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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说了,不做工,就冇得饭吃。”
“对哦,不做工,就冇得饭吃,我们回去做工去哦,做工去噢。”
“么样,儿哪,看你像蛮大的心事咧!”看儿媳抱着孙子走远,吴秀秀朝儿子瞥了一眼。
“还好,冇得么事,就是时局……”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太平时少,古人说的盛世,根本就冇看到过!眼下,是又逢乱世呀,世事如棋呀,伢咧,尽管你的事我问得少,可我晓得,你是棋局中人哪!娘年轻时节,受冯先生指点,读了几本书,别的道理晓得不多,忠孝节义这四个字,倒晓得哪摆在前头,哪该摆在后头。伢咧,人生在世呀,也难得做成几件事,认准了的,就挖着脑壳朝前头拱。像你的爹,人是不在了,可他做的几样事,像修后城马路哇,像张公堤呀,都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做的事。伢咧,能够把名字跟民国跟黎元洪跟张之洞一起提的,全中国也只怕冇得几个呀。”吴秀秀朝儿子的脸上盯了一阵。儿子瘦了,本来就白净的脸色里,透出些许的黄来。
“噢,姆妈,这些时呀,我心里憋得不舒服,听您家这一说哇,舒服多了咧哇。”对自己暗地里所从事的工作,母亲从来不过问,从母亲的这番话里,刘汉柏品出了亲情和理解。
“不过噢伢咧,凡是光想着朝前冲,那就是莽汉咧。古人不是有‘未雨绸缪’的话么,至理名言哪。人不能像这树上的知了,不管不顾只晓得叫,要是今日夜里一阵寒气过来,就要从蛮高的枝子上头掉……”从儿子的口气里,吴秀秀听出了感激之意,想进一步提醒儿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很不吉利,就刹住了。
“这天哪,真是说热就热了,诶,汉柏噢,我问你个事噢。”吴秀秀突然转移了话题。
“么事噢姆妈,您家尽管问。”刘汉柏朝树梢上瞄了瞄,试图找出知了藏在哪丛树叶中。
“你前些时不是说,四官殿旁边那个关帝庙里头有个死人,是张腊狗么?那个拐东西,么样死在哪里咧?”
“那是报纸上头说的。那个关帝庙是个废庙,长期冇得香火,也冇得哪个进去。是庙旁边几家住户闻到臭味,说是臭得厉害,简直熏人,就进庙去看,看到个死人,身上都爬满了蛆,就报了警。警察来查勘,说这人估计死了快一年了,是原先警察局的局长张腊狗。”刘汉柏也是从《汉口导报》上看到的消息。
《汉口导报》喜欢登这种稀奇古怪的市井新闻。
“死了一年才晓得?是么样死的?”拐人还是有报应的咧!吴秀秀心里舒坦得很。舒坦之余,好奇心也上来了。算起来,张腊狗应该是她的仇人。亲手打死她爹的陆疤子,虽然被她设计借张腊狗的手弄死了,但张腊狗毕竟是陆疤子的结拜兄弟,都是一路货色。
“他被人绑在庙里柱子上,嘴巴塞了块破抹布,又是个废庙,长年冇得人进去,报纸上说,警察分析,他只怕是饿死的。唉,张腊狗,也算是汉口的个角色,赚的钱肯定不少,到头来居然饿死!也是,听说他冇得后人,人不见了,也冇得人去找。”
刘汉柏也知道张腊狗同自己父母之间的关系不好,但在他成年记事之后,好像也没有张腊狗跟刘家冲突的印象。
“汉柏,伢咧,这就叫拐人必有报应!你晓得不,张腊狗有几拐哟!就是太拐了,才落得个断子绝孙无后人横死的下场头!”
吴秀秀长长舒了一口气。
“姆妈,算了,几十年了,人也死了。您家不总是告诫我,这世界上噢,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不去整他,有人整死了他,也就罢了。”
刘汉柏担心母亲想过去的人和事,连带又想起父亲来。他知道,母亲一想起父亲,就会很投入地伤心。
“唉,要是你爹还活着,晓得张腊狗这样死了,该说些么事?”
果然,吴秀秀的眼睛顿时就迷朦起来,眼前的绿树蝉鸣,都消失了,仿佛看到刘宗祥着一身白西服,从天边无极处走来。
第7节
从市长徐会之家出来,市长夫妇送到门口。这让陆小山很是感动。
“市长您家请留步!市长夫人,您家太客气了!改日,叫我太太来陪您家搓几圈。”
这本是句客气话,可陆小山发现,听他说完这句话,市长夫妇俩对瞄了一眼,表情很有些怪。
“嗯哼?老子不在家里在些日子,秋桂这贱人,只怕又玩出么巧板眼来了?”
快走到自己家了,陆小山还在想徐市长夫妇间对瞄的暧昧表情。…》小说下栽+wR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