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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那远在边关的慕容文鹰还在带兵出征,如果在这个时候把废后的事情提到桌面之上,将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情。
如若那手中掌握着三十万大军皇权的慕容文鹰回过头冲回来,那朝廷所面临的问题便会十分棘手。可就不仅仅是慕容薇所犯下的欺君之罪这样容易了!
“如若不然,便将那慕容文鹰召回好了,朕顺便废了他这个啸远侯!”已然被诸多问题压得喘不过气的白泽不耐烦地说道。
“皇上万万不可。”庄太后急忙说道,“这是最为冒险之举!要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四大家族的关联盘根错节,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极有可能会让朝廷陷入一场巨大的危机之中。”
“那该怎么办!”白泽生气地说道,“难道那慕容薇犯了这种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朕还要留着她不成?”
庄太后叹息一声,无力地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朱砂看了看白泽,又看了看庄太后,笑道:“皇上,今日可又传来了慕容侯爷的捷报?”
“不错,”虽然不知道为甚么朱砂会转移话题,但是白泽还是耐心地回答道,“说是已然将那般倭寇逐出了百里,眼看着快要降了。”
要降了!
庄太后的脑袋便是“嗡”地一声响,如若那倭寇降了倒是件好事,可以不用再花费银子作为军响,朝廷和百姓都该喘口气了。然而在这个时候,如果那慕容文鹰要回得朝来,听说废后的事情,岂不是将要天下大乱!
037:孽子
闻听那慕容文鹰如此骁勇善战,竟打得那边疆的倭寇已然欲降的消息,那庄太后既喜又忧,头疼不已。
而这个名字听在朱砂的耳中,却犹有一种异样情愫。
有多久了呢,没有听到这个名字,想起这个人了?
那个人……那个带给了自己与娘亲无尽痛苦的男人,为何他还有颜面苟活在这世上!朱砂的唇微微地扬起,她听见自己用一种邪恶和残忍的声音说道:“既是已然打了胜仗,又何必接那降书呢?”
甚么?
庄太后与白泽纷纷一怔,朝着朱砂看过来。然而这时候的朱砂似乎已然不再是她了,她的耳边已然没有了任何的声音,眼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血液里驰骋着的浓浓的恨意在翻滚着,发出骇浪般的巨啸。
“那倭寇连年来袭,朝廷年年都要派兵前去抵抗,既劳民又伤财。那班倭寇原本就是些记吃不记打的,他们的承诺也根本不会履行。与其这样,还不如将他们一举歼灭,重伤其原气,让他们将对武昭国的惧怕刻进骨子里,世世代代都不敢冒犯我武昭。”朱砂面无说着,目光寒冷。
“说得好!”庄太后欣喜地一拍桌案,“正合哀家的心意!皇上,可派人传圣旨给慕容文鹰,告之他们坚决不受其降,而率大军直接北上,直逼向倭寇的老巢。既然已然征战了足有一年的光景,何不乘胜追击,使我武昭永远免除后患?”
白泽的脸上这才散发出光彩来,他连连点头,笑意难掩,少不得又去夸朱砂道:“还是朕的皇贵妃警醒,若不是你提醒,朕这会还晕头转向的苦恼着呢。”
“皇上谬赞了,”朱砂低下头去,她言语虽然温和客气,但是脸上却丝毫没有一丝笑容,“臣妾不过是忧心皇上,皇上苦恼,臣妾也苦恼,皇上开心,臣妾自己也就开心了。”、
白泽看不见低下头去的朱砂的面容,所以也就看不到那双眼眸深处的阴冷与杀意。他自是握住了朱砂那双柔软的小手,笑道:“想来是江南女子都受不了京城的寒意,妖儿的手怎么这么冷……”
天要塌了,天要塌了!
梁氏在慕容侯府里走来走去,竟是第一次感觉到这侯府竟会是这么小,小得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快速地在房间里走着,一遍一遍,一圈一圈,然后突然间冲出了房间,直奔着大门冲去。
“夫人!”幸而玲珑手疾眼快,急忙奔过来抱住了梁氏,“夫人您要做甚么去?可千万不要冲动呀。今儿张管事来报,说外面的官兵又加了一成,而今就连每日的蔬菜等物都是官家派来的人送,想要与外面有任何的联系都已然是不可能了。”
“甚么!”梁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她一瞬不瞬地瞪着玲珑。而今的玲珑已然将长发全部盘起,俨然一副已然嫁作人妇的模样,只有那双哭红了的眼睛时时提醒着梁氏,眼前的这个女子与她是同命相连的可怜人。
然而,却是谁塑就了这可怜的境遇?
梁氏突然发现自己的视线是无法集中在这玲珑的身上了,于是她转过头去不再看玲珑,而是怔怔地望着门外道:“那你哥哥呢?有没有你哥哥的消息?”
玲珑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听张管事说,自从上回放飞信鸽之后,就半点信讯也不曾有过。不知道是不是那信鸽被人截获了。”
“该死。”梁氏咬着嘴唇道,“而今皇上这样派人来围住我们,又不知道外面的状况如何,更不知道薇儿的情况如何,真个儿急死人了!”
说着,她推开了玲珑,在院子里踱起步来。
“鲁国公那边尚且不知是甚么情形,若他也与这里一样受制于皇上,那么四大家族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如果,如果单单只是我慕容侯府如此,那么只能证明一件事情……”说着梁氏攸地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目光惶然地自语道,“薇儿……薇儿的处境危险了……”
她喃喃地念叨着,突然间像疯了一般再次朝着门口冲过去。
“夫人,夫人不要啊!”玲珑唬得急忙上前再次抱住了梁氏,紧紧地,用力地拦住发疯般往外挣扎着梁氏,玲珑哭道,“夫人您可不能轻举妄动啊,眼下侯府遇到这场劫难谁的心里都不好受的。”
“你懂甚么,你懂甚么!”梁氏一面挣扎着,一面怒斥道,“薇儿她现在一定是遇到了危险,如果这个时候为娘的还不去救她,她还能指望谁!还能指望谁!”
“夫人!”玲珑紧紧地抱住梁氏,哭着劝道,“可是夫人您要知道,此时若皇后娘娘果真遇到了危难,您再如此,岂不是在给皇后娘娘添乱?更何况好歹有我哥哥在皇宫里暗中保护,皇后娘娘绝对不会出甚么事的。如若果真出了事,我哥哥他一定会想办法通知咱们的。夫人啊……还请您冷静一下罢。”
玲珑的话好歹让梁氏那急躁的心里稍稍地平稳了下来,她慢慢放松了身体,思量了半晌,道:“你说得对,如果薇儿真的出事了,你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来禀告我们的。我真是急昏了头了。”
说着,梁氏叹息一声,伸出双手来揉着两边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半晌又问道:“那个孽子呢?”
玲珑的心里一颤,嘴唇轻轻地颤抖着,道:“将军他,应该还没有起的。”
“还没起?”梁氏那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再一次汹涌而至,怒气冲冲地瞪着玲珑道,“是不是昨儿又喝了个通宵?”
玲珑咬着下唇,低下头去。
看到玲珑这般模样,那梁氏便瞬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你怎么也不管管他?而今你也算是他有名分的侧室,虽然眼下侯府是这般光景,没法子给你一个明媒正娶的仪式。但是你的微分地位乃是夫我认可的,如何还要这般畏畏缩缩?”
“我……”玲珑委屈地低着头,竟是嗫嚅着不敢作声。
“哼,我去看看这个孽子。”梁氏说着,便大步朝着慕容瑾的院里走去。那玲珑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心里忐忑不安。
推开门便是一股子酒气扑鼻而来,那梁氏几乎要被熏得晕厥过去。
慕容瑾已然醒来了,他坐在桌案边,衣襟大敞,露出结实的肌肉,正举着一穿壶酒仰面而饮。
038:谋逆之心
“瑾儿!”梁氏怒喝一声,走过去伸手便夺下了那酒壶,“看看你这是甚么样子!”
“什么样子?”慕容瑾醉眼迷离地看了一眼梁氏,“我还能有甚么样子?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而今像个被困在囚笼中的野兽,我还能做甚么!”
说着,他便拿起那酒壶将壶中之酒一饮而尽。
“这一切,定然都是拜那个朱砂所赐。”梁氏的脸攸地沉了下去,“定然是她在幕后指使,与庄太后那个老东西密谋已久,才使得薇儿的境遇如此不堪。那皇上白泽才会派人来将我侯府围禁起来,哼,我一定饶不了这个贱女人!”
“还不是你自找的?”慕容瑾奚落地看了梁氏一眼,冷笑道,“是谁当年嫌贫爱富,为了结交权贵毁了李家与侯府的婚约?如果当初能够踏实一点让薇儿过平凡人的日子,犯得着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都像走在独木桥一样,堪堪都有着丧命的危险?”
“你……”那梁氏正欲分辩,却发现自己的分辩着实无力,她只得叹气道,“这还不都是你妹妹薇儿自己选择的么……”
“既是她自己选择的,就莫要怪别人害她到如此境地。”慕容瑾冷笑,“更何况你们当年是怎么害死怜姑姑的,是怎么对待小桃的?换成是谁,都会回来报复你们!让你们血债血偿!”
“住口!”梁氏那刚刚平稳下去的怒火一瞬间再次燃烧起来,她怒瞪着慕容瑾道,“她们的死乃是她们自己咎由自取,与我何干!更何况,小桃已经死了,死了,死了!你就断了你的念想,断了吧!”
“她没有死!”慕容瑾“唬”地站起来,双手重重地拍在桌上。这是一双杀人将军的手,带着重若千均的力量,竟拍得那桌子“咔咔”作响,桌上的杯盘等物齐齐发出声音来,唬得那玲珑连连后退,惊恐地望着慕容瑾。“她没有死,她就是朱砂,朱砂就是她!是我亲眼看着的,我亲眼看着她是如何维护李萧,如何替她挡下那一剑!我看得真真切切,她眼睛里的关切,她眼睛里的痛苦,还有她眼睛里的恨!”
慕容瑾说着,伸出手来指向梁氏,恨恨地看着她:“这都是因你而起,是你!是你做出了让她憎恨我慕容侯府的事情,是你让她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你,李萧早就和慕容薇在一起,我也早就和小桃在一起了。哪有我现在这般痛苦!”
“你……想和小桃在一起?”梁氏怔怔地看着慕容瑾。在这一刻,这个从她体内诞生的孩子,这个她从小到大一手拉扯大的孩子,竟然……是那么的陌生,梁氏细细地看着慕容瑾的眉眼,细细地看着他而今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愤怒与固执。突然间,眼前的这个年轻脸庞与多年前那个人的脸融合在了一起,同样的愤怒,同样的执着,同样的残忍。他们皱着眉,不耐烦地看着自己,说着同样的话:“要不是你,我早就与她在一起了!”
早就……与她在一起了……吗……
“住口!”梁氏突然间尖厉地叫了起来,她一把推翻了横在身前的桌案,杯盘狼藉,巨响声不断,而梁氏则冲过去猛地揪住了慕容瑾的衣襟,愤怒地喊着:“不要在我的面前再提她,不要在提她!她有甚么好?她有甚么好?竟然能把你迷得这样神魂颠倒,连一切都可以舍弃吗?连我,连孩子们都可以舍弃吗?”
孩子?
慕容瑾怔住了,他低下头来看着梁氏。
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她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多了,泪水簇簇地滑下来,似乎放大了她的疲惫与衰老。而她的两鬒竟然是这般斑白了吗?怎么……与记忆深处的那个明丽美艳的娘……苍老了这么多呢?
“娘?”不知道为甚么,看着如此痛哭的梁氏,慕容瑾内心深处的某处突然间疼了起来。他轻声地唤着,握住了梁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