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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妃是镇远将军家的千金,自幼知书达礼的,性子也极为安静,刚嫁过去时,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那年淮安王叛乱,逼近京城,北静王奉命讨贼,已经快要成功,淮安王最后一计,派刺客悄悄潜入北静王府,意欲刺杀,正巧王妃在身边,一点也没犹豫,替北静王挡了致命的一刀,当时差点就救不过来了,后来全亏宫里的一个小太医叫王君效的,下了一剂猛药,清除了淤血,才救过来。可是北静王妃也就落下了病根,在也不得好了。听说生育也是极难的。可是北静王爷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自从那天之后就发誓只要王妃活着一天,就不娶偏妃,如今这事也有十多年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北静王妃看着那么温柔的人,却有那么高的地位,原来她曾有过这样一段往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慧嫔又接下去说:“北静王妃一向清高,一般俗人都放不到眼里,能和你投缘,也是很难得的事呢。其实北静王妃我也见过不少回,,是个很善良的女子,只不过和普通人都相处不上来,所以人人都觉得她清高罢了。”
“我也这么觉得,北静王妃也是很孤单的,只不过没人理解她。”
正说着,只听宫女来报道:“宁妃娘娘和敏妃娘娘来了。”
我和镇国公夫人正要起身回去,慧嫔却止住我们说:“不妨事,都是常来常往的,现在走开也来不及了,躲出去被撞见了也不好,不如索性就见见吧。二妹妹,正好今天你在这里,你也见见她们,不是没有好处的。”
我听慧嫔话中似有原因,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我虽然不太明白慧嫔的意思,但是看慧嫔这么说了,只好答应。
不一时,只见宫女掀起帘子,两个身着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我和镇国公夫人忙行礼说:“拜见宁妃娘娘,敏妃娘娘。”
宁妃和敏妃都是一怔,但旋即就恢复了镇静的神色,她们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脸上又浮现出笑容,道:“原来慧妹妹这里有客啊,我们来的倒不巧了。”
“姐姐们说哪里话,又不是外人。这是家母,今天过年,进来看我的。这是舍表妹,和我自幼在一起长大的。”慧嫔微笑着说,但是看她们之间,似乎有一种微妙的气氛,这宫里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公府侯府和这个比起来,真算是小巫大巫了。
其中一位长得很清秀的,看上去对我们很是亲热,听见了就上来拉着镇国公夫人的手说:“原来是夫人,我竟不知道。我和慧妹妹就是亲姐妹一般,夫人来了,我这心里头也高兴的了不得呢。”
“早就听娘娘总说起诸位娘娘多加照应,一直未能面谢,今日又是过年,就趁这个时机,向娘娘们致谢了。”镇国公夫人忙微笑说。
“哪里的话,同在宫里面,本来姐妹们之间就应该互相照应,况且慧妹妹聪明贤惠,也帮了我们不少忙呢。宁姐姐,你说是不是?”那女子巧笑嫣然,侧过头向宁妃说。
宁妃不太说话,只是笑说:“正是呢,夫人太客气了。”她注意地看了我一眼,问道:“这位妹妹是谁家的宝眷?”
我笑回道:“臣妾夫君是荣国公的长子。”
“哦,原来是荣国府的少奶奶啊,早就听说荣国公的公子才娶的亲,夫人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又是才女,今日一见,相貌果然不凡。”宁妃和蔼地说,又向敏妃笑道:“我们今日和慧妹妹的母亲初次相见,自然不能不尽尽后辈的心,谁知仓促之间,又没准备什么好东西黑暗末日。”
敏妃笑道:“那就是随身的东西罢了,小灵,告诉他们把皇上昨天赏我的几匹金花软缎拿来,送给夫人和少奶奶做见面礼。”
宁妃笑道:“我自然也是有什么拿什么了,把我昨日得的老山参和燕窝拿来,给夫人和妹妹带回去。”
我和镇国公夫人拜谢了,敏妃笑道:“夫人客气什么,凭我们和慧妹妹的情分,这还不是该当的,我们是来约慧妹妹一起去乾清宫领宴的,既然夫人来了,就多坐一会,我们先去了。”
慧嫔笑道:“还让姐姐们白跑了一趟。一会妹妹多敬姐姐几杯就有了。”
宁妃和敏妃起身离去,待她们走后,镇国公夫人便道:“刚才我们就该先走的,没来由见她们有什么用。”
“母亲,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可不是没来由的。“又转向我道:“这也是因为你啊。”
我惊奇地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知,南安王府和北静王府素来不和,现在咱家和贾府都和北静王府走的亲密,这宁妃是抚远将军之女,和南安府是有怨恨的,敏妃你们知道是谁,就是南安王的表妹,如今二妹妹和北静王妃认了姐妹,以后和南安府的事少不了,敏妃表面上还算亲密,今天见见,日后也熟悉些。”
镇国公夫人道:“我们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这宫里千变万化的,你自己小心些吧。”
只见宫女进来回禀道:“娘娘,领宴的时候到了。”
慧嫔知道不能再耽搁了,母女二人自然又是止不住落泪,还是镇国公夫人恐怕她哭红了眼睛,没法面圣,尽力劝住了她。但是走到储秀宫外,自己忍不住又哭了。
第三十七章 约见
我一边劝着她,忽然看见那边一乘八人抬的青盖大轿过来,到了我身边就停了下来,帘子一掀,却是北静王妃走了出来,我忙下拜请安,北静王妃一把拉起我道:“妹妹快起来。这不是内宫,不用那么拘礼。”又向旁边说道:“不知这位是?”
“是我的姑母,镇国公夫人,刚才和我一起去拜见慧嫔娘娘的。”
“哦。原来是镇国公夫人,那就是慧嫔娘娘的母亲了。想来一定是伤心呢吧。也怪不得。”北静王妃和蔼地说。
镇国公夫人也行了礼,见北静王妃和我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道;“我进宫时候也不早了,这就得回去。恕我先行告退了。”
北静王妃微笑道:“我和慧嫔娘娘都是常见的,却是头一次看见夫人呢,又这样匆忙走了,改日再请到寒舍奉茶吧。”
我送姑母上了轿子,回头笑道:“本想今天再拜见王妃的,只是都在外间朝贺叩头,我也进不去里面,后来又去拜见慧嫔娘娘,就没得机会。姐姐原谅了我罢。”
“我正想问你呢,看你解释的这么可怜,我也不忍心再说你了。”北静王妃亲切地笑着,又说:“我正有话跟你说。”
“姐姐有什么话?”
“我这一天在家也是闷得很,过了年就是春天了,我想着找几个姐妹作伴,做做针线什么的,二月二那天你也来,听说荣府的大小姐也十分聪敏呢,你把她也带来,多一个人,更热闹了。”
我心里暗暗纳闷,北静王妃平日深居简出,不是一般不和人来往吗,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我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好追问,只好说道:“王妃若是高兴,我一定带大妹妹来。”
“时候不早了,妹妹回去还要准备守岁的事吧,看天又要下雪,快回去吧。二月初二一定要来啊。”
“那是自然。王妃慢走。”我一直等到北静王妃上了轿子,才回身向自己的车前走去。
回到贾府,只见上上下下都是喜气洋洋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虽然人人都忙着,但是却透着一片秩序井然,到处都是红色,耀人眼目,喜庆的气氛自然也感染到了我,我一进上房,就笑道;“给太太拜年了。祝太太福泽绵长,寿如南山。”
汪夫人身边的孙嬷嬷,是荣国府的老人了,自幼就伺候汪夫人,是唯一还在的陪房,地位自然非同一般,听见我的话便笑道:“还要子孙满堂才好啊。大奶奶,这可都指望着你呢。”
我听了不由得红了脸,笑了一笑,没说什么。汪夫人却正色说:“你孙妈妈说的是,这是咱们府里的大事,你也要上上心才是。别说老太太了,太夫人也是急着抱孙子呢。”
我只好勉强答应了一声“是。”只见代婕换了衣服也进来了,汪夫人一见了她便问道:“怎么换了这么半天才来?”
“我去看二妹妹去了,早上二妹妹不是病了吗,我看看她好些没有。”
“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也不用传太医。听二妹妹身边的丫鬟说,不一会儿就突然好了,她们也奇怪着呢,却也搞不清楚。”代婕有点诧异地说。
汪夫人却没放在心上,只说;“许是不过是冷着了罢了,暖和一点儿,自然就好了。”
正说着,代静也进来了,穿的还是早上那件衣服,进来向汪夫人拜了年,汪夫人道:“我和婕儿进去看老爷去,你们俩等一会再进去,人多又吵得老爷心口疼。”说着就进去了。
我和代静留在外面,我坐在左边的黄花梨雕松鹤椅子上,慢慢喝着茶,也不和代静说话,代静盯着我看了一会,缓缓开口道:“大嫂子,今日进宫可还顺利?”
我淡淡地说:“还好。”
“偏偏妹妹没福,今天就没能去。”
我仍然安静地说:“人要是病了,也是身不由己的,只好等明年再去罢了。”
代静压制不住脸上的愤恨神色,望着我说:“可是不大一会儿,就忽然好了,大嫂子,你说我这是真的病了呢,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说着紧盯着我看。
我抬起头,悠然地对着她的目光:“自然是病了,妹妹是受了凉了吧,不然还能是怎么回事?”
代静听了我淡淡的讥讽口气,气得脸色一白,立即又说:“只怕是有什么人故意弄得也未可知。”
“妹妹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不过妹妹的心情我是理解的,我那天到北静王府去差点睡过了头,赶不上了,太太等我等的着急,怕误了时辰,又骂了我一顿,妹妹这好歹还没挨骂呢,不过嫂子也明白的。”
代静已经了然于心,想想冷笑了一声,道:“嫂子是个明白人,事已至此,也不必再说了,只盼着从此以后,咱们都能顺顺利利的,别在有什么想不到的事发生。”
“嫂子愚钝,再也听不懂妹妹的话了,恕我竟不能往下说了,太太出来了,我们给老爷请安去吧。”我开始用了微微取笑的口气说,又一如往常,亲热地招呼她一同进去。
代静也没看我,只是撇撇嘴,自己先进去了,我冷笑一声,随后慢慢走了进去。
过年,守岁,初一拜年,亲朋往来应酬,每天都从早忙到晚,我不熟悉这些,,每时每刻都小心着,生怕有什么露出破绽的地方,幸亏我是新媳妇,有时有些不对的地方,众人就以为我不懂贾府的规矩,也就算了。我也渐渐熟悉了贾府的许多情况,再加上此前在书里记得的一些,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这里了。
热闹了没有几天,正月初六早上,众人正聚在上房说笑,忽然贾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匆匆忙忙碌碌的赶过来,道:“回太太,老太太不行了,请老爷和太太快点过去呢。”
众人立刻都惊慌起来,接着就是一阵忙乱,把身上的颜色鲜艳的衣服都脱下去,都换了素淡颜色的,立刻往老太太房里赶去,汪夫人又怕荣国公才好不久,怕他又犯了旧疾,不由得又多了一层担忧,只得一面安慰荣国公,一面急忙赶过去。
第三十八章 去世
到了那里,只见也是一片过年时候的红色,喜庆气氛似乎还在,不过已经快要消散殆尽了,仆人丫鬟们往来忙碌,脸上都带了紧张的神色。
东边的几间小屋子中,孝服孝布白绢等物已经准备起来了,堆得像小山一样,几个人正在那里忙着,不时听见喊叫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