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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啊,这栋别墅我们只能住最后一晚啦,先生我舍不得呀。”白金水哽咽着掐头去尾的说上这么一句。
“先生,你能不能说清楚点,乡女我听着糊涂。”陶花溪不解地问道。
“从明天起,这栋别墅就不是我们的了,我已经把它卖了。”
“先生,那以后,我们住哪儿呀。”
“啊,对了,你跟我这么久,我还没问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呢。听口音很熟悉,好像跟我老家一带的口音差不多。”
“先生你老家是……”
“中边开远。”
“哎呀,我和先生是同乡啊。”
“你家住在开远什么村?”
“开远县云峰乡杨家村。”
“杨家村?那你咋姓陶?”
“我是跟我娘姓。听我娘说,她在怀我的时候,我爸与我娘约定,生个男孩就跟爸姓杨,生个女孩就跟娘姓陶,后来我娘生了两男两女,女的就都跟娘姓陶,男的就都跟爸姓杨。对了,我还有个哥姓白,也是在铁路上工作。”
“在铁路什么单位?”
“哟,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是铁路上的,穿着铁路制服,戴上大盖帽,可威风啦。不过,他长大后,我只见过他两次,因为他从小就去了我远在中原的外公家,一直就没有回来过。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他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回老家来给我娘报喜。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他参加铁路工作的那一年,他穿着一身崭新的铁路制服,回家向我娘辞行,其他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嗬,是这样。那他叫白什么名字?”
“不不,他不叫白什么名字,他叫陶……”
“你刚才不是说他姓白吗,怎么又姓陶了呢?”
“听我娘说,我哥小时候姓白,长大后是他自己改姓陶的。对了,我外公姓陶,他是我外公带大的,自然就改姓陶啦。”
“那他小时候叫过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好像是白……白循环,不不不,小名叫循环,大名叫白……哎呀,我也记不清了,我回去问问我娘就知道了。”
“不用问了,我全知道了,你哥叫白循。循环是他的小名。上大学后改成陶再生,他就在中南站当站长。我不但知道你哥叫白循,我还知道你娘叫陶春风。我和你娘陶春风是指腹为婚,你娘生下白循一岁后,我就参加了铁路工作。一年后我就与你娘解除了指腹为婚的封建包办婚约。从此,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听说她改了嫁,嫁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就不知道了。三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我的小情人正是她的小女儿,真是天报应,造孽啊。孩子,我对不起你呀,是我不好,我老糊涂,我不是人,我该死!好孩子,你就骂我,打我吧。”
白金水说得真切动情,流下了忏悔的眼泪。白金水虽然是指腹为婚,但毕竟是从小长大青梅竹马的同伴,她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本来就对不起她,再伤害了她的女儿,天理不容啊。白金水回忆他几十年的生涯,从得到第一个女人开始,几十年风风火火玩了一圈的女人,最后却又转回到第一个女人的女儿身下。
陶花溪听完白金水的述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一个劲地伤心痛哭。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大情人却是娘的前夫,自己的干爹。她倒没有过多的想到对不起自己,而是对不起老娘,娘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这不等于拿着利刀往娘心窝子里捅吗?她还有脸见人吗?她还能活下去吗?怎么世界上最伤风败俗的蠢事敢情叫她母女俩一块赶上了呢?真是老天无眼,老天不公,伤天害理呀。
白金水把哭成泪人儿的陶花溪紧紧地抱在怀里,但是这种贴心的依偎已失去了往日的情窦,完全被长辈对晚辈的爱抚所替代。陶花溪也没了往日温柔细腻的情爱柔情,换之而来的是撕心裂肝的痛恨。
“孩子,你不要责备自己,不要伤心难过,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是无辜的。”白金水此时说的却也是真心话。
白金水看到陶花溪如此伤心痛苦,担心她想不开,诚心诚意的开导她:“孩子呀,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情爱,做为一段错误的历史已经翻过去了,你就不要再去想它了,千万别再犯不应该犯的错误呀。你还年轻,生活还可以重新开始。这样吧,我给你指条道路,这栋别墅我已经把它卖了,卖了五百万,我留一百万,你拿四百万回去,承包一片果树林。丰收的果子叫你哥白循,不不,陶再生,他是中南站的站长,他用火车把你的果子运出去,推销给果品批发市场,靠自己的劳动致富。我这点钱只不过帮你起步而已,千万别拿着它坐吃山空,不拿它承包果林,也要办个适应农民特点的实业,路就靠你自己去走了。”
陶花溪听白金水说要给她四百万,先是一阵惊喜,因为她出来打工就是为了挣钱。但是,陶花溪惊喜中又带着深深的忧虑,忧虑带着四百万回去怎么向娘交差,在外打工带几千块回去,才合符常理。带四百万回去娘肯定会追问来路,娘是不会收来路不明的不义之财的。回去说不清楚,母女之间还要产生矛盾。要是实话实话,又会剌痛娘的心,等于在娘愈合了的伤口上又划上更惨痛的一刀。她深知娘是不会要白金水这种肮脏臭钱的,遗憾的是母女两代人用肉体灵魂换来的钱,又不能自己亲自花,陶花溪为此而左右为难。
白金水了解陶春风,也理解陶花溪,如果她不收下他的四百万,白金水更加心神不安,更加内疚难平,因为这是他向她们母女俩唯一表达忏悔的方式。白金水见陶花溪为四百万犯难,进一步开导说:“孩子,我知道你犯难,因为你无法向娘交待,但是你娘已是日薄西山的人了。你年轻路还长,必须有个好的归宿,你就听干爹一句话,无论如何要把钱收下,回去后先不要跟娘讲出实情,先找个银行存起来,等办实业时再动用。你娘那里找机会再慢慢讲,一次不要说得太彻底,先用试探性的办法逐步提起你哥和我的情况,视她的反应程度再决定一次透露多少。不过,最好是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再说,先告诉她我危难消息,她尽管恨我,但在我危难之际,她就不会过份的记恨我的过去,而同情我现在的危难痛苦。记住,千万别告诉她我们那段错误的历史,否则,你说什么她都不会原谅你。”
“您会有危难吗?”
“不不不,会,会的,比如我进……进医院,或者车祸什么的,都有可能的啊。”
白金水停了一会儿,又继续接着说:“好孩子,你理解干爹就好。这样吧,明天你就回去,此地不可久留,回去后,按干爹说的去做,找到自己的归宿,挺起腰杆做人,找个婆家,安分过日子。”
陶花溪任凭白金水怎么说,她也不想听也不想说了。
第二天,太阳从星月岛升起来的时候,砍一刀开着小车为陶花溪送行,砍一刀本是个玩世不恭的人,他对一切都表现得莫衷一是,但对陶花溪失身的遭遇却表现得不同平常,惊人的表现出他那仅存的一点点人性味。他认为是他砍一刀害了她,是他砍一刀的罪过,他后悔不该把陶花溪送给白金水。送谁不行,却偏偏送了陶花溪。要是当初把陶花溪与柔桂花换过来也许就没这事了么。正因为砍一刀认为对不起白金水,也对不起陶花溪,才主动替白金水开车送陶花溪回家乡。因为白金水不好护送陶花溪,他认为他去送最合适,既能够洗刷自己一点罪孽,又能够保护陶花溪携带四百万安全返乡,因此,砍一刀亲自开车替白金水护送陶花溪回家。这一举动对于砍一刀来说却是反常的。在砍一刀玩世不恭的历史上是破天荒绝无仅有的一次。不但别人不理解,就连砍一刀本人也不理解。
砍一刀把陶花溪送到家门口,也不进门去坐坐,调转车头就往回开,陶花溪也不挽留,她恨砍一刀,恨白金水,恨世界上一切男人。她认为世界上的祸根是男人,无边黑暗是男人黑心制造的。但她无力与男人抗争,更无力改变她痛恨的现实,她想唯一能回避这个痛恨现实的就是以死抗争,离开这个世界。她现在要考虑的就是那四百万的问题,陶花溪并不是为个人考虑,因为她命都不要了,还要钱干什么呢,她要把钱给母亲留下,可又无法向母亲说明这钱的来历,说不清反倒不说的好。陶花溪把钱放在母亲的枕头下,一个人趁夜深人静的时候跳河自杀了。
陶春风发现枕头下有四百万块钱,吓了一大跳,她八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穷了一辈子,平时捏几个小钱在手上都捏出水来,头一次见着大钱,却又摸着烫手。她愤怒,她要责问女儿,要女儿说清楚。可当她怒气冲天地找到女儿的时候,女儿却再也不会开口了。
陶春风呼天抢地:“我不要钱,我要女儿呀……”
三十三、铁窗内外(白分局长在铁窗里痛快而又愤怒地骂道:虞虎彪,王八蛋!我白金水没有好下场,你虞虎彪也有今天……)
白金水送走了两位情人,决意用老命与虞虎彪决一雌雄。他心里非常清楚,不论怎么个斗法,都斗不过虞虎彪。惟一能跟虞虎彪斗个平手的就是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以命换命。因此,白金水决定投案自首,自入铁窗,他要让虞虎彪也跟他一起关在铁窗里。他要亲眼看一看虞虎彪关在铁窗里的熊样。白金水绝对相信,他虞虎彪再聪明也逃脱不了恢恢法网
。
白金水把自己的犯罪事实经过,写成上万字的详细材料,特别是虞虎彪与吴莨菪合谋犯罪事实写得极为具体。按白金水自己的说话,他是在写晚节不保的回忆录。
白金水投案自首,虞虎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是料定白金水贪生怕死,不敢走舍生忘死这一步的。可是这一回他虞虎彪失算了。他算计别人算计了一辈子,次次成功,算计白金水手拿把掐,无一失手。没想到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算尽了白金水,最后叫白金水反算计了自己。自己料定万万不可能的,却又偏偏可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万一却又偏偏叫他虞虎彪碰上了,虞虎彪心里清楚,这万一碰上了,就没有一万了。只要公检法一立案,就这数额之大,情节之恶劣,就足以致他虞虎彪于死地。谁又愿意去死呢,特别是要跟白金水一块儿去死,岂不是对他虞虎彪最大的污辱。白金水那点鸡鸣狗盗的本事又怎么能与他虞虎彪相提并论呢?可是白金水投案自首的铁案,又必然把他们两人拴在一起,他虞虎彪可要垫在白金水那肥粗的背下,实在是天大的讽剌。
白金水投案自首后,公检法很慎重。因为他们都是官场要员,一个是分局长,一个是代理分局长。虽然白金水自动投案,但不能凭他个人下笔万言定案,必须有充分的证据,这就需要调查取证,好在白金水提供的线索清楚,取证比较容易。但对虞虎彪其人其事就不那么简单了。他是代理分局长,又没有投案的举动,又是在白金水犯案基础上的续案,是实是虚,是真是假,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和失误。不是在证据确凿的时候,不能动他虞虎彪一根毫毛,必须谨慎又谨慎。因此,公检法部门在调查取证的期间,虞虎彪仍然坐在代理分局长的位置上,行使分局长的职权。虞虎彪表面上若无其事,稳若泰山,但其内心空虚紧张,惶惶不可终日。
尽管他做好了一切都往吴莨菪身上推的准备,但他心里清楚,无论他如何推脱,也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