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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开,忽然被某人一把抓住了。
第19章四爷挨骂
“你做什么?放开我……”寤生跌跌撞撞地被他拉到一处甬道的角落里,无处可逃。
“你快走开!你究竟想怎么样?!”她用力推他,却发现这人纹丝不动。抬眼怒瞪着这人,见他死死盯着自己,完全是一幅鹰隼面对猎物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你究竟想如何?”寤生心里直打鼓,努力强迫自己与他对视,可是声音中不免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胤禛忽然抬手摸上她的耳垂,淡淡地道:“竟然敢把我送你的东西退还给我。你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似乎猜到她会说什么,冷哼了一声,“你是不是要说你是皇阿玛跟前的人,我不能对你怎么样?那你可就想错了。皇阿玛那样的帝王,怎么会把一个女人时时放在心上?即使是你现在正算得宠,我若去求皇阿玛讨了你,你认为他不会把你给我么?我跟他还有一条血脉连着,而你又算什么?”
寤生听了这话心中顿时腾起怒气来,反而将原有的恐惧压了下去,心底跟着镇定不少。她冷冷一笑:“是的,在四爷眼里寤生不算什么,寤生本就只是个宫女,是伺候主子们的奴才。主子们一时高兴了可以像打发宠物一样给些奖赏,主子们若是不高兴了也可以随时打骂。奴才是什么?奴才除了伺候主子,不过是主子取乐发泄的玩具罢了。可是你不知道,玩具也是有感情有喜怒的!”
“四爷在别人眼里是身份高贵的皇子阿哥,可是在寤生眼里,你也不过是个空有皮囊的纨绔罢了。是的,你有外表有家世,生下来时用绫罗绸缎做襁褓,死了之后用汉白玉石做墓碑。可是除了这些你还能有什么,你每天过的又有多开心,你的周围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对你?像你这样的人,体会过人间百姓的天伦之乐吗?尝到过母亲亲自做的莲子粥吗?收到过子女用爱心做成的礼物吗?恐怕没有吧?四爷又知道您在寤生眼里算什么吗——什么也不算!”
寤生冷笑瞪着面前的人,努力从他的眼底捕捉到稍纵即逝的黯然,心里就觉得无比的快慰。
两人对视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胤禛忽然开口:“不要这么说自己。”
“……?”寤生原本以为他会教训自己一顿,却不妨听到这么低沉的话语,一时有些发懵反应不过来。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这样说自己。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奴才。……你怎么还不明白?”他的声音沉沉的,一脸平静的凝视着她,“你要怎样才能明白?”
寤生实在无法理解他在听到她的一番比较恶毒的语言后的反应,更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心里有点发虚,后背死死地贴在墙上,“……明白什么?”
“你要明白……爷送你的东西是不能随便摘下来的。”说着从怀中掏出那个绣着彼岸花的香袋,从里面倒出那对绿玉坠子来。“爷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那件新罗国的披风你若不喜欢,爷可以先代为保管。可是这个,不可以再取下来了。否则,爷刚才说的话,可不是玩笑。”说着,就将坠子重新又为她戴上了。然后将那个香袋重又揣回了怀里。
寤生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皱着眉瞪了瞪他,心里却忽然没了主意。半晌,她闭眼暗自叹了口气,尽量用沉稳的声音道:“寤生答应四爷就是。那请问四爷现在能否放开寤生,寤生还要去皇上那儿回差事。”这个时候不妥协,还能怎么办?
胤禛松开箍住她肩膀的手,站直身体:“去吧。”
寤生几乎是用小跑的,终于摆脱了身后那道视线,她倚着柱子脱力地呼了口气。在那个人面前,无论她最初有多少胜算,总是会很快的被扳成败局,然后在他眼中狼狈地无处遁形。那个混蛋为什么每次都要欺负她?!
去回差事的时候,康熙盯着她瞅了瞅,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坠子不错。”便将目光又回到手中的折子上。
寤生偷偷瞄了一眼康熙的脸色,见他没什么表情才将微微忐忑的心方定了些。迟疑了片刻,还是把遇到太子的事告诉给了康熙。
康熙蹙了眉,半晌才微点了点头。寤生低眉行了一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到申时,御花园的戏就已经开演了。戏台对面其实很像是个三面环绕的楼阁庭院,康熙和太后坐正中间,右手依次是皇子阿哥们,左手依次是公主及后宫妃嫔们。寤生奉命坐在康熙身旁的小凳子上,为帝王捶腿。而这会儿台上正唱着一出《玉簪记》。
沈清墨果然不愧是京城里的名角儿,此刻扮上青衣的行头,与那会儿寤生见过的倜傥孑然的感觉完全不同了。那圆润婉转的嗓音自不用说,单是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风情神韵都能勾了人的三魂六魄去。寤生呆呆地望着台上,手都停住了。
康熙瞅了她一眼,看着她那副傻乎乎的模样不觉勾唇一笑,顺手就握住了她那白净小巧的拳头,微微皱眉:这丫头的手这么冰。于是将她一双手都放在手心里暖着。
寤生的心思这会儿都在台上,也未在意。只是帝王的这个举动,立刻落入了不少人的眼中,激起各种神态来。
太后只是微微一笑,便将注意力又放到了听曲儿上。相比起来,后宫那些妃嫔的脸色就要有趣多了:德妃瞧了一眼,事不关己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目光又回到台上,脸上倒看不见更多的表情;宜妃冷冷一笑,又转过头望向那厢心无旁骛的胤祺和胤禟两人,才缓缓将一口气捋顺了,收回了视线;良妃将这些尽收眼底,只不动声色地淡笑了一下,又仿佛暗自叹息了一声。剩下的那些可就没有这几位的涵养功夫了:襄嫔远远瞪了寤生一眼,微撅了撅嘴;苏贵人轻哼了一声,暗中攥紧了拳;曼雅倒是比较平和,只略看了一眼,咬了咬唇又望向台上。
这一出《玉簪记》唱完,下来是《山门》,再下来才又是沈清墨的《游园》。他刚从台上退下,皇子们那边好些阿哥才回过神来,有功夫喝口茶。寤生瞅见太子唇边噙着淡淡柔和的笑意,不自觉地也抿嘴笑了笑,却忽然感到一道冷冽的视线扫过来,心中顿时一惊。凭着感觉望去,正对上四爷冷冷的目光,她感觉自己就跟突然冻住了一般,瑟缩了一下,慌忙转开了眼。
快酉时了台上的戏才落幕。康熙回到乾清宫,就召大臣们议事,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都被叫了去。寤生刚上完茶出来,就有个小太监过来对她耳语几句,这个小太监她认得,正是太子身旁常伺候的。
“太子爷让你再去转告沈老板一声,就说他要议事没工夫亲自送沈老板,让沈老板不用等他。太子爷的侍卫会代太子爷送沈老板出宫的。”又嘱咐了几句。
寤生点点头:“我知道了。”
刚走到御花园沈清墨卸妆的厢房外,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似曾听过的声音:“哟,还敢对爷不理不睬的,爷就喜欢你这个调调……啧啧,难怪太子、九哥他们总忘不了你,爷今儿仔细看了才发现——瞧这脸蛋儿多水嫩,还有这眉眼儿多俊……跟女人比起来倒别有一番风味……哟,何必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在床上还不知是怎么个浪样儿呢,这会儿装什么清白……你放心,爷的技术保准不比太子他们的差……”
“十爷,请您放尊重些。”沈清墨显然是在强压着怒意,声音冷若寒冰。
寤生暗惊,心道不好,忙加重了步伐,花盆底踩在石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屋里一下子安静了。
“沈老板,”一进了屋,寤生先摆了个笑脸,又像是刚看到老十,吃惊了一下,“哟,十爷也在这儿呢!寤生给十爷请安,十爷吉祥!”说着对着老十福了福身。沈清墨知道她是皇上跟前的人,地位并不低,忙站了起来。
这还是老十自那日与她狭路相逢后的第一次碰面,跟印象中她冷漠生气的样子不同,此时的她笑靥如花,娉婷身姿中竟透出一丝妩媚的风情来,顿时看呆了。
寤生心中厌恶,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转头对沈清墨道:“我是来传太子爷的话的。这会儿他正在乾清宫议事,不能亲自送你了,不过派了他的侍卫送你出宫,这样他也能放心些。还有,太子爷说了,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难处就去找他,他一定护你周全。”说完又斜睨了老十一眼。
沈清墨淡淡笑着:“多谢姑娘传话,还请姑娘代清墨转告太子爷,就说让他费心了。清墨明白他的苦心,清砚也自然明白,让他好好照顾自己才不会辜负了清砚对他的心。”
寤生虽然疑惑,但也点头答应下来。
“既然话带到了,寤生也就告辞了。天快黑了,沈老板路上当心些。”
沈清墨揖了一礼:“姑娘言重,清墨不过是个戏子,姑娘还是叫清墨名字便是。”
“那怎么行,我还想哪天拜沈老板为师学戏呢,怎么能对未来的先生直呼其名?”说完扬唇一笑,转身打了帘子出了屋去。
沈清墨愣住,望着空荡的门口说不出话来。老十这才回神,看了他一眼,也忙跟了出去。
寤生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并未停下步伐,一边走一边冷冷地道:“十爷还有什么话要说?”
老十跟上前来,看着她清冷的侧脸不禁纳闷:这丫头怎么变脸比翻书都快?
“喂,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小白脸了?”
寤生斜觑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喂,听说你今天见了那个小白脸就往他怀里扑,老十四知道了可是脸都气白了,你还说不是喜欢那个小白脸?”
“……”
“喂,你是喜欢老十四多一些呢,还是喜欢那个小白脸多一些?那小白脸不过是个戏子,你可想清楚了!”
“……”
“你是不是不喜欢说这个?那好吧,咱们说点别的……你的功夫是谁教你的,怎么有点像倭人喜欢用的招数?”
“……”
“喂,爷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爷!”老十拦在她面前道。
寤生不得不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这才正眼看向老十:“哦,原来十爷竟是在跟寤生说话。还请十爷恕罪,寤生刚才听见十爷叫‘喂’,还以为十爷是在跟哪个名叫‘喂’的人说话,就没怎么注意听。”
“你……”老十恨得牙痒痒。
寤生淡淡一笑:“哟,十爷的表情怎么这么难受?是不是鼻梁骨又痒痒了?要不要让寤生再帮您看看?”
老十条件反射地捂住了鼻子。那些天为了固定鼻梁骨满头包着白布,那样子被老九一见面就取笑,他看着老九那幅笑得肠子都快断了的表情,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可能还想被这臭丫头打一下?!
寤生忍住笑,绕过他走了。
“喂,丫头,”片刻后老十忽然追上来,伸手拦住她,笑道,“丫头,我请你喝酒。”
第20章酒后醉言
寤生彬彬有礼地微微一揖:“寤生怎能受得起十爷的一个‘请’字?十爷还是请别人吧。”
“丫头,你就这么不给面子?”老十尽管沉下脸,表情仍是带了一分痞气,就更像是一个浪荡的纨绔公子模样了。
“回十爷,寤生哪敢不给十爷的面子?只是寤生实在是受不起十爷的邀请。”她发现自己的耐心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我知道我不能把你怎么样。”老十眼眸一转,“可是你就不为你那个小白脸担心一下?你就不怕我把他怎么样?”
寤生冷笑:“你把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再说了,你就是把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