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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会不会是传错了……”小桃晕乎乎地问。
领头的小太监一眼横过来:“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这些奴才活腻歪了敢擅传圣旨呢?还是另有所指?”
“我……”
小桃还没来得及说一个“不”字,那个公公又把话接上了:“姑娘还是快些服侍寤生姑娘沐浴更衣吧,若误了时辰,惹得万岁爷不高兴,不仅你们活罪难逃,还要牵连我们这些人受罪挨罚!!”
小桃咬了咬唇,不敢再辩驳,倒了一杯凉茶递到寤生手上:“寤生,你喝点水清醒一下……”才起身出去跟着两个小太监一起为她准备沐浴的水。
寤生脑子里空空的,手里握着茶杯呆呆坐着,等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屋内蒸气缭绕,小桃关了门,拿着衣服在她旁边坐下。
“……寤生……沐浴吧……”
她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心中一点点的凉透,只觉寒意渗骨。一滴泪从眼角滑下,落进茶杯里。
小桃一下子慌了神,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劝,眼圈也跟着红了。
“小桃,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小桃半晌没动,寤生垂着睑,自嘲地扬了扬唇角,“你以为我会想不开么?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傻,对我来说能活着比什么都强。”这话若是被别人听见,一定会被扣上个“不知好歹”或者“不敬”的罪名。但正因为是小桃,她才愿意并无顾忌地说出来,小桃一定会明白她的心中所想。更何况,她又怎会傻到即救不了自己又要去连累别人?
“那……那我出去了……”小桃担忧地望着她,最终叹了口气起身开门出去。
难道她穿越到清朝就只是为了做后宫中所有牺牲品里的一个吗?寤生不无讽刺地想。默默沐浴完,面无表情得换上小太监拿来的薄缎旗袍,等到终于鼓足勇气打开门的时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命运弄人——说得就是她这样的吧。
坐上软轿的那一刻,她听见正屋里传来茶碗摔碎的声音,清寒的眼波扬起,也不过往那亮起昏黄灯光的屋子扫了一眼,轿帘就放了下来。
从储秀宫到乾清宫并不算近,小轿轻轻摇晃,如同一只挤不进一丝微风的盒子,在大海上沉浮漂荡。她不知道今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只是在希望尽灭的这一刻,为什么还是会觉得不甘心呢?
“落轿——”外面的内侍似乎是在努力沉着嗓子,但是尖刺的尾音仍然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下了轿,也不知走了多久,被带进了康熙经常歇息的一间暖阁。橘光摇曳,洒下一地昏黄。她闭了闭眼,心中的茫然渐渐褪去,只剩下丝丝苦涩揉进愁肠。
小太监们都退了出去,静悄悄的只剩她一人。隔着珠帘,能看见内间一张挂着明黄绣金帐幔的大床,于古朴中透出隐隐的大气奢华。
独自在屋中怔怔站了很久,她慢慢走到几案旁的椅上坐下。让心情一点一点的平静。
默默枯坐了半晌,渐渐觉得无聊起来,看见几上整齐地搁着几本书,随手抽出一本翻看。
记得从前还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因为家族的熏陶,从小练得一手好字,古今中外的典籍也看过不少;只是到了这里后,每天都是规规矩矩做一个宫女,别说写字,连一本书都没有见过,生生将爱好阅读的性子压制下来。这会儿见了书,竟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书名是两个大大的字——《庄子》。寤生颇感意外:康熙也读这个?真是人不可貌相。随即又不禁轻轻摇头,崇奉孔孟之道的帝王去读庄子,也不过是无聊之时的心血来潮吧,所谓聊胜于无而已。寤生叹了口气:真是糟蹋了这书了。
她很喜欢庄子,书中的很多篇很早就能熟读成诵,每一次看,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庄子的哲理,在于朴素之中透出深刻,又于淡泊之中透出绝望。细细咀嚼,总会在心神震动之时感叹生命的苍凉,又会在会心一笑之时不觉滴下泪来。
信手翻开,句句读来,不知不觉融入其中,竟连周围的一切都忘了。
康熙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灯下手捧书卷的清丽身影,柔和的橘光洒在她的脸上,晕出一层透明而炫目的淡蓝,模糊了轮廓,轻盈飘渺地显得那么不真实。
这时候的寤生正读到庄子鼓盆而歌送妻升遐那篇,轻轻叹息了一声,唇角却浅浅勾起:黑色幽默的创始人,大概是庄子才对吧。
康熙心中一动,眸中溢出浅浅柔和笑意。悄悄扬了扬手,身后的李德全立刻低头躬身,带着其他的内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寤生正要翻页,感到余光中似乎多了什么,抬眼望去,不禁怔住。片刻后猛然醒悟到此行的原因,一抹惊慌从眼底掠过,忙丢下书站起来。心里却感到有些不适,一想到一会儿会发生的事,她就浑身不自在。
康熙走过来,在离她不到三尺的距离处停住,目光扫过几上的书,微微惊讶:“你识字?”
寤生暗道不好,怎么把这茬儿也忘了?脑中急转,低着头道:“回皇上,小时候遇到一个游学之人,学了几个字。”
“学了几个字,就能看懂《庄子》了?”
寤生心中一紧,努力镇定地淡淡一笑:“奴才怎么看得懂《庄子》,不过是温习曾经学过的字罢了。”
话音刚落,手就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握住,她条件反射地想抽出来,却被握得更紧了。
“在朕面前,不要叫自己‘奴才’,就叫名字。”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帝王微蹙了眉,“这样的天气,手怎会这么冰?”说着,另一只手轻抬起了她的下巴,仔细地瞅着她看,“是不是着凉了?”
寤生不自在地转开脸:“谢皇上关心,寤生很好。至于手冷,大概是体质偏凉的缘故吧。”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穿越的后遗症,体温比别人的体温要低,即使是大夏天,手脚都是凉凉的;到了冬天,就更是冰凉无比,畏寒的毛病也是半年前落下的。
康熙将她揽进怀里,轻轻问道:“冷吗?”
寤生心中惊跳,手臂抵在帝王的胸前,完全戒备的姿势,连连摇头:“不冷!”
“呵呵……”康熙看着她绯红的双颊,羞涩的神态,心神一荡,柔软的唇就落了下来,吻上了她的面颊。
“不要!”感觉到帝王渐渐粗重的呼吸,寤生顿时惊惶无比,这才意识到了危险的讯号,奋力挣扎起来,“放开我……”
原来是只野猫。康熙显然很享受怀里人的反应,还没有哪个女人在他面前会是这个样子,只觉得有趣非常。
寤生哪里知道帝王的心思,惊惶之余就剩下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了,无奈被箍得死死的使不上拳脚,心里一急想也没想就一口咬在了康熙的胳膊上。
“你……”夏末时节穿的都不厚,康熙不免吃痛,一把抱起她,几步走到里间将她扔到了床上。
寤生突然离了束缚,眼看着某人就要变身大灰狼,倏地跃起,一个手刀就劈了过去。
但她显然低估了康熙的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只觉手腕一痛,眼前的景物迅速一转,就重重地跌趴在了床上,手臂被康熙扭在了身后。
“啊……”好痛!她不禁叫出了声。
康熙的唇落在了她的颈后,轻声笑道:“朕一点儿也不介意先来点激烈的前戏。”
“你这个流氓!你混蛋!”寤生再也淡定不了,气得破口大骂,“你快放开我!你还要不要脸啊?!你好歹也是个皇帝,怎么随时都能发情?!你、你、你都跟我爹一样大了,还这么无耻!!再说,我也不是谁的替身!!!”
“放肆!”康熙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蹙着眉揽住她就要去解她衣服上的盘口。
寤生急了,更加拼命地反抗起来,一扭头对着康熙的手臂就又狠狠咬了下去,并且死死咬着再不松口了。
“死丫头,你是属狗的?!”康熙又好气又好笑,“松口!”
寤生瞪着一双泛着水光的晶莹清澈的大眼望着康熙,紧紧咬住动也不动,大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么一折腾,康熙原有的兴致就全没了,只是看着面前这个有着受惊的小兽才有的戒备眼神,心底某一处像是有什么要溢出来,满满的疼惜。
“好了,朕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松口好不好?”
寤生对于这突然变得柔软的语气有些不适应,怔忡了片刻,心道他是皇上,怎么说也是金口玉言,索性就相信他一次吧。又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松开了已经变得麻木酸疼的牙齿。
颈侧的盘扣被扯坏了两颗,精致如玉的锁骨若隐若现;长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更显得单薄了;鞋子也在刚才的挣扎中掉了,露出一双雪白健康的纤足。康熙叹了口气,伸手拉过床里的薄被为她披在了身上。
寤生还条件反射地要躲,但见他并没什么不妥的动作,才将一颗心慢慢放定了,抓住薄被将自己裹紧了一些,往后缩了缩身。
康熙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她,半晌道:“你讨厌朕?”
寤生想了想,摇摇头。
“怕朕吗?”
寤生又想了想,摇摇头,又察觉不对,忙点了点头:“有点儿。”
康熙被逗乐了:“别人都很害怕朕,你怎么只是‘有点儿’?”
寤生这回想也没想:“皇上也是人。”
“呵呵……”康熙的眸中溢出浓浓笑意,“你既然不怕朕,为什么这会儿坐那么远?”
寤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她是心有余悸好不好?!
“过来。”康熙命令道。
犹豫了片刻,她咬咬唇,心不甘情不愿的挪了过去。皇上都是说话算数的,他应该不会再化身为兽了吧;再说,这当口,还是不要激怒他的好。
康熙一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长发,柔声问道:“冷吗?”
“不冷……”不得不说,这个姿势很舒服,而且也暖和了许多。看着康熙的眼中柔和而清明的光彩,心中的那丝戒备也渐渐褪去。睡意紧接着就来了,也难怪,刚才的那番挣扎实在是耗费了她不少体力。她攥了攥拳,努力打起精神。
“……你这丫头啊,最初总让我想起她来,可是后来慢慢观察,发现你一点儿也不像她,除了一样的善良,干净。对你观察的越多,朕也就越放不下心……”听见怀中的人发出均匀缓慢的呼吸声,康熙低头一看,不觉失笑:这丫头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朕该说你什么好呢?真不知道你是笨呢,还是胆大……”然后起身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了床里,又扯过一床薄被为她盖上。
康熙俯身看了她许久,也没叫人进来伺候,自己宽衣并熄了灯,放下一半的床帐,上床歇息了。
躺在床上,听着旁边熟睡的人静静的呼吸声,心里出乎意料的安静宁和,帝王的唇边噙着笑意,第一次很快的入睡了……
第11章御前上任
寤生一觉醒来,习惯性的摸了摸身侧的被褥,犹自迷糊地笑了笑:“小桃,你今儿怎么起这么早……”奇怪,这床怎么变得这么柔软……
脑中“嗡”的一声,瞬间清明,她揉揉眼转过头去,看见床边的帝王已经在侍从们的围绕中穿戴整齐。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今天朕许你多睡一会儿,在朕下朝前去清茶房领事即可。”
“清茶房?”寤生裹着被子呆呆地坐起身,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康熙笑看她一眼,什么也没再说就走了,绥绥独立的背影让人感觉很精神,仿佛突然年轻了十岁。
寤生还在发懵,一个小太监满面堆笑地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