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崔幼伯起身牵着萧南的手,拉着她一起坐在床上,长长叹了一声,道:“从礼法上,娘子做得确实不对,明日我陪娘子一起去荣康堂给伯母赔礼。”
萧南的呼吸一紧,她就担心崔幼伯事后算账,这才故意主动提出来,没想到他还真觉得她做错了呀。
下意识的,萧南想抽回手,耳边却又传来崔幼伯低沉的声音:“但从感情上,娘子做得并无不妥。为人子女,要孝顺长辈,可为人父母,更当守护子女。如果、如果不是大伯母,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冲上前找他‘算账’。可——”
崔幼伯又长长叹了一声,无力的说道:“她终究是我阿娘呀,”
崔幼伯受传统教育长大,在他的认知里,其实也是彼时社会公共的认知里,子女是父母的私有财产,父母把子女打死,只要有个说得过去的说辞,外人都不会说什么,朝廷也不会管。
今晚,崔幼伯能站在一边看着妻子与生母厮打,而不去上前阻拦,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
再多些,比如讨伐阿娘、跟阿娘问罪什么的,崔幼伯不能也不敢做。
听到这里,萧南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她反手抚上崔幼伯的手臂,顺从的点头:“郎君,别说了,我、我都明白。就按你说的,明日我就去荣康堂跟大伯母请罪,顺便也、也送送大伯母。”
萧南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盘算:唔,明天郑氏就要被‘送’去感恩寺,自己定要去送行,没准儿,还能再刺激刺激郑氏,让她再做些失态无状的蠢事呢。
崔幼伯见娘子这么通情达理,很是欣慰,附身要亲萧南的脸颊。
自从老夫人过世后,崔幼伯和萧南一直守孝,两口子同床却并没有行房事。
憋了三四年,别说崔幼伯意动了,就是萧南也想调和下阴阳。
再说了,经过三四年的调理,萧南的身子已经彻底康复,她早就准备再要个孩子了。反正她家私丰厚,荣寿堂又财产多多。儿子多了,也不怕养不起。
想到这里,萧南故意偏了偏头,崔幼伯的嘴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崔幼伯似是得到了萧南的暗示,伸手环住萧南的腰肢,双唇辗转不停。
好一会儿,崔幼伯才抬起头,气息不稳的看着萧南。“娘子,咱们再给长生添个弟弟吧!”
萧南微微喘着气,双颊通红,粉嫩的樱唇似是涂了最鲜艳的口脂。分外红润光泽,她轻轻点头,“好~~~”
床幔轻轻放下,几年没有亲热的夫妻,仿佛干柴遇到了烈火,轰的一声,熏染的室内满是春光。
次日,是萧南的生辰,也是大夫人被押解出门的日子。
习惯性的。崔幼伯和萧南早早就起来了,梳洗完毕,各自换了簇新的袍服,夫妻两个相携来到正堂,准备用朝食。
灵犀领着长生和阿嫮,仨小的齐齐向跽坐首席的父母问安。
“儿请阿耶、阿娘安!”
崔幼伯见女儿跟往常一样,并没有收到昨夜惊吓的刺激。很高兴,笑着颔首道:“恩恩,无须多礼,都起来吧。”
灵犀受过严格的礼仪培训,闻言后,很是优雅的起身。
长生和阿嫮还小,两只小包子跪得摇摇晃晃,起身的时候更是东倒西歪。险些咕噜咕噜滚到一边。
近旁服侍的两个乳母,忙上前扶起各自的小主人,领着他们来到各自的食案前,准备进食。
一家五口安静的用完朝食,漱了口,又喝了碗茶汤。这才起身,领着一大群奴婢,浩浩荡荡的往荣康堂行进。
荣康堂里,大夫人正在吵闹。
“我不去,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去那个鬼地方受罚?”
“明明是那个小畜生受了旁人挑唆,设计陷害我……”
“昨儿我被萧氏厮打了一顿,这会儿身上还疼着,我不去,我哪儿都不去。”
“呜呜,还有没有天理呀,不就是差点儿摔了阿沅嘛,她也没事儿,凭什么还要处罚我?我可是她的长辈,长辈就算失了手,可也不是故意的呀,那萧氏就敢殴打长辈?如今还要借着郡主的权势逼我去庵堂?这是什么道理呀。”
崔幼伯和萧南刚走到荣康堂正堂的廊庑下,还没进门呢,就听到郑氏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王氏和崔涵在一边劝着。
“阿娘,没人说您错了呀,您之前不是一直想念老夫人嘛,老相公看您一片孝心,这才准你去感恩寺呀。”
王氏很不耐烦,今天不是休沐日,相公和自家郎君都去衙门了,没了主事人的压制,郑氏便又开始撒泼了。
“是呀,阿婆,如果您觉得寂寞,还有孙女儿陪着您呢,您就放心吧。”
大夫人被放逐感恩寺,崔涵自告奋勇的跟郑氏一起去庵堂。
对此,王氏并没有反对,反而在崔彦伯跟前帮着女儿提了一句。
倒不是王氏不心疼女儿,而是她也猜到大夫人此去不会长久,用不了几天就能回来。
崔涵此时跟着大夫人,既能在夫君和相公跟前卖好,还能坐实崔涵‘纯孝’的名声,一箭双雕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
大夫人一窒,过去她最讨厌老夫人,老人家一死,她是崔家极少数暗自开心的人之一,如今又岂会想念?
可话是老相公说的,大夫人不敢辩驳,只得含糊的喊着:“反正说什么我都不去,我都是要有重孙的人了,凭什么这么对我?”
大夫人实在火大,原以为老夫人死了,崔家就没人再压制她,没想到,老相公却忽然出面,逼着崔泽处罚她。
唉,这叫什么事儿呀,她都六十多岁的人,居然还被公爹押着去庵堂‘静养’。
这事若是传出去了,她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在京城的贵妇圈里立足?
王氏和崔涵又低声劝着,她们很聪明的闭口不提‘处罚’,直说为长辈尽孝。
大夫人被噎得够呛,最后干脆耍起了赖,死活不肯走。她笃定王氏不敢用强,那些奴婢们更不敢。
正闹着,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声劝道:“夫人,妾身奉老相公的命令。特意送您去庵堂,还请夫人移步。”
崔幼伯站在窗下,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帮萧南介绍:“说话的应该是老相公身边的吴老姨娘。”
太夫人卢氏过世后,崔守仁没有续弦,他身边只留了两个老实本分的姨娘伺候,一个姓吴,一个姓田。
老相公预料到大夫人不会乖乖去感恩寺。他也不想让孙辈们为难,便派了吴老姨娘过来传话。
果然,吴老姨娘的话音一落,郑氏顿时没了声音。不过。她并不想就此听话,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比自己还年轻的吴老姨娘。
吴老姨娘也不害怕,微笑着迎上郑氏的目光,她走近几步,凑到郑氏的耳边,低声道:“夫人,看来您还是没想明白为何被罚呀?呵呵,阿婆?您是荣寿堂小大娘的阿婆吗?还敢说郡主娘子忤逆?您是她的什么人?嗯?”
郑氏一愣,呆呆的看着吴老姨娘。
吴老姨娘还是满脸微笑。仿佛刚才那些话不是她说的一般,见郑氏盯着自己,吴老姨娘勾了勾唇角,朗声道:“夫人,请吧,妾身已经帮您准备好了牛车,咱们准备出发吧。”
经人一提醒。大夫人这才相通其中关节,原来老相公生气的不是她险些失手上了阿沅,而是她竟敢当众表白她与崔幼伯的母子关系。这简直就是对老夫人的大不敬呀。
难怪老相公会生气,在崔家,老相公最尊敬、最心疼他的长姐,为了能让姐姐死后有人供碗饭,他这才力促老夫人过继个孙子。
如今老人家刚死没两年,大夫人就亟不可待的把儿子要回来。这根本就是无视老夫人、挑战老相公的权威呀。
对了,她好像还说过要把小八的女儿抱过来养?这岂不是坐实了她要跟老夫人抢嗣孙?
想到这一层,郑氏冷汗直冒,也不哭闹了,木木的任吴老姨娘将她搀扶着,一路护送出了正堂。
刚出门。就看到崔幼伯一家子站在门口。
萧南似是没看到大夫人被人挟着,盈盈走近几步,屈膝行礼告罪道:“昨夜儿无状,冲撞了大伯母,还请大伯母恕罪!”
郑氏一见萧南,以及萧南牵着的崔灵犀,心中刚刚被浇灭的火瞬间点燃,她猛地朝萧南冲过来,嘶喊着:“萧氏,昨夜你那般无礼,今儿你还敢到我跟前来?”
“啪!”
一声脆响,郑氏狠狠甩出一巴掌。
“郎君!”
“阿耶!”
萧南和崔灵犀惊呼出声。
原来,早在郑氏作势扑向萧南的时候,崔幼伯便冲到了萧南跟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妻女,生生受了大夫人挥来的一掌。
顷刻间,崔幼伯白皙的右脸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崔幼伯也往后退了两步,半边脸都木了,嘴里泛着一股血腥味儿。
生平第一次挨打,崔幼伯脸疼,心也疼——阿娘这是多恨娘子呀,竟这般下死手?
“小八~~”
大夫人也是一惊,她不是没打过儿子,崔彦伯、崔叔伯小时候,没少挨她的责罚。
可、可小八不一样呀,他是她们夫妻的老来子,自打落地,她就爱逾性命,别说动手责打了,就是重一点的话,她都舍不得说呀。直到他娶妻生子……
没错,自从小八娶了萧氏,这个儿子就离她越来越远,如今更是为了萧氏才挨了自己一掌。
都怪萧氏,萧氏……
大夫人无比仇恨的看着崔幼伯身后的萧南,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萧南相信她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崔幼伯无声的叹了口气,道:“大伯母,时间不早了,儿、儿送您去感恩寺吧!”
吴老姨娘也赶了上来,一把扯住大夫人的胳膊,略带威胁的说道:“是呀,再过一会儿,老相公就要起来了。”
王氏和崔涵也都纷纷凑过来劝说。
又是哄,又是威胁,一群人终于把大夫人送出了崔家。
目送牛车远远离去,崔幼伯和萧南神色莫名,心中更是各有各的心思。
良久,萧南才道:“郎君,咱们也该出门了,阿娘估计都等急了!”
崔幼伯点点头,“好,咱们这就回公主府!”
ps:嘿嘿,谢谢亲们的小粉红,谢谢亲们的订阅,谢谢亲们的打赏,o(n_n)o谢谢
第029章 母女谈心(一)
崔幼伯顶着个大巴掌印儿,不好骑马,同妻子儿女一起上了牛车。
一进车厢,萧南便吩咐玉簪去取冰块儿。
如今正是七月酷夏,家中冰窖里存了不少冰。今儿萧南出门,为了预防中暑,她特意命人带了个冰鉴放在牛车里。
所谓冰鉴,是古时的‘冰箱’,材质有铜、木,外形如斗,上宽下窄,底部有小孔,方便水流出来,箱体两侧有提环,顶部有盖子,上开双线口,既方便提拉,也便于冰气散发。
萧南这个冰鉴,比市面上常用的略小些,专门订做了放在车厢里,里头的冰块也不多,一般够她出行一趟。
玉簪领了命,提开冰鉴的盖子,用长长的铜筷子夹了一块冰,然后用干净的帕子包好了递给萧南。
萧南接过帕子包裹的冰块,轻轻的敷在崔幼伯有些红肿的右脸上。
“咝~~”
冰冷的帕子接触到火辣辣的脸颊,崔幼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接着,待皮肤适应了这极低的温度后,脸颊被抽痛的地方渐渐有种舒适的感觉。
灵犀坐在崔幼伯身边,大眼里噙着泪花,听到父亲的抽气声,她瘪着小嘴问道:“阿耶,是不是很疼?”
崔幼伯忙摇摇头,伸手抚摸了下女儿的小鬏鬏,道:“不疼,就是这冰块太冰了,呵呵,阿沅,刚才没吓到你吧?”
崔幼伯替娘子挨了打,虽然很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