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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三部曲-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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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勉之瞥了毛烟筒一眼,爱嗔兼半:这小杂种,人虽然不是蛮勤快,脑壳倒还活泛,只是可惜了,这样一副身架子,也不晓得是么样长的!我们那个时候,还不是喜欢玩!吃喝嫖赌哪样不沾!也冇得哪个玩成这个浑身冇得二两肉的样子!真是噢,眨巴眼养瞎子,一代不如一代咧……

其实,穆勉之对毛烟筒的感慨,有失公允。就穆勉之孙猴子毛芋头这洪门山寨老一辈三兄弟,也就只有穆勉之身怀武功,孔武有力。绰号孙猴子的孙厚志和绰号毛芋头的毛玉堂,就属于那种螃蟹似的长法——肉长在骨头里头;尤其是毛玉堂,吃喝嫖赌,玩得连男根都被张腊狗割了,最终丢了性命。

“是的唦,冇得好处,张腊狗他肯跟日本人卖命?我还听说噢,张腊狗他杂种身边,有个年轻的小杂种,蛮有本事,也蛮有心窟眼,是个人物,现在张腊狗那边的好多事情,都是他在管——叫个么事名字噢,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孙猴子拍了拍脑门子,抬眼朝毛烟筒一扫。这一扫就与穆勉之的那一瞥有些不一样了,没有爱的成分,也没有什么恨,只是有些讨厌:这个小狗日的,除了吃喝嫖赌,就是蚊子含秤砣——嘴劲!

“五伯,那是张腊狗清乡局的副局长,叫吴明您家,也冇得么事,就是会几下拳脚您家。”毛烟筒是个精明精细的人,他已经从孙猴子的眼里看出了不悦,就在孙猴子说不上来的时候,赶快接腔,语气里充满讨好的成分。

“你莫开簧腔!那个吴明,要不是真有点本事,张腊狗不会把随么事都交给他!”孙猴子又瞥了毛烟筒一眼,这一眼,有明显不快的内容。

“五伯,我有个主意,蛮想说,不晓得……”毛烟筒话是对着孙猴子说的,眼光却瞟向穆勉之。

“说唦!有么事不能说的咧!这里,不是你的兄弟,就是你的叔叔伯伯,么样嘴巴里头像是含了根骚萝卜样的!”

穆勉之看出了孙猴子的不快,他希望毛烟筒肚子里真的有对付张腊狗的点子。这小狗日的脑壳活泛,肚子里盘的都是花花肠子。脑袋有些发胀,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手在揉,心里在感慨:岁月不饶人哪!想一想噢,一个人哪,一辈子就像是睡了一场瞌睡,昨天白天还年轻得屙屎能打破茅缸,到今天早上一觉醒过来呀,嘿,就老了!这人一老哇,想事情咧,脑壳也不灵光了,身上咧,随么毛病也像是约好了样的,一起都来了。

“是这样咧您家们,最近咧,我也看到大伯像是有些着急的样子,就在烟馆收保护费的当口,常到茶馆这些地方去走动走动。我也晓得,山寨里头说不到会有兄弟长辈对我心里不舒服。反正是自家人么,有点误会也冇得么事。刚才在茶馆里头跟张腊狗的几个家伙喝茶混点,他们的心思也都不是一样的咧您家们!有的说咧,他们这个青帮香堂这下子算是把汉口的味玩总了;有的说哇,玩个鸡巴的味,要说玩,还不是拿这些弟兄们肩膀上的这颗脑壳去玩!”毛烟筒一边说,一边朝穆勉之和孙厚志瞄,意在观察他们的反应,随时准备修正自己的说法。“我就想噢,玩味好是好,把味玩总了当然更好,可要是拿性命去玩,尤其是拿了自己的性命让别人去玩味,就不值了唦!您家们说是不是咧?我们山寨还不是玩味!我们玩味跟赚钱是一起的唦!这就是伯伯们比张腊狗高明的地方唦!”

武汉人把有意做出些出风头的事以引起旁人的注意,称之为“玩味”,“玩味”玩得大了,玩得有影响了,叫做“把味玩总了”或“玩总味”。

“老子想听下子你说出点么条条道道来呀,你杂种倒拍起老子们的马屁来了!老子们要你拍个么马屁咧?真是!”穆勉之微笑着骂。一世界的人都晓得拍马屁的不是好东西,但一世界的人都喜欢人家拍马屁,尤其拍法高明拍得舒服的时候,尤其喜欢。对毛烟筒的拍马屁,穆勉之喜欢倒在其次,他在用亲切的笑骂,鼓励毛烟筒继续说下去。穆勉之知道,凡是毛烟筒说话饶弯子,就是后头有真货色,这时候,需要鼓励。

孙猴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心里很平静。自从娶了杜月萱,有了家有了儿子,孙猴子对洪门山寨的事务就没有了过去的那种热情。过去,孙猴子,那可是执掌刑堂视山寨如家的洪门老五咧。再说,他对这个把他的儿子孙孝忠往坏处引的年轻人,没有好印象。

“我是想咧,他玩他的味,我们弄我们的钱。他们不是警察局么?警察局要管的东西宽得很咧!我们能不能也管一点咧?反正警察局又不是他张腊狗的,是日本人的。他张腊狗做治安警察,我们做经济警察。”

“你未必叫老子们做张腊狗的部下?”孙猴子有些烦了。活了几十年,玩了几十年的味,他孙猴子除了听穆勉之的,成了家听杜月萱的,就从来没有服过另外的人。

“五伯,要是有钱赚,就是做他的部下又有么关系咧您家!眼下,我们还不都是在做日本人的部下?对日本人,我们还不是捏着鼻子哄眼睛,哄一天算一天。”毛烟筒觉察到穆勉之的眼睛亮了一下,知道自己的主意被他听进去了,就不太在乎孙猴子的抢白。

“您家莫说噢,老五,这伢说的,值得我们在这上头动下子脑筋的咧。”

穆勉之还在揉太阳穴。近一段时间,不晓得是因为天太热,瞌睡睡得少,还是心里不痛快,穆勉之脑袋一直发胀发闷,隐隐胀疼的感觉非常讨厌。穆勉之不喜欢这隐隐胀疼的感觉。在江湖上混光棍,在社会上玩味,在汉口斗狠,跟刘宗祥这样的对手斗法,穆勉之从来都喜欢玩痛快的,除非迫不得已,比如跟各种政治力量玩花样,实在痛快不起来了,才玩点阴的。

“可得,大哥!朝钱看咧,不消多想得!只要不怕做张腊狗的部下,我们就去跟日本人说,在警察局里头安个经济警察处,这个处的位置就安在老子们这里,就大哥您家做处长也好,还是别哪个做处长也好,反正我们是要捞钱!还是那句话,只要不怕张腊狗说他是局长老子们只是处长,玩我们的味,我们就到日本人那里塞些砣子,日本人肯定巴不得咧。老子看得清楚得很,日本人比老子中国人还要贪财些!让张腊狗一家做,日本人还难得放心,老子们洪门再半路里插一杠子,日本人要喜死!日本人巴不得老子们中国人相互像狗子样地咬。”在洪门山寨里,孙猴子虽然外表粗鲁,内里还是很精细的。闯荡了多半辈子,他只是历练得更深沉更少言寡语些罢了。

“嘿,老五哇,您家么样一开口,就说得这么子圆范咧?嗯,塞砣子,多塞些!张腊狗弄个局长,怕是也塞了蛮大的砣子……”穆勉之揉太阳穴的手停了下来,眼睛盯住孙厚志,满是赞许之意。

武汉人把行贿叫做“塞砣子”。穆勉之猜得不错,为谋警察局长这个位置,张腊狗的确塞了不小的“砣子”。

第7节

山口太郎赤裸裸地歪在塌塌米上,叉着大腿,嘴巴没有规律地发出长短不一的嘘嘘声。每当他的嘘声发出,在他裆里鼓捣的那个人,就哆嗦一下,停住鼓捣的手,听听没有别的动静,就又在山口太郎裆里鼓捣。似乎是鼓捣完了,那人抬起头来,才可以发现这是个女人,由于穿着宽大的蓝灰色类似和服的衣衫,把一些女人该有的特征都遮掩住了。女人咕哝了几句什么,山口太郎听了,又长长地嘘了一声,才笨拙地坐了起来。他瞅了瞅自己的裆部,又瞅了瞅眼前的这个女人,又不经意地吁了口长气。这一吁意义有些暧昧,不像是痛苦,倒是遗憾的成分居多。山口太郎的这些情绪,很有些可惜,因为刚才在他裆部鼓捣的女人,这时一直低着头,以跪姿踞坐在塌塌米上,无缘欣赏山口太郎变化多端的表情。

“太君,一个叫穆勉之的人请求见您!”室外,翻译官报告着。

山口太郎是个中国通,也是个武汉通,他在汉口生活,根本用不着翻译。给他配备翻译官,是给他的一种待遇。

“谁?穆勉之?叫他等着!”穆勉之的求见,似乎又添了山口太郎几分烦躁。

本来,山口对穆勉之的印象是很不错的。自从裆部出了毛病之后,他对穆勉之的印象就大打折扣了。裆部毛病的根源和私通新四军,都是穆勉之手下那个叫做毛芋头的家伙。尽管穆勉之曾当面解释了多次,说洪门山寨是忠于皇军的,他穆勉之是忠于皇军的,就是那个毛芋头,也是忠于皇军的,他的私通新四军,肯定是一个圈套,说不好,还是张腊狗的人做的圈套:“太君,您家这贼的人,肯定晓得唦,像我们毛玉堂这样的人,么样会是共产党的人咧您家!您家在汉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未必还不晓得我的山寨,从来都是不跟共产党来往的咧您家!我的那个毛玉堂兄弟,您家也不是不熟,他那个样子,您家一看,就晓得绝对不会是共产党唦!”

穆勉之曾信誓旦旦赌咒发誓在山口面前申诉过。山口也基本上相信了穆勉之的话。尽管他至今还一直为裆部的毛病对毛芋头耿耿于怀,但穆勉之那句话让山口深信不疑:就凭毛芋头那个样子,就不会是共产党!

可是,那个八嘎的毛芋头,为什么带他到那样的妓女家里去呢!难道毛芋头真的不知道那妓女有梅毒?真是个混帐的八嘎!让我现在有苦说不出!

山口瞥一眼身旁那个黑糊糊的罐子。那里面装着的药膏,是张腊狗孝敬来的。张腊狗是个聪明人,知道他裆部有毛病,连孝敬的话都说得很婉转。

“太君,汉口的天道,太热太热的,您的,怕是不适水土的。我一个亲戚,祖上是个中医,配了些药膏,哪里痒痒,一擦就好!就是什么难得诊好的疮疥脓疱,擦上也是很见效的。”

山口用这种药膏已经三天了,刚一擦沾上的时候,火辣辣地,像撒了芥末一样,可过了一会,就凉飕飕地,似冰片薄荷敷在伤口上那样舒服。三天下来,裆部的那些脓疡,虽然没有收口,但也没有发展。这就是奇迹了噢!山口绿豆样的眼珠子,从装药膏的罐子转到女人身上,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挥了挥手。那女人感觉到眼前一阵手影晃动,抬头站起来,弓腰倒退着出去了。

如果孙厚志的儿子孙孝忠在这里,他一定会认出来,这不就是慰安所的那个美枝子么?

“太君,穆勉之说有重要军情要禀报!”

山口还沉浸在有女人在旁边而不能有所作为的遗憾情绪中,翻译官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而且,这次不是在房间外响,是在耳边响。

“穆勉之,有什么军情?八嘎,肯定是受了穆勉之那家伙的钱,才这样积极为他通报。”山口翻身坐稳,尽量不触动有毛病的裆部。刚让自己面对房门,正准备把翻译官臭骂一顿,忽然,他看到翻译官呈献在眼前的一个硕大的圆盘子,盘子正中端坐着一尊黄灿灿的金菩萨,黄灿灿金菩萨周围,是一圈黄灿灿的元宝,使金菩萨好像端坐在黄灿灿的莲台上一样!

“噢……难道,你没有看见,我还没有穿衣服吗?”

正准备冲出口的臭骂,完全变了味道。

第8节

一蓬苍灰色的云团,在南边天际膨胀着。云团的顶部,诡谲异常,变幻多端,长势尤其迅猛,仿佛从魔瓶里逃逸出来的魔鬼,贪婪地舒展自己的身子,向这个世界发泄自己被压抑的无边的欲望:当你刚刚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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