我还大着肚子……”
话还未说完,她被曲沫接下来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来。
曲沫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接触到她冰冷的脚丫时,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抓着她双脚的手却没有半点松懈。
“你这是干什么。”叶谷雨挣扎的想要抽回脚,但他抓得很紧,根本没办法动弹。
“别动。”感觉她的脚有了些许温度,他的眉心才稍稍舒展开。
见他如此,叶谷雨鼻子更是酸楚,心中刚升起的感动,在瞥到他散落在地上的腰带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力的抽回脚,她双手抱着膝,缩在角落。
“又闹什么脾气?过来!”
他伸手正要去拉她,叶谷雨也是铁了心不让他碰,他进,她就退,眼看就要摔到地上,曲沫妥协,“好,我不碰你,你别再退了。”
叶谷雨只是顿住了后退的动作,警惕的看着他,“我只问你三件事。”
“问吧。”曲沫回得干脆,墨眸一直盯着她看,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摔到地上。
“你此生是否只有我一个妻?”
“是。”
“成亲以后,你心中是否只有我一个人,对凌佳慧不曾存有它想?”
片刻的迟疑后,他坚定的回道:“决定跟你成亲那天起,我对她便不再存有男女之情。”
“你跟她可有过肌肤之亲?”
“……”这个问题出乎他的意料,那天晚上的事,他的记忆很模糊,到底发生过什么没有,他也不敢确定。
叶谷雨看着他的表情,贝齿咬着下唇,不一会儿,红唇上印下一排清晰的牙印,有细微的血丝渗出。
“为何你还要骗我。”语气中带着绝望,莹在眼眶中的眼泪悄然滑落。
“我没有骗你。”曲沫心绪有些烦躁,长指揉着眉心,“那天晚上我喝多了,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事后,爹让我去了趟夜城,回来时已没机会询问佳慧这件事。”
“你跟她拜过堂,行过周公之理。”叶谷雨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往墨竹画走去,仅仅是几米的距离,但每一个脚印却很沉重。
猜测他们的过去,揣度他的想法,这样的日子太累,既然躲不过,如今有个了结又有何不可?
“是。”曲沫点头,他无力反驳。
“你既然心里惦记着她,为什么要娶我,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因为钟情于我而与可人解除婚约,但不是,你只是想成全大哥和可人,拿我当借口,你心里至始至终爱的都是凌佳慧。”
今日,凌佳慧走后,她独自坐在这思考了很久,当脑海中事情所有的脉络清晰明朗时,她还骗自己是自己想太多了,现在看来,会走到现在这个局面,是她想得不够多。
“茶具的事是我处理得不当,可你不该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周而复始的纠结在这件事上,他也感觉到乏力。
叶谷雨抬眸看着眼前的墨竹画,笑得凄凉,抓住卷轴的一角,用力一拉,“你对我的感情,就是要我天天对着你们紧紧相拥的画面,傻傻的以为自己很幸福?”
曲沫脸色骤变,“你查我?”
“我不该查吗?”叶谷雨自怀中取出一条腰带,甩到曲沫的身上,“你说过此生只娶我一人,你说过曲沫此生只有一个妻,那她是谁?”泪眼婆娑,她哽咽的质问。
“你不相信我?”曲沫冷静的凝视她的眸,深邃的眸深不见底。
“你要我如何相信?”指着他手中腰带上绣得栩栩如生的竹子,泪如雨下。
正如凌佳慧所说,这条腰带的内衬绣着她的名字,曲沫把它收在衣橱最里端,用锦盒装着,一看就知道是很宝贝着的东西。想来不可笑吗?他的丈夫在他们的寝室里藏了两件旧*的定情物。
泪眼模糊,唯独画中提的诗看得清晰,“人生几十载,难得有*,愿与卿相伴,白首不相离。此生挚爱,哈哈,挚爱,曲沫,为何要这么对我?若不是我怀有身孕,你是不是就与我和离?还是你早就知道她不能怀孕,和她早就串谋好让我为你们诞下子嗣。她的孩子没有了就可以肆意的伤害我的孩子吗?”
“什么?谁不能怀孕?什么孩子?谷雨,你再说一遍。”双手紧扣着她的肩,曲沫沉静的眸中似有风暴袭来,阴晴不定。
叶谷雨的肩快要被他捏碎了,但这点痛都不及她心中半分。
“曲沫,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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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非娶不可?
“曲沫,我们和离吧!”
曲沫默然,布满阴霾的脸上泛起骇人的冰寒,黑如子夜的眸盯着叶谷雨满是泪痕的娇颜。呦观昶晓
“我对你而言就那么不重要吗?我们的婚姻对你们来说是儿戏吗?和离这样的话,你怎么能常挂在嘴边。”松开她,他眸中带着哀不解。
叶谷雨捻着丝帕拭干眼角的泪水,说得随意,“对,我从始至终都是在玩儿,对你的认真,对你的穷追不舍,只不过是满足我的虚荣心,绵阳城的曲家二少心仪于我,这是多少大家闺秀梦寐以求的,而我,不费气力就办到了。”
心如刀绞,即便知道这样说不对,伤人的话却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或许她真的不够爱他,才会在受伤的时候如此伤他,捂着胸口,痛得无法呼吸。
“叶谷雨!”连名带姓的冷声喝道,他的怒气昭然若揭。
“你还想要我如何?你敢说听到她不能怀孕的事,你没想过要补偿她?”凌佳慧敢拿他们的旧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搬出来说,正是抓着曲沫念旧重义的性格,这件事上,曲沫的态度只要有一点点的摇摆,日后这个问题就会无休止的纠缠下去。
“……”他心中是有动过补偿佳慧的念头,逼她走到今天的下场,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心里没有她,又怎么会一直随身带着她送你的东西,你若心里没有她,怎会抛下我追她而去,你若心里没有她,与她相比的我,不是更没有份量?”
“你一定要这样比较吗?”曲沫严肃了神情。
“比较?曲沫,你是我的丈夫,你要我如何假装看不到?她一再的挑衅你看不到么?这里是你的地盘,你会不知道每天发生了什么事?你纵容她,只因为你愧疚,你要补偿,还要我继续说吗?”
面如死灰,面对她的质问,他竟然手里冒冷汗,正如她所言,很多事情他是知道的。
“无言以对?还是已经厌烦了解释?”抓起绣篮中的剪刀,一刀一刀的把自己绣制的腰带剪碎。
“你这是干什么。”曲沫一把夺下她手中的剪刀,被剪碎的腰带散落在地上,针线绣成的竹子支离破碎,每一片叶子似乎都在嘲笑叶谷雨的用情。
“孩子我不会给你们,你休想分开我和我的孩子。”
曲沫看着她赤红的双眸,眉头紧锁,缄默,片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