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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林默然说话,王坤便怒道:“这也不是你家,我没你这个儿子。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恩人。昨天小峰发病,幸亏他们帮忙送去医院,还垫了药费。你呢?你做哥哥的,除了从家里偷钱偷东西,你做过什么?”
王坤身上是一穷二白了,昨天王峰住院还是唐泽给办的住院手续,交了三千保证金。不过这是小钱,他也没放在心上。
果然是儿子,两人恍然都不说话,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虽然二人吵成这样,但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谁也不知道。再者说了,儿子再不好那也是儿子,老子再看儿子不顺眼,也未必愿意听别人说一句不好。林默然觉得他们和王坤还没熟悉到这份儿上。
“什么叫偷东西?”那人一点儿也不示弱,“你是我老子,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的钱就是我的钱。老二那个病已经没救了,你还往里面砸钱,还不如把钱都给我……”
林默然觉得,但凡是个人也不能在弟弟重病抢救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有些病确实是在砸钱,但是即使心里这么想,嘴上也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这样说要么是没良心,要么是缺心眼儿。
王坤被他儿子的话气得愣住了,突然伸手拿起地上的椅子往他身上没头没脑地砸过去。“我砸死你这个白眼狼,我砸死你,再给你偿命……”
王坤是气极了,这几下子可一点儿没手软。别看他年纪不轻,但是力气可不小,他儿子一把抓住椅子对抗了一下,竟然没抵过父亲的力气。
此时林默然和唐泽赶忙上前劝架,一边拉住王坤一边劝道:“好了好了,父子俩有什么问题不好说,可别真打出事来……”
王坤怒气未平,估计他儿子觉得今天是捞不到什么东西了,又怕他爸真动起手来吃亏,嘴里骂骂咧咧地出去了。一会儿楼上传来椅子被踢倒在地的声音,然后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并渐渐远去。再看王坤的脸色,那是一种透着绝望的愤怒。
林默然叹了口气,将翻倒的椅子摆好,拍拍王坤的肩膀说:“小峰还在医院呢,你要是气倒了,他可真没依靠了。”
王坤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声长叹,刚才的怒火都化作了深深的叹息。唐泽拍了拍他的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都揪心啊。
王坤坐了一会儿,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看着两人苦笑了一下说:“哎,真是家门不幸啊。”
“年轻不懂事吧。”林默然也不知怎么冒出这么一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王坤,“再怎么也是自己儿子,父子再大的仇也没记恨的。”
“我这个儿子不一样啊。”王坤叹了一声,一边起了身向墙角走去,从地上捡起一把锤子,在一个角落里敲打起来。
林默然和唐泽不说话,估计那是王坤藏金花钿的地方,便在一边等着。没等一会儿,林默然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地下室很安静,手机铃声吓了大家一跳。林默然掏出来一看,对唐泽点了点头,走上楼去接电话。
电话是盛国强打来的,既然他这么快打来电话,可见是有发现的。林默然难得求他帮忙,这老头儿也是憋着劲儿地显本事呢,要是办不成可是面上无光。
等林默然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王坤和唐泽已经围在了一张桌子边,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木盒。木盒是打开的,里面垫着红绒,上面放着一枚金花钿。除了颜色和唐泽的那枚不同之外,大小、厚薄、花纹,甚至是宝石脱落留下的凹槽都是一模一样的。
看来王坤打造出来的仿制品,就是按着这个样子来的。只是因为他本身对古物并不了解,一来觉得黄金越纯越值钱,二来可能时间紧迫,纯金自然更容易做,所以对金子的成色并没有太多计较。
单看假的给人的感觉也并不假,但是看了假的再看真的,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更有那么一种历史沧桑的厚重感。
唐泽虽然找五色宝石金花钿有几年了,大大小小的仿制品见过不少,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金花钿的样子。但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员,也就是个外行看看热闹而已,分辨是真是假,还是要看林默然。
王坤虽然开始不明白两人的关系,但是现在也明白了,等林默然一下来便道:“林先生,你看,这就是金花钿,绝对是真的,唐朝的。据说,这是唐玄宗送给杨贵妃的呢。”
林默然只觉得眼皮跳了跳,这说辞他耳熟啊。当时唐泽找来时,说要找的不就是这样的一组金花钿吗?只是当时他就觉得很离奇。不过唐泽是金主,虽然林默然觉得他的话非常玄,但是也不好当面质疑。可是此时听着王坤这么说,林默然实在是忍不住,便故作随意地笑道:“唐玄宗送给杨贵妃的?王老板,你这是摆摊唱戏呢?”
“这是真的。”没想到王坤较起真儿来,“我不骗你们,这东西真的是唐玄宗送给杨贵妃的,我不是随口说说的。”
“好好。”林默然见王坤有点儿激动安抚道:“但这说法,总得有个证据吧?王老板,我不是说不相信你,可你总得拿出点儿让我相信的理由来。比如这东西,要是你家传的,家里有个什么跟唐玄宗或者杨贵妃有关的族谱啊,古信啊之类的。”
空口说白话就是说出一朵花来,那也没有用啊。从地上捡根木屑就说是乾隆用过的牙签,那毕竟只是个笑话。
说到证据,王老板却卡住了,支支吾吾了几句,似乎是有话要说的,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了片刻还是道:“都是听家里的老人说的,哪儿有什么证据。不过就算不能证明这是杨贵妃用过的,但林先生既然是行家,一定能看出来,唐朝的东西总是真的吧,是货真价实的古董,也是值钱的。”
王坤不是做古董生意的,连做个仿制品也有那么明显的错误。对这个五色宝石金花钿,估计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但是却非常肯定这是件值钱的东西,这很奇怪。而且看他的神色中犹豫里还有些慌张。
林默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在聚宝街摸爬滚打了这些年,见多了各色各样的人,这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了。特别是在鬼市上,有这么一种人,他们怀里揣着好东西,但是眼神闪烁。你问他来路,一时一个说法。虽然咬死了是好东西,但是底气却不那么足。一般来说,这东西基本来路不正。林默然敏锐地觉得此时的王坤就有点儿这种感觉。
这东西如果真是传家宝那没什么。若是上一辈捡漏来的,抑或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时日长了,只要不是自己经手的也就没什么了。除非王坤这人有特别强的正义感,对于父辈甚至祖父辈的一些行为也同样地感到耻辱。
林默然皱了皱眉,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不过这只是直觉和经验而已,平白的质疑说出来也不能叫人信服。
唐泽转头看林默然,他是出钱的,林默然是出力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时候,自然是要相信专业的眼光。
林默然静下心来,将金花钿细细地看了一回,对王坤道:“我们出去说两句。”
唐泽点了点头。王坤虽然急也不好说什么,现在是他有求于人,唐泽没有一口回绝已是万幸。虽然他相信这东西必然是真的,可终究也没请人鉴定过。
出了房门,唐泽有些失望地问道:“怎么了,东西有问题?”
“东西是真的。”林默然道:“但是我刚才看王坤的神色,这东西的来历怕是有问题。”
听林默然这么说,唐泽不由地皱起了眉问道:“你指的来历有问题……偷的还是抢的?”
来历有问题这是个大麻烦,几乎和质量有问题是一样的。
如果是从旁人手上巧取豪夺来的也就罢了,大不了多经过几道手续。但如果是从古墓中盗来或文物馆偷来的就麻烦了,到时候即便是有钱,也未必能有办法入手。
林默然沉吟了一下说:“这个不好说,希望他是从私人手上得来的。不过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而且应该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其实古董这东西虽然原本是有主的,但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在历史长河里辗转了那么些年,除非你是杀人越货得到的,否则在谁手里便是谁的。买定离手,真假不赔,要不然低进高出,捡漏就不叫捡漏就叫诈骗了。”
林默然只能给出一个鉴定的结果,但是如何决定还是看唐泽。
不待唐泽说话,林默然又道:“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
“刚才的电话?”唐泽精神一振,“是不是你朋友那边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林默然点点头说:“那边打听出来,最近是有人在出售一枚唐代五色宝石金花钿,已经出手了。因为中间人风评不好,所以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中间人是谁?”唐泽问道,“认识吗?”
林默然压低了声音道:“盛伯伯说,认识是认识,但是不熟。这是个舟山本地人,姓薛叫薛文斌,因为在家里排行第二,大家都管他叫薛二。他虽然明面上是做古董生意的,但是似乎也和人合伙开了家信贷公司,其实就是放高利贷的,和黑社会也有勾结。你也知道古董这个行业挺复杂的,而且一度很混乱,虽然近年来越来越规范了,但也鱼龙混杂,特别像盛伯伯这种正规地方出来的,更不愿意和那种人结交。”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古董虽然多有低进高出的事情,但都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像盛伯伯这种人,那种落井下石、乘人之危的事情是不屑做的。
这世上有很多放高利贷的,但是在同一个地方,同样认识王坤,同样参与了这件事情,就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了。
做古董又放高利贷的薛二,和借钱给王坤的高利贷,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那他在明知道王坤这几日就有大笔钱进账的情况下,为什么会突然逼债。
正说着,地下室里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王坤接了电话,似乎是高利贷那边又来催了。
林默然看了眼地下室道:“还有件事,盛伯伯还打听到,这样风格的金花钿不止这一枚。”
唐泽眼前一亮问道:“不止一枚?”
“嗯。”林默然道:“据说,在好几年前也有过这样一枚同样风格的金花钿,也是由薛二做中间人出手的。卖家是谁不太清楚,买家似乎是同一个人,而且是个外国人。”
说这话的时候,林默然的面色也有些沉重。古玩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国宝不出门。不是必须执行不可,但是你若不这么做就会受到大家的谴责。
在中国境内,你怎么买怎么卖,谁收藏都不要紧,反正都是在这块土地上辗转来往。但是,卖给外国人就不一样了。特别像是盛国强这样正统出身的,就更是在意这一点。说起过往那些灰暗的历史,他就咬牙切齿,说起那些被抢走的好东西,更是恨不得自己能早生百十年,一件件都抢回来。
“因为怕我们着急,所以就先打电话来告诉一声。”林默然道:“具体的情况还要再打听。盛伯伯问我这边,如果你有这个意向,看看能不能从中联系一下,把东西拦下来。”
反正卖家缺钱,谁的钱都是钱。在盛国强看来,要是林默然有朋友也中意了这枚金花钿,那是再好不过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卖给自己人强于卖给外国人。
唐泽点了点头说:“如果东西是真的,三五百万我自然是要的。若是能将另一枚也找来,那就更好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唐泽寻了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