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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请您不要让自己伤心了。您这样做的话也会让烟雨小姐伤心。虽然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旁边看着而已,但是,我一直看着小姐这段时间是怎样度过的。从坟墓中死而复生,历经各种恐怖的事情,但是小姐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小姐的口中出现得最多的话就是‘哥哥’这两个字。最先去寻找的、呼喊最多的也是‘哥哥’。请您好好想一想,为什么小姐没有回到这里,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谁。如果您能够理解烟雨小姐的这一片苦心的话,那么,您就应该生活得比任何人都幸福才行。只有这样,才是对经历了死亡的小姐的报答。”
炎慢慢地低下了头。听明白了这些话之后,他的内心更加痛苦。烟雨曾经那样哀婉地呼喊着自己,自己却没有抓住妹妹的手,瘦弱的妹妹为了白己不能回到父母的身边……踌躇了一会儿的雪,慢慢地消失在了胡同的深处,只留下了一个悲伤的背影。
炎独自站立在那里,悲伤地看向那一扇门。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微笑,然后走动了起来。
“现在我实在无法知道我该怎样做才能够变得幸福起来了。”
炎朝着里屋高喊了一声:
“有人吗?还有人醒着吗?”
被炎的声音惊醒的管家,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快速地跑了出来,那样子好像还没有从梦中清醒过来。
“主人!这么晚了,您为什么要在寒冷的屋外站着呢?”
“我把你吵醒了啊。”
“不、不是的。睡梦中,小人好像总是听到院子里有喧闹的声音,所以这才醒了。小人还以为是风声呢!”
“既然你已经醒了,就给我把钉子拿来,再找一根又长又结实的木头来,把大锤也拿来。”
虽然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站在他眼前的炎是那样的悲伤,所以他什么话也没有问,直接去仓库把炎需要的工具拿了过来。
炎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管家手中拿来的东西,然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艰难地开口说:
“把这扇门封上。”
“什么?”
管家非常惊慌,一边看着炎,一边又看了看那扇门。这扇门跟一般的门不一样,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由于管家对这一点也很清楚,所以他一时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只能着急地跺脚。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儿!”
“不是,我……主人啊……”
“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如果你不做的话,那么我自己来做。”
炎的声音非常激动,所以管家不能再犹豫了。他艰难地抬起木头把那扇门横着挡了起来。然后开始用大铁锤钉钉子。大锤敲击钉子的声音划破了夜空,悲伤地在这个院落里飘荡着。敲击的声音幻化成几倍的痛苦敲击在炎的心上,管家钉在门上的钉子也钉进了炎的心里。这些声音,当然也会传入旼花公主的房间里。哭得昏厥过去的旼花公主被这声音惊醒了,哭得眼睛肿肿的闵尚宫轻声唤着公主:
“公主慈驾,现在清醒点了吗?”
“这是什么声音?外面是什么声音?”
一个奴婢快速起身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不一会儿,她带着一脸难看的脸色快步回来了。
通过她的表情,旼花很快就明白了发生的事情。
“不会,不会是……”
“怎么办啊?现在正在封那扇门!”
“谁?是谁?是夫……夫……夫君?”
旼花猛地站了起来,想要向外面跑去。但是身旁的闵尚官一边哭一边挡住了她的去路。
“公主慈驾,请您镇定。您这样的话,肚子里的孩子是会出事的。”
“放手!夫君现在正在我的心上钉钉子,你让我怎么镇定?夫君这是想要抛弃我啊!”
旼花公主推开闵尚宫向屋外跑去。她光着脚在冰冷的地上跑着,闵尚宫和奴婢们着急地跟在她的后面。跑到那扇门眼前的旼花公主用力地推着已经钉住的门——门已经被封得死死的了,无论旼花公主怎样用力都打不开。那双钉钉子的手感觉到了旼花公主的力量,于是停了下来。旼花公主透过木头的空隙着急地向对面看去,她看到了对面背对着这边站着的炎。
“夫……夫君……”
比钉钉子的声音还要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炎的声音传进了旼花公主的耳朵里。
“不要停,继续钉!”
慌张的旼花公主不忍心纠缠炎,于是对无辜的管家下令:
“是管家吧?赶紧停下!反正是要钉钉子,那你干脆直接往我的心上钉吧!”
“哎呀,小人要疯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
钉也不是,不钉也不是,管家在两个人中间不知所措、左右为难。过了一会儿,他听见了闵尚宫在旼花公主的背后一边哭一边恳求的声音:
“小人将自行了断来请求您的原谅,求您不要再钉了。”
旼花公主的哭声不断地敲击着炎的心,她的哭声比钉钉子的声音更让他痛苦,不要再发生痛苦的事情了!想到这些,炎的嘴中吐出了非常刻薄的最后一句话:
“钉子……一定要钉得结结实实的。”
旼花公主听到炎的这句话之后,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以前的时候,在这里亲吻枫叶的炎是徽笑的,第一次亲吻炎的她,那时也是徽笑的。那曾经鲜红的枫叶正在消失。与此周时,木头缝隙中炎的背影也渐渐地远去了。
黑色的轿子悄无声息地到达了康宁殿。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的暄和烟雨从轿子里走了下来。暄看见了站在月光下凄婉的烟雨的模样之后,深情地呼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烟雨!”
烟雨动了动美丽的嘴唇,然后说:
“我觉得遵从殿下您的意思是作为百姓应该做的,所以我从来就没有埋怨过殿下您——可是,今天晚上殿下不得不对哥哥那样做,是吗?”
“这是你对朕说的话中最让朕感激的话。朕希望你能够埋怨朕。从今往后,我不会原谅你只埋怨你自己!”
“那么,哥哥……”
暄避开烟雨的问题,走进了康宁殿。这样慢慢地走进康宁殿的暄的背影,在烟雨看来是如此的忧伤。暄离开之后,只剩下像细雨一样倾洒而下的月光,以及随着黑暗流动的云朵。
题云摘下面纱,把插在自己身后的梅枝伸到了烟雨的面前。哪怕是用这微小的东西,题云也想安慰一下那忧伤的目光。接过梅枝的烟雨的手触碰到了题云的手。这一点点接触到烟雨的手的小小面积,让题云感到就像是占据了她的整个身体一样。为了将自己这样的内心隐藏起来,题云握紧了拳头。烟雨就像是在擦拭着哥哥的眼泪一样,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梅花,眼中满含着泪水。看见这幅场景之后,题云说:
“折断的梅枝上也是会开出梅花的。而且,梅枝折断的地方,第二年会开出更加美丽的梅花。折掉的树枝越多,策二年开出的美丽的花也就会越多,香气也将会传播到更广阔的地方。”
虽然题云的声音无比的冰冷,但是对烟雨来说却是温暖的安慰。烟雨眼中蓄满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为了不让题云看见自己的眼泪,烟雨慢慢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转过身的烟雨的腰上垂下了还是月时的发带,这让题云的眼睛变得麻酥酥的。不知不觉,自己的手向着发带伸了过去,但是他没能碰到那红色的发带,于是手又顺着她那编起来的头发向上移动。题云的手停留在了烟雨的粉颈后面,但是他最终只是努力地握紧了拳头。
“小女子太愚钝了,竟然不知道,在晴朗的天空中飘浮的云朵也是有心的……”
题云的手不禁搐动了一下。虽然在这一瞬间,他并不知道烟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理解烟雨的话里的意思并不需要花很长的时间。题云没能触碰到烟雨的发带,没有触碰到她的脖子,暧昧不清的题云的内心被顽皮的月光在地上描绘出了鲜明的影子,烟雨悄悄地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题云抬头看了看月亮,他歪着脑袋,声音里丝毫没有变化。
“照进云朵里边的是月亮。现在月亮已经消失了,所以留在云朵里的东西也没有了。最初的时候,留在云朵里的应该是雨,但是由于这片云里并没有雨……”
烟雨转向题云,看着抬头望向月亮的他。烟雨还是第一次站在近处直视着题云那坚毅的额头和美丽的眼睛。
“你真是一个坚强的人啊!因为爱慕而情绪受挫、心情低落的人是那么的多……如果你想埋怨我的话,那就请埋怨吧,我愿意接受。”
题云没有看烟雨。从她那没有任何指责的话语中,自己的爱正在得到安慰,自己那背叛殿下的内心也正在接受原谅。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自己的爱,他代替月,向着天上的月亮微笑着。
“如果说我现在有埋怨的人的话,那就是最开始吟诵云雨的人,我只是埋怨那个人而已。云与雨本没有任何的姻缘……”
题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面带微笑的。这段时间以来,题云心中已经死去的感情又悄悄地抬起头、走出来了,最重要的是:这段谈话让题云笑了。这样付出了感情的心才能被治愈。因为已经被治愈的情感,题云才有勇气把眼前的女子看作烟雨而不再是月。
法宫的地图被隐秘地转到了阳明君的住处。地图中的宫阙图属于机密之中的机密,是由观象监进行特别管理的对象。那样机密的东西竟然展现在人们的眼前,现在一圈人正围着它席地而坐。阳明君冷笑着说:
“看来观象监里也有我们的人。不过也是,在历史上有哪一次谋反中没有观象监、星宿厅以及昭格署的人参与呢?连王的性命也能放在拿心玩弄的这些人们啊!”
尹大亨以及其他的人惊讶地看着阳明君冰冷的笑容。阳明君向着他们微笑着说:
“等我掌握王权之后,他们会不会也像现在玩弄殿下的性命一样来玩弄我的性命呢?”
瞬间,房间里一片死寂。阳明君反正不是为了从他们的口中听到答案才问的,所以就弯下身子看着地上打开的地图,然后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虽然现在这样,但是等到我登基以后更换新的探子比较好。我不知道……”
这就是说,阳明君要在常握王权之后,首先解决掉那些掌握着自己的性命的观象监的探子们。虽然尹大亨对阳明君非常警戒,但是每当面对能够把掌握王权之后的路想得很清晰的阳明君,他就会稍微安心一些,会产生一些信任。
“光化门的墙壁太高了,想要翻过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到阳明君不太高兴的声音之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尹大亨也不知不觉地把目光转向了阳明君。
“不能越过去的地方并不是只有光化门,经过勤政殿去往康宁殿的向五门也无法翻越。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就只能从后门进入,但是这样进到康宁殿里边后又该怎么办呢?在寻找殿下的卧榻的过程中会把时间都浪费掉。将法宫图偷出来的人能不能提前打听到王的卧榻呢?”
“本来是可以的,但是殿下总是按照自己的喜好随便更换寝殿……不过听说殿下最近经常把资善堂当作自己的寝殿。”
阳明君的眼睛固定住了。他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冷气能让人打寒噤。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就不能行动。因为危险太大了。殿下进入偏殿的时候,位置不就是确定的吗?”
“自从上次在偏殿昏倒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坐的力气,所以殿下最近并没有去偏殿。白天也是如此。”
“在白天的时候私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