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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溪不以为意,让丫鬟给贝勒爷准备洗漱,猜想他是不走了也不问为什么,应着丈夫的话说“额娘在宫里多少人看着,自然处处谨慎,你以为额娘就不累?我这是在自己家里,不必拿腔作势的,累就是累了。”
但见胤禛要给她揉揉,忙躲开,正说“今日洗三,我原本只是想凑个热闹请妯娌几个来聚聚,反正她们前前后后都要来送礼,谁晓得就铺张开,来了那么多人,我想着回头满月或百日就免了吧,咱们得了个儿子弄得那么扎眼,该叫人笑话了。到时候我就带着孩子到宫里去躲着,别人也没辙。”
胤禛说是该如此,一些琐事后,屏退下人,将宋格格说的事告诉妻子,毓溪惊讶不已,她今天忙得团团转,根本没留心到谁离席谁和谁说话,不禁问“要紧吗,她们做什么在我们家里讲这种事,是不是太奇怪了。”
胤禛点头“三阿哥府里和九阿哥府里怎么就不方便往来了,就算兄弟间不大说得上话,如今福晋是堂姐妹,比你们妯娌几个更亲近,女眷往来有什么稀奇的?”
毓溪不安地说“她们想做什么?”
胤禛哼笑“哪个知道她们想做什么,兄弟之间真是变了,老九才多大,哪儿来的这些心思,不说别的,他哪里有余裕去接济旁人,三阿哥府里也不见得落魄了。”
毓溪道“我倒是听讲三福晋和娘家几乎决裂,大抵家里是没得贴补了,三阿哥府里一向花销巨大,周转不灵便倒是不奇怪,你也留心看看才是。”
胤禛慵懒地躺下,无奈地叹“我该怎么应对?”
毓溪伏在他身上,想了半天道“若是她们故意要叫咱们家的人知道,那就不会白做一场戏,你若没反应,他们就该知道你在防备他们,可你若有反应,对三阿哥说呢,还是对九阿哥说?这里头都是文章。”
胤禛翻过身道“总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帮着太子。”
屋子里沉静了片刻,毓溪轻轻推他“你做什么帮太子呢,额娘好像有些担心的,几次见额娘,言语间都问起你在做什么,我知道你不愿意我多嘴,都三缄其口地敷衍了。”
“你做得对,别让额娘担心,我有分寸。”
“真的有分寸?你听我劝,万一真有什么事时,你别死撑着,额娘会帮你的。”
胤禛反手拍拍妻子哄她“放心,我们是母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话。”说着说着,还是沉下脸色,自言自语似的嘀咕,“太子爷如今,真是众星捧月。”
毓溪见他脸上阴晴不定,深知如今朝堂上和兄弟间种种变化给他带去的压力,入宫时婆婆时常试探几句,她从前只觉得自己是丈夫的妻子婆婆的儿媳,到如今才突然贝勒福晋的责任,与外人的一言一笑都是人情,绝不能给胤禛添麻烦。
“你可别太辛苦了,身子要紧。”毓溪伏在他身上,轻声说,“咱们的路还很长呢。”
深宫之内,今晚是密嫔在乾清宫伺候,原本晋封了嫔位,可以在自己的殿内侍寝,但延禧宫里还有僖嫔还有孩子,皇帝虽然难得也会去坐坐,大多时候还是密嫔到乾清宫来。她是极安静的人,伺候笔墨茶水,从不多说半句话,但玄烨与她玩笑时,也能好好应对,是能让皇帝舒心安逸的人。
密嫔娘娘在侧时,皇上大多安安静静批了折子就歇下,可今日不知怎么的,看了詹事府送来的折子后,整个人火气腾腾的,看什么都不顺眼,密嫔小心翼翼伺候,还是惹得皇帝气恼摔了茶碗,皇帝从没有在她面前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底下人来打扫时,密嫔红着脸与梁公公解释“我不小心失手摔了,你们仔细捡干净,不要留下碎片伤了龙体。”
玄烨坐在书案前,见密嫔如是说,不免觉得自己太过率性,好在小王氏的脾性他是知道的,如今想来从前那一位,真真云泥之别。待小太监们收拾干净离开,将她叫到跟前说“朕吓着你了,没什么事你先歇着,朕看罢了折子就歇。”
密嫔温婉而笑“那皇上要早些歇着。”行礼后往卧榻去,但很快又转身道,“有件事臣妾想求皇上,怕一会儿睡着了忘记说。”
玄烨示意她可以直言,密嫔便提起僖嫔身子不好,想请皇帝去看一眼,哪怕坐坐喝杯茶也好,她很谨慎地说“臣妾知道您日理万机,您不急着立时立刻就要兑现,几时您闲暇想起来了,到启祥宫坐坐吧。”
玄烨道“你难得开口求朕什么事。”
密嫔欠身笑道“皇上若是能应允,哪怕您不去,僖嫔姐姐也会很高兴。皇上若是觉得我们麻烦,您别怪僖嫔,是臣妾的主意。”
皇帝颔首“朕过几日就去瞧她,这事儿德妃也与朕提过,僖嫔也是早年在朕身边的人,朕不能太无情了。”
答应下,就让密嫔去歇着,玄烨孤坐在书案前,看着桌上已被他揉得皱皱巴巴的折子。高士奇越来越没有好的事报上来,没想到不知不觉的太子竟如此吃得开了,他就知道自己调教出来的儿子绝不是庸才,只是他的聪明智慧从来没用对过地方。更可恶的是,自己还没老呢,儿子们这就开始越过他玩弄权术,若是没有太子这般显眼的存在,指不定他们彼此之间耍什么手腕,他连看都看不见。
翌日,岚琪在宁寿宫陪太后用了午膳回来,站在廊下带两姑娘喂温宪姐姐送进宫的翠鸟,孩子们被领去洗手时,环春送茶来给主子,轻声说了昨晚乾清宫摔了茶碗的事,又道“您在宁寿宫时,密嫔娘娘派人送话来,说万岁爷心情很不好,请娘娘留意些。”
岚琪问“梁总管那儿怎么说的?”
环春摇头,轻声道“不能说的事儿,必然是很要紧了。”
岚琪喝了茶,细思量后吩咐“你留心着便好,皇上一向知道我们是明着打听乾清宫的动静,倒也不必顾忌,只是若真有不能知道的事,你和梁总管别僭越了雷池。”
而此刻外头通报说太子妃到了,岚琪便让请进门,太子妃是来求问宾客名册的事,说几家王府到现在还没给个回音,未免太端着架子,而她不知如何处理才不失了体面又能周全。岚琪便与她笑说这其中的门道,皇室毕竟不只是禁城里这些人,他们的态度能左右许多事。
太子妃虚心诚恳又十分聪明,说罢这几件事,她仿佛不意地问起寿宴准备的事,提到宜妃提出的许多建议被删减驳回,问宜妃娘娘会不会动气,岚琪笑道“我倒没听说什么,你是打哪儿听来的。”
太子妃略尴尬地笑“是听毓庆宫里的奴才说的,看来是臣妾多心了。”
704 皇帝来找茬
岚琪心中想,这次她和荣妃给足了宜妃机会,虽然送到她们面前的少不了要删减些什么,可从宜妃手里过的,她能拿多少就让她拿多少。宜妃也不是蠢货,不敢太张扬,左不过是各处都有那么一点对不上的账,岚琪都想法儿轧平了。所以宜妃一直喜滋滋地心满意足,根本没因为自己的建议被驳回而怨怼过,对她来说只要能从中得到好处,太后的寿宴摆成什么模样根本不重要。
太子妃这些话,要不真是底下宫女太监胡乱嚼舌根子,要不就是太子妃随口编的话,她想说的话应该在后头。
脑袋里迅速翻转这些思量,岚琪嘴上已道“我和荣妃向来节俭,怕不能将太后的寿宴置办体面,宜妃眼界广知晓宫外现下时兴什么,有她在不至于让前来赴宴的皇亲贵族觉得我们小气。说好了这一回取长补短,也不是宜妃的主意都被驳回了的,大家都高高兴兴挺好的。”
太子妃尴尬地笑着“果然是臣妾多心了,总是遇见这样的事,顺着就那样想了。”
岚琪听得话中有话,刚稍稍蹙眉,太子妃就继续道“太子递上去的折子,皇阿玛总是诸多原因驳回,一次也没有见着好,太子心灰意冷几乎就没有干劲了。这回跟着皇阿玛一道去天津,回来后心情实在好极了,这几天我看他又在钻研什么,草拟的折子都写了一摞纸,真是担心若递上去又叫皇阿玛退回来,他必然是承受不住的。”
“这样……”岚琪含笑,心里已乱了,太子妃这是做什么打算,难道要她去向皇帝说道说道?说实在的,太子但凡有个母亲带着,生母也好养母也好,遇见这样的事,必然能通过母亲向皇帝问个明白,想想毓溪若是来求这种事,她早就和玄烨讲了。就连玄烨也说,有些话他不好直接对儿子说,怕彼此误会伤了情分,从她这边婉转一些传达,父子之间能更好的沟通。
果然太子比起兄弟们,这一环上输得透透的。
太子妃又道“娘娘您可别像我一样多想呀,我只是心里想起来,话到嘴边不意就说了。您知道的,太子他多骄傲,若是晓得我在您这儿念叨这种话,万一传给皇阿玛听见,他就该怨我了。”
岚琪浅浅一笑“我听听而已,写折子递折子是朝政上的事,咱们该避开些的。您在宫里若是没别处说心里话,常来坐坐,虽不能给你什么主意,听听走成的。”
尴尬而敏感的事上,过分的客气,也是一种无声的抗议,但这法子只能对聪明人用,她们会察言观色知道对方在反感自己的事,即便一时不收手,也不会再咄咄逼人,可若是碰上糊涂的人,那就势必顺着杆子上,千万使不得。
太子妃果然是能明白的人,看着德妃温柔的笑容,心下一沉,点点头道“还是您这儿最舒心了。”
两人不久后散了,太子妃漫无目的地走出永和宫,亲信的宫女搀扶着她,小声提醒“娘娘,这条路可不往毓庆宫走。”
太子妃恍然回过神,长长一叹后折回原路,宫女问她是不是碰了壁,太子妃无奈地说“她再是个好人,也只是个不会害人的好人,不是那可以放下一切为所有人奉献的好人,她凭什么为太子说话呢,我明白。可我是真心实意求她,她会戒备地看待我,也不怪她,换做谁都不能信我的诚意。”
宫女道“只有咱们好好照顾太子了。”
太子妃眼眶微微湿润,气息微弱“但愿这一次,皇上别再伤了他。”
至于永和宫里,岚琪虽然始终没向皇帝开这个口,可事情的发展却让人有些意外,她便默默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且说此番太子跟着皇帝在外走了一遭,亲眼见到河工现状,加之从前累计的文案记载上的验,作成治永定河方略递上去,竟是赢得龙心大悦。皇帝当即称大阿哥身体违和,暂不宜辛劳,将大阿哥的差事转给了太子,虽然这事儿一定让许多人不服气,可太子若能做得最好,自然能者居上。
为了这件事,毓庆宫简直扬眉吐气,连底下宫女太监都感觉到里外气氛的不同,太子不再沉迷在那些纸片里,每日与大臣相见求教,毓庆宫好一阵子懒懒散散的光景不见了,大臣往来频繁,女眷们为避嫌不得不在自己的殿内待着,连孩子们玩耍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太子妃一个人发呆时,就会想是不是德妃对皇帝提过什么了,虽然无从知道答案,可若是德妃的功劳,她心里还是感激的。
自然这件事与岚琪毫无关系,但不知怎么竟也为太子高兴,或许是真心想见到玄烨高兴,总之这是极复杂的情绪,她就由着自己喜怒了。但大阿哥的差事被假手他人,惠妃脸上必然难看,她尚隐忍不发,宜妃唯恐天下不乱,到处嚷嚷说惠妃心情不好不能当差,别再烦她寿宴的事,惹得惠妃不得不强打精神来应对,叫荣妃和岚琪也尴尬。
这日大福晋带着孩子们进宫请安,年轻的新福晋带着四五岁的孩子,怎么看都像姐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