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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存在,而她的弘时则要落得矮人一截,再糟糕些,成了大阿哥太子那样,弘时就完了。
宋格格不厌其烦地来挑唆李氏,也渐渐感觉到侧福晋心意的动摇,她狠毒地说着“最最早那会儿,姐姐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害苦了我的孩子,咱们就不追究了。但姐姐至少是有些手腕的,我也把话撂这儿了,琳格格害了我,我不会甘心看她好,姐姐若要帮手,算上我。”
李氏手里缝着弘时的褂子,头也不抬地听他说,心里头早就是翻江倒海,今时不同往日,宋氏也不能比琳格格,轻易出手做出要命的事,若不得善终,她的弘时会更惨的。
宋格格又道“那个年融芳,傻乎乎的,比起我们两个人老珠黄不受待见,钮祜禄氏的存在对她的威胁才是最大的,再加上个耿姑娘让她恶心,她要是迷了心窍做错什么,也情有可原吧?”
李氏停了针线,拿起团扇扇了几下,冷冷地说“难道你想嫁祸给年融芳?”
她们连名带姓地说人家,从来就没把那小蝴蝶放在眼里,宋格格咂嘴道“不然呢?当然要有个人去背黑锅喽,年融芳傻,她就算叫屈也没法儿证明自己的清白,喊冤枉谁不会,福晋和王爷又为什么要信她?”
李氏摇头,放下扇子继续低头缝褂子,不紧不慢地说“死了这条心吧,府里的奴才哪个是德妃娘娘的眼线,你知道吗?兴许刚刚给你上茶的,回过头就去告诉德妃,你来我院子里坐了,你我若能做一番事,还能落到现在被冷遇的地步?再者说,王爷对我们不赖,是我们色先衰,又不是结发妻子,王爷放着年轻漂亮的不喜欢,还来数我们脸上的皱纹?”
宋格格撇了撇嘴,鄙夷地说“合着我说了半天,白费功夫?”
侧福晋抖了抖褂子上的线头,劝道“你该谢我念着情分,不把你这些话搬去福晋面前告状,我若说半句,你还能有好?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宋格格见李氏放弃了,恨得什么似的,偏偏她没法儿接近正院的人,李氏这边走不通,又听人家威胁自己说要去福晋面前告状,只好悻悻然走了。
可是宋格格一走,侧福晋却停了手里的活计,从窗口看着宋氏离开的身影,心里头根本没放下那些话,她怎能不为弘时的将来考虑,胤禛若是做了未来的皇帝,凭什么让琳格格或别人生的儿子做太子?
然而真正的太子,早就放下了一切戾气,过起了云淡风轻的日子。有一回在宫里遇见密嫔,本该彼此尴尬,太子却客气地问了安,还在分寸之下道了声“这些年,给娘娘添麻烦了。”
密嫔不敢和太子多言语,但之后与德妃娘娘说起来,岚琪则笑着安慰她“再遇见,就大大方方的,太子没有恶意。”
但后宫妃嫔,从很早开始就约束规矩,不得随意和皇子接触,皇子们进宫请安,走哪条路都是有规定的,就怕发生年轻妃嫔与皇子勾搭上的丑事,密嫔曾经一直收到太子误送来的东西,就为此忐忑了好几年。
太皇太后还在世的时候,就嘱咐过岚琪,绝不能让宫里出现苟且之事,不论是谁都不能心慈手软,不能让皇帝戴绿帽子。可是岚琪一直知道,觉禅氏是特殊的存在,她身体上没有背叛过皇帝,可她的心,从来都不属于这座皇城。到后来,玄烨甚至利用她对纳兰容若的痴情,明知道自己的女人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也无所谓。
岚琪曾因此减弱了心中的负罪感,却怎么也没有想过,二十多年后,本该埋在尘土里,本该随风而逝,本该因为觉禅氏笑着看惠妃不得善终晚年凄苦而烟消云散的时候,竟然被人重新挖了出来。
谣言迅速散开,岚琪几乎是一夜醒来后,环春就告诉她,外头谣传皇上当初好好的宠爱着良妃,可突然翻脸盛怒,并几次三番当众说她是罪籍出身的卑贱之人,甚至连带着八阿哥被打压,原来是因为良妃有与人私通的嫌疑。
自然这都是谣传,皇帝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反正这种事不论真真假假皇帝都不会承认,可是对八阿哥带去的影响,对延禧宫的压力,几乎可以把人逼死。
连八阿哥都失了态,急着进宫向良妃求证,奈何延禧宫大门紧锁,良妃谁也不见,八阿哥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皇帝不追究已经是给他面子,回头别再闹出什么怀疑他身世血脉的笑话,胤禩真是要走投无路了。
这一阵风吹了好久,是比起什么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更让八阿哥抬不起头的事,兄弟之中也有人笑话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为此都不知和人吵过几次,宜妃不让九阿哥和八阿哥往来,他们母子也几乎翻脸。
可外头闹得沸沸扬扬,延禧宫却如无人之境,谁也不知道良妃窝在延禧宫里,究竟是如何看待这一切的。
七月过半,这一年夏日走得急,七夕之后天气就越来越凉爽,玄烨年初大病一场,将养了大半年,自觉精神更比从前好,见秋色宜人,渐渐便有些坐不住。
几次三番在岚琪面前表白他想出去逛一逛的心思,岚琪看他可怜又心疼,叮嘱他不可以骑马不可以劳累,玄烨说不如一起出去,她还能看着自己,便大手一挥安排行围狩猎。此番不去草原那么远的地方,就在京郊围个场子热闹一番,之后就去畅春园住着,过年再回来。
后宫妃嫔大多数都随驾,让人意外的是,连延禧宫的良妃都跟着出门了,但只有德妃娘娘见过她与她说过话,此外良妃不是在马车里就是在帐子里,再没有别人看见。
而八阿哥见机会难得,十分想在猎场里,和母亲见一面。
。。。
914 我不想见你
早年行猎,阿哥们个个儿意气风发,策马奔腾能扬起几丈高的沙尘,但如今年长的几位都过了三十,没有了二十郎当那会儿的拼劲,骑马上猎场,更多的是想着如何哄皇帝高兴,哪儿有心思和猎物较劲,唯剩下那几个弟弟们,还会挥舞着鞭子冲进去,正是他们再也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此行要逗留两个晚上,第一天白昼的热闹过后,夜里篝火冲天歌舞升平,皇帝携众妃嫔与群臣同乐,臣子后宫都好久不见皇帝如此高兴,更加小心翼翼侍奉着,不敢给皇帝添半分堵。
皇帝身边是女眷,女眷们往下是皇子宗亲,再往后才是文武大臣,隔得老远,大臣们不免要对皇帝身边的妃嫔评头论足一番。而今尊贵的几位,年纪都不小,安安静静坐在一侧,陪在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是和嫔、密嫔几位。她们也不再是十几岁年华,细想一下,皇帝这些年并无新宠,永和宫地位稳固之外,转来转去就这几张脸,而一些暖过床的宫女子,根本不配在这种场合露脸。
议论到延禧宫的传言,且说此番良妃随行,但今晚并未列席,就又成了一个话题,联系到皇帝近年无新宠,很多人都赞同一个说法,就是怕新宠年轻心思浮躁,别勾搭上了皇子们,给皇帝一把年纪了再扣一顶绿帽子。
热闹之中,八阿哥不知不觉退出了坐席,以巡视关防为借口,带着侍卫到周边去走了几圈,之后见宴席上没人惦记起他,犹豫再三后,与侍卫分别,只身一人往良妃的营帐而来。
妃嫔们的营帐,是七阿哥提前带人来搭建好的,胤禩知道这件差事在七哥手里,便央求他将良妃的营帐上做个记号,好让他顺利找到母亲所住的地方,此刻夜色深深,没有篝火照亮的地方,几盏灯笼几束火把隐隐约约照着路,时不时有侍卫巡防而过,八阿哥都巧妙的避开了。
照着七阿哥留下的记号,顺利找到了母亲的营帐,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难道这会儿功夫,母亲已经安寝了?他立定在门前想了好久,自己上一次见额娘是几时?这两年的除夕元旦,她都不露面,胤禩甚至一度怀疑,母亲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
正好有人打起厚重的门帘出来,乍然见门前站着个男子身形的人,吓得失声惊叫,胤禩忙道“是我。”
出来的人,正是香荷,她手里捧着洗脸盆,似乎刚伺候主子洗漱,细细辨出来者的确是八阿哥,才松口气道“八阿哥您这么出现,真是把奴婢吓坏了,如今奴婢连太监都不让进延禧宫的门,娘娘礼佛清修这么多年,怎么就惹出那种官司。真怕您现在来一趟,明天早晨就又有人传,说娘娘在营帐中私会男子。娘娘真是太委屈了,万岁爷也不给做主。”
胤禩听得眉头紧蹙,不想与香荷多说什么,只问“额娘睡了?”
香荷道“才躺下,八阿哥您等一等,奴婢进去问问。”
胤禩却拦着说“不必问了,我们母子还有什么可避讳的,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去就……”
“你不必进来,我不想见你。”
可突然,熟悉但久违了的声音响起,母亲似乎就站在门帘后头,一道帘子,把骨肉亲情生生地隔开了。
。。。
915 第一次争
“娘娘,八阿哥都到门前了。”香荷掩饰不住的失望,甚至伸手想去挑起帘子,可她还没摸到手,主子就在帘子后说,“多少人盯着你看呢,我已是一身恶名,你又何苦来做个孝子?被皇帝厌弃的人,你也该厌弃,这才是君臣之道。”
香荷的手哆嗦着,终究没敢去挑起帘子,秋未深,却感觉到身边的人一身寒气,她稍稍侧身来看八阿哥,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面上的神情,可眼眸里微弱的光芒,无不诉说着他的无奈和痛苦,生生母子,为何到了这般地步?
“额娘,请保重身体。”胤禩终于出声,他没有强求。
“八阿哥。”香荷热泪盈眶。
“你好好伺候娘娘。”胤禩吩咐,“香荷你也有年纪了,自己同样要小心,你若有什么事,额娘身边再没有人了。”
“是,可是八阿哥,您……”
香荷的话没说完,落寞的人已转身走开,周遭太黑暗,不消片刻就再也看不到身影,她捧着脸盆不知该怎么办,里头主子的声音又道“你歇着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伺候了。”
“娘娘。”香荷哭着道,“八阿哥到底做错什么了?”
可是里头再无声音,香荷等了好久也没见回应,唯有抹了眼泪退下。
那一夜,营地里安然度过,隔天皇帝要观众皇子皇孙及宗室子弟赛马,年轻的福晋郡主小姐们也会凑个热闹,岚琪的帐子里,十三十四家的一大早就过来侍奉婆婆洗漱穿戴,等小宸儿姗姗来迟,岚琪已经穿戴齐整,环春打趣道“到底咱们公主是做闺女的,福晋们可一早来了。”
小宸儿故意指着两位弟妹说“不是我晚了,是你们太早,故意做给我看是不是?小心我在十三十四跟前告状。”
众人大笑,岚琪骂她就会欺负人,十三福晋则道“若是平日我们也和皇姐一道过来了,这次四嫂可是亲自来托我们,要好好伺候额娘的,若是我们不尽心,倒是不给四嫂面子了。”
岚琪道“你们四嫂不容易,盼着府里那位琳格格给王府添个小阿哥,就快足月了,她不放心把人家留在家里,你们替她做这些事,她都记在心里的。”
绿珠带人摆上早饭,她们略进一些,便等着外头来人传话,不知皇帝今日是怎么安排的。大半个时辰后,才刚刚有人送来消息,说是请娘娘福晋们一起到大帐前去,看看今日哪一位能得头名。
岚琪带着女儿和儿媳妇逶迤而来,各宫女眷都在了,她刚刚到佟贵妃身边,就有延禧宫的小宫女来请安,说她家娘娘身子不适,不来观赛。
宜妃在旁说风凉话“知道身子不好,就别跟着出门。”
没有人理会宜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