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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突然传来正点报时的音乐,谢沐阳猛地抬起头,一位端着收音机提着鸟笼的大爷慢腾腾地从他面前挪过去。
他连忙侧着身子,从盆景中往外张望,没多久,一辆黑色自行车刹在礼品店门口,车主人利落地翻下来,将它锁在一旁。
谢沐阳先睁大双眼,随后又半眯起来,想测试哪一种看得更清楚。
如果不是举着望远镜的样子太引人注目,他早买了。
车主人中等偏高偏瘦的身材,穿白色运动服,灰色牛仔裤,白球鞋,头发不长不短,碎碎地,没有什么花样,干干净净,看上去就像个刚进入大学的学生,也只有谢沐阳知道,他已经25岁了,和自己同年。
那人锁好车,大步流星地走进礼品店,和里面的员工打了个招呼,接过他脱下来的围裙,围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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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有两个顾客,都是年轻的女孩,一见他进门就和他说笑起来,大概是熟客。
从谢沐阳的角度,看到的几乎都是他的背影,偶尔能看到个侧脸,已是莫大的幸运。
距离始终还是远了点,只能依稀能辨认出轮廓,皮肤白白地,鼻子线条很俊,下巴微翘,一直面带微笑。
那个人长得有多漂亮,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个人笑起来什么样,也没人比他更了解。
如果可以,不想他对别人笑啊……谢沐阳拉开第二罐啤酒,有些闷闷地喝了一口,苦的。
问题就在于,不可以,没资格,没立场,哪种说法都行,结果都一样——
他只能躲躲藏藏地在一旁偷窥,连见面都……不不不,不是不敢……呃,还需要一点时间,所以……
暂时先这样吧。
三年前,谢沐阳毕业,在念大学的那个南方沿海城市找了份工作,帮私人老板做大理石进出口。
那段时间,他过得很俭朴,努力工作赚钱,不抽烟不喝酒不逛街,很少应酬,将除了基本工资以外的所有奖金和灰色收入一并存进银行,没时间管理,还专门请了理财师帮忙。
两年后的某一天,当他偶然查到银行卡里的数字比预料的多一个零时,才知道自己做的工作其实一直行走在法律的边缘,于是毅然辞职回乡。
他拿出一部分积蓄,和已经谈婚论嫁的秦专以及孟巧婷共同投资咖啡店,然后在家宅了三个月,为的就是找谢承阳。
本来一毕业就想回家动手找人,无奈父亲希望他在那个所谓的大城市上班,便只得先找份工作敷衍一下……况且,看秦专他爸就知道了,有钱好办事,他也想积累一点资金。
两年过去,辞职后正好有理由在家休息,加上咖啡店也筹备着,不算无所事事,父母那边交代得过去;钱还剩一些,虽然不是很多,却足够为了那个人跨地域搬几次“家”。
万事具备,总算是时候了。
几年来手边唯一的线索就是谢承阳每个月托人放在门口信箱里的钱,一年比一年多,到后来,甚至快赶上谢爸爸的工资了。
那笔钱15号左右一定会出现,所以那几天谢沐阳一定会端着椅子坐在门边,做贼一样边看书边偷听外面的动静,总算在第三个月看到了那个人。
他戴着帽子,看不清长相,手指间夹着烟,动作利落地将钱往信箱里扔了就走。
谢沐阳轻手轻脚地尾随其后。
说起来也算他运气好,正琢磨着怎么才能从这人口中套到谢承阳的消息,就见他将一张纸揉了揉,随手往路边垃圾筒丢。
纸团在垃圾筒筒沿弹了一下,掉在路边,跟在后面的谢沐阳想也不想就捡起来展开了看。
是一张汇款单,谢沐阳停下来,愣愣地看着汇款人的名字和城市,一时间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他就那样在喧闹的马路边站了好几分钟,不知道被多少人当作神经病议论过指指点点过,也完全不在意。
如今回忆起来,当时自己在想什么,有没有一种修成正果的感觉,会不会不敢相信老天爷的厚待,是不是想高呼万岁……全都不记得,他只知道生活有了明确的目标。
第二周,将自己那个即将开业的茶楼完全转交给秦专和孟巧婷经营,向他们坦白了自己的决定,也坦白了自己的感情,不顾母亲的挽留,毅然打包东行,再次离家而去。
飞机急速冲上云霄的那一瞬间,双耳轰鸣,痛得钻心,谢沐阳摸着左手上那根已经褪成白色的绳结,紧紧地皱着眉头,背却挺地笔直——
都说左手连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喂,谢承阳,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位置就永远留给你。
好不好?
告诉你,我有所谓 正文 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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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859 更新时间:08…03…16 16:02
谢沐阳到W市后一个月内就找到了新工作,某内衣厂的副厂长助理,工资不算太高,但福利不错,工厂提供单人宿舍,加上工作压力不大,很合他的意。
前几个月,他在熟悉环境和找人中度过。
生活得仍然很俭朴,除了日常花费,买衣服添装备什么的,全都能省就省。
倒不是缺钱,的确是因为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找人是件技术活儿,汇款单上谢承阳并没有把地址写得很详细,只写了某某市某某区,他只有在周末去那个区瞎晃荡,两天两天地晃,指望能突然撞上。
可是世间事哪有那么顺利,一百多天眨眼就过了,天气转冷,临近新年,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想想也是,如今科技这么发达,他却要用最原始的方式找人,还不是地毯式的搜索,能顺利找到才怪。
偶尔也会气馁,会苦恼,会叹气,但从未想过放弃。
财务科的小王经常到副厂长助理室来晃荡,一见谢沐阳叹气就邀请他参加周末连谊会,说什么能认识美女,吹得天花乱坠。
谢沐阳最最心烦的时候也顶过他,说自己对女的不感兴趣,小王压根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还一脸色迷迷地用肩膀撞他,“骗谁呢?”
谢沐阳斜了他一眼,“谁有空骗你?”
小王还是不信,贼笑起来,“那……今年也有漂亮的应届毕业生进厂,男的,干脆我去把他也邀请了,一起去玩吧。”
谢沐阳拿文件夹敲他,“没空。”周末他还得找人。
“真不去?别后悔啊……”小王狗腿般地在谢沐阳屁股后面打转转,就差安根假尾巴了。
谢沐阳将那本文件往他怀里一塞,飞起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小王在门外哇哇大叫。
那个周末,自然还是没能找到谢承阳。
周一,谢沐阳带着一脸疲惫磨磨蹭蹭地在最后一分钟打卡进了厂,眼看神采奕奕的小王向他走来,他万分希望地下突然裂个大口子让那家伙穿越去外层空间。
还以为他会向自己炫耀一番周末的连谊,想不到却是公事公办,说上周有份资料拿掉了,所以才一大早在门口堵他。
松了一口气,带着他直接进了助理室,其它两位助理已经到了。
小王拿了东西,没有立刻离开的打算,谢沐阳心里一紧。
好在此时有人敲门,小王自告奋勇去开,被一大片玫瑰淹没在门口。
屋里其它三个人全懵了。
来人身材高大,国字脸,小平头,穿着黑色外套,双手捧花,“请问,赵小姐是哪位?”
姓赵的小姐是副厂长的其中一名助理,座位在谢沐阳前面。
她木木地站起来,“我是……”
送花的人裂嘴一笑,“你好,我是XX礼品店的,这是你朋友订来送给你的花,请签收。”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有些皱折的单子放在赵小姐面前。
另一位女助理轻轻地叫起来,回过神的小王也吹了一声口哨。
赵小姐脸红红地接过花,签了字。
礼品店的人拿回单子,道了声再见,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
谢沐阳连忙假装工作。
等人走了才抬起头问小王,“小王,刚才那什么XX礼品店你知道在哪里吗?”
小王正和另一个女助理围着赵小姐八卦,听见他的问题,回过身子,“好像听说过……好像有人在他们那里订过礼品……”
“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电话地址什么的……”
“得让我去问问。”
“那么拜托了。”谢沐阳拿着笔,捏了放放了捏,还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都产生回音了。
便再也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那个男人,仅见过两次面,从被深埋的记忆里挖出来,稍微一想就认出来了。
第一次是在溜冰场,第二次,在医院。
原来他也在这个城市,那么谢承阳肯定在,说不定他们就住在一起……
这个猜想让谢沐阳有些心慌,随即又自我安慰,不会的,大多数人还是异性恋,就算住一起,他们是老同学,在一起互相照顾又怎么了?哪有那么巧。
可……还是慌,巴不得马上得到答案,或者,让他见见谢承阳也行,只一眼,让他确定那个家伙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
八年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长得他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那个曾和他一起生活一起学习,吃在一起睡在一起,熟悉得彼此能融进对方的身体的人,不是幻想吗?真的不是吗?
如果是,左手上的绳子怎么解释?
如果不是,那他为什么又像水遇热蒸发一样,消失得那么干净?
从没想过小王会成为那根救命稻草,只能反复叮嘱“一定要帮我问啊”,“问到了第一时间给我说啊”,“别忘了啊”。
好在小王义气,拍了胸脯以后只过了三天就给谢沐阳找来了礼品店的电话和地址。
谢沐阳有些紧张地接过那张纸条,试了好几次,手太抖,根本无法拨完那个号码,只得将纸条往皮夹子里揣——还是……周末去一趟吧!
12月中旬,各商家均亮起圣诞招牌,打出圣诞旗号,就连宿舍附近的小餐馆都在门口挂了一棵小小的,做工粗劣的圣诞树。
有不少同事嘲笑过那棵树,憨厚的店老板只是搓着手,呵呵地笑着说,应景,应景嘛。
周六上午,谢沐阳在那家小餐馆随便吃了一碗面,然后按照小王提供的地址,从公司先坐车到闹市区,再转K155路电车到A大正门,下车后连问带蒙,兜了两个大圈子,好容易才找到XX礼品店。
还没来得及紧张,目光就被礼品店门口那个发宣传单的人给彻底吸引住。
他……长高了,真的长高了,目测没有178也有176;没怎么长胖,裹在大衣里也看得出身型单薄;头发还是那么长呢,软软地贴在耳朵边和脖子后面;应该……更漂亮了吧……
八年的时光似乎一下子就缩水为一瞬,眨眼间是九十六月,吐息时便度过了二千九百二十二个日日夜夜,就连做的那无数次与他有关的梦也不复存在。
左手手腕处猛地灼热起来,鼻子像吃多了芥末一样抽搐,一股辛辣感直奔眼眶,几乎要热烈地开出泪花。
可是视线舍不得模糊,于是眼睁得更大,眼神更是贪婪,巴不得把那个人生吞活剥。
他戴了一顶圣诞帽,手里抱着一小摞资料,向每个从他面前走过的人派发,边发还边笑着说着什么,谢沐阳离得有些远,听不真切。
想走近点,双脚却好像被冻住,移不开步子,谢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