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超出组织的空头许愿是违背组织原则的,所许愿的内容也是无效的,先斩后奏的做法本身就是错误的。再者说,关海焘也是不符合提干条件的,连干部都不是的,直接由工人提为管辖几千人的段长,更是违背干部选拔常规的。如果此风一开,将来的干部管理就乱套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古大立说到这儿,刹然而止,既摆出了原则,又讲出个人意见,还留有余地,没有把话说绝,他想抢在前面,抛砖引玉,他相信大多数人会坚持原则,支持他的观点,把更多的话留给委员们去讲。
白金水对古大立这番话立即做出反应,他觉得完全有必要作出具体解释。
“各位委员,刚才我的发言,只是简要的介绍了关于关海焘任段长的经过,现在做个详细的具体的说明。我们党的原则中有一条,叫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对待。关于阴阳机务段任命关海焘为段长也是出于无奈。大家都知道,中南分局长期以来完不成多拉快跑计划,关键就在阴阳山卡脖子口路段,按照行家的话说叫做已达到设计饱和能力,我认为还有潜力可挖。所谓的设计饱和能力,是用一台机车牵引能力在这种弯道坡道上行驶,所能及的最高速度和最高通过量来计算的,我设想用两台机车做牵引动力,那么这个饱和量就不是原设计饱和量了。关海焘按我的设想,用两台机车多拉了20个车,做了三次试验,事实证明是成功的,既能保证行车安全,又提高了运能,增大了通过量。照每列多拉20个车计算,可增加通过量30%
以上,也就是说多用几台机车就可解决阴阳山路段卡脖子口问题,这个瓶颈的畅通,关海焘是立了大功的。大家可以到调度所查查这几天的客货运统计报表,就一清二楚了。大家说说,长期困扰我们分局完不成运输计划的难题,被关海焘多用几台机车就解决了问题,这样的有功之臣不提拔又提拔谁呢?当然,这种坐直升飞机的行为,先斩后奏的做法是欠妥当的,我已经做了检讨,那是我个人的错误,不是关海焘的错误,不应当影响到关海焘的提拔,他是无辜的。话又说回来,特殊的时刻,在特殊的情况下,采取特殊的方式,也是正常的。我们大家都知道,在硝烟弥漫的流血战场,前线指挥官牺牲了,临时火线任命战士代替指挥官作战,取得战斗的胜利,后再补办任命手续,也是常有的事嘛。如果在战场那种特殊的情况下,再召开党委会,讨论任命谁去当指挥官的问题,恐怕那个战场早就全军覆没了。我们搞铁路运输的也有特殊情况嘛。要具体分析是否解决实际问题。”
白金水这一番话,既为自己先斩后奏行为找到理论根据,又狠狠的挫在古大立的痛处上,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所谓的大学毕业的运输专家,却连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欠了一大堆运输计划帐。言外之意,我白金水不但没错,而且还是功臣。
紧接着是副分局长傅倚众发表意见:
“关于提拔关海焘为阴阳机务段长问题,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个基层领导嘛,只要能干就行。关海焘对解决阴阳瓶颈口问题,虽是白分局长的主意,但关海焘身为司机冒着极大危险,亲自大胆开车试验,获得成功,并解决了一系列的牵引技术难关问题,确实劳苦功高。我是主管运输生产的,这两天调度所的同志,将客货日况统计表送到我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日通过量增加30%
以上,我还以为是他们统计错了,批评他们谎报军情,要打他们的板子,谁知他们不认我的板子,将事情原由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我才恍然大悟,因为事先我也不知道白分局长在阴阳路段实施双机牵引方案,事后得知这个方案确实可行,能最大限度的发挥既有线运能,能够扭转分局完不成计划任务的被动局面,确实是一大创新。可又在关海焘个人任职问题上,确实违背了组织原则,是个实实在在的错误,今天开会就是要妥善弥补这个错误。关海焘已在阴阳机务段事实上行使了段长职权,这在客观上既成事实,如果现在再去否定这个事实,等于又犯了一个错误,不能再错上加错了。现在要弥补这个错误,就只能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特殊问题特殊对待了,原则性加灵活性。因此,我个人意见同意关海焘补办段长任职命令,原段长刘璞笏任分局老干管理中心副主任,老刘也是老同志了,况且也没有犯什么大错误,不能把人一棍子打死,要叫人想得通,给人出路。”
往下是分局党委副书记邱邻邦,纪委书纪石碚磊,工会主席辛辨等委员发了言,讲的都是在既成事实上,原则性加灵活性,也就是说基本赞同副分局长傅倚众的意见。
最后,作总结发言的是古大立,他原打算利用党委会的力量,搞白金水一个难堪,要他下不了台阶,自食苦果。他满以为抢先抛砖引玉的发言,会引起委员们的共鸣,赞同他的意见。没想到副分局长傅倚众的发言犹如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风向一下子转了,石头砸在自己脚上,搞自己一个被动。只好违背自己心愿地说:
“既然大家都赞同,我也没什么意见,但我有一点要说明,关海焘暂时只能下代段长令,为了慎重起见,先考察一年,对组织负责,也对关海焘个人有好处。就这么定了吧。”
古大立有意留个尾巴,不等大家说出同意不同意的意见,就作了结论——就这么定了吧。委员们见书记已说定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白金水虽然对古大立留尾巴的做法不满,想提出异议,但委员们也有赞同古大立意见的意思,自己基本达到目的,也就不好再勉强了。
白金水为了表现自己讲话算数,党委会第二天,他就将阴阳机务段代段长任命书亲自送到关海焘的手上。
三、红包循环(一个蹊跷的“红包”,引发一段父不认子的辛辣故事……)
白金水就职演说后,急匆匆奔赴阴阳机务段。多用了几台机车,就顺顺当当地解决了阴阳山卡脖子口的问题。又兴冲冲赶回分局机关,神采奕奕地走进办公室,他要在众人面前极力展现大将风度和英雄气慨。跨进办公室后,他将脸探出半边,看看走廊上是否有人注视着他。瞧见干部们都在忙于班前开水、卫生事务,无心顾及他的仪态变化,才放心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白金水刚坐下,办公桌上一个写着“内详”的大号信封闯入他的视线。他顺手将信封扒入办公桌右边的抽屉里,大步跨到门边,插上门,转身回到桌边,再把“内详”信封打开,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一点数,不多不少200
张“伟人头”,还有一张条子,写着这样几行字——白大分局长,您好:
本人大学毕业,苦于求职无门,特向分局长大人问路,小辈愿投奔麾下,为您的事业效犬马之劳。现实情况都写在推荐表上,请考察。十天后,我来办公室恭候您的好消息。
此致敬礼!求职人:陶再生八月八日
白金水一看是大学毕业生,顿时兴奋起来,他认为大学生都是人才。文革时在中南站当生产组长,指挥全站运输生产,全靠大学生古大立在背后跟他演的双簧戏,他才顺顺当当的渡过了那段外行指挥内行的岁月,才有幸坐上中南站“一元化”时代的党委书记宝座。后来去了铁路管理干部学院镀了两年金,弄了个大学文凭,正是沾了这大学生的福气,才使他坐上了厂长(经理)负责制时代的分局长宝座。现在正是他白金水用人之际,有大学生自愿投奔他的麾下,愿为他的事业效犬马之劳,当然欢迎。
白金水想,他要用新大学生战胜古大立这样的老大学生,他要让古大立看看他白金水是指挥大学生的长官,有了权,别说是大学生,就是研究生、留洋生也照样围着他白分局长的指挥棒转。有了大学生围着他转,不怕他古大立学问高明。
再往下看是苦于求职无门,如今此类事多,他白分局长有人求才有官气,没人求的官那才霉气憋气。
陶再生虽然写的是“苦于求职无门”,实际上并不是求职无门。他是学行政管理的,毕业后分到中原农场。一个学行政管理,而又胸怀宏图大志的大学生,分到农场,岂不是大材小用?一气之下,不去报到。外公陶开明给他出了个主意,告诉他选准“8
月8 日”那个特殊的日子,送上“200张伟人头”那个特定的数字,去投奔在中南铁路分局当分局长的白金水。白金水只要在8 月8
日收到“200
张伟人头”,他一定触景生情会大开恻隐之心,接收你这个求职的大学生。其实陶再生早有投奔白金水之意,借白金水手中的权柄,大展自己的宏图大志
。只是不知“8 月8 日”和“200
张伟人头”的特殊来历。陶再生听外公这么一说,更来了兴趣,他要亲自去解开那个特定日数之谜。
白金水再往下一看,求职人——陶再生?白金水一看陶再生三个字,心里立刻腾起一团无名火,在心里骂道:什么再生?难道你已经到人间走了一回?既然到人间走过一回,知道人间的艰难困苦,怎么又再到人间来,再生在人间岂不再次受苦受难?不受苦受难,怎么会求人送钱呢?钱是那么容易送的吗?求人送钱,肯定钱来之不易,钱来得容易,就没有必要去求人,这是人间规律
。白金水看到陶再生的求职信中夹带的“200
张伟人头”,兴奋起来,想起当站长那年月,只有人送过烟酒,没有人送钱。这分局长到底官大一级,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有人送钱,而且还不知道送钱的人是谁。陶再生是何许人?
白金水望着那闪着金光的200张“伟人头”,有所触动,再往下看8
月8 日,更是为之一振,回忆把他拽回到二十五年前的同一个日子——8 月8
日。
二十五年前的那个盛夏,骄阳似火。白金水那团燃烧着的青春红火,比骄阳更炽热,红在农村,红在山野。白金水做梦也没有想到,铁路在开远县招工,给了他乡村一个招工指标。当时担任乡长的陶开明拿到这个指标后,想了很久很久,是给自己的儿子陶春生,还是给自己的女儿陶春风?陶开明掂了掂份量,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个招工指标给女婿白金水最好。他认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白金水,说到对得起,这里还有一段故事:
白金水父亲白劳庚送爱人唐红霞去乡卫生院生孩子,恰好遇上陶开明也送爱人银杏花去乡卫生院生孩子。陶开明与白劳庚同在产房门外等候,陶开明跟白劳庚开了句玩笑说:“白老弟,咱们要是有缘份的话,两个孩子如果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是两个男孩就结拜为兄弟,是两个女孩就认作姐妹,是一男一女就指腹为婚,你看怎么样?”
白劳庚愧言推辞:“不行不行,你是富贵人家,我是穷光蛋可高攀不起哟。”
“哎,人嘛,得讲缘份,什么攀不攀的,儿女自有儿女福,你信不信?”陶开明解释说。
“那好,我可就认你作亲家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白劳庚激动地说。
两人正说着,护士出来报喜:“恭喜二位父亲,一男一女,同一时分出生。唐红霞生的是男孩,银杏花生的是女孩。”
陶开明与白劳庚紧紧地抱在一起,陶开明激动的说:“白老弟,我说咱们有缘份嘛,你看这不是天降奇缘吗,有缘千里来相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