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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牡丹博士仍然在卧室穿着低胸晚礼服弹钢琴思念沙道奇校长。
熊夫人照样扭着胖腿在走廊上一边擦墙壁一边警惕地巡逻,时时刻刻都想抓住逃课违规的学生。
眼下,戴维尔大学没有人发现他们消失。
然而他们并未彻底消失,四个人模糊的影子仍然在米雪儿脚下,高高地悬着,并且惊险地来回晃荡。因为苍雕在天空展翅飞行时,迎面扑来的冷风从他们身上刮过,使他们身体冻缩成一团,他们的衣服和头发也在呼呼向后翻飞。
有好几次,他们差点掉下去,尼古拉多在上面紧张得面红耳赤,他大声喊:“卡可迪,你一定要抓牢,来不得半点闪失啊!”卡可迪回答后又对齐尔巴说:“刺猬头,来不得半点闪失,你一定要抓牢啊!”齐尔巴吓得心脏提到喉咙口,他对脚下的奥雅西西说:“抓牢我的脚,否则你就会掉下去!”而奥雅西西则发誓:“只要你掉不下来,我就会永远在你的下面。”
往往他们说话的声音,都会被冷风吹走,每个人说话接近歇斯底里,可听见时犹如耳语一般不清楚,于是又花很多时间去重复它。
飞行片刻之后,奥雅西西突然高声尖叫起来:“哎呀,风这么大,我即使抓牢齐尔巴的脚也会被吹开的,怎么办?”
奥雅西西话刚落音,尼古拉多又在上面警觉地嚷道:“卡可迪,你的手怎么松开呢?赶快抓牢啊!”连这种事他都要提醒,恨不得踢公鸡头一脚。
卡可迪因为过分注意脚下的齐尔巴才放松警惕,这时又急忙抓紧尼古拉多的脚,但齐尔巴又抓得他很不舒服,仿佛他是吊在卡可迪两条腿上,使他的腿无比酸痛,他相当恼火,却又不敢把刺猬头一脚踢下去,因为那样做,连奥雅西西也会摔下去。
总之这是一趟相当艰辛的飞行,不仅四个小企鹅人觉得又苦又累。就连米雪儿也觉得很不是滋味,四个小家伙加起来至少像一个大人的重量,它还从来没有负荷如此之重的东西,而且他们还很不规矩,总是在它脚下动来动去,有时候甚至吵成一团。它觉得自己很倒霉。
米雪儿继续飞行,四个小企鹅人没沉默多久又高声嚷起来。卡可迪说:“奥雅西西,你别大惊小怪的,高空飞行这么棒,这么好玩,你在地球上从来没玩过,真是过足瘾了呢!”
“可我都快要冻死了,难道我没穿衣服吗?”她牙齿在格格作响,浑身上下都在剧烈发抖,“可我今天特地穿了一身厚重的羽毛衣。”
“真的非常冷,”齐尔巴哆哆嗦嗦地说,“尼古拉多,我们飞离戴维尔了吗?天空没有下雪吧?”
“早飞离了,我们现在正朝西边飞去。”尼古拉多头顶着米雪儿的肚子羽毛说。
“这风简直比剃头刀子还厉害,刮开我的皮肤,直接刮进骨头里面去了,这是东北风还是西南风啊,我要哀求它别再吹了!”
“依我看啦,大概是戴维尔熊夫人想追逐我们的魔鬼风,只有那种风才上吹天空,下刮地狱,中间把人都要刮疯!”
“尼古拉多,拿掉隐形帽好吗?戴了隐形帽,我们晒不到太阳,还会冻成冰,我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变成冰。”卡可迪抱怨,“还有戴了隐形帽,我们相互之间根本看不见,要是有谁掉下去还不知道哇!”
尼古拉多用一只手取下隐形帽,放进口袋里,但结冰的衣服让他耽误很久,于是四个人又因剧烈的摇晃吓得毛骨悚然。“啊,尼古拉多,你又在上面玩什么鬼把戏?”卡可迪在他脚下打起旋儿,动作十分惊险。
于是齐尔巴也跟着打旋儿,奥雅西西的旋儿也越打越大,三个人睁着惊恐的大眼睛,额头也因极度紧张而布满汗珠。尼古拉多在上面搞个小动作,他们在底下就要吓憋气,三个人都在大声抱怨尼古拉多太不把他们当人看待。齐尔巴说:“即使我们三个企鹅人摔下去死了,留你一个人在水世界也没什么意思。”
“还有,我们去不了半山峰,恐怕你一个人也阻止不了那场灾难。”卡可迪提出严肃警告。
而尼古拉多却反唇相讥:“这哪里是我在搞小动作折腾你们,是米雪儿的飞行速度太快所导致。你们想让它慢慢地飞行吗?像一只麻雀在原地踏步吗?让我来回答你们吧,那是绝对不行的,我们必须像风那般快,像光那般神速,才有可能赶上超过我们一天前去的火星人。”
“但你也应该抓牢米雪儿的脚呀,别老让我们提心吊胆的。”
“我们吊在下面的滋味,可没有你吊米雪儿脚下好受呢!”
“它有柔软舒适的羽毛护住你,我们头上除了冰冷的太阳,什么也没有。”
“当然是有的,它就叫做高空超级冷风,它会把我们吹结成冰,尼古拉多脚下会吊着一根长长的冰条,不,是冰柱。”
尼古拉多被几个要命的活宝吵得心烦意乱,恨不得统统将他们踢下去,他没有邀请这几个家伙参加飞行,现在他们来了却把所有问题怪罪在他头上。他抱怨一阵后又去抓紧米雪儿的脚,刚才在不经意中松开了,但又好几次险些儿抓不紧,后来终于抓紧,也吓出一身冷汗。
现在四个人都呈现在强烈的阳光底下,但寒冷并没有因此而减弱丝毫,相反米雪儿飞得越高越快,迎面扑来的冷风就越发强烈。米雪儿飞过险峻高山,飞过湛蓝色大海,飞过一望无际的平原,把棉花似的白云抛在脚下,把倾盆大雨也抛在身下,向着太阳走去的地方无声无息地飞行。脚下四个小企鹅人犹如躺在冰天雪地里,它一点也不关心,因为它身上有太多的羽毛,根本不知道寒冷是什么滋味。
总之,不管米雪儿如何平稳地飞行,四个小企鹅人都吓得要死。他们除了寒冷,实际上最大的问题是体力不支——光靠双手抓住别人的脚,已经使他们忍无可忍,身体却还要承受别人的重量。尽管四个人食量大得惊人,可力气小之又小,所以还是要时时刻刻面临掉下去的危险。
“如果我们就这样死去,真是太可怕了!”奥雅西西虚弱地说,揪空赶快换发麻的手歇一会儿。
“从高高的天空上掉下去,不是摔在悬岩上粉身碎骨,就是落进大海里被鲨鱼吃进肚子。”卡可迪一边喘气一边嘀嘀咕咕,他太讨厌这样的飞行了。
“哼,又来了!”尼古拉多相当不满,他在上面被三个人吊得身子快要断成两半,却没叫一声苦,还有悲惨的米雪儿,它自始至终没吭一声,一直保留优雅大鸟的姿势。
三个人只好闭嘴,反正这样吵下去也没有好结果,不如什么都不说,也免得尼古拉多把他们当傻瓜。
后来不知为什么,米雪儿在飞行半天之后,突然朝白云下面急速降落,再降落,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四个人丢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那块黑褐色岩石位于一片谷地中间,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积雪,它的两边是斜斜的小山坡,上面生长着荆棘和小树丛,其间也银装素裹,绿叶点缀。
“这就是半山峰吗?”奥雅西西十分愕然,打了好几个滚才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四下张望,身上的衣服沾满积雪和脏物。
“绝对不是!”卡可迪坐在一堆积雪中,他的头在被米雪儿丢下时碰着石头,这会儿痛得快要爆炸,于是用双手紧紧地抱住。
“可这儿是哪里呢?”齐尔巴虽然在四人解体时平躺落地,不过受伤也是最轻的,只在刺猬头上沾满污雪和茅草。
尼古拉多蜷缩在地上什么也没说,但一时间还伸不直身子,米雪儿将他摔得最重。过了好一阵之后慢慢爬起来,他又忍不住拿眼睛去追踪米雪儿,那只大鸟很不可思议地将他们扔在这里,也使他非常费解。
“尼古拉多,你摔痛了哪里?”奥雅西西爬过来坐在他身边,柔声问道。
“哪里也没有摔痛,你呢?”他骗她。
“一个指头被划破,在流血,不多。”
“没关系吧?”他很关心她的伤势。
“也许。”奥雅西西把受伤的指头放在嘴里吮一下,“有人说,唾沫可以消毒,阻止细菌蔓延。”她友好地笑一笑。
“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它想休息,干吗不吭一声?如果说它要休息,我们会同意的。”齐尔巴看着奥雅西西抱怨,“我们自己会爬下它的脚,也用不着把我们当小球似的高高抛下来,又在半空中天女散花似的解体。”
米雪儿听不见他们的斥责,也看不见他们的满腔怒火,它正在山坡上荆棘丛中精神抖擞地追逐兔子。它是在飞行途中看见那只兔子的,那家伙是一只公兔,又肥又大,正在追逐一只母兔。米雪儿一看见它,肚子马上饥饿起来。四个小企鹅人把它累得够呛,仅有的一点力气也消耗殆尽,现在它需要立即补充食物,否则飞不了多远,它就会累得栽倒在地上。
敏捷的米雪儿追过半面积雪的山坡,终于在一处小树丛里捕到猎物。原来气急败坏的公兔也不想让它捕住,它跟它玩起捉迷藏游戏,只是到后来,公兔因体力不支而悲惨地倒了下来。这会儿米雪儿正坐在地上,神气十足地大开盛宴,它实在是饿坏了,一口气撕开一条腿吞下去。“耶!真好吃。”它脸上展开难得的笑容。
四个小企鹅人大老远看着它,都被它可怕的行为惊呆,原来以为它在外面只吃死兔子,没料到它对活兔子也不放过。他们又低下头沉默了,因为就在刚才之前,他们还一直以为它是优雅的贵族,神奇的大鸟,现在才知道,它其实是鸟类中最凶残的动物。
有一瞬间,四个人都不希望米雪儿再回到他们身边,也许他们急着去半山峰的愿望,也因为米雪儿可怕的杀戮场面而淡了。于是他们很沮丧地坐在那里,思考着如何回去。
“啊!我们连从这块石头上跳下去都不行,怎么个回去法?”卡可迪相当懊悔地说。
“这块石头离地面至少有五十米,除了用绳子吊下去,根本不可能下去。”奥雅西西跪在岩石边缘,害怕地看着下面,蓝眼睛都瞪绿了。
“不止五十米,起码有七十米。”齐尔巴俯下身计算后,也在大声哀号。
“到哪里去找绳子?”尼古拉多并未受到感染,但也皱起眉头。
“那边山坡上肯定有许多树藤,可以用它当绳子。”奥雅西西望了一会对面,若有所思地说。
“如果我们找到了树藤,还用得着下去吗?”他把她的聪明看成是废话。
奥雅西西自知没趣,马上闭嘴,卡可迪和齐尔巴也不再说话。他们知道尼古拉多有时候脾气也很怪,就尽量不去惹毛他,他原来拒绝带他们,是他们自己的错,现在去怨谁都没有用。
米雪儿吃饱喝足之后,又在草地上用雪擦擦喙,再拍拍长翅膀,然后才飞回到黑褐色岩石上,四个小企鹅人正斜躺在石头上晒太阳,它冷漠地向他们伸出一只脚,眼神又高傲又轻蔑。尼古拉多有些不情愿地抓住它的脚,后来卡可迪又抓住尼古拉多的脚,齐尔巴再去抓住卡可迪的脚,奥雅西西再抓住齐尔巴的脚。待一切准备就绪,米雪儿便展翅飞离岩石,徐徐升上天空,告别脚下的山谷荒野,平稳地朝太阳快要落下的西方飞去。
半山峰像一把笔直的利剑,高高地插在西山上,山顶还覆盖着皑皑白雪,主峰至少有六千米高。它一边陡峭临海,一边脚下是山谷,谷地那边是连绵起伏的众小山,实际上那些小山并不小,而且都非常之高,所谓小,只是与无法攀爬的半山峰相比较而言罢了。
半山峰白雾茫茫,雾气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