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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经过了这许多风风雨雨,青眉已经是我的生命和希望,我决不能失去她。我不能放弃。一定要想出一个好办法……
过了不知多久,青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背后:“喂,那件事……他们怎么说的?”
我转过身,努力给她一个微笑:“过了大哥的丧期,我们就成亲。”
……
我的那些念头,没有告诉任何人。既不想让青眉担心我们的将来,也不想太早让二哥怀疑黎璇,让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更不敢和黎璇摊牌,无意中却将自己逼入了一个怪圈。
转眼过了七八天,二哥的伤病,绿荻衣不解带地日夜服侍,总算渐渐痊愈,辜鸿也一日好似一日。我知道形势艰危,每天也勤修苦练,又仔细研读范云白留下的《惊神剑谱》,原来这路剑法乃是何足道当年从弈棋中悟出的武学,与其他剑法要理都迥然相异。
围棋之中,不以直接攻敌拦截为上,而要在四处边角布子,以蓄其势,待其势成,则奇招妙手,层出不穷,攻敌对阵,势如破竹。此乃以阴势为体,以阳动为用,用在剑法上,亦有体用之别,先蓄无形之势,再发无端之妙,阴阳相依,遂为大成。故而其中剑法,十招中有八招是平平无奇的普通套路,但其中另有奥妙心法,可以造成若隐若现的剑势,以发必杀之招。所以那日卓玉树一身武功,却莫名其妙惨败在范云白的怪招之下。可惜我围棋造诣肤浅,这路剑法也只明白了三四成。也只有日后慢慢习练了。
这剑法本是青眉之物,我自然也给她看过。青眉棋艺颇佳,对《惊神剑法》的领会,也比我深了一层。只是这剑法需要一定内力根基,她功力太浅,一时难以发挥其中妙用,所以看过一遍,却没有习练。这剑谱既是青鸾子留下的遗物,而黎璇性情乖戾,我对她又有了戒心,便嘱咐青眉暂时不要跟黎璇说起,以免黎璇又狂躁发作,说不定将剑谱毁了。
这时,褚大叔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不好了,桑……桑波贝带着大队人马回来了!”
我们细细询问,原来桑波贝带着一堆喇嘛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周旋数日,像是没找到人,不得已转回到镇上。这本来是好事,但他们发现看守朱家庄的那些喇嘛全都被杀,知道事有蹊跷,总算查到我们这批人一些蛛丝马迹,知道有一些人躲在左近,所以上百个喇嘛不说,又从斡端调动了上千精锐蒙古军,封住各处要道,细细搜寻。
桑波贝是鞑子皇帝亲封的国师,权势极大,鞑子将帅也有许多笃信喇嘛教的,对他奉若神明。因此此事已不再是武林恩怨,而不啻于鞑子朝廷全力围剿,闹得处处鸡飞狗跳,恨不能把玉龙镇翻个个过来找,对镇上的汉人查得更是极严,听褚大叔说,冤杀的都有不少人。事到如今,褚大叔也不能再呆在镇上,只有先躲进宅子里不出来。但看情势,敌人找过来也是迟早的事。
“逍兄,你看现在怎么办才好?”二哥问杨逍道,我们素知他足智多谋,希望他想出个好法子来。
杨逍皱眉道:“桑波贝武功据说已臻化境,上次虽没和他交手,但他弟子门人武功已然不俗,想必不会在中原一流高手之下。桑波贝之下尚有所谓四大上师,上次被朱老爷子杀了一个,这次又被风陵师太宰了一个,还余其二。这二人武功也不可小窥。其他喇嘛,武功虽然平平,但是阵法可观,何况尚有内力贯通的异术,至于鞑子兵人数虽众,却不足为患……长青兄,你大病初愈,但武功未失;长龄兄弟在昆仑派中得黎前辈相助,武功也大有进境;黎前辈武功出神入化,自不用说,褚大叔功夫也自扎实,至于兄弟也还有些浅薄修为。我们这几人大可一战,就是对阵桑波贝加两大上师,也未必便输。但辜姑娘、沈姑娘、武兄弟他们武学修为尚浅,还有姚清泉、祝管家、小香姑娘他们更不用说,这许多人要一起杀出重围,怕是绝无可能。那日以朱老侠和风陵师太之能,尚不能护得众人周全,何况是咱们?”
“逍兄所言甚是,可……总不能抛下大家罢?”二哥叹道。
“正是,所以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为今之计,唯有派人去光明顶求援,魔教势力雄厚,如果他们肯出手相助,这些喇嘛和鞑子兵马也未必是对手。”
“魔教?他们为什么要帮我们?”二哥问。
“所谓唇齿相依,萨卡派大批高手和蒙古鞑子一起来到昆仑山脚下,对光明顶也是威胁,他们一向和鞑子朝廷过不去,就算不过问江湖恩怨,又怎会任鞑子跑到昆仑山下撒野?”
我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魔教孔雀王和我岳母仇隙甚深,那日一见面就生死相搏,杨大哥你亲眼看到的。她怎么会帮我们?”
“孔雀王或许不会,但阳教主是明理之人,绝不会因个人恩怨而误了大事。当然,上光明顶确实也不无凶险,我走一趟罢。”
“杨大哥,你不是和魔教有仇么?你怎么能去?不如我去罢!”我道。
“你去?”杨逍和二哥齐声讶道。
“二哥还没全好,杨大哥你又和魔教有仇,褚大叔熟悉玉龙镇上情况,一定要留下来,我岳母更不用说……那么也只有我去了。”我道。
“谁也不许去!”忽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随即我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已站在房中,正是黎璇。
黎璇扫了我们一眼道:“向魔教求援?当真异想天开!就算魔教能杀退喇嘛鞑子,一转身把你们也一并杀了,好开心么?”
“这不会的——”杨逍解释道。
“不会?你凭什么给魔教作担保了?你和魔教是什么关系?”黎璇冷冷道,眼神如锥,盯着杨逍,杨逍叹道:“好好,不找魔教,黎前辈你有什么高见?”
“简单得很,既然桑波贝那番狗已经回来,那我便亲自走上一趟,宰了这厮便了。”黎璇道。
“可那桑波贝武功未必在前辈之下——”
“小子,你瞧不起我么?”黎璇道,“取这番狗首级,于我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杨逍、朱长龄,你们几个跟着我,今天半夜就杀到他营中,你们挡开其他人,我便亲自毙了这厮!”
我们对视了几眼,觉得这也未必不可行。现在还是敌明我暗,如果真能杀对方个措手不及,让黎璇对阵桑波贝,至少也有五成胜算,桑波贝若死,其他人自然更不是对手。退一步说,就算我们失败了,全部死在敌人营中,也不会暴露剩下的人。反之若是去光明顶,虽然也不太远,来回也得两三日,若是中途耽搁,只有更长。就算阳顶天大发慈悲,肯发救兵,也未必来得及赶到。到时候敌人围攻上来,青眉、辜鸿、绿荻、武烈他们,恐怕大部分都难以幸免……
我心中热血上涌,道:“好!岳母,咱们干他妈的!”
脸上随即挨了黎璇一记龙须带:“混账东西,污言秽语!”
我们又商议了一会儿,最后定下是黎璇、杨逍和我今晚出去查探,混入那些喇嘛的营地中,伺机出手击杀萨卡寺中高手,最好就是能杀了桑波贝。至于二哥和褚大叔就留下来保护大伙儿,最好能趁乱撤走。
黎璇不耐烦和我们多说,一会儿便走了。二哥对杨逍道:“逍兄,自你我相交,你帮过我们朱家太多了,那日我托你回山送信,后来又留你住在庄中,想不到却让你卷进这风口浪尖,如今还要让你甘冒奇险……这如何过意得去?还是我去罢。”
“长青兄,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杨逍道,“事反正已经做下了,如今强敌来犯,大家自当同舟共济。何况我这次和黎前辈去行事,也不是为了你们朱家。也是为了……为了……”说到后来,不由有些吞吐。
“逍兄?你的意思是?”二哥不太明白。
杨逍苦笑了一下,道:“长青兄,这次小弟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有什么事,小弟一定竭尽所能。”二哥郑重道。
杨逍叹道:“便是辜姑娘,请你送她回风陵师太身边,对她说,三生之约,杨某怕是不能……不能……让她珍重罢。”
“你是说,你……你和辜鸿她……你们已经……”我惊得结结巴巴道。
杨逍也不瞒我:“长龄,你也知道,那日接骨……这几日,我和辜姑娘……鸿妹她已经许下了终身。”
杨逍这个人,我妒了良久,恨了良久,甚至曾经巴不得他死掉,如今真的说出他和辜鸿两情相悦,私定终身的事来,我不知怎么,心中却并无恨意,只有说不出的宁和之感,和祝福之意。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杨逍便和辜鸿天生是一对,便如二哥和绿荻、我和青眉一般。如今我们都朝不保夕,若是都能活到成亲的一天,一生一世一双人,已是天大的幸事,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逍兄,既然这样,你当然要留下来保护辜姑娘,”二哥决然道,“那么今晚由我去刺杀桑波贝便是!”
“长青兄,这又是何必?”杨逍道,“我跟黎前辈去奇袭,正是为了保护鸿妹周全。老实说罢,你武功尚不如我,对那些喇嘛的战法也不熟悉,让你去反而胜算更小。”
“那就一起去!”二哥激动道,“多一个人总多一分力量,我就算牺牲这条命,也要设法让你回来和辜姑娘团聚!”
“不!青哥,你不能去!”杨逍尚未说话,门口一个女子声音激动道,我们回头一看,荆钗布裙,碧眼雪肤,正是绿荻。
绿荻忘形地抓住二哥的胳臂道:“你伤势未愈,武功未复,怎么能去?”
二哥却轻轻推开绿荻:“荻儿,你不必说啦,大丈夫分所当为,这是我朱家的事,我如今决不能置身事外。”
绿荻掩面道:“可是……可是我已经有了……有了……”终于不顾羞耻低声道:“……你的骨肉。你……你不顾大的,也要顾小的罢?”
二哥浑身一震,看着绿荻,竟说不出话来。我和杨逍也极是惊诧,不知过了多久,二哥涩然道:“是真的?”
绿荻咬着下唇,点了点头,二哥木然而立。杨逍拉了我一把,我反应过来,一起退出房去。刚出房门,便见黎璇坐在厅中,神色漠然。原来她并未去远,以她耳力,我们在房中所说,显然都听到了。
黎璇对杨逍点点头,对我道:“你跟我到房里来。”
我心中乱糟糟的,便跟着黎璇进了房,黎璇轻挥绸带,将门带上,显然不想让人看到听到我们说话。我心中忐忑,不知岳母大人又有什么赐教。
黎璇冷冰冰地道:“你二哥倒是风流成性,你大哥刚死,便和那胡女搞在一起,还说什么齐衰之丧?”
我一时没太明白,只道:“绿荻和二哥的事,家里本来也都知道,她本来今年就要过门的……”
“混账!”黎璇骂道,随即又压低了声音,“那胡女倒是要过门,那青眉的事怎么办?你难道不知道她也怀了孩子?”
我一怔道:“岳母,您老说什么?”
“青眉的孩子已经有快一个月了罢?你以为我让你和青眉快点成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此事?还是你嫌弃她的孩子是别人的?”
“这……青眉难道没跟您说……其实她……”
“自然早就说了,她那日和何太冲亲嘴惹出乱子,如今都二月多啦,再过几日,肚子大将起来,那可如何是好?所以你们的事还是快些办了,免得出丑。”
我见黎璇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些古怪的言语,正感糊涂,忽然间神智清明,一个可怕的念头猛然浮现,顿时如中电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