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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寒江道,“不必了。”平日就没有什么积蓄,被降职了又削减了俸禄,还有濂溪那笔嫁妆的开销,加上他孔家府里下人的工钱,林林总总的,也捉襟见肘了。“在南蛮女子出嫁也不用什么嫁妆啊,就这边规矩多。”
孔公晏道,“你既是嫁给王爷,日后就是我皇朝的人。不要老提这边那边。明知道贵族之中最是看轻南蛮卑劣的血统,却还像是要诏告天下巴不得人人都知道。”
她自豪道,“我确实是南蛮人啊,且将来就算我生下孩子,孩子也有南蛮的血统,那是事实。别人嘲笑我,我还嘲笑他呢,样样都不如我。”
孔公晏太阳穴隐隐作疼,他虽说不是桃李满天下,但也算提拨点拨过不少人才,可现在却是怎么也教不好自己孙女。“你……通知了你爹娘回来没有。”
伊寒江笑道,“原来是有人想儿子了。”
孔公晏嘴硬道,“谁想你爹那个逆子了,只是他女儿的人生大事,做爹娘的怎么能不在身边帮着筹划。”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南蛮路远,他们也赶不过来,王府这么多人,还用担心人手么。”见孔公晏脸上闪过失望。她笑道,“只说赶不上我的婚事,又没说他们不会来皇都。”
孔公晏又是叮嘱道,“筹办婚事上若是哪里不懂的,就派个人过孔家来问,不要不懂装懂更不要按喜好随随便便了事,闹出了笑话,你日后在皇亲中就更无立足之地了。”他又想了想,“还有,大皇子那人,不要再去招惹他。”
伊寒江垂眸道,“濂溪在大皇子那边过得不好,你知道么?”
孔公晏叹道,“女子出嫁从夫,那也就是她的命了。别说她,即便是你,日后王爷对你不好,我也无权过问些什么。”所以才会在她婚嫁前特意过来,劝她要切莫仗着王爷好脾性,还像以前刁蛮任性,挥霍了王爷对她的喜爱,落得濂溪那般的凄凉。
“他若是对我不好,那我就回南蛮去。”绝对不会像孔濂溪一样因为嫁了人就以为今生除了跟着那男人再无别的选择。
“又是在说意气话了,你以为入了侯门,还能像从前随心所欲过日子。既然决定嫁人那就安安分分的,不要再任意妄为。”言尽于此只求她自己好自为之了。孔公晏见劝她的话都说完了就不多留了。
景故渊和伊寒江送他出大门,孔公晏转身,作揖对着景故渊道,“这丫头秉性出身都不好。能嫁给王爷已是她三生的福气。本来我不该再多要求什么,但还请王爷看在她身在异乡无亲无故的份上,日后多多包涵她的坏脾气。”
伊寒江看着孔公晏道,“谁说我无亲无故?”
孔公晏鼻子酸了,只忍着道,“你姓伊,和我孔家没关系。嫁了人就要以夫为天,事事以夫为尊,否则闯了祸,别指望孔家会为你这外人出面。”
伊寒江顶嘴道。“我又没说你,我说陆爷爷呢,孔家不为我出面。自然还陆家给我撑腰。”
孔公晏骂道,“你这死丫头,不气我你就是不舒服。”
景故渊郑重其事道,“孔大人请放心,我日后定会善待寒江。她嫁给了我与我就是世上最为亲近的人了,定不会让她受了委屈的。”
孔公晏点头,有景故渊这句话,他倒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她急着和景故渊成婚,心急如焚,便以为时间会过得缓慢。哪知成个婚。要筹办的琐碎事情太多。
就如她的嫁衣,她这正主也和蕊儿说过,将就随便就好。毕竟那算起来也就是成婚必备物件中其中一样,是她名正言顺拥有景故渊的一件工具而已。缝制得再好也就穿那么一次,只要能看,衣服上的凤凰不会绣成水鸭子就行。但蕊儿却是不听,花样款式总是要仔细问过她才敢下手。
成婚那日要戴的凤冠。也要找人来量过她脑袋的大小,哪里镶上宝石。哪里镶上珍珠,绘制好了图样,经她过目点头才能开始做。酒宴的菜单请示过她,宴客的名单也问过她的意思,其实除了孔家一家子还有袁圆,其他人请或是不请,那该是景故渊决定的,何必来烦她。
可每当她不耐烦摆脸色,景故渊便会笑说,这也是她的事,也该问过她的意思再决定。
总之琐碎的事实在是多,分了她的心神,本以为难熬的日子,倒也眨眨眼度到了七月初八。
王府里到处都挂了红色的布帘。主子成婚,吩咐总管,府里上下同乐,人人都封了一封红包。感念景故渊从来就是善待府里众人,有功则赏有过也从不曾重罚,府里倒也是笑声连连都为主子成家立室高兴。
颜闯在调配人手,明日到场的人数众多,总要防着有人趁机浑水摸鱼生事,坏了喜宴。孔家的人领了老婆子过来,说是来给她梳头。
景故渊笑着和她解释,那也是这边的婚嫁风俗之一,出嫁的前夜找来婚姻美满儿孙满堂的老人家给新嫁娘梳头,希望可以让新嫁娘也能延绵上这份福气。
伊寒江耐着性子,都已经是遵守了那么多条风俗了,不在乎最后一夜再遵守多一条,反正明日她就要得到想得到的,心情好,自然什么都容易答应。便坐到梳妆台前,“梳头就梳头吧。”
那老婆子也是眉开眼笑,散开她的头发,拿起银篦,开始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祝姑娘夫妻白发齐眉,三梳祝姑娘儿孙满地,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洋洋洒洒的念了一大段,蕊儿塞给了那老婆子一个红包,才让孔家的人把人带回去。蕊儿笑道,“也亏得孔大人惦记姑娘的婚事,不然府里的人都忘了还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了,真是好意头呢。”
什么意头不意头的,她也不忌讳这些,不然也不会答应景故渊瞒着明天不是吉日而是凶日的事,对她来说,能拜堂入洞房就行。
铜镜里的蕊儿也是笑颜如花,为她的婚事高兴着,替她又是检查了一遍嫁衣,就怕哪里有褶皱明日她穿起来会不好看。
ps:
终于就要写到成亲的地方了——
卷二结缘第三章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
伊寒江道,“你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不用再看了。”
蕊儿笑道,“姑娘家一生就那么一次,自然要尽善尽美的。”
伊寒江转身,见蕊儿检查完嫁衣,又是开始检查凤冠,确定凤冠上的宝石珠子是一颗没少,才又小心放回床头。伊寒江就住在王府,倒是少了迎亲这一项,明日只要一早起来装扮好,等着吉时媒婆接她到前厅拜堂就行,也不过是由客房搬去主人房这么一过程而已。
伊寒江道,“当初说一年半载以后还你自由,不过你若是想提前,我也是会答应的。”
蕊儿愣了下,眨眨眼已是氤氲冒出了水气,“姑娘是嫌弃蕊儿哪里做得不好么,若是哪里做错了,就请姑娘责罚,蕊儿会改的。”
伊寒江摇头,“你什么都没做错。”反倒是尽心把她服侍得周到,“你不想得到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么,你若是担心银两,那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
蕊儿走了过来,拉着伊寒江的衣袖,跪下哀求,“蕊儿不想要银子,只想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不要赶蕊儿走。”
跪什么呀,她又没死。蕊儿哭花了脸,脂粉和着眼泪,一块一块,像是脱皮一般往下落,好不滑稽。伊寒江拿起梳妆台上的铜镜对着蕊儿的脸照去,蕊儿显然也被镜中似人似鬼的自己吓了一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分男女老少。立马忙转身背对伊寒江抽出手帕抹脸。
再转回身子时,一张纯良的素颜,抽了抽鼻子,大眼水汪汪的可怜得很,伊寒江道,“只是趁着我心情好。有求必应,问你想不想要自由,你不想走留下就是,有什么好哭的。”她走去取下架子上的喜服,“你好像看的出神,想不想穿上试试?”
蕊儿也是早过了及笄,对婚嫁的事心生憧憬,只是自卑自己出身青楼,已经是不敢奢望能披上大红的嫁衣,嫁入好人家。
蕊儿摇头。“不行,我若是穿上了会分薄姑娘的福气的。”
伊寒江摸着嫁衣上头密密麻麻的彩线,光这样看就觉得考究人的眼力。几次夜里经过蕊儿的房间,都见连夜挑灯,是精益求精的给她赶制嫁衣。这嫁衣是蕊儿绣的,真算起来是她分簿了蕊儿的福气才对。
“我的福气若是就因为你穿过我的嫁衣就被分薄分光了,那不是比纸还薄。比黄花还瘦了。”不容分说把嫁衣披到蕊儿身上,再把凤冠取来戴到蕊儿头上,“好在你的身材和我差不多。”转了转凤冠,好把它调正,然后扶着蕊儿肩膀对着铜镜。
蕊儿呆呆的看着自己,凤冠两侧和正面有三只展翅凤凰。口衔长串珠滴落在鬓间。她满足了,即便是画饼充饥,假的。她也能满足了。感激的视线移转到铜镜中另一个伊人的身影。“姑娘真美。”明日穿上嫁衣戴上凤冠一定更是美丽。
凤冠后方左右各有三扇博鬓,展开后如缤纷的凤尾,伊寒江把那博鬓弄直些,“你在看哪里啊,要夸也是夸自己吧。迟早有一天。等你找到喜欢的人也会有这么一回的。”急什么。
蕊儿赶紧小心的把凤冠摘下,“凭蕊儿的出身。实在不敢奢望。”
伊寒江道,“若是嫌弃你的过去,就不值得你为他缝制嫁衣。你要相信有人喜欢你更胜过自己性命,而那人就在不远的日子等着你,不是希望,而是相信。”
蕊儿不确信道,“会有么?我会有那样的福气么?”她是那样的命薄,爹娘早死,在烟花之地打滚过已不是无暇白玉了。
“你信,就会有。反正我的福气多得很,你穿过我的嫁衣勉强也沾上一点我的福气。我和景故渊也定是会白头偕老的,要不要我提前给你梳头?”伊寒江是那样的自信,说得那美好似乎不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了。
她摁着蕊儿坐到椅子上,也学着刚才那老婆子散开蕊儿的头发,帮她梳起长发来,蕊儿热泪盈眶,“姑娘对蕊儿这样好,蕊儿愿服侍姑娘一生一世来做报答。”
伊寒江好笑,这对她来说就是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这样就叫对你好了?没给金没给银的,只是帮你梳个头,就像是给了你天大的恩情。你也未免太过容易上当,太容易被骗了。”
蕊儿又是哭又是笑,把嫁衣和凤冠放回原位。“明日要一早起来梳妆打扮,姑娘该休息了,精神不好不漂亮的。”
伊寒江吩咐道,“你帮我把景故渊叫来。”
蕊儿看了看天色,“可是已经很晚了。”明日卯时就要起来准备了。
“就说我有事要和他说。”扫了房中一眼,因为是要办喜事就连她住的这间客房也布置得红色喜气,“让他一个人过来。”
蕊儿应了声,照她吩咐去请景故渊来。景故渊进房正见伊寒江吹熄白烛,换上红烛,那蜡烛是白日时她找总管要的,本该是成亲洞房那日才点,总管以为她要来好玩,倒是也给了她一对。
他问道,“你在做什么?”
伊寒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酒壶,当着他的面摇了摇,道,“被人谋算我心中当真是不爽快,那人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摆了我们一道,我虽然答应你不说,但想来想去总要做些什么让我心里舒服些。”
放了两个杯子,然后倒酒,“上一回对着南面叩头算是拜过高堂,一会再拜天地,喝下交杯酒,就当你我是提前一日成婚了。”
景故渊笑道,“这样也行么?”
当然行,“当年我爹娘拜堂时连红烛和交杯酒都没有,还不是随便拜了几拜就当礼成了。”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