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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姆斯烦躁地在房间里转了个圈,他自己就曾经是个亡命之徒,所以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亡命之徒。这种人不跟你讲道理,不跟你讲人情,达不到他的要求,他真能做出同归于尽的事情来。
“他们给你发消息说什么?”威廉姆斯停下脚步盯着薛文斌,那表情甚至有些恶狠狠的。
“说……要钱。”薛文斌咽了咽口水,“要一千万,说内地待不下去了,要赶紧离开,还让我们提供方法送他们出国。”
威廉姆斯的绅士形象终于维持不下去了,骂了一句脏话,怒道:“一千万,他们怎么不去抢。还要我们送他们出国,他们那两张脸现在肯定是全国通缉,怎么出国,还没到机场就被抓走了,到时候我们都得完蛋。”
买凶杀人,杀的还是唐泽这样的有钱人,到时候你想和解都不行。人家根本不稀罕你这点儿赔偿,就是要出口气。
威廉姆斯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指着薛文斌道:“你,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这两个人是专业的,凶狠无比,从未失手,事后往边界的深山老林一钻,根本没人能找到……结果呢,人家唐三少还不是好好地站着,除了脸上有点儿伤,一点儿事都没有。事情没办成,我都没让他们把订金吐出来,他们还有脸来找我们要钱?问他们怎么不去死!”
好在房间是铺了地毯的,烟灰缸砸在上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并没有碎。
薛文斌诺诺地应着,不过他当然不敢发短信问查文兄弟怎么不去死,只能在心里想着这次也是够背的,刺杀遇上绑架,绑匪和人质还成了一伙。自己在道儿上这么久,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要不是有那几个绑匪,单凭唐泽和林默然两个人是绝对逃不过这一劫的。不过说起来,薛文斌想想今天吃饭时候文质彬彬的唐泽和林默然,觉得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别看外表都斯斯文文的,把查文兄弟打成重伤,手也够黑的。
威廉姆斯暴躁了一会儿,渐渐地冷静下来,他当然知道事情不是靠骂就能解决的。那是亡命之徒,是脑袋拎在手里的。所谓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这事情要是解决不好麻烦可就大了。
威廉姆斯点了支烟,在沙发上坐下,脸色阴沉地道:“先说好话,稳住他们。”
薛文斌有些意外,不由地道:“然后呢?”
“然后?”威廉姆斯冷笑一声,“一千万,连两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都解决不了的杀手,也配要一千万,你觉得我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我就怕他们这个时候坏我们的事。”薛文斌有些犹豫,“可千万不能让唐泽……”
“这是自然。”威廉姆斯打断他的话,“所以才要稳住他们,告诉他们,钱有,但是不连号的现金不够。筹钱需要时间,让他们小心躲好等几天,筹到了就联系他们。”
薛文斌依言将消息发了出去,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地道:→文¤人··书·¤·屋←“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便宜他们?”威廉姆斯吐出一个烟圈,“没那么好的事情,一千万……我宁愿花一千万去找一队雇佣兵把他们切成块儿,也不会被他们威胁。这俩人真是不守诚信,不过话说回来,幸好找了两个饭桶,要不然的话,也没机会知道唐泽身上有三枚金花钿。”合作倒是能省不少事,若是地宫中真有传说中的宝藏,哪怕只有一半也足够了。
不过威廉姆斯开始说的几句话语气太阴森了,让自以为在黑道中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薛文斌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只是此时的威廉姆斯只是说气话而已,几个小时之后,他却是真真正正地恨不得将这两个人切成碎片。
晚宴设在西景阁的听风楼,包厢不大,正中一张十人桌,旁边一组沙发。屋顶美轮美奂的水晶吊灯,仿的是三潭印月,将窗外的景和屋内的形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似幻似真,如梦如镜。
约的时间是五点,威廉姆斯提前十分钟到了,唐泽也已经准时等在了包厢里。不过只有他一个人,林默然并不在。
对于那个年纪轻轻却被唐泽誉为大师的小伙子,威廉姆斯印象还挺深刻,他左右望了一眼道:“咦,怎么林先生没来?”
“小林下班了。”唐泽道:“他是我请来负责鉴定工作的,今天晚上没有需要他鉴定的,倒是这几样东西需要威廉姆斯先生鉴定一下。”
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三个一模一样的盒子。唐泽见威廉姆斯进来后,也不急着请上桌吃饭,而是对着茶几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他明白要是不给威廉姆斯看看东西,这顿饭他估计吃得心里也不安稳。
茶几边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子。虽然一动不动,但是从他们胳膊上鼓起的肌肉就能看出绝对是一等一的好身手,这是唐泽请来的保镖。唐泽以前不觉得自己已经精贵到了需要请保镖的地步,但是这几天想了又想,跟威廉姆斯这样的人打交道还是小心为上。
威廉姆斯在看见盒子的时候,眼中就什么也看不见了,直接走了过去。唐泽微微一笑,过去将盒子一一打开,展示在威廉姆斯面前。包厢里的灯光非常明亮,盒子打开,三枚金花钿映入眼帘。威廉姆斯此时深深地庆幸自己的心脏非常坚强,虽然他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却仍能控制住情绪。
“请随便看。”唐泽一抬手,“这几枚金花钿都是我这几年找到的。找大师看过了,都是真品。”
真品与否,对金花钿研究了这么多年的威廉姆斯,自然是能分辨出来的,想要糊弄他绝不可能。所幸他们也没有在这里作假的打算。
威廉姆斯自然不会客气,茶也不喝一口,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掏出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第一个是真的不代表第二个也是真的。前两个都是真的,也不代表第3个是真的。威廉姆斯在这方面一点儿侥幸心理也没有,一个细节也不愿意忽视。一个小时过去,终于他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脸上欣喜的表情已经是无法掩饰。
鲁班盒有了,金花钿齐了,那么下一步就可以打开盒子了。无数的珍宝仿佛在不远处招手,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唐泽一直耐心地等着,直到威廉姆斯确认无误,才挥手让人将东西装起来,并吩咐服务员上菜,“东西没有问题我们先吃饭吧,金花钿再好也填不饱肚子啊。”
威廉姆斯现在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听唐泽这么说哈哈一笑,拉开椅子坐下,“是的,是的,让唐总久等了,请不要见怪。我找这几枚金花钿很多年了,今天实在是太激动了。”
唐泽摆了摆手示意不算什么,“我完全能理解威廉姆斯先生的心情,我也是同样的心情,恨不得今天晚上就打开鲁班盒。”
唐泽笑了笑,“既然威廉姆斯先生也找了金花钿这些年,想来鲁班盒里有什么也是明白的,我们心照不宣就不用多说了。”
虽然屋子里的都是自己人,但太张狂的话,还是不说出来的好。在巨额的财富面前,谁知道谁会起异心。
威廉姆斯给了唐泽一个明白的笑容:“是的,是的,我明白,我明白。”
“那我们这就算是正式合作了?”唐泽举起酒杯,“五五分成,合作愉快。”
对威廉姆斯这种人来说,越是坦白他越是放心。唐泽这时候将五五分成这样的话说出来,也就是为了这个。你要的多,他心里会不痛快,说不定会另起坏心。你要的少,他会怀疑你另有目的。五五分成最公平。
虽然在威廉姆斯看来,他目前出的要比唐泽多一些,但是想了想还是爽快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这么定了,五五分成。和唐总这样爽快的人合作,本身就是一种财富。”
即便现阶段他出的要比唐泽多一些,但这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唐泽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富二代,后期可利用的资源一定会比他多。对半分也很公平。
“如果今天晚上我们都没有喝多的话,那么吃完饭就可以打开鲁班盒了。”威廉姆斯坐下,看着桌上摆着的一瓶茅台,脸上笑意不散,“不过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很想多喝两杯。”
何止是想多喝两杯,唐泽看威廉姆斯那样子,感觉他简直是想对月高歌一曲了。一扫之前查文兄弟带来的怒火和暴躁,威廉姆斯此时的心情简直可以用非常好来形容。当下和唐泽各坐一方,两人谈笑风生,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菜上了一半,突然,威廉姆斯的电话响了。
威廉姆斯顿了顿歉意道:“抱歉,我接个电话。”
虽然他觉得在与人交际的时候接电话是十分不礼貌的,但是生怕有事情错过了,因此开了铃声放在兜里。
唐泽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随意看了眼手表,心里算着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了。
威廉姆斯站起身来,拿出电话到了门外,不到两分钟就回来了。出去的时候红光满面,可是此时却是乌云压顶,一张脸阴沉得都可以挤出水来。
“怎么了,威廉姆斯先生?”唐泽关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我看您脸色很难看。”
“没,没什么事。”威廉姆斯虽然说着没事,但脸色一时却转不过来。
“威廉姆斯先生不用和我那么客气。”唐泽大气地说道:“既然大家要合作,就都是自己人。若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唐家根基虽然不在杭州,但是我在这里也有许多朋友。”
“我怎么会和唐总客气,真的没什么事。”威廉姆斯勉强答道,顿了顿又道:“是一点儿私事,不用麻烦唐总。不过,我要回去解决一下,今晚的饭局要失陪了。”
唐泽露出很遗憾的表情挽留道:“如果不是非常着急的话,不如吃完饭。”
“不了,谢谢唐总款待,我已经很久没有像今晚这么高兴了。”说着,威廉姆斯向薛文斌招了招手,“合作的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再和唐总联系的。”
唐泽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紧张地问道:“不是关于我们的合作出了什么问题吧,我们不是说好今晚……”
“不不,不是。”威廉姆斯忙道:“唐总请放心,是我个人的一点儿私事,可能要稍微耽搁一些时间。总之就在这一两日,我一定会和您联系的。”
唐泽松了口气,“即是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了,期待您早些处理好手上的事情,我们也好早些开工。据我推测后续的工作量,也会非常大。”
威廉姆斯点了点头,和唐泽告别匆匆离去。啪的一声包厢的门关上,唐泽刚才还紧张的表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轻松。他让服务生把酒菜撤了重新再上一桌,一边招呼保镖兄弟不要客气随便吃,一边掏出手机给林默然打了个电话。
林默然此时正和华语轩一起等在一个地下室里。地下室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越野,这车刚刚才从聚贤楼后的临海酒店呼啸而来,车门哗的一声打开了,里面走下两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怀里抱着个保险箱。
地下室大门哗的一声打开,林默然精神一振地迎上去。
“林先生。”抱着箱子的人走进来,将箱子往桌上一放,“东西来了。”
“好,辛苦了。”林默然忙应着,给两人递了根烟。
两个男人并不见外,笑了笑接了,其中一个点了火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们能看看不,跟夺宝奇兵似的,没想到做古董还做得那么刺激啊。”
这两个男人倒是并不高大,但是非常精干,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给人的感觉像是两只豹子。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