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魄的模样,荣妃瞧着她指不定哪一刻就要跌下去。
皇贵妃则慢慢走到了胤禛的屋子,四阿哥正像模像样地趴在桌上写字,小家伙眼下手里劲道还不足,写出来的字不像样,可上回皇上来看,却夸他比哥哥们小时候都强,父子俩把着手一起写字,胤禛还顽皮地告状,说额娘训他的字丑,皇帝却对儿子说“你额娘的字写得极好。”
此刻回想那些话,皇贵妃心中苦笑,当时玄烨那句“你额娘”,到底是指她,还是指乌雅岚琪?自己就没怎么在皇帝面前写过字,他们从不在这上头有过话说,而那个动不动就在家里写字的女人,不正是乌雅岚琪吗?
“额娘。”胤禛瞧见母亲来,放下笔从椅子上爬下来,很乖地说着,“额娘我刚刚吃了一碗粥了,因为肚子饿了就想吃饭,额娘我以后一定乖乖吃饭,不贪吃零食。”
皇贵妃垂首看着儿子,他正费劲地仰起脸望着自己,张开双手似乎想要抱抱,皇贵妃嗔怪“额娘现在抱不大动你了,胤禛长大了呀。”
孩子立刻露出黯然失望的神情,举起的手慢慢慢慢地放下,但又突然猛地抱住了母亲,皇贵妃身体禁不住晃动,就听儿子说“胤禛长大了,胤禛来抱额娘,以后胤禛抱额娘。”
一语说的她泪流满面,胤禛再仰起头,看到母亲落泪,惊惶地不知怎么好,只等皇贵妃蹲下来与她平视,他才哽咽着说“额娘不要哭,小妹妹没有了,儿臣会陪着额娘。”
对于孩子来说,近来常见到母亲哭泣,是为了失去小妹妹而伤心,他还不懂得这其中死亡的悲伤,但那几天皇贵妃一哭,他只要在跟前,就会一起哭。
“胤禛,额娘问你,昨天三阿哥对你说什么了,你还记得吗?”皇贵妃泪中含笑,她明白这是避无可避的事,可她就是不甘心,就是舍不得,胤禛是她的,管他是乌雅岚琪生的,还是别的什么人生的,都是她一个人的。
已经眼含泪花的小孩子怔住了,红唇紧抿,渐渐垂下脑袋,豆大的泪珠也随之从眼眶掉落,显然他尽早闹不舒服是有心事,这孩子恐怕已经明白了。
皇贵妃双手捧起儿子的脸颊,再问了一遍“告诉额娘,三阿哥对你说什么了?”
胤禛终于哭出声来,朝后退了几步,晃着脑袋说“三哥骗人的,我不信。额娘,三哥骗人的对不对?”
皇贵妃绝望地闭上眼睛,许久再睁开,心痛欲碎地一字字说“他没骗你,胤禛和小妹妹不一样,你不是额娘挺着十个月肚子生下来的,生你的是德妃娘娘,和胤祚一样,德妃娘娘才是你的额娘。”
“不是不是。”胤禛扑过来抱着母亲,哭得哽咽难语,口齿不清地努力地说,“胤禛不要离开额娘,额娘不要把我送走。”
“傻瓜,你哪儿也不去。”皇贵妃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为此悲伤,还是为儿子对自己的情意感动,眼泪止不住地说,“额娘虽然没有生你,可从你还是奶娃娃起就抚养你,额娘会一辈子照顾胤禛,看着你长大,看你变得像父皇那样英武。到那时候,胤禛就真正能抱得动额娘了,可是呀,那会儿你一定要嫌额娘这个老太婆烦,要抱媳妇了是吧?”
胤禛抽噎着“儿臣不要媳妇,要额娘。”
童言天真又单纯,皇贵妃破涕而笑,可笑着笑着又极悲伤地抱着孩子哭起来,许久才见平静,便问儿子“胤禛明白三阿哥和额娘说的话了吗?回头太祖母、皇祖母,还有皇阿玛都会来问你,他们若问你,你怎么说?”
245 为父之怒(二更到
胤禛楚楚可怜地望了会儿母亲,又伏在她肩头似乎不想面对,皇贵妃再三问,小家伙才伤心地回答“是德妃娘娘生下儿臣的,额娘是儿臣的养母。可是儿臣只要额娘,儿臣不要德妃娘娘,额娘不要送我走。”
孩子的想法执拗在了送不送走的点上,大概胤祉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现在就是惶恐自己会被送走,连皇贵妃也不明白,他这到底算懂了还是没懂,可姑且就这样吧,她的心都要碎了。
跟来的荣妃亲眼看见这一切,瞧见母子俩抱头哭,她也不免心酸,之后便跟青莲说了声先告辞,径直往慈宁宫来。
这边太皇太后正等着她回话,等她把这些说了,老人家啧啧摇头“从前我就想,除了玄烨还有谁能降服那么骄傲的皇贵妃,没想到竟然是胤禛。”
苏麻喇嬷嬷感慨“当初德妃娘娘那么执意要把四阿哥送去承乾宫,也没想到多年后是这番光景吧。”
而方才荣妃照实叙述,连四阿哥哭着说不要德妃娘娘的话也没漏下,岚琪在边上渐渐沉默,苏麻喇嬷嬷来扶着她肩头安慰“童言无忌,对于四阿哥而言,这是人之常情,哪个孩子都会这样哭,娘娘别难过。”
岚琪苦笑“若说不难过,自然是假的,但四阿哥那么孝顺是好事,皇贵妃娘娘那样爱他更是好事。”说着便恳求太皇太后,“皇贵妃娘娘既然好好走出了这一步,臣妾想请您不必再过问。方才急着来找您,原是怕荣妃姐姐吃亏受委屈,若闹得动静大了就成笑话,皇贵妃娘娘将来自己也会为此后悔,是臣妾不好,仗着您宠爱,做了没分寸的事。”
太皇太后颔首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就不晓得皇贵妃和别的人怎么想,罢了,先这样吧。皇贵妃如今的确叫人刮目相看,可有些人就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岚琪却为那个人辩护“惠妃娘娘那么谨慎,断不会挑唆大阿哥来说这些事,臣妾以为该是大阿哥不知这里头的轻重,以为和八阿哥一样不必顾忌,毕竟他们渐渐长大了,这些事随便听一两句就懂了。”
之后两人退下,荣妃送岚琪回去,路上说起这些,远远经过长春宫时,她恨恨道“与她终究不曾翻脸交恶,又有多年情分,可我怎么觉得她越来越离谱,什么稀奇怪状的事都从她来的。你说她不会怂恿胤禔这么做,我也信,方才还矛盾要不要提点她一声,别老让大阿哥管不住那张嘴,可又一想,她早该自己警醒了,还等我说么?”
岚琪不语,荣妃又说起大阿哥对太子诸多不敬,唏嘘着将来一定会闯祸,岚琪未予置评,倒是想起从五台山回来后,就不曾见过太子。虽然知道他一直好好的,可那一路相伴,她深深感觉到太子这孩子很可怜,总不知闷了一股子什么在心里,彼时对她的依赖里,也多了一层让人不敢触碰的防备。
所幸胤禛的事,之后未在宫内掀起波澜,但皇贵妃闷在承乾宫好几日不见人,连皇帝要去她也推病,玄烨不勉强,且当天就从皇祖母口中知道,隔天又与岚琪说了些话,知道她心里不膈应就放心了,表妹那里的脾气他很了解,慢慢哄着就好。
只是胤祚还不懂事,最喜欢和四哥哥玩耍,突然好些日子不见,少不得每天要来纠缠额娘,眼瞧着好些天过去,承乾宫也恢复之前的光景,岚琪拗不过儿子痴缠,打发环春去问问,结果环春回来满面尴尬,岚琪支开了儿子,才听她说“青莲说前些日子不是皇贵妃娘娘不见客,是四阿哥每天缠着娘娘,怕被人带走似的,这几天才好些了。但若问他要不要请兄弟姐妹来玩耍,他就会哭着说不要,然后又缠着娘娘不放。”
岚琪眉头紧蹙“怎么会这样?”
她心疼又矛盾,可早年的狠心至今没忘,不能因为孩子们常往来玩耍就忘记,不能因为皇贵妃和她的关系有所缓和就忘乎所以,坚定地对环春说,“我帮着荣妃已经有些错了,这些年不管承乾宫里的事,皇贵妃和四阿哥一直好好的,虽然这次的事并非因我而起,我也不能乱插手。关心则乱,他们母子情深,总会好起来。”
环春见主子如此坚定,不敢再多嘴,心里却觉得她狠心,之后还被叮嘱,绝对别在皇上面前提起来,更叫环春无奈。
但近些日子皇帝很少入后宫,只因今年中秋不办酒宴而要开经筵大典,这是朝政之外,与游历五湖四海一样能让他高兴的事,而皇帝早不是从前的少年皇帝,而立之年二十几载与书本古籍为伴,好些大臣已经跟不上皇帝所讲所思,为了这一次不被皇帝问住,都下了苦功夫准备。
至八月经筵大典,太子和大阿哥也列席听讲,不知是不是连着两日累了,玄烨今天已经第三次看到胤禔坐着打瞌睡,心中渐渐凝聚了怒火。可再看太子,正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讲学的大学士,生怕漏掉一字半句似的,那一股子好学钻研之态与他年少时很像,才觉几分安慰。
后宫之中,女人们对于讲学毫无兴趣,眼下宜妃即将临盆,宫里都盯着她这一胎是男是女,这会儿惠妃正在她屋子里说话,桃红得了前头的消息进来禀告说“今日的讲学已经散了,皇上和太子在乾清宫说话,李公公的意思,似乎今晚也不入后宫。”
宜妃喘息较粗重,说着“来不来也无所谓,我这肚子皇上也不会来,真要生了皇上更不能来了。”
惠妃则随口问“大阿哥呢?”却见桃红尴尬起来,她微微蹙眉,沉了心说,“你讲。”
桃红才道“奴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还等人再去看看呢,是说皇上罚大阿哥在乾清门听政的地方吹风罚站,娘娘别着急,指不定误传了也有。”
“罚站?吹……风?”惠妃心都揪紧了,他这儿子又是怎么了?
可是派去的人回来还是说这句话,连宝云都去了一趟,回来仍旧说大阿哥正在乾清门前站着,都有大半个时辰了,讲学一散,大臣们走开他就被皇帝叫过去罚站,说是讲学时大阿哥打瞌睡,皇帝要他吹风清醒清醒。
“天还不凉,冻不着他,是该清醒清醒了。”惠妃恨铁不成钢,一时心情很不好,也无心再和宜妃多说话,起身便要走。可不等她走出门,宜妃突然叫唤起来,桃红吓得喊住她“惠妃娘娘您快来瞧瞧,娘娘她是不是要生了?”
宜妃是该这几天生,前几天疼过一回结果没动静,这会儿真要生了也不突然。她胎中保养得极好,孩子好母体也好,此次分娩很是顺利,天黑后不久孩子就呱呱坠地,一个大胖儿子,九阿哥顺利降生。
惠妃一直在此支应,等母子平安想着要不要亲自去趟慈宁宫报喜,才猛然想起她的儿子难不成还在罚站?好在宝云替她留心了,见到她焦急便告知“大阿哥前后站了一个时辰左右,这会儿已经回阿哥所了。”
可当惠妃来慈宁宫向太皇太后报喜,正要顺便伺候太皇太后安寝,阿哥所的人却来禀告,说大阿哥发烧了。
“好端端地怎么发烧了?”太皇太后心疼重孙,顺口便责备惠妃,“你这个额娘,也不时常去关心关心他?”
惠妃没敢辩驳,更不敢提皇帝让儿子罚站吹风的事,倒是苏麻喇嬷嬷提起来,说那样站着不至于发烧,果然等太医来回话,说是瞧着病了至少两三天了,惠妃心痛如绞,奈何在太皇太后面前不敢表露。
“去瞧瞧他,这几日不必请旨,照顾到胤禔身子好了你再退出阿哥所。”太皇太后才想起这几日大阿哥都是跟着皇帝,刚才怪惠妃的几句并没道理,且她平日里不能随便进出阿哥所看儿子,如今病了更不是她的错,便软下脸来说,“八阿哥若是不放心,让荣妃看两天也成,你别顾此失彼的了。”
惠妃领旨,默默退了出来,一心牵挂儿子赶来阿哥所,不想竟见御驾在门前,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皇帝迎面出来了。
“是太皇太后让臣妾来照顾胤禔的。”惠妃生怕皇帝误会她僭越宫规擅闯此处,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