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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子终究还是被大儿子哀求的容颜,大儿媳妇的游说给说动心了,原准备是明天去的,但是崔氏却是急不可奈的说道,“明天去那可不成,坊正家就住在南大街,万一晚上悦娘去去房子退了房咋办,还是现在就去吧。”
王婶子犹豫起来,因为不知道要借什么由头,崔氏立即一拍大腿道,“我的娘咧,你咋事到临头反而糊涂了,北方人搬家不是有撩锅底的说法嘛,虽然李婶子不是北方人,但那悦娘不是被从北方拐过来的吗?你提点东西过去,就说是给他们新家温锅,这不是现成的由头吗?”
王婶子一想也是,只是总觉得自己有手有脚的,占人家孤儿寡母的便宜不太好,便想着多补偿一些,于是将家里亲戚送的点心包上两包提着,还有先前腌的腊肉也割上一条,地里的小菜更是拨了一篮子,还有鸡蛋也装了十个,面粉装了两碗。
看的崔氏那叫一个心疼肉跳呀,这么多东西够他们一家人吃好几顿了,不过她不敢开口说,毕竟王婶子在家还是一把手的,只不过王婶子临出门时,她却是换了身衣裳,抱着孩子,跟了上来。
王婶子看了她一眼,“你抱着娃上哪?”
“哎哟,娘咧,温锅底当然人多热闹呀,我这不是怕娘你一个人提不动嘛。大柱,二柱,小柱,快,快出来帮把手。”
被崔氏这么一喊,全家人都出来了,王大爷磕着烟袋说,“你们去哪,我看家,都是一群娘们儿,我去干啥子。”
崔氏给大柱使眼色,大柱忙道,“爹,这给他们家温锅底,你不去,人家肯定觉得你瞧不起人家哪。”
听大儿子这样一说吧,老爷子觉得好像是有这么一点,只好拍拍身上的灰尘,换了干净的衣服,跟上了大部队。
王婶子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瞄了瞄自己带的那点子东西,再想想起先大媳妇说的话,她怎么老有一种占欺负别人的感觉呢。
快到坊市上的时候,王婶子终究是心理感觉过意不去,从袖袋里掏出铜钱,非要二柱买了一条子肉带过去。
张悦听到前面有人拍门的声音,赶紧跑去开了,一看却是王婶子家,愣了片刻后,赶紧将人往屋里让。
“快进来,快坐!”张悦忙将木头板凳翻了过来,喊他们坐下。
崔氏一进门,就转着咕噜噜的眼睛四处打量着,眼底有难以察觉的羡慕微光闪过。
“悦娘啊,是谁来了?”
王婶子赶紧站起来,“老嫂子,你搬新家,我们也没啥送的,就带点小菜来给你温温锅底,还请不要嫌弃呀。”
李严氏一听是王婶,立即脸上的皱纹就笑的荡漾开来了,摸索着坐过来,“你这说的是啥话呀,你能想到我们就很开心了,还带啥东西呀,悦娘啊,快去准备准备,晚上留饭,可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走呀。”
张悦忙答应一声,大柱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篮子里的菜和腊肉递了过去,二柱也憨笑帮忙将条子肉送了进去。
王婶子推了把崔氏,“坐这儿干啥,还不快去帮忙,悦娘新锅新灶的,一个人要忙到啥时候?”
崔氏答应了一声,却是手在不可见的地方掐了把小女娃儿的腿,小女娃儿立即哭了出来,她连忙抱起哄道,“我们招娣不想离开娘是吧,噢,不哭,不哭,娘不走,娘就在这儿陪招娣,好不好呀。”
李严氏眼睛虽然看不见,心却明亮着,忙说道,“不用,也没多少事儿,就几个人,能有啥活,今天你们来者都是客,让悦娘蜇摸去,你们都坐着,都不许动啊。”
李严氏是过来人,都是人精了,哪里不懂里面的门门道道,自然是客气了一句,然后又陪王婶子说了几句话,摸到后屋去给摘菜去了。
张悦不让她干,怕她碰伤自己,毕竟眼睛也不太清楚,过了一会,王婶子自己过来帮忙了。
她心里也恼的很,早就知道大媳妇是出了名的懒,还指望她帮忙干活,简直不可能。今天她也没安好心,说什么温锅底,却又把一家子拉架上了,分明是来蹭吃蹭喝的。
他们才带了多少点东西呀,这一大家子大老爷们吃喝起来,唉,王婶子心里有些后悔了,想现在让三个儿子回家,但是突然离开的话,又怕李严氏疑心。
算了,也就这一次了,以后她多帮衬着就是了,王婶子心里这样打算,才觉得好受多了。
030、上不了台面
张悦毕竟不是真正的悦娘,她会思考,因为她从婆婆的话里话外并未听到有温锅底一说。
现代倒是搬新房子会办喜酒的,只是那请的都是亲朋好友,情况又是不同。
退一步说,如果王婶子有这样的想法,应该在她们搬家之前就会说出来,而不是来个突然袭击。
看着王婶子带来的这些东西,张悦心里总有种怪怪的感觉,她暂时抛开那些想法不提,开始做饭了。
张悦看看前厅那么多人,王家七口加自己和婆婆九个人,如果菜少了难免让人讲嫌话,她打算把王家带来的东西全部用上,一点不剩。
王婶子买来的条子肉其实也就是一斤多点,取半精半肥的部分,剁成大块,做红烧肉;另外留着离猪皮不远的肥肉的部分就切成小条放锅里炸出油来炒大蒜叶;腌肉则是切成薄片儿清蒸;
凉拌了个萝卜丝、之前张悦在山上采药时,顺手采到了野山菌,早就晒干了,切碎炒了小青菜;又用青椒炒了个鸡蛋。
再把王婶子带来用面粉添上自己家的面粉,做成十人份量的小香葱饼,熬上浓浓的一锅大骨头汤,这顿饭就算成了!
菜都是用大碗装的,大骨头汤更是用盆装的,面饼也用大盆装的,全都是张悦买来的新碗,打算开面馆用的,今天就先尝个新了。
崔氏眼睛简直不够瞧了,王家的生活条件虽然不差,但也不可能顿顿这样丰富,尤其是那红烧肉,油汪汪的,飘着肉香,简直要把人的魂都勾过去了。
小菜炒的绿油油的,里面那黑呼呼的东西不知道是啥,不过吃到嘴里也是鲜的很。
张悦是最后一个上桌的,李严氏陪同着,王家老爷子和他三个儿子已经喝上了小酒,酒是临时出门打的。
王家爷四个一桌上头,王家的女人们和张悦还有婆婆在另一桌,因为之前这里是包子铺,里面还有闲散的五六张桌子。
王婶子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媳妇,拍掉她一直想要往红烧肉上伸手的爪子,“悦娘啊,快别忙活了,快过来吃吧,这些够够的了,你这孩子,咋不留点呢,这都煮了,怎么吃得完?”
崔氏眼睛绿绿的盯着红烧肉,直吞口水,小声道,“吃不完就不能带点回家么,反正都是我们家的东西呀。能让他们沾光已经很不错了。”
张悦有些看不上崔氏的那不上台面的样儿,虽然她来这里也快小半月了,天天吃粥吃青菜,是有些谗,但也不至于谗成这样吧?
崔氏也假笑着招呼着,“对啊,悦娘你别忙活了,你快过来吧,大家都饿了呢。”
张悦将最后一盆骨头汤端上了桌,这才解下围裙,坐在婆婆的身边,却是拿起另外一个瓮,从里面倒出凉的差不多的党参猪肚,装在碗里,递到李严氏的手中。
崔氏眼睛立即闪着光,不停的看向李严氏,“悦娘啊,你还给你婆婆吃独食呢,那是啥好东西呀,闻着怪香滴,我也尝尝呗。”说罢她竟是站起身来,将那瓦瓮提了起来,就要往自己碗里倒。
张悦没有拦她,只是笑了笑道,“嫂子想吃行啊,不过我得告诉你呀,这是什么东西对吧,免得你吃下去了还不知道呢,这是猪肚子,猪下水里面的猪肚子。”
崔氏刚要抢到嘴边了,一听说是猪下水里的,立即就咣当一声,把勺子丢出去多远,站起来直瞪着张悦,“我们好心好意给你温锅底,你咋能用这东西糊弄我们哪,这猪下水是人吃的吗?”
张悦也不急不恼,“王婶儿,你看嫂子误会我了吧,我就说嘛,这是回春堂的老中医看我们家穷,给我娘治病开的偏方,如果真是啥好吃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端上来大家一起吃呢。”
李严氏也立即点头作证,“我这老毛病啊花了不少银钱也不见好,悦娘便求那老中医给开了个偏方,别说吃了效果还挺明显的。悦娘这孩子心就是实诚,她怎么可能做出藏私的事来?”
王婶子一听这话,老脸都烧的慌,她真是后悔万分,为什么要一时冲动,听信了崔氏的话,跑来温什么锅底,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以前的悦娘沉默寡言,崔氏一直嫌她是木头疙瘩,不愿意和她搭话,是以在悦娘的记忆里,只知道这个崔氏有些挑剔,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
崔氏听李严氏这样一说,也有些讪讪的,但是她脸皮厚啊,是不会觉得难为情的,只是把碗里的东西又倒回了瓮里,陪笑道,“既然是李婶子治病用的,那我可不能吃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说完好像她做了多大贡献似的,立即抢过两张香葱饼,盛了一大碗骨头汤,就着红烧肉吃了起来。
她一边吃还一边琢磨着,“悦娘啊,这大盆里装的是啥汤啊,白呼呼的,味道还挺好的,你告诉我怎么做的,我回去也学学呗。”
张悦不想告诉她,便说是肉汤,崔氏还想再问,怎么她们家烧肉汤不会变成这种乳白色,而且一点也不油腻,反而吃着很暖身体呢,谁知被王氏一瞪,只得将话咽回去,狠狠的吃起东西来。
崔氏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专心对付眼前的吃食。
很快饭吃完了,王家爷几个知道王婶子还有话要说,便相继提出说要去街坊上走走,看看有啥要买的不。
崔氏自然是汤足饭饱,还偷偷摸摸在袖袋里藏了两块红烧肉两个饼子,跟着自家男人出去了,临走时,还狠命的朝着王婶子使眼色。
王家人哪可能真的去逛街购物,只是走到离葫芦巷子不远的地方等着罢了,过了大约盏茶功夫,便见王婶子手里提着篮子走了过来。
崔氏忙兴冲冲的上前问道,“娘,事说的咋样了?”
王婶子的脸色在夜色里显的有些模糊,她看都不看大媳妇一眼,护着篮子柄说,“急啥急,回家再说。”
回到家后,王婶子将篮子上的布掀开,众人不由一愣,篮子里面装的竟是今天剩下的菜食。
王老爷子脸色变了变,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卷烟。
二柱和三柱喝多了酒,已经去睡觉了。
崔氏则是快速把孩子哄睡着了,往床榻上一放,又推醒了快要睡着的大柱,夫妻俩一起来到了王老太太的上房。
031、夜谈
崔氏和大柱刚坐下,就听见老爷子叹气,“今天这事儿吧,咱琢磨着,咱做的不地道啊,人家那婆媳俩苦的很,咱不能占人家那便宜,人家心里都有数的,以前或许还敬着咱,但是现在,唉,恐怕以后就淡了。”
崔氏听的云里雾里,索性不去理会,只是问王婶子道,“娘,她们家咋说,同意了吧,您老一出马,一个顶俩,她们哪有不同意的?她要不同意,那就是白眼狼了,也不想想当初租房过来的时候,屋里要啥没啥,要不是咱帮衬着,她们连睡觉的地儿都没有,难道不会知恩图报吗?”
“老嫂子是没说啥,倒是一说就同意了,只是悦娘有点其它想法。”王婶子脸上闪过不自然,因为当时张悦那丁是丁卯是卯的做法,有些激怒了她。
他们老王家在这南巷子里头就是以老实厚道闻名的,难道他们还会坑他们两个寡妇不成,偏要将话说的那般难听,好像他们占了她多大便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