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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现成的药,为何不吃?”苏婺脱口疑问让芙岚一时哑然。
是啊,有现成的药为何不吃,难道还要费力气去找别的方子?不知情的人这样想并没有错,错的是他与木蝶而已,明知道为何不能吃,当初却又把药给了景青玉,如今的状况看来,景青玉虽解了阴蛇蛊的毒,可又着了“扶月”的道。
扶月这“药”,人吃多了必成瘾,再难戒掉。
趁着芙岚失神之际,陈璇从他手上将药夺过给景青玉服下。
药入口即化,刹时如淳淳泉水贯穿他的筋脉,舒畅之极,让他如置云端。
芙岚看着景青玉迅速变换的神情,眉梢上不禁露出难以言说的悲愤。
片刻后,景青玉察觉到四周清净,才回过神来,想了想后提到:“青玉此番前来。除了要跟驸马爷与公主道别,还有另外两件事。”
陈璇将药瓶交还给苏婺,一面问道:“景城王还有何事?”
“其中一件,是青玉的私事。”他重新将折扇握在手里,双手的力度已然没有方才那样重了。“青玉如今还未痊愈。是想跟驸马爷讨要‘扶月’的方子,以备不时之需。”
话落,芙岚与木蝶的神色都变了变。
陈璇却答应得畅快:“这自是没问题。另一件呢?”
“另一件。是驸马爷的私事。”景青玉很快恢复了淡然。
芙岚本还想着他的前一句话,听到后面倏地将所有思绪收起,惊讶道:“我的私事?”
景青玉摇扇轻笑:“驸马爷难道忘了那三千金?”
芙岚恍然大悟:“你不提,我还真的要忘了……”近来事情太多,以至于他顾前不顾后,前事一过就抛到脑后了。更别提这笔一个月前因为要抓捕他回来成亲而悬赏的钱财。
虽然数额巨大,但他好歹是陆桑少主,又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忘了这笔钱财倒也没什么奇怪。
景青玉沉吟了一下。才问道:“驸马爷想如何处置这笔钱财?若是想带回陆桑,青玉便让人准备好明日送来。”
“不用,”芙岚摆手拒绝,“就放在景城王府,要用的时候我自会去取。”
“可坞海与大淮相隔万里,并不是想取就能取的……”
“每年都会陪着公主回来。无妨。”他看了看身边的陈璇,“反正回陆桑我也用不到什么钱,就先留在景城王府,到时我与夫人一同去取。”
景青玉瞥见他眉眼中深长的意味,一时也说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从而推算不出他在打什么算盘,只得应道:“好,届时青玉便在景城王府恭候驸马爷与公主大驾。”
“来年的事,且等来年再说。”芙岚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但陈璇没他这般的好心情,只有一腔烦闷在胸口转悠,离别的伤怀从她见到景青玉的那一刻就不曾褪去。
一想到来年才能再见面,或许那时候,他已经娶了王妃,成家立业,或许,生儿育女,过着与她陈璇无关的生活。
“不知青玉的请求,驸马爷能否答应?”
一屋子忽然陷入了沉默,景青玉不得不开口来打破这奇怪的氛围。被陈璇这么盯着,他总是感到不自在,旋即让苏婺将他推向芙岚那边。
其实,景城王已经亲自登门求药方,给也是无妨的。
可偏偏是扶月的方子,芙岚没办法答复他。
“莫非扶月是陆桑研制的秘药,不可外传?”景青玉有些失望,但还是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意。
“不是……”芙岚顿了顿,“只是这药多吃无益,我劝景城王还是别再吃了。”
“驸马爷只说,可否给就是了。”景青玉讨拿药方的决意丝毫没有减弱。
芙岚突然想起什么:“扶月的药方中有一味是斑月蛇血,你拿了也没用,你没有斑月蛇。”
景青玉神情渐冷:“这么说来,驸马爷是不愿给了?”
连木蝶也看得出来客的不悦。
“芙岚,不过药方而已,给又何妨?”陈璇奇道,“你何时这样小气了,景城王都给你三千金了,难道还买不到药方?”
他正想跟景青玉解释药方之事,此刻听陈璇道来,又想跟她解释三千赏金之事,顿时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陈璇凑到他耳旁咬牙道:“若你不把药方给他,我宁可被毒蛇爬满全身咬死也要把你们的计划告诉父皇。”
芙岚瞳孔一紧,半晌回不过神来。
最终还是将药方给了来客。
景青玉接过来的时候并未细看,只是放入怀中,客气几句便走了。
芙岚眼看木蝶送客出门,眉头紧紧皱起,等到客人走远,才跟陈璇道:“反正是你的景青玉,出了什么事自己担着吧。”
陈璇方想问他此话何意,谁知芙岚气哄哄的走了,谁也不理。她嗤笑一声,只当他是因为将药方送出而生气。
第八十章 心事(1)
当景青玉从陆桑别苑拜访回来,分路打听案件进展的探子也悉数返程。
他们都将消息呈报给花含笑,再由花含笑分析后理出来龙去脉,说给景青玉听。
厅堂中还是只有三人,景青玉的手指摁着茶盏边缘,静静坐在那里听花含笑道来,不管花含笑提到什么直令人唏嘘之事,他终究只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等到花含笑将所有说完,他才道:“少将为了不将花先生牵扯进案件里,竟将案件办成了死案!果真是重情之人。”
景青玉看似漫不经心,花含笑却知道他早已在心底将线索分析不下十遍。
“五名刺客一死,知情的仵作也因为办事不利而被少将处决,‘魂香’因此无从探究,没有了直接的人证物证指向花先生,花先生这几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景青玉淡淡道,“六条人命,保全了我们,也算值得。”
花含笑听他说罢。眉头一紧:“仵作死得冤枉了。”
“这便是少将的手段,花先生不必惋惜。”景青玉饮一口茶,而后说道,“若仵作不死,案子再查下去就会牵连复*。”
“是……”提起复*,花含笑心中骇浪翻滚,他强忍着不让眼眶湿润,话锋一转,“好在画卷真的不在王爷手中,否则云影也难将案件翻过去。”
景青玉点了点头,旋即抬眉看他:“花先生是在为王上感到伤心?”
花含笑想起昔日好友,神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本非帝王身,却生帝王家,这便是挚鸢的命,伤不伤心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花某眼里只有复国之事。”
“难道你不相信王上没死?”
赵已枝派出的船只虽都无功而返,但那封被驸马爷从孤岛上带来的信也并非是假的。
信封上印着的图腾如今成为复*的标志。若非靖国王室中人,不可能会知晓,更不可能持有此信封。
据绿庭说,信封上的图腾是她母亲族氏的印记。象征至高无上。伴驾君王。
景青玉也曾问过她母亲究竟是何人,绿庭也答不出来,只说是西漠没落的贵族,机缘巧合流落到江淮认识了靖国的王,由此结识相爱。
“信也罢。不信也罢。挚鸢在花某心里从未死过,信不信又何妨。”
花含笑将手拢在袖子里,微微弓着身子。若不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凝重,景青玉很难想象世人眼中无比贪财的花含笑也会有至情至深的一面。他当初与花含笑结识是通过赵已枝的引荐,可如今花含笑反倒变成了他的人。
花含笑与复*的很多人不一样,他对景青玉虽也曾抱有怨恨,但他的目光看得比谁都长远,他对景青玉的恨远远不及这位王带给复*的帮助。
靖国当时危若累卵,就算是撑也很难撑得下去。
虽然景青玉顺水推舟之举加快了靖国的覆灭,的确可恶。
可如今复国的当头,却不能少了他的支持。
沉默了片刻。两人都不再提复国的事。
景青玉从怀中掏出去陆桑别苑讨来的药方,递给花含笑:“吃了这药可还有的治?”
花含笑接过看了一会儿,神情渐渐的冷下来:“王爷您……”
“你就说还有没有得治。”
“这药方里有一味是……是曼陀罗。”花含笑咬牙道,“这东西吃多成瘾,再难戒掉,且每每发作时疼痛难忍。时间长了精神萎靡、四肢麻木。敢问王爷可是在吃这东西?”
景青玉淡然的点了点头,情绪不见起伏。
苏婺回想起他平日的症状,突然明白了什么,跳脚喝道:“莫非驸马爷给王爷吃的是毒药?”
“是毒也非毒,听说王爷前些日子中了阴蛇蛊。这药倒是可以解阴蛇蛊的毒,只是……吃多了毕竟不好,王爷吃它有多少日子了?”
“不过十日而已。”景青玉回道。
看着他坦然的模样,苏婺惊诧道:“王爷早就知道自己在吃什么?”
“数年来我私购曼陀罗入库,如何对这东西不熟悉。”
“那王爷为何还吃!?”苏婺说话时明显有了怒意。他不仅不明白景青玉的用意,更是为他这般伤害身体而感到心疼,甚至生气。
景青玉没有回答他,只是问花含笑:“若是治不了,就请花先生再按着药方配置扶月。我想我会用得到的。”
“王爷!”
苏婺与花含笑几乎是同时喊道。
景青玉将目光投向了庭院外:“就按我说的去办。”
“王爷不好好照顾自己,又该如何照顾好绿庭姑娘?”苏婺脱口而出,眉梢的悲愤已然掩饰不住。
景青玉抿了抿唇,什么话也不说,自己动手推着双轮缓缓的滑向门外,可才行了不远就被门槛卡住。他松开手,握起膝上的折扇,然后一手撑住轮椅扶手试图自己站起来。
苏婺见状想要过去搀扶他,却被花含笑一把拉住,对他摇了摇头。
“可王爷……”
“花某会想办法治好王爷的病症……”花含笑压低了声音,尽量不打扰到扶着门踉跄往外走的景青玉。
苏婺沉着脸:“王爷如今不吃扶月便疼痛难捱,苏婺实在是不忍。”
“王爷自己定也很难受,可是不吃扶月,阴蛇蛊的毒便解不去,他就只能卧病在床。”花含笑叹息一声,“这样一来,会拖延很多事情的进展,比如复*这边……王爷不愿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而耽误复国大计,所以明知扶月有毒也独自吞忍。”
苏婺从未想到这一层,此时听花含笑提起,震惊不已。
“你以为王爷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么?”花含笑又道,“你所说的他何尝不明白,照顾不好他自己,便也难以照顾绿庭姑娘,但若给他选择,他还是会选择伤害自己的身体而不愿拖累复*。近段来,复*大肆购买船只出海,只怕很快就会引起皇帝的注意,王爷若还卧病在床,万一来日有个变故,他再想挽救局面也来不及。所以才想趁西南郡战事未平、朝局纷乱暗涌的状况下先部署好一切。”
苏婺的阅历毕竟没有花含笑的多,花含笑所说的这些他一个也没想到。
如今明白了缘由,对景青玉的担忧和疼惜又多了一分。
“你别再打扰王爷,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就呆在院子里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花含笑一面嘱咐他一面把药方收进怀里,“对了,今夜若是不回景州,就在这小院住下,花某已经收拾好房间了。”
“多谢花先生。”苏婺客气的做了个揖。
旋即便忙自己的去了。
景青玉果然没打算回景州,晚饭过后他就回房休息了。
苏婺哪也不敢去,又不敢打扰他,只得在房门外寻了空地坐下来。随后将佩剑卸下放在膝上。
月色淡入泉水,缓缓的从天际流过。
才到戌时,皎月便满,圆滚滚的挂在天上。
苏婺终于有些时间静下心来。
想想这段日子,景城王府越发的不太平。王爷连连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