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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蓉也只好做出苦笑的脸来,“陈太太,我也是没有法子……我毕竟只是表嫂,上头还有姨妈和表哥,这事儿原不该我做主。现在夫君回来了,此一时彼一时也。”
吴景回来了,带回来大笔的银钱。临城的首富看来已经换人了。因此陈通判家的也不想与人交恶。自古以来,官商本来就是一家,得罪了吴家,陈家也不是那么好过。但是若是这样就敢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敢看不上通判家,陈家也是万万不依的。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婚事咱们还是照常结。这事儿就当做咱们没听说过。”
陈太太本来就不是很关心这庶子的婚事。能给他找一个女人当填房就不错了。吴家的表小姐的名声不好,妇德有亏,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金枝!”金枝在旁边等着,连忙抱上一个大大的匣子。王翠蓉微笑,“这是我用来赔罪的,陈太太。”
甫一打开,只见黄橙橙的金子闪瞎了人的眼。
“金枝!”金枝又抱上另一个,只见那东珠闪着莹润的光泽,陈太太揪着一把心数了过去,足足有十一颗。个个都个头十足,纵然的京城里的贵妇人,都未必能见着这种的。
“听说陈太太的小女儿快要出嫁了,这是我为她添妆的。陈太太,我过两日就要离开这里了,至于那婚事……您看……”
被财宝给勾去了心志的陈太太半晌才回过神来。这吴家比她想象的还有钱。那金子也就算了,这么大的东珠,有那么多个,居然都舍得大手笔拿出来。当下面色就变了,“婚事,这事儿好说。本来嘛,咱们也是在议亲阶段,我作为主母也是辛苦,还得多相看几个,省得到时候落埋怨。”
本来就不过是庶子罢了。找什么女人都差不多。跑过来质问,是因为忍不下这口气。士农工商,一个商人罢了,也敢在他们家面前挑三拣四?
“不!”王翠蓉微笑,“我不是想阻挠表妹的婚事。我作为表嫂,心肠怎么可以这样恶,阻挠她的幸福呢?”
陈夫人闻弦声而知雅意。不阻挠表妹的幸福,就是暗示陈家上门去提亲了。
她已经完全被她的财物惹得目眩神迷,连带着看她,都觉得是难得的美人,“吴少奶奶的心事咱们都是知道。哎。其实吴家大爷的事儿咱们都听说了……”
临城是很大,可是上流的圈子却也不过那么大。吴家大爷回家还不过半月,就包下了春芳楼的小阿怜。那小阿怜原本是个清倌,这一下子名声大噪。那吴家家里头,表小姐和吴大爷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被街头巷尾翻了出来。
人活一世,哪能不让人嚼舌头?
吴大爷也便罢了,大老爷们,风流些也没什么。倒是那表小姐悄悄被许多人骂狐媚子。那吴少奶奶,却引得许多大妇们同情了起来。
陈太太也是正房,看在这东珠的份上,倒也对吴少奶奶产生了同情,“那表小姐还真不是个人。这样的人,留在吴家也是祸害。我说也是吴少奶奶心善,日后她要是来了我们家,我天天让她立规矩,看她还张狂到哪里去。”
这意思,就是依然求娶了这个女人。反正是个庶子媳妇,以后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庶子娶了不贤的妻子,她还更高兴呢。“对了,你说过两日就离开临城,那这婚事要怎么谈?这表小姐还不反了天?”
王翠蓉一笑,“家里还有老太太呢。自然是老太太做主。我呢,也图个清静。宁可去外头做生意去。”
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的确不在意李春宜是否嫁给吴景。但是她也不想帮他们俩扫平障碍。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去吞。她又不是圣母。落个眼不见为净就罢了。
马车轰隆隆的往前开着。除了得到的那些契约,还有自己这些年积攒下的银票,王翠蓉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带走了。马车掉转了好几个弯,往白马胡同里头驶进去。
“赶了十几天的路,好不容易终于到了。”金枝先下了马车,早已经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了。
帘子又被金枝掀开,因为赶路而昏昏沉沉的头,忽然见了光线,心中感觉稍好。金枝连忙上前将人扶下来,“主子,您瞧,这是咱们在崖城的房子。”
平凡无奇的独门院落,走进去,才发觉别有洞天。十一月的崖城,天气是有些萧瑟的。但院落里依然有许多菊花开着,清幽的香气令昏胀的头一阵舒服。
汤淳穿着淡青色的布袄,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木簪,见到王翠蓉,一向腼腆的脸上有点红了,“少奶奶,您瞧,我叫人在院子里栽种了好多栀子,明年就会开花了。日后这院子里,一到夏天,就密密麻麻全是栀子花,还能挡蚊子的。”
金枝“扑哧”一声笑道,“汤先生是有心。那可有为我准备什么礼物?”
王翠蓉便也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汤淳的脸红得要滴血,很是局促,压低声音道,“我叫厨房里煮了少奶奶喜欢的菜,金枝姑娘喜欢的蚂蚁上树也是有的。”
“啊呀,就一道蚂蚁上树呀。”换了一个地方的空气,王翠蓉的心情也好,忍不住调笑。
可是吴景,当他收到王翠蓉的那封留信之后,脸色简直阴沉得可怕。
素云瑟瑟发抖。大爷已经保持这副阴云密布的样子一个下午了。眼见着要吃晚饭了,谁敢进去叫他呢?
正巧表小姐想卖个好,亲自过来叫大爷过去用饭。素云从没有这样热情地将她迎了进去。
“表小姐快进来,快进来,大爷正在书房里呢,表小姐快进去吧。”
李春宜整了整头上的花钿,露出一个微笑,才小心地迈开步子。
珠帘发出清脆的声响。吴景抬起头,像是刚刚醒过来,站在外头的那个少女面容模糊。这样娇俏的身影,眉目含情。风一吹,好像就要吹得很远。
“翠蓉……”他低声呢喃。
17第十七章 毒打表小姐
李春宜细心瞧着表哥慢条斯理吃饭的样子。刚才她去好景轩里头寻他用饭,却看见他整个人都怔怔的,非常奇怪。
她没有想到她的表哥居然也能露出那样失魂落魄的表情……就像当年他和王翠蓉成婚,他站在新房门口,怎么都进不去。那种表情居然能再一次在他脸上看到。
本来以为他是不会过来用饭的了。没想到他居然来了。不仅来了,面上还带了笑意劝说吴老太太多用点饭。仿佛……仿佛刚才他颤抖着,对她伸出手的那一幕未曾出现。
吴老太太却觉得很满意。自从吴景回来,这样的用饭也不知道有几次了。三人一起用饭,把那王翠蓉排除在外。
吃完抹了抹嘴,吴老太太笑道,“为娘也快入土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你和小春把事情办了。就把这件事交给王翠蓉吧。成天都不晓得在忙什么,也该干点有用的事儿了。”
吴老太太不知道王翠蓉走了,李春宜却是知道的了。要不是这样,她对表哥的反应也不会那么担心。
这下子,却只作出娇羞的模样低头笑道,“姨妈,你说什么呢?”
李春宜想要装出一副娇俏女儿面对爱郎的样子,吴老太太可不吃这茬。想当年,李春宜她娘就是惯会这副作态,才嫁了秀才老爷。老家里谁不说赵家二女儿比大女儿能耐?她可是忍了半辈子的气了。吴老太太最不喜欢李春宜的就是她这一点跟她娘一模一样!她儿子可不是那短命的秀才!
当下便冷笑道,“你可不是那等从勾栏里抬回来的妾,收起这副样子来。”
李春宜忙挺直脊梁,却早已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去透瞧表哥,却见他面色如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翠蓉出去办事了。”他慢吞吞地撂下这句话,“至于表妹,我会好好地给她挑个婆家的。”说着就要走。
“我不嫁!除了表哥,我谁都不会嫁的!”李春宜也是红了眼。
吴景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走出了屋子。
对于吴景拒绝娶她这回事,李春宜倒还未必会死心,但是对于陈家太太上门下聘这件事,李春宜就淡定无能了。“不是说好这件事断了吗?”在后厢房里头,李春华气得又要摔碗。可是想到吴老太太悭吝的性子,只能又把碗给放进去。
吴老太太面色也十分不好,见着陈太太趾高气扬地进来,就拿那区区九两九的聘礼,也叫下聘?
民间风俗里,聘礼有九两九,十九两九,一般小康之家,至少也是九十九两。殊不知,就在临城,九百九十九两也是比比皆是。陈太太拿这九两九,以为是奴才秧子娶媳妇呢?
“咱们吴家不同意!”
陈太太早就把主位给占了。差点就用鼻孔去瞧人了。说起来,对于吴家少奶奶她还有几分尊重,对于这个吴老太太,她就连出声气都懒了。“之前不是你们吴家来跟咱们攀亲事吗?现在聘礼都抬来了,倒不愿意了。以为咱们陈家是好欺负的!”
“啪——”的一声,颇有几分击打惊堂木的风采。
“这个事儿,都是我儿媳妇自作主张。我不同意。”吴老太太的皱纹都糊在了一处,一双三角眼滴利利地转。恨不得将这抖威风的太太给撕成碎片。
“我怎么不记得了?”陈太太“哼”了一声,将帖子拿出来,“你自己瞧瞧,这可不是你递给我的?”
“这不是……”
“我们陈家你都敢得罪!是不是不想在临城混了?”陈太太在这个老虔婆面前可是敢于虚张声势的。
吴老太太依旧梗着脖子,硬着喊话,“就算你们家是通判,也没有强抢良家女子的道理!有没有王法了?也别以为咱们吴家是好捏的柿子!”其实额头依旧出了虚汗,是强撑着的了。
陈太太睁大了眼,心想这吴老太太果真名不虚传,一个村妇能够将那吴少奶奶逼迫成那样,胡搅蛮缠颇有几分功力。便也好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去官府见。总之这帖子是你们给的,就算去官府,没理的也是你们。对了,这个月吴大爷还有一批货从广州运回来吧?万一里头搜出来禁物什么的就不好了……我也得让咱们老爷去瞧瞧……”
本来嘛,这种事情就算去官府,官府也睁只眼闭只眼,又不是真的下聘了。议亲过程中出事的很多,哪能管得过来?陈太太这么说 ,不过是为了诓人。就赌吴老太太是个见识浅薄的人,却硬要充老封君。
陈太太做出要拂袖而去的样子。
一步……两步……三步……
果不其然,身后的吴老太太忽然出声,声音温和了许多,“咱们本来为的是结儿女亲家嘛!别反而成了仇家!”
这时候,最恨的人,自然是王翠蓉了。将好好一个女孩子的庚帖随便就跟人换了。事情到这田地了,却又自己跑了!这什么缺德事儿呀!
不过这个事儿她还是有点冤枉儿媳妇了。是她那心肝侄女,为了成亲什么也顾不得了。纵然是觉得那陈二少不是良配,也好歹是个男人,便自己将生辰八字给了。
心中深恨,可是为了自己拿宝贝儿子,却不得不低了头,等那陈太太讨了成亲的日子欢欢喜喜地走后,吴老太太面色铁青,对紫苑喝道,“把表小姐叫过来!”
李春宜还没进来,就被一个花瓶给砸中了头。一个倒葱,倒在了门口。吴老太太依旧不解气,跟上去又踢了一脚,“你说说,你个没用的!当初大郎好好的,你却硬要说他死在外头了!让你耐不住寂寞!让你耐不住寂寞!这下好了,你跟着那野男人走好了!”
李春宜被揍得都懵了。不止是她,连紫苑都面无人色,忙去拉老太太,“老太太饶了表小姐吧,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