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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杀害观象监的三位教授?他们是和你一条船上的人吗?”
“殿下,粉身碎骨也无话可说。但是请不要把他们也列入这伙肮脏之辈。”
这次张氏的话非常强硬。张氏想出把她说成巫病再救走的方法的人就是他们。张氏在听到这个主意之后,甚至在接受这个主意后,都颇为纠结了一段时间。
“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烟雨小姐在那个巫术之后发病,他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外戚几乎掌握了所有的力量,如果不采取这个方法,世子妃的性命就彻底保不住了。无论如何保住她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们只能和你联手了。是这样吗?”
张氏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在救出烟雨,把所有一切托付给张氏之后,他们选择了死亡。此事对张氏也是很大的打击,即使是死去,魂魄也要盯紧她,这是他们给张氏的最强力的威胁。
“他们要为世子妃候选人失误的问题负责,所以选择了死亡。就像圣上驾崩时,御医也总是要自裁一样。因为即使不自尽,也很难躲过赐死。不过还是很可惜。”
因为他们站在士林派一边,就算他们没有先自尽,勋旧派也不会放过他们的。终归都是一死,只是死法不同罢了,顶多就是再有不一样的死因。
“何况秘密这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们认为欺骗了先王殿下,是为不忠,才选择了这条路的吧。”
虽然他们有对先王忠心耿耿,但是有忠心并不一定会换来信任。就算烟雨活过来,他们也不知道先王会给予什么样的评判。他们选择死亡,让烟雨的重生成为彻底的秘密。
“朝鲜的忠臣,不只是记录在案的人物,在看不到的地方也有无声无息的忠臣。只是圣上并不知道此事,百姓和后代也不会知道而已。”
他们为了埋下秘密而做出的艰难选择,不只是为了王,更是为了宗庙社稷,虽然王并不知道他们的不忠之罪,但是他们却毅然承担责任。暄感谢他们的忠心.诚心诚意地闭上眼睛,真挚地祈求了洪润国、金浩雄、元其胜三位教授的冥福。
暄睁开眼睛后,摸了摸下巴。按照张氏所说,先王并不知道烟雨复活的事实,那么机务状启也应该不会有相关的内容。然而烟雨的死因,也就是离宫的巫术,是记录在了先王的机务状启上的,应该还会有参与人的相关记录。先王想要掩盖这一切,他对这件事究竟了解到了哪个程度,暄对此感到非常好奇。如果知道答案的话,他就能知道为什么先王会留下密旨。眼前的张氏,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按照你的话找出了菜刀。难道这就是对我下咒的媒介吗?”
“菜刀上的字迹已经被火烧毁,我也不能确定,但我想应该不是。”
“那是?”
“下咒的媒介是挡煞巫女手臂上的符咒。”
暄听到这话,如同遇到晴天霹雳,眼睛都瞪大了。在黑暗中守着的题云和隔着房门坐着的烟雨也大为震惊。烟雨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手臂上仍然留着的符咒。
“什么!我就在你的眼前,你竟然还敢胡说八道!”
张氏极不情愿地回答道:
“那把菜刀是用寒铁制成的。所以那时大概是想要用来咒杀挡煞巫女的。”
暄的头脑有些混乱,脸上的表情越发恼怒。
“你说得再清楚一些。”
“原本在灶洞中烧得火热的菜刀,是准备好了咒杀挡煞巫女的。杀咒一旦施出来,是不会收回的。挡煞巫女胳膊上的符咒隐藏了她本身的气息,让杀咒迷失了方向,四处游走,不幸刚好射向了服下。在这世上最强力的巫术是人的心,殿下发自内心地想要保护烟雨小姐,是您的真心招来了那个杀咒。”
如果烟雨就像自己一样倒下的话,她是不可能再次活过来了。
“那是你救了两条命啊。”
“并非如此。不是小人,是殿下救了两条命。如果不是殿下为烟雨小姐替下了杀咒,那么没人能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暄看向了隔壁。他知道烟雨肯定在门的背后自责哭泣,所以他用安慰的口吻说道:
“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的话我早已……我已经错过烟雨一次了,我不能再这么错过第二次。”
暄想赶紧跳到下一个问题,所以目光再次转向了张氏,示意她开口。
“从很早开始就殿下的圣体招来疾病的杀咒可能与这把菜刀不一样,在火里早没了形状。”
“你知道是什么吗?”
“小的只是猜测。不过很可能是稻草人或者纸人,被火烧后就毫无踪迹,也就找不着咒杀的证据了。”
所有的证据都已销毁,只剩下眼前的菜刀。暄认为凭借这把菜刀找出施咒术的人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张氏好像看懂了王的想法,微笑着说道:
“如果没用了的话,这把菜刀就赐给微臣吧。我会把它磨好,在做菜的时候用用。”
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张氏应该有她自己的想法。就算不是那样,让菜刀回到它原来的功用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比做杀咒好。暄琢磨了很长一段时间,慢慢地说出自己已经思虑许久的想法。
“没必要再伤害挡煞巫女了。这表示王即将不需要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这个夜晚虽然充满了各种阴谋和疑惑,但是黎明依然会到来,太阳升起来,天渐渐地变亮了。整晚都无法入眠的不只是在康宁殿的人们,炎也同样一宿不曾休息。如果不是管家拉着,他肯定会深夜穿着沾满泥土的衣服直接跑进康宁殿里去。
这一晚漫长得如同一百年,天才蒙蒙亮,眼圈发黑的炎就出现在了康宁殿门口,请求觐见。刚好躺下要补眠的暄迷迷糊糊地起身。炎在此时入宫实在是很不寻常。暄的视线自然地落在了烟雨所在的房间。他有点不好的预感。车内官问道:
“这该如何是好?”
暄没有回答,而向着房门说道:
“你已经睡着了吗?”
“殿下还没有睡,小女子怎么敢先入睡呢?”
暄不由微笑了。她已不再是挡煞巫女,所以现在可以和他在同一时间入睡。虽然现在不能让她住进交泰殿,但是可以让她摆脱巫女的身份,作为一个普通女子待在自己的身边,这已经让他放心不少。
“那把房门打开吧。”
王的话音刚落,随侍的宫女已经静静地把房门打开了。烟雨衣着整齐地端坐在门后,题云别过脸不去看烟雨,他这样冰冷的心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炽热的感情。烟雨并没有感受到他的痛苦,暄却感受到了。题云也知道王也了解了他的那份见不得人的心思,睫毛垂得更低了,他这副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资格继续守护王呢。暄没有理会题云的心思,向烟雨问道:
“你的哥哥阳川都尉来到了此地。你就不想见他吗?”
烟雨的手突然一抖,显得有些慌张。她像思念世子一样地思念着哥哥和母亲,但她却宁愿放弃这样的机会,她用力地摇头,眼泪落了下来。
“绝对……绝对不能跟他见面。”
“但是你肯定很想见他吧?你们兄妹俩一直关系最为亲密。我还记得那时候,夕讲一结束阳川都尉就赶着跑回去见你……”
她想起了张氏的话。绝对不能回家,也不能回到烟雨的身份……虽然她还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她知道,她离家越远越好。
“哥哥见了我肯定有很多话要问,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求殿下帮忙,我不想让我哥哥难过。”
暄打算安慰她几句,但还是吞了回去。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做出了关门的手势。烟雨完全消失在房门之后,暄才摆好姿势,吩咐传炎进来。进入房间的炎一脸不安的表情,摆明是怀着心事。他结束叩拜之后,左右张望着。暄坐在一门之隔的两兄妹之间,心情沉重地开口了。
“阳川都尉一大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是这样……您的圣体现在可曾痊愈?”
炎清朗的声音经过暄,穿透房门,落入烟雨的耳朵。烟雨听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开始无声地哭泣,暄感受到了她的哀伤,像匕首一样锐利地插入他的后背。
“好了很多。贞敬夫人的身体可好?”
他替烟雨问起她想问的话。但是炎忙于寻找妹妹的气息,完全没听出王话里的深意,只是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是的,很健康。看到殿下圣体健康,微臣也就安心了。”
炎心不在焉,口气毫无诚意,甚至开始四处张望,简直完全无视了眼前的王。但是不管他如何绷紧神经,还是无法感受到烟雨的存在。看着炎失去理智的不敬行为,暄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王沉默了好久,炎才回过神,用非常失礼的口气问道:
“微臣惶恐。嗯……殿下有没有向微臣隐瞒过什么?”
暄的眼前浮现起了被自己挖开过的坟墓,他确信炎也知道了烟雨未死的事情。
“阳川都尉不妨告诉我,现在想知道什么。”
“……并没有特别想知道的……”
“我也没有什么好向你隐瞒的。”
暄按照烟雨的请求隐瞒了她的事,但烟雨还是不由得伤心地捂住了嘴。她甚至不敢去仔细想想哥哥现在的心情。她想稍微拉开房门,在那门缝间偷偷看一眼哥哥,看他有什么变化,笑容是不是依然那样灿烂俊美,但她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大颗的泪水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的声响,她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脸。炎那双饱含恳切和哀求的眼神,实在是像极了烟雨,暄有些不忍,不得不把头转向了一边。
“你来一趟不容易,但是我身体有些不适,霜要休息,你就退下吧。阳川都尉特意来看我,我很高兴。”
“是……”
暄转过身躺下。无法让互相思念的兄妹相见,他对自己的无能十分恼火,直接把被子拉过了头顶。心爱的烟雨正在哭泣,自己尊敬的炎的心也正在滴血。明明知道这些,但因为他现在不能给烟雨正名,所以现在还不能让他们俩相见。就像烟雨无法回答炎的询问一样,暄也没有办法回答。如果据实以对,炎肯定会遭受到更大的痛苦。炎的眼神固执地询问了他那么久,暄也没法给他任何的回应。
炎像被下了逐客令一样地被迫离开康宁殿之后,暄立刻从被子里面起身,到了烟雨所在的房间,抱紧了开始埋头大哭的烟雨。
“我会尽快让你见到你的哥哥的!还有你的母亲!很快!很快!”
暄发现自己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烟雨似乎更加恐惧了。
“你在害怕吗?是什么让你这么害怕?有什么让你害怕到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敢见?”
“我害怕看不到的未来……害怕决定着命运的现在……害怕伤害了我然后离开的过去……”
“那些让你伤痛的过去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更害怕。”
她被暄拥抱着,只是这样,就让她感觉到十分的安全。
“我原本只想见殿下一次,除了这并不敢再有他求。就算让我待在殿下偶尔临幸的小房间里,我也会感激涕零。”
“世上每一个男人都想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但是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比我更加急切。我想拥有你,而且想要你生下我们的元子,你必须成为我的中殿。”
他的话语如此坚定,烟雨反而感到更加恐惧。她害怕让他受到伤害的原因就是她,她不断地责怪自己,觉得自己不应该从坟墓中出来,就算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