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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谢临竟会想要打胎?
那他的隐忍和伤痛,究竟算什么?!还有,这家伙竟也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谢临安抚他:“洛石阡,你且不要这么大声,”她低声说,“陛下在府里安了眼线,你不会不知道。”
洛石阡“哼”了一声,“我倒恨不得他能听见我和你在说什么?免得你异想天开。”
谢临轻轻摇首,“洛石阡,我只能告诉你,我和陛下,不会有什么结果的,陛下现在不立后,以后肯定也得立后,自古以来,又有哪个皇帝不是后宫三千的?这孩子与其生下来遭罪,倒不如就这么无知无觉地走了倒好,免得以后没有母亲,反倒受人欺侮。”
洛石阡听她这般说,也觉得确实如此,同时脑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不由心中一动。
他本就不希望谢临和明重谋没有小孩,此时见谢临坚持不要,他自然也就不打算再劝。
洛石阡这心中念头转了几转,面上便有所显露。谢临对他的感情无觉,但他本与自己算是青梅竹马,又是个藏不住心事的,自然一下子便看出来他已然被劝动,便又趁机说了几句。
洛石阡思忖片刻,这才长叹道:“我与你共谋,要是这事传到陛下耳中去,恐怕是欺君之罪,如果你真要这么做,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你可别想着抛下我。”
谢临点头道:“放心,我肯定不会把你供出来的,若是真暴露了,那什么责任我都自己担着,绝对不会连累到你。”
这说的是什么话?
洛石阡深深皱眉,然后拿纸笔刷刷地写了个方子,“喏,这是你打胎药的方子……”他正要递过去,谢临刚伸手,却听房门刷地打开,外面一人一阵风一样奔过来,抓着那写着方子的纸攥起来就吞进口中,一下子咽了下去。
两人一惊,扭头一看,见这吃纸的人竟是墨儿,此刻因着那纸难吞,她还打了个嗝,随即就对洛石阡劈头盖脸地骂了过来,“好你个洛石阡,让你护着我们爷,你就这么护着她,竟然还给她打……唔唔唔唔……”剩下几个字还没说完,就被谢临一手捂住了,饶是这样,她还想伸腿去踢洛石阡。
洛石阡被她泼妇的架势给骇住了,不禁往后撤了几步。
墨儿把她家爷捂着她嘴的手用力拿开,“爷,你护着他做什么?我要揍死这家伙!”
谢临沉了脸,“墨儿,你这是越活越回去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也不掂量掂量?”她将门掩好,墨儿这才回过味来,把嘴一捂,然后赶紧带她坐下,“爷,以后关门关窗的事儿,都是墨儿的,您还是多休息,起码为了肚子里的……”
她还没说完,谢临就瞪她一眼。
墨儿止住话语,哼了哼,也瞪了洛石阡一眼,把气撒到他身上,洛石阡则是摸了摸鼻子。
“爷,这孩子不能打啊,而且这也对您的身体不好,再说了,就算您念着和陛下的感情也不该,若是陛下知道了,他该有多伤心啊。”
谢临垂眸,“陛下早晚也会知道的,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墨儿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禁一惊,还要劝她,谢临便伸手又向洛石阡道:“拿来。”
洛石阡知道这是管他要方子呢,正要伸手写,却被墨儿一巴掌盖住,“你再写?”墨儿恶狠狠道,“再写我就再吃,你写多少,我就吃多少!”
洛石阡一怔,想要下笔,墨儿仍是盖得严严的,他知道,这个墨儿是个犟脾气,说到做到,不禁无奈,向谢临一摊手。
他虽然不希望谢临怀上明重谋的孩子,但是更怕她的身体出现问题。墨儿此举,其实深得他心。
谢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把他们盯得全身发冷,良久,谢临才缓缓道:“看来你们是肯定不会让我打胎的了。”
洛石阡没吱声,墨儿则是猛点头。
洛石阡在心里吐槽,墨儿则是赔笑道:“爷,您还是安心在家养着,墨儿回头一定给您炖汤弄补品,保证养得皇子健健康康的……”
谢临眼眸越来越冷,指指门外,“你们两个可以出去了。”
两人见谢临脸色越发不好,只得相继开门出去,然后谢临把门牢牢地锁上。
两个人差点被门撞上鼻子,只得面面相觑,墨儿低声道:“洛石阡,我看爷的脸色不太对,你说……”
洛石阡担忧地向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摇头道:“我看也有点麻烦。”
墨儿用更低的声音说:“不会……是要强制打胎吧?”
两人皆被这个猜测所惊悚,墨儿瞪大眼睛看向洛石阡,“什么方法能快速弄掉孩子?”
洛石阡道:“泡冷水,撞肚子……”
“危险不?”
洛石阡沉重点头。
墨儿吓得脸色都白了,“那还不快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难道要告诉陛下?”
“这个时候了,还隐瞒什么?爷的身体才最重要!”墨儿惊慌地说,“你是大夫,你在这看着,一旦有事,马上就救她,至于我……我想进宫,让陛下拦住她,我们拦不住她,孩子的爹总能拦住吧?”
洛石阡听到“孩子的爹”四个字,感觉异常刺耳,“进宫?”洛石阡质疑道,“你什么身份,进得了宫?”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爷真就打胎了吧?”
洛石阡稍作思忖,便道:“我去进宫面圣,你在这看着爷,在我带陛下来之前,千万不能让爷做出什么傻事!”
墨儿忙点头,洛石阡又稍微安抚了一下墨儿的情绪,便稍稍整整衣服,就去进宫寻皇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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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先说屋内,谢临坐在椅子上,她轻轻抚着腹部,脑海中不知为什么,浮现出她和明重谋以前的点滴来。
明重谋无疑是个极好的学生,聪慧,又深具信念,一直坚信自己能做好,又确实当真做得很好。
她知道他以后只会做得更好。
明重谋来到谢临面前,负手站定,“国家栋梁?”他冷笑,声音逐渐低下去,轻得似乎众臣也没有听见,“你也配?”
“你走,朕不想听你说话,”明重谋遂随手挥了挥,“朕不想见到你,你给我离开这,滚得远远的。”
“朕听说,你赠了那副画给尉迟正?”
“朕,万兆皇帝明重谋,登朝主事,始志为朕这千万子民,平战乱,解忧愁,令他们不再忍饥挨饿,令朕这大楚朝,如铜铸铁打,宵小之辈,断无缝隙侵扰,令朕这江山,锦绣繁华,万世称颂。”
“朕以前,说到,没有做到,但今日起,”那日,他盯着谢临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朕说到,必定会做到。”
“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人,都是朕的子民,天下的臣子,都是朕的臣子,”他盯着她,“你也是朕的,你说让朕自重,”他忍不住调笑道,“朕还没怎么着你呢,你就这么防备。”
谢临想着那些话,他说过的话。他为什么把那些话说得那么顺畅?就好像他们生来就注定该在一起。她一直不明白,他看上了她什么。她心机深,又不像个女人,年纪又比他大了些,仅有的名望地位,也早晚将烟消云散。
可是他说:“朕只想要你,就是这么简单。”
那些时光,恍如昨日。离她怀上孩子,离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或者更久,仿佛也才如此之近。
雪光洒得如此之亮,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他吻着她的唇,灼热得就像在燃烧,而她一直不敢去回应。
沉重的责任压得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今,她也要逼着他也喘不过气来。
“我想描摹你的眼睛,”她喃喃地说,“为什么你能一直那么望着我,而不改初衷?”
她害怕他陷得越深,之后也就会越痛苦。所以她早就对洛石阡说,长痛不如短痛,有了孩子,他们的牵绊只会越来越纠结,越来越难断。
可是今日,她发现他也许能狠得下心。他既然能让她逐渐远离丞相的权力,他也许也能挥剑斩情丝。
谢临站起身,走到门前,拉开门,见墨儿守在外面,对着她咧嘴笑,不禁皱眉,“你站在外面做什么?”
“看着你……啊不,就是晚上有点闷,想出来走走。”
谢临轻轻哼了一声,“拿你端盆凉水来。”
墨儿想起洛石阡的吩咐,赶紧又道:“爷想要洗漱?墨儿给您烧点热水过来。”说着,正要走。谢临拦住她,“不必了,我自己去吧。”
墨儿一惊,“不不不,爷您现在……”她瞄了瞄谢临肚子,“墨儿还是给您打热水去吧。”说着,一溜烟跑了。
谢临看着她急得像兔子一样的背影,眼睛眯了眯。
不多时,墨儿已烧了热水回来,一推门,却见谢临已在用一盆冷水沾着毛巾擦手,墨儿一慌,一把夺过来,“爷,热水来了,您用这个。”说着,把毛巾往热水里一扔。
谢临怔了怔,“我只想用冷水,热水不要。”
“怎么能用冷水?您明知道您这么金贵,身子要紧,这冷水可千万使不得,墨儿给您端出去。”说着,她就把那冷水盆子端着出去倒掉。
谢临犹疑地看着她,然后打算整理衣衫要去睡,墨儿见他这般,想到一会可能洛石阡带着陛下会闯进来,便结结巴巴道:“爷,您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谢临正解着衣扣,闻言奇怪道:“我要去睡了,为什么要穿着衣服?”
墨儿想了想,硬着头皮说:“爷,墨儿有点事,想要你陪我聊聊。”
谢临一听她这么说,便也不再解衣扣了,反倒拉着她坐了下来,“说罢,聊什么。”她忽然想起一事,便又道:“等等,墨儿,你帮我找块木板来。”
墨儿一惊,现在她脑子里全是“泡冷水,撞肚子,泡冷水,撞肚子……”闻言立刻慌道:“爷要木板干什么?”
谢临指了指床,“这底下有一块破了,我一直忘了去修,咱府里要是没有废木板,那就明天去去市集买。”
墨儿松了口气,想了想,“府里估计是没有了,明天墨儿去市集看看。”
谢临“嗯”了一声,又道:“那你说吧,你刚才想和我聊什么?”
墨儿僵硬着,她哪有什么可聊的,只是在临时找的借口,不禁憋了半天,小脸儿也憋得通红。
谢临看着有趣,便揶揄道:“这是做什么?怎么脸这么红?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墨儿登时觉得找到了借口,“对,正是有个喜欢的人,想和爷说说。”
“哦?”谢临一听,有了兴趣,府里的三个她所谓妾侍的终身大事,一直在她心头萦绕着,如今绮罗已不需她关心,墨儿和淑霞如果有了喜欢的人,她倒真想去听听,“是哪个公子这么有福气?说来听听。”
墨儿绞尽脑汁想着自己认识的男人里年轻的,又相熟的,可能和她有点什么的,结果想了半天,这才结结巴巴地吐出三个字来:“洛……洛石阡!”
谢临本就觉得墨儿有些古怪,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今听她硬憋着借口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倒有了兴趣。
不想她说出这三个字来,反倒让谢临怔了一怔,“你说你喜欢的人是洛石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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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儿绞尽脑汁想着自己认识的男人里年轻的;又相熟的,可能和她有点什么的,结果想了半天,这才结结巴巴地吐出三个字来:“洛……洛石阡!”
谢临怔了一怔,“你说你喜欢的人是洛石阡?”→文·冇·人·冇·书·冇·屋←
墨儿话已出口,她心中后悔不迭;嘴上却如炒蹦豆似地说:“对对;墨儿喜欢的就是洛石阡;他心眼儿好,长得又俊俏;又会医术;年纪又相当;哪个姑娘不喜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