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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弃!”
雪落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当然愿意!”当即跪下,给老人重重的磕了九个响头,老人没有阻拦,等他磕完,这才微笑道:“很好,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罗奥的唯一一名入室弟子,我正式传你剑法,时间紧促,切记用心记忆,领悟之法,途中再细细思考。如果是以前,我要传你剑法绝对需要三年甚至更多,然而现在……”
他一伸手,将壁上的古剑摘下,自傲一笑,说道:“虽然我从剑圣到魔法转型失败,但是,却终因大破大立,看清一切,年轻的时候自信满满,如今隐退下来,十年间魔法虽然没有什么进展,再去看自己昔日,终于发现自己的剑道其实也并没有就到最终点,我斗气全失之后,不过一介普通凡人,可是就是凭一柄普通木剑,也能轻易战胜六级剑宗以下的所有强者,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雪落摇了摇头,老人目光中闪过一抹异彩,充满激动的道:“那是一种对剑法的理解、一种对剑道的领悟,剑圣之时,我有三套剑法,威震当世,可是如今,这种领悟,却让这三套剑法,合而为一,任何技艺到了极致,讲究的终究是万法归宗,技,近乎道,那便是剑术的最高境界,无论剑招怎样变化,始终都脱离不了六个方面,那就是刚柔、奇正、攻防、彼已、虚实、主客,这么多年来,大彻大悟,大喜大悲之后,终于让我从这六个方面,悟出了六式剑法,再十年,我又悟透一剑,也就是‘剑道’最后一招,第七剑——毁灭。再加上前面六式,这就是我今天开始要传授你的东西——剑道七式,我把它命名为——剑神诀!”
雪落听得不由心旌摇动,如果是别人说他悟出的剑法,居然是以剑道命名,他都会忍不会心生讥讽,可是此刻从老人口中说出来,却让他有了一种震惊的感觉,甚至,膜拜!
剑招千万,无穷无尽,可是剑道却只有那几种,以剑入道,然而再以道入剑,终成七式,这是什么样的境界?那剑道七式,又该是怎样的一种风采?
就是想一想,都觉得呼吸顿止。
老人的手缓缓摸上剑柄,一按机簧,“呛”的一声,长剑出鞘,左手一抬,黑光一闪,桌角顿时削落一截,雪落甚至没有看清老人是怎样出剑的,只觉得那剑招如同月华浮水,幽香过谷,羚羊挂角,浑然无迹!
老人的声音就在这时自虚无缥缈间传入他耳中:“这第一剑,便是主客!”
“我要教你的,并不是固定单一的剑招,而是要让你明白这一剑的原理,剑道六法,主客便为第一,不明白主客,剑与人之间的关系,你这一辈子,也不能真正懂剑!”
“主,为客之魂,客,为主之宾,主客二分,却又相互对立,互为倚峙,缺一不可……”
听著老人一句一句的解释,雪落的面前,渐渐敞开了一扇光亮的大门,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个天地,那些对汇聚了老人几十年剑道的理解,随著一句句朴实无华的字句,传达到雪落耳中,化为一缕一缕的甘泉,润泽著雪落的心灵,这一夜,也是他走向剑道极境的启蒙之夜!
直到东方已经发白,天光大亮,老人仍然没有解说完这一剑,雪落却必须向老人告辞,回去给妹妹熬药去了,晚上的时候,服侍完妹妹睡下,便再过来,如此这般,一日又一日,第一剑用了雪落一天半,第二剑用了两天,第三剑第四剑用了五天,第五剑第六剑用了七天,而第七剑,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老人只来得及简单的告诉了一下他运用之法,离雪落出行的日子,已经整整晚了一天。
这七剑,他一剑都没有理解,只是囫囵吞枣般将它们勉强记住,想要真正完全悟透甚至运用它们,却远不是区区半个月所能达到的了。
明天,便是雪落要出发离开古槐树的日子了,这一夜,他依旧来到老人的小屋中,准备听老人最后一夜传剑。
老人已经早早的坐在了厅堂中,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庄重,磨纱缠绕的紫色古剑横放在他的膝上,静静的坐著,直到雪落推门而入,他才缓缓睁开眼睛,跳动的烛火,让整片屋子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离绪。
“你来了?”依然是每日最平淡的三个字,可是今天,雪落却似乎觉得不同。
“嗯,老师!”雪落点了点头,恭敬的走到老人面前,跪下。
“今天,我不教你剑术,只对你说两件事。”
“是,弟子恭临老师教谥!”
“那剑道第七式,是禁忌之招,威力虽大,可是伤人伤已,非到万不得已关头,不得轻用,切记!”
“是!”
“剑法之道,千变万化,并不是人可以教会的,需要自己在战斗中慢慢摸索,一天一天领悟,运用之道,存乎一心!”
“是!”
“我之身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此去,一切皆看命数,若是有缘,他日,自当再见!”
“是……老师,您……”
老人挥手止住他的话,伸手托起膝上的宵练剑,缓缓抽出,干枯的手指抚摸过剑身,眼神之中,流露著一种爱怜的的感觉,雪落抬起头,看到老人那回忆与温暖的神情,竟然呃住不敢再发一语。
屋内的时空一时间竟然似乎凝固,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没有多久,一声长长的叹息,老人归剑入鞘,向雪落道:“叩剑十首!”
雪落疑惑的道:“叩剑?”
老人看了雪落一眼道:“你不愿意么?”
雪落连忙道:“没有,弟子愿意!”说罢,便恭恭敬敬的,对著老人膝上的宵练剑磕了十个响头,这才抬起头,却见一把剑已托到自己面前,古鞘乌紫,苍劲古朴,正是宵练。
雪落惊讶的道:“老师,您这是?……”
“此剑已随我八十余年,从无离身,纵横天下,然而,我现在已不过一介废人,此剑虽利,于我却也再无用处,百年过后,只能徒封尘埃,现在,我把它转送予你,万事小心!”
雪落急道:“老师,您……”
老人的声音徒然严厉起来,道:“接剑!”
雪落身子一震,此刻,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窒息般的感觉,唯唯诺诺,不由自主的托起双手,将宵练剑接入掌中!
老人看到他接过宵练,神色方才松驰下来,淡淡的道:“此剑于我,已再无用处,与其陪著我这一个糟老头子埋葬深山,还不如让它跟随著你,重新绽放它应有的光华!”
雪落道:“可是老师……”
老人缓缓摇手,道:“好了,我意已决,不必再说。你出去吧,让我好好静一静,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
雪落呆呆的看著老人,眼中第一次,流下泪来,他恭恭敬敬的向老人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缓缓转身,一步一步的向著门外走去。
走到门前,雪落猛然转身,扑通一声跪倒,再次向老人叩了三个响头,这才拿起宵练剑,猛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他怕自己忍不住,又要再次在老人面前流泪,也许一个转身,自己就再也无法挪动脚步……
“师父,您,保重,等著雪落,雪落一定还会再回来的,一定……”
看著雪落奔门而出的背影,在暗夜中渐渐消失,老人缓缓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这个似乎从不会动情的老人眼角悄然滑落!
第三十七章 离去(二)
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沁,吹上雪落的心头。
抓着宵练剑的左手,紧紧的,手背上凸起条条青色的血管,眼泪,再一次落下。
“我,怎么也会哭了?”
站在家门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喃喃自嘲的笑道。
这一生、这一世,在他的母亲死的那天,他甚至都没有丝毫流泪,因为他觉得,母亲去世,并不需要眼泪来为她送行,她希望看到的,是能够担当得起照顾妹妹重任的哥哥,所以,那一天他没有哭。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却终于忍不住,有多久,没有尝到过眼泪的味道了?他本以为,他早已麻木,是没有眼泪的。
可是短短一月间,他竟然连续在不同的人面前,流下了两次泪水。
“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他望向天空,此刻,星稀月暗,风吹起他的他的衣襟,他苦笑的想。
擦干净泪痕,他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悄悄走了进去,却不想,本是黑暗的屋中,瞬间点亮了一盏小小的油灯,雪灵披着一件淡黄的衣裙,倚在门口,望着他道:“哥哥……”
雪落慌不足迭的赶了过去,一把抓住自己妹妹的肩头,惊道:“妹妹,你怎么还没睡,还爬起床了,你的身子那么虚弱,可千万别冻着了,来,快,哥哥送你回房睡去……”
雪灵柔顺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雪落一把托起她的身子,飞快的冲进房中,将雪灵塞回被窝中,再将四角塞得严严实实,这才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在雪灵额头上试了试,爱怜的道:“你呀,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而且还爬起床,不知道这样容易着凉么?傻丫头!”
雪灵却只是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哥哥,你……是不是要去寻找紫藤花?”
雪落一惊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雪灵却固执的看着他道:“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只要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雪落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是的!”
雪灵默然,半晌,方才幽幽的问道:“什么时候走?”
雪落看着她,忽然有些不忍,低声道:“明天一早就走?”
雪灵失神半晌,低低道:“这么快么,不能多留两天么?”
雪落皱了皱眉头,雪灵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雪落抓着她的肩头,道:“看着我的眼睛,雪灵,你不要这样,哥哥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不单渡过这第二难关,更要彻底治好你的病根。”
雪灵却突然打断他道:“哥哥,你胸前的衣服有些破线了,让灵儿再为你缝一次吧!”
雪落看着雪灵,良久,终于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去拿来针线,雪灵接过,慢慢的穿好,让雪落坐到她前面,就着胸口,一针一针的缝了起来。
雪落低着头,看到的只是三千青丝,以及那双纤瘦白弱的手,仰起头,他不想再一次在人前流泪,可是眼眶还是渐渐红了起来,变得温润。
他却没有注意到,一直低头穿针引线的雪灵,眼中那晶莹的泪水,一滴滴的落在针线之上,打湿他的衣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东方窗边都露出一丝鱼肚白,雪灵才终于将雪落胸前的衣服缝好,“哥哥,再亲灵儿一次吧!对我说声晚安!”
雪落缓缓低头,在雪灵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雪灵温顺的躺下,盖上被窝,将整个头蒙入被中,雪落低低一叹,看着自己的胸口那新缝的针线,再看看只露出一头青丝的妹妹,伸手从怀中取出那枚漂亮的冰雪十字银钗,放在床头:“灵儿,等着我,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他一转身,毅然走出屋中,雪灵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伸手抓起雪落放在床沿上的银钗,紧紧抓在掌心,眼泪顿时汹涌而出,打湿被襟。
收拾好自己惯常使用的那把铁胎劲弓,背负老人送给自己的宵练,向着村东头围在一起替自己送行的村中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道:“雪落走了,大家放心,雪落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我妹妹,就拜托大家了!”
张大叔道:“你放心,无论遇到什么事,有我在,你妹妹就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的去吧,一切皆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