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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有些惊于他说这些话,耸耸肩笑道:“所以我才是多余的啊……山庄里的人平安就好了。”
骨瓷又不言了。
“骨瓷你累不累?我带你走走。”
她拉他下屋檐往后山走去,骨瓷的手凉,她捏紧了些,骨瓷看不见,她也不用带他去看山间景致,到了后山幽静许多,不知不觉走到了山间,青灯想了想,带他去了山洞。
洞里漆黑,隐隐有空穴风声,似乎是先人禅修的洞窟,冬季里更是阴森森的凉,青灯拉着骨瓷慢慢向里走,走到尽头,是一座石像,颇具仙风道骨,她手伸进石像的袖子中启动开关,前头的墙壁缓缓挪动,一间石室出现在眼前,石室四周烛灯冉冉亮起。
青灯骨瓷走进去,石门又在身后缓缓合上,接着烛光,青灯目光落向石室里摆放的唯一石棺椁,道:“我们到石室了,徐孟天尸体存放的地方。”
骨瓷微微抬头,青灯手抚摸着棺椁的表面轻声道:“我还没好好嫁给他,他就死了,等他好了,我也可以安息了。”说着开始推动棺盖,“天哥哥,打搅了。”
骨瓷听见青灯使劲儿的咽气声,也听见石盖轰隆隆挪开的声响,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他炼药多年,常人虽不可闻的,他却是识得的。
骨瓷细瘦的肩膀轻微一震,青灯刚把石盖完全推开,烛光下露出棺椁里男人温和儒雅的面庞,隐隐绰绰,忽然间身后少年道:“我救不了他。”
“……哎?”青灯一怔。
“我救不了他。”骨瓷冷冷重复一遍,袖里的手指一根一根收紧。
“等等,小瓷你……”青灯怔怔的,骨瓷怎就……
“话不再言第二遍,走了。”骨瓷转身。
青灯还没张口,石门已经打开,骨瓷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她呆了一呆,骨瓷说的如此干脆决绝,她竟然没有力气再去问什么,又回头注视棺椁里男人苍白的脸,他一身干净,眉宇柔和,不似已死的模样。
“天哥哥。”她伸手摸摸男人冰凉的脸喃喃,回答她的是石室死沉沉的寂静。
她趴在石棺上,也没有追去,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
骨瓷将近下山青灯才一路小跑从后面追上来,他脚下停了一停,青灯跑到他身边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这儿不是夜凝宫,路险,别自个儿乱跑。”
骨瓷直接了当道:“你不问?”
青灯想了想,道:“我觉得你是个温柔的孩子,你说救不得,其中也是有缘由的,只能另寻它法,你是医师,解释为何救不得我也不大能听懂,天色不早,我带你去用膳罢。”
青灯也不等骨瓷答应,兀自拉着他下山。
用膳的地方在后山,前头有晴霜招呼,青灯也不想去管,骨瓷也不适应人多的地方,拉着他回了自己后山的小院,两间小屋,几株梨花,院前一片田,都被雪落满了,倒像个普通人家。
青灯将小瓷拉近屋,有个中年女佣在灶前忙活,青灯打了个招呼便上前帮忙,“楠姨,今日我下厨。”
“哟哟,这不是小青吗,事情忙完了?”楠姨抬头笑出满脸皱纹,“你娘还在歇息,可别打扰她。”
“晴霜夫人招呼着,八面玲珑的,没事儿。”
“那是,晴霜夫人在啊,什么都不用愁。”
青灯洗菜的手一停,笑笑过去了,楠姨又望了望客厅坐着的骨瓷,小声道:“这位是……?”
“这是外头请来的医师。”
“哦哦。”楠姨又看了看,“这还是个孩子啊,哪里是医师?”
“是的啦,”青灯见骨瓷乖乖坐在客厅,甚至还有几分规矩的味道,想是果真是孩子,仍有几分不习惯。
楠姨忽然发现了什么,捅了捅青灯,“不对小青,这孩子还是个……瞎子啊。”
青灯心里咯噔一跳,听骨瓷被说成瞎子心里沉了沉,道:“楠姨你别小瞧他,他可厉害了。”
“不是不是,小青,以前啊你们村子里,瞎子可是不详的啊。”
“那是以前。”村子早就被灭了,青灯对小时候记忆太模糊,只记得那时一个偏远的村落,神神秘秘的与世隔绝。
楠姨见青灯如此,张了张嘴也没再说什么,一边干活。
夜里风大了些,青灯关好门窗,山庄里食物促备充足,青灯做出四菜一汤,红烧草鱼,粉蒸芋排,回锅炒肉和一盘子白灼空心菜,打了一碗蛋汤,热气腾腾搁在桌上,香气四溢。
楠姨见忽然间惆怅,抹抹眼睛拉着青灯的手道,“你这么好的姑娘,手艺好模样又好,本该跟少庄主美滋滋成亲的,怎么就成个这副样子呢?”说起少庄主,楠姨又再三叹气,眼眶红了,“庄里成了这个样子,这都是遭着什么孽啊……”
青灯笑笑,“楠姨,别这样,您去请娘亲过来好吗,我也好久没见着她了。”
“好,好,你娘现在也应该醒了。”楠姨不住地点头,又抹抹眼睛仿佛想抹去这悲伤的气氛,推门走出去。
骨瓷道:“庄里的人都晓得你的身子?”
“不全然是,不过楠姨和师父都晓得的,楠姨照顾我和娘的生活,我瞒不过她。”青灯把骨瓷按在座位上拉下他的帽子,然后将他的银发挽了挽束在后面,“我答应给你做饭的,小瓷你若觉得好吃,以后我都做给你。”
骨瓷薄唇轻微抿了抿,青灯见他细微的神情心里晓得,不禁笑起来,此时门被推开,楠姨推着轮椅进来,“顾太太,您看谁回来了。”
瘫在轮椅上的是位中年妇女,身材几分臃肿,可不减她面庞上的气韵,头发一丝不苟盘在后头,五官丰荣,想必年轻时是位貌美而干练的女子,只有眼睛微微浑浊,似乎神智有些不大清新。
青灯站起来走到妇女面前跪下来,双手搭在她的膝盖上,“娘,我回来了。”
“小青,你终于回来了,让娘好好看看你。”女人的手有些抖,缓缓垂下眸,将青灯的脸颊抚摸一阵后道,“你怎么又瘦了……能回来就好……”
“娘……”
“能回来就好,”顾母目光有些飘忽的喃喃,“能回来就好……他们都走了,就剩我和你了,这一趟出去,有没有为少庄主做成事儿?”
“娘,我……”青灯低下头去,又重新抬起头,目光有些闪烁,“娘,我带了医师回来,他也许可以治好你的腿。”
“娘不需要,娘有小青在就可以了……”女人悠悠说了一半,恍恍惚惚地顿了顿,忽然间睁大了眼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气息,声音陡然提高,“小青,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青灯一愣,回答道:“娘,小青说了是医师……”
“医师?!”顾母忽然抬头,面色张皇地四下张望,终于将目光定格在饭桌角落的骨瓷身上,他太安静,仿佛一朵空气。
顾母仿佛看到了世界上不存在的东西一般,猛地朝后退抱住脑袋尖利地叫起来。
“鬼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在不断下谜团……最近章节都会很肥呢,还木有见到宫主大人所以就每章进展多些0。0
所以不要霸王千里嘛,要乖乖冒泡么么哒~
☆、第二十九章
木质轮椅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如恶鬼的裂笑,她死死地瞪着骨瓷平静低垂的脸,眼珠子几乎要蹦出来一般,整张脸刷地惨白,“鬼!鬼!造孽啊那不是我干的!那真的不是我干的——妖魔!一定是妖魔!”
说着哆哆嗦嗦摸索着青灯的衣袖紧紧攥住,扬起脸颤抖道:“小青!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把他弄出去——弄出去——妖魔是会杀人的啊……!”
青灯此刻已经呆住了,由着顾母死死掐着她的手腕,她望望骨瓷淡淡的模样,忍不住对顾母道:“娘亲,小瓷他不是——”
顾母听到小瓷二字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战栗着,两眼翻白,“这不是真的,他是怪物!是怪物!带赶出去赶出去!!”
女人尖叫着拍打着轮椅挣扎,楠姨急急忙忙对青灯使眼色,青灯一时间为难,她不可能真的把骨瓷带出去。她总觉得,如果这般做了,就仿佛她也认定骨瓷是妖魔一般。
此时骨瓷忽然站起来,如鬼魅一般走出屋外,像在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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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将娘亲安抚了些许,便催促她用膳。顾母渐渐平静下来,神智还是恍惚的,楠姨便服侍顾母推到桌前,青灯这才推门出去。
寒气袭来,她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今夜是冬夜里难得打圆月,天空澄澈静朗,四周寂寂。她找了一圈在半山腰的一块峭壁空地上发现了那个清瘦的身影。
少年只身着月白单衣立沐浴于月光下,他微微仰着头,双眸紧闭,神情平静,整个身子此时被朦胧银辉完全笼罩,反而像自身散发出来的清冷光晕。
青灯站了站,哈出一口寒气,走上前,剩下两三步时骨瓷开口:“我小时候,是被关在黑屋子里的。”
青灯脚步一滞。
“一族因我而亡,被说成不详也无可厚非。”
青灯走上前,也太冷,她的四肢有些僵硬,她解开披风外套,从后面罩住骨瓷的身子,双臂交叉抱住他,埋下头去,口气似乎有些怒,“你在瞎说什么啊,这种事怎么可能,你这小孩子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啊?”
骨瓷微微侧过头,青灯又道:“我晓得在夜凝宫,你的担子重,可这里是紫剑山庄,我并不觉得夜凝宫丢掉一个小孩子会怎么伤亡惨重哭天抢地。我小时候家里被仇家找上了,整个村子就我和娘亲活下来,那之后娘亲神智一直不清楚,以前她好像还是个什么当地巫婆呢,不知是真是假总有些灵力的,你别在意,小瓷只是太厉害罢了嘛。”
青灯用脸颊蹭了蹭骨瓷耳边的柔软银发,在披风中握住骨瓷的寒冰般的手,“外面冷,回屋吧。”
骨瓷又不言语,青灯已经学会无视骨瓷的反应直接拉着他往回走,窸窸窣窣踩着雪层与潮湿的树枝,不一会儿便望见了小屋,依旧燃着灯火,青灯心里琢磨着还是让骨瓷少接触娘亲为好,身后骨瓷忽然开口,“你为何待我好?”
她回头,骨瓷依旧是寒冰的一张脸,怔了一怔,她对骨瓷好吗?青灯想了想,注视着骨瓷的小脸道:“因为我喜欢小瓷。”
她掌心中骨瓷的手指一僵,青灯道:“蝶蝶曾说,炼定魂丹非常复杂,且不谈耗去的时辰,炼丹者自己都得废去大多精力,你什么都不说,日日炼给我,光这一点,小瓷就十分温柔了吧。”
说完她笑笑,“回去罢,小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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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一行人果然在两日后归来。
情况大多已经知晓,等回了紫剑山庄还是一个个抽着凉气,阿阮眼睛都哭红了。
“我们不在的时候,竟然——”三师兄邵华紧紧握住拳,咬牙切齿吐不出一个字。
几位大弟子,晴霜,青灯和师父立于堂内,堂外风声寂寂。
“师兄莫急,净篁楼的人拿来丹药镇住病人体内的毒,至少在金蚕娘子催动母蛊时他们不会真如僵尸一般袭击我们。”晴霜面色从容在一旁安慰,师父捋捋胡须,叹出一口气,“晴霜,辛苦你了。”
晴霜摇摇头,“师父哪的话,这都多亏了青灯师姐,若不是她,咱们早就成了毒尸,也正是师姐带来的医师查清了毒素,分析之后净篁楼才依着方子配出来把药送来。”
“哦?连金蚕娘子蚕毒都可镇住……?”师父闻言微微一惊,青灯心里也在吃惊,原来这方子是骨瓷暗中给的。
“青灯,快将这医师请来,老夫要好好谢他。”
青灯赶紧道:“师父,医师他性情古怪,不喜见人。”师父是见过世面的人,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