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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如电点出,戳中他颈侧天鼎穴,晏紫峰闷叫一声,便被我点中穴道,砰地摔在地上,浑身抽搐不已。
这一下却大出我意料之外,一旁的青眉和范云白李天垣也都看呆了,纵然我被此人一招格毙,也不能比这更奇,晏紫峰刚才展现的深厚武学造诣,大家有目共睹,怎能一招半式间就被我击倒了?天下断没有这样的道理。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如在梦中。
晏紫峰自己更是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如梦如幻,心下不安,又将他周身大穴点了个遍,晏紫峰反应过来,怒吼道: “你……你这小畜生……你敢对本座……”不知怎地,说了几句话便口舌含糊起来,最后竟连嘴都张不开了。他脸色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又在发红,最后变得发紫。
这时范云白和李天垣已经挣扎爬起,踉跄过来。李天垣看了一眼,便道:“是中了蚊须针之毒!”但我们几人刚才连发数把蚊须针,却无一射中他,他身上也无伤口,却是哪里中针?范云白沉吟一下,撩开晏紫峰额上的头发,果见他额顶上有被蚊须针擦过的伤痕,虽然极细小,但已见血,毒性渗入头部,自然发作极快。
范云白掉头问青眉道:“沈姑娘,你刚才发针了么?”青眉点了点头道:“我手里还有一根蚊须针,夹在左手指间,最后和他动手时,便悄悄弹出,刚才他身周都是雪花,我也没看到射中了没有。”范云白道:“是了,便是你那一针伤了他。夹在他旋起的雪片中,便让人难以觉察。真想不到,晏紫峰如此武功,我们那么多巧计都奈何他不得,却是败在你手里。”
青眉兀自不敢相信,讷讷道:“不会的,他那么厉害,怎……怎会是我?”
我醒悟道:“原来如此!晏紫峰没有想到,你使出那套北斗什么步法破了他的青海龙卷功,一时慌张,便被你的蚊须针射中。那是什么功夫?”
青眉道:“是小时候爹爹教给我的北斗天旋步,爹爹说这套功夫是他自创,用来克敌尚有不足,但若要自卫脱身,却大有用处,所以让我练熟了。刚才我见他旋转不住,情急下便使出这套功夫来,想不到果然有用。”北斗天旋步能与青海龙卷功同步而转,自不受龙卷功的旋力克制。
我道:“是了,怪不得晏紫峰看出你是青鸾子的女儿,他以前定然与你爹爹交过手。”晏紫峰已叫破青眉的身份,我自然也无法隐瞒,看李天垣表情虽然惊异,反应也属正常,神色间并没有什么异样,心中略宽。
转念却又想:北斗天旋步虽然是极厉害的功夫,足以克制青海龙卷功,但青眉功力平平,单凭自身武功要伤晏紫峰还差得太远。看来晏紫峰莫名其妙地疏神失手,还和忽然察知青眉的身份有关,莫非晏紫峰也知道福伯告诉我的那些事?那可真得好好审问这厮一番了。但魔教中人在侧,和那什么孔雀又大有渊源,却是令人头疼得紧。
晏紫峰伏在地上不动,我知他中了蚊须针,身子瘫软,便要像卓玉树那般自断经脉拼命也不能,于是放心地把他翻过来,问道:“姓晏的,我们和你青海派无冤无仇,我朱长龄更没有半点得罪你,你们师兄弟半道冒充魔……明教的英雄们截击我们,还定要取我性命,究竟是何居心?”
晏紫峰张了张口,却不说话。范云白大是不耐,给了他一记耳光,斥道:“快说!”晏紫峰气得怒目圆睁,口中荷荷做声,却还是没有说话。
“打他也没用,”李天垣道,“中了蚊须针之后,舌头也会僵直,说不出话来。要想审问他,须得给他解药。”
这时听到悬崖下有人叫道:“师兄,云白大哥,上面怎么样了?你们拿住晏紫峰了么?”自然是萧月月来了。
我们走到悬崖边,探头看去,只见萧月月已经给大哥和辜鸿武烈他们解了穴,一起来到悬崖底下,正仰头张望。我心头一喜,向他们挥了挥手,对身边众人道:“大哥,李大哥,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我们把这晏紫峰押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第三十六章 暗流
我们两队人会合之后,人多口杂,七嘴八舌,不知有多少话要说,但只有我两边都认识,所以只得由我挂一漏万地为众人简略介绍一番。大哥等人见青眉和我一起出现,都感惊讶;听说我早已和上次刺杀赤蟾子的范云白结义为兄弟,不由啧啧称奇;又听说伏击他们的,竟然是名头不小的青海派掌门人,而救他们的却有明教中的要紧人物,更是惊得矫舌不下。
我们用本来捆大哥他们的牛筋绳将晏紫峰五花大绑,捆绑了好几层,让他就算自绝经脉也动弹不得,这才给他吃了蚊须针的解药。可这厮仍然咿咿呀呀,半天说不出话,眼看天色已黑,我们将地上我们自己人的尸首聚在一处,略用雪埋了,其中有两个我们庄上的老仆,向来恭谨忠厚,和我颇有感情,竟莫名其妙惨死在晏紫峰师徒的手下,想来不由鼻酸。我又悲又怒,一脚踢在旁边一个青海派弟子的尸首上,将它踢下雪坡。
却听身边有人恨恨道:“淫邪恶徒,死得好!可惜我不能手刃此獠。”却是辜鸿。原来那青海派弟子就是刚才对她无礼之人。她见我脸色难看,又关切道:“长龄,你没事罢?”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道:“没事。对了,你们怎么会碰到这些恶贼的?”
辜鸿告诉我,原来她回到玉霄门那里,玉英子已经赶到,却不去增援玉和子和何太冲,只是把守关隘,说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反被敌人乘机偷袭。大哥本无大碍,玉英子让他先回三圣坳中暂且休养,辜鸿悄悄把我的警告告诉大哥,大哥便推说受了厉害内伤,只有朱武连环庄中的独门秘药方能疗治,执意要走。他本是昆仑派贵客,玉英子自也不便拦阻。
白鹿子送的大多数礼物,大哥为赶路方便,都暂时放下,也留下了大半送礼的昆仑派仆役,只带了两箱三圣坳出产的珍贵药材,此次乌斯藏之役,朱武连环庄中受伤的人着实不少,攸须灵药救命,这两箱药材中有人参、灵芝、黄精、雪莲、鹿茸等,正是庄上所需,所以还是带上了。但这两箱药材抬着也颇沉重,大哥他们又绕行了一段路,想找到我同归,最后实在找不到,只得作罢。
这样一来二去,我和青眉等人固然绕了个大圈子才到岔路口,而大哥他们到的比我们也早不了多少。到了岔路口,便与我们的情形类似,碰到伪装成明教中人的青海派诸人,对方蛮不讲理,忽然出手相向。他们出手杀了五六人,剩下的都一哄而散,这些人也不追赶,只围着大哥等三人,要擒拿他们,但又决不下重手,还生怕伤了他们性命,要不然大哥他们也撑不了那么久。
“青海派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还一定要捉我们几个人,定有重大图谋,”我思索道,“却不知是什么?”眼下青海派诸人已经死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暂时说不了话的晏紫峰。这人是一派掌门,看上去又死硬傲兀,要撬开他嘴巴想必没那么容易。
我和辜鸿武烈商议了几句,他们又问起青眉的事,我正感难以启齿,却听到一旁萧月月与大哥在争议些什么,不知怎么声音越来越大。我忙走过去,只见萧月月柳眉倒竖,喝道:“……若不是姑奶奶出手,你们几个早就被青海派的人抓了杀了,这姓晏的当然该当我们处置!”
大哥道:“萧姑娘,李兄,你二位仗义出手,在下兄弟自然感激涕零。可晏紫峰这次摆明了是冲着本庄而来,而且也是我四弟和他未婚妻擒下,此人还是交给本庄为宜。”
萧月月嗤道:“胡吹什么擒下晏紫峰,还不是靠本教的蚊须针?再说要不是有本姑娘的天蚕宝衣,你弟弟早就被姓晏的打死啦——”一回头看到我,道:“喂,快把本姑娘的贴身宝衣还来!”上来便要撕扯我衣服。李天垣从旁劝解,萧月月牛脾气上来,哪里肯听?
正闹得不可开交,范云白插口道:“诸位请听在下一言。李兄,萧姑娘,现下天色也晚了,你们便是立刻回光明顶总坛也来不及,还是要在山野间露宿。不如大家一起,在山间将就一晚,这晏紫峰今夜大家便一起审问,定能问出所以然来。此人究竟归谁处置,明日一早再作定夺,诸位以为如何?”
范云白的法子也甚是普通,但萧月月立时转颜道:“当真好主意!云白大哥,你怎地这么聪明?就这么办罢!”一脸的心醉神迷。也不提要我还宝衣的事了。
大哥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晏紫峰这厮杀了本庄中人,本当带回庄上严惩,不过看在贵教的金面上,待我们问出事情究竟,便交给贵教处置好了。”他这么快便即让步,颇出我意料之外。不过转念一想,这晏紫峰也是烫手山芋,留留不得,杀了便和青海派结下了死仇,更是后患无穷。现下时势艰危,大哥大概也是不愿本庄树敌过多。
李天垣喜道:“朱兄果然爽快,如此多谢了!对付此等凶狡之徒,在下自有一番办法,待会儿咱们一起,包管让姓晏的什么机密都吐出来。”他说得好听,其实是点明了不会让我们单独审讯晏紫峰,而定要参与其中。大哥也明白他用意,苦笑点头道:“如此甚好。前方不远处有个地方可以歇脚,我这便领诸位过去罢。”
于是我们或步或马,跟着大哥在山道上徐徐而行。大哥和李天垣走在最前面,辜鸿和武烈跟着他们。萧月月在后面腻着范云白,可怜范云白躲不掉,只好走慢些,特意陪我和青眉说话,萧月月便不好缠他。
青眉的腿微有些跛,是刚才和晏紫峰相斗时摔的,我找了匹马让她骑上。山道难行,我在前面拉着缰绳,青眉歉然道:“我真是个累赘,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我道:“莫这般说,刚才若非你发针伤了晏紫峰,咱们这些人现在怕得在黄泉路上同行了。”范云白在一旁也道:“是啊,沈姑娘,你智灭晏紫峰,是我们中最了不起的女英雄。”
他声音不大,萧月月在前面却已听到,不大乐意地回头道:“云白大哥,那人家呢?”
范云白不慌不忙道:“沈姑娘只是女子中的英雄,萧姑娘你却尤胜我们男子。天下再无女子能与你相比的。”
他这话暗含讽意,萧月月却哪里听得出来,大喜道:“真的么?”
范云白正色道:“是啊,范某行走江湖多年,从未见过如萧姑娘这般的奇女子。”
萧月月忸怩道:“你怎么这般直白?人家……人家……云白哥哥,你在江湖上漂泊了很多年么?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话正戳中范云白的伤处,他面色一沉,冷冷地并不答话。萧月月一怔,随即自以为明白,道:“云白哥哥,你是孤儿么?怪不得一个人漂泊江湖,怪可怜的。明天你跟我回光明顶,我让我师父收你为徒,管教天下没人敢欺负你。”
范云白摇头道:“我又非贵教中人,去光明顶可不太方便,还是免了。”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山高水远,总能江湖再逢。”
他这话说得客气而冷淡。萧月月撅着嘴,极不高兴,要哭要闹,却又没有由头,歪头想了想,又道:“那你下山后,会去哪里?”
我插口道:“大哥,你既受了些伤,还是随我先去朱武连环庄上住些日子罢。”范云白指骨折断,刚才又中了晏紫峰一扇,伤势也不算轻。范云白稍一犹疑,道:“如此便叨扰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