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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呀!你?不会想弃考吧?”
“我还以为今天都考完了呢,不怕不怕,难不倒我,我擅长掷ABCD啊,60分混个温饱就行了!”
米团狠狠地哼了一声:“量你也不敢,明年高三,如果你不想被踩死的话,还是好好应付一下。”
“是啊,不应付又能如何。”一画忧愁万丈地看着天空。
“该死的高考,就是全国人民的一个噩梦!就不能想点别的追求。”米团也开始愤愤然了。
“谁说没有啊,前提是,你家有钱吗?你没有,你家有权吗?你也没有,那你还有什么可选的。追求是要有前提的。现在能走的道都给别人捷足先登了,就留着最头疼的一条独木桥,你说你是走,还是跳?。”
“走,跳就没命了,有命就有希望了不是。”
“我不像你,我没追求,没理想,没报复,对前途命运不过尔尔。只要能吃饱饭,不挨打就行!那桥我让你了,一路走好。”
米团瞪了她一眼:“你还活在旧社会呐?现实点吧!画,咱考不上大学,小小的花儿街都容不下我们的。”
一画仰起头有些恼火了,她嚷嚷道:“至于嘛?其实让我一直很纳闷的事不是上不上大学对人生有多关键,而是人的观念!觉得上不了大学,你就是下等人了。
上等人难道就不吃饭不睡觉不生孩子了?保证比我们吃的多,睡的足,一家都生头十几个呢。
俗话说,沙滩一躺三年半,今日浪打我翻身。”一画很进入状态地冥想着。
米团噗了一声:“也吃,也睡,也生,你就安心当你那个一个吃饱饭不挨打的忍者神龟吧。”
“不扫人兴你会死啊?”一画吼起来了,爬起来就拿本子来砸米团。
“停停停,你快翻翻身,你的王子归来了。”米团慌忙躲着一画的追打;指着海里那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远远的浪花飞溅处,小良子正在收帆上岸。
“别欺负人家听不见就乱讲,那个位置不适合我。”一画瞪了米团一眼,又一屁股坐在沙滩上。
“米团,跟你说正经的,我就觉得吧,我现在就像一头蒙着眼睛拉磨的驴,被逼着不停地走啊走啊,自以为是万水千山了,可眼罩一拿,才发现我还在原地转圈。
考大学,谁不想?可对我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没有真实感。别人可能不像我这样的,你说我是不是病了?整天这么胡思乱想的。”
米团装作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发…情…了。”
一画又开始追打她:“臭团子!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句人话嘛。”
米团边逃边喊着:“你得治啊,不然就病入膏肓了,这病的学名叫青春忧郁症!忧郁症!”
米团子被一画追着转圈,笑着跑着,嘴巴还不饶人。
“对了,昨天我看见后排的张磊和李云两个人在桌子底下拉手,你知道他们俩的事吗?。”一画爆料道。
米团说:“地球人只有你不知道。你这种病啊也得这么治,找个男的谈场恋爱就管。不过现在不行,你要是考不上大学,人生梦想就别提了,直接人生幻灭了。我死也要考上大学的,我爸说了,他就指望我翻身呢,回上海老家就是他老人家终身奋斗的目标,现在这个火炬已经在我手里熊熊点燃了。收收心吧,画;如果你不想嫁给你的沉默王子,就要跳出这个花儿街,听说外面的男人都很优秀,遍地都是!”
米团做流口水状,眼睛的瓦数突然倍增。仿佛已经看到大群的美男涌来,她回身对着大海,振臂高呼:“还有一年;地狱般的高三!优秀的男人,等着我们~~”
“疯了疯了……”一画嘴上说着疯了,却也跟在米团后头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高三;预示着不再有自由,即便是考不上大学,也要在这一年里跟身边所有的同龄人一起奔赴战场。虽然对手就是自己的前后左右;但没有人会心慈手软。
一画知道。
可是她不想给自己太多压力。至少不想过早地给自己压力,离考试那天不是还远着呢吗。
海上走来的小良子依旧是一身黑衣,墨镜,腋下夹着黑色的帆板。
小良子看着她们俩,朗朗一笑,打了个招呼就去崖上的篷子里换衣服去了。一画喜欢看小良子上岸时脸上挂着的满足和自信,那一刻他像王者归来。
换好了衣服、小良子安静地坐在她们俩旁边,发梢还滴着水,他伸手把一画身边撒落的书本收拾起来,放到她书包里,对她打着手语问:【你不下去游一会儿?】
一画转头对米团说:“问你呐,要下海去玩会儿吗?”
米团挠挠短发说:“明天考试,放假了再玩吧,反正每天都来这里。”说着脸有点微红,瞄了眼小良子。
一画一转头:她【说,明天玩。】
小良子深深地看了一画一眼,静默片刻提示一画:【肚子饿了吧?我带你们去吃娃娃鱼。】
一画顿时眼睛发亮,转头对米团说:“小良子请客,娃娃鱼!”
米团只要一提到吃,连姓都忘了。
小良子伸手拉起一画,把书包给她挂好,三个人从海滩上往花儿街走去。
【刚才聊什么了?】小良子边走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手语问一画。
一画沉吟了一下:【做梦,白天冒傻气的人做的梦!】她歪着脑袋做一个傻妞样给小良子看。
【不会,会做梦才是人的本性。】
小良子看了一眼一画干净的小脸,顺手摘了朵野花插在她的马尾上。
一画收起嘴脸,贼虚虚地往后瞄了一下、身后传来米团的一声轻哼。
孙婆婆的摊子在花儿街很有名,远远地就看见一群孩子围坐在小桌旁,闷着头在小碗里捞娃娃鱼吃。一画更爱吃他们家的电烤肉串,很香。
她跟米团放学就往这里跑,一口气能吃20串,可是烤20串太花时间了,她们等不及,一般也就半饱,因此总是吃不够。
小良子给她俩端来娃娃鱼、拿了小勺子擦了又擦才递给一画。
米团坐一旁观察着小良子的一举一动。
小良子回身刚想给米团拿,米团抬手挡了一下,自己伸手拿了一把小勺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这个小小的反应,让小良子一愣。
米团知道此刻小良子在看着她,她大口大口吃着娃娃鱼,头都不抬。心里暗自琢磨:这丫头啥时能开窍啊,得刺激刺激她。
她抬眼看着大口吞着娃娃鱼的一画,悄声地在她耳边说:“我接到情书了。”
一画哼哼了两声,这个年纪接到情书也不足为奇。可是米团接下来的话很出乎意料。
“是……四眼!”
“嘛?”含着一嘴娃娃鱼的一画被呛到了,小良子又是拍背,又是递水,半天才缓过来,转头瞪大眼睛看着米团,半信半疑。
“再说一遍!四眼?怎么可能?娃娃鱼可以随便吃,话不可乱讲的。”
一画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光,瞪着大眼看着米团,好像米团干了一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这个四眼可不是一般人物,虽然一画跟他下棋知道他棋品一般,但人家好歹是清华北大的定向生。这样的绝缘体只能是写方程式的高手,写情书,打死一画也不信。
“你就不能小点声。”
米团嗔怪地横了一画一眼,就知道她不会信。
她瞥了眼正在加辣椒面的小良子,抠抠嗦嗦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练习题纸。
只见上书:米团,你的背影里,有我凝视你的眼睛,请不要震惊……
“啥叫背影,凝视你的眼睛?”
一画看着这纸上莫名其妙的话很是不解。
“你确定这是情书?”
“嗯,要不然会是什么?”米团一副理所当然状继续吞着娃娃鱼。
“怎么看都很怪。”一画抖着那张纸琢磨着。
“哪里怪?”米团有点心慌了。
“你闭上眼睛想一下看,闭上闭上,听着!你的背影,这里!”
一画拿手戳了戳米团的后背。
“有两只眼睛,感觉是你后背趴着一只绿头大苍蝇,啊哈哈哈哈。”一画笑着扑倒。
“吃东西呢,你少恶心我。”
被讥笑了米团有些恼羞成怒,她嫌恶地瞪了一画一眼。
一画收住嬉笑,一本正经地问:“你不会被人跟踪了吧?现在挺流行绑架勒索的,勒索不成,挖心挖肺卖器官。”
一画夸张地说完还四处瞄瞄是否有可疑人物。
“你就不能正经点,这真是四眼给我的。”米团有点急了。
“要真是他就好,就他那体格,量他也没那个胆。”
一画放心地吞了口娃娃鱼。小良子把刚烤好的肉串一人发了一根。
一画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她一把握住小良子的手:【你?收到过情书吗?或者写过情书没有?】
小良子一脸尴尬,直愣愣地瞧着一画,半天没反应,最后他把自己手里的一个肉串也塞到一画手里了。
她们俩没心没肺地猛吃起来,立刻把四眼给忘了。
小良子仿佛也舒了口气。
想追吧?
马上就要挥泪告别高二。
只要能把今天最后一门考试混过去。
早晨,一画推开后窗户伸着懒腰,对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又是一个好天气,今天会有什么好事在等着她呢?每天早上她都在问这个问题,可哪天也没好事发生。
小良子又来敲窗户了,要迟到了,她抓起外套慌里慌张地窜了出去;
外婆跟在后面大喊:“一画,书包,书包!”
“今天考试,要书包干吗?”一画头也不回地嚷嚷了一句。
“现在考试都不用手写了?”外婆惊异。
一画一个急刹车,转身接过外婆手里书包,嬉笑道:“手写,手写,还用手写,嘴喷不算分。”
外婆嗔怪地拿手指头点了点一画的脑门,关照她路上小心,考试好好用心,这个外孙女整天迷迷糊糊,丢三落四,真没让人少操心,幸亏身边还有个小良子在。
外婆从来没把小良子当外人,有好吃的总也要留一份给他,逢年过节,给一画添新衣服,也少不了小良子的。在外婆眼里他们俩都是没有人疼的孩子。外婆的好,小良子也同样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外婆家稍微有需要男孩子出手的事情,小良子都不露声色地带手做了。舅舅常外出,小良子在家里也收拾的井井有条,一个人过的很安静,很有序。这么多年下来,在花儿街从来没看过小良子做过一件不靠谱的事情。
外婆常说,小良子就是她家房后那棵树,从没经过任何修剪,现在不但自己枝叶繁茂,还能替别人遮荫蔽阳。
一画把书包往头上一套,边穿外套边往前张望。就这一回脸的功夫,小良子咋没影儿了呢?
一画赶着跑两步,远远地发现了前面两个一高一低的身影。还有叮叮当当声传来,不用猜,就知道是米团了。
一画和米团都是带响的,米团她就爱在身上挂一些小铃铛,小玩偶这样的小玩意。一画书包里永远都不会少了黑白子。因此,她俩一出现在哪里,都是震耳欲聋型的。
幸亏小良子对任何声响都没反应,换别人早给震跑了。
一画正想起步猛追,一抬头,突然见他们俩面对面站住了,小良子好像敲了米团脑袋一下,然后拉了一下米团的手,只见米团的脸乐开了花,用胳膊拐了一下小良子,小良子躲了一下,一脸淡淡的笑。
此刻,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一画还是顿住了脚。
前面的两个人并排走着,挨得很近,脚步很慢。
一阵大风,一画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刚出门时的急迫感没了,每天都走的路,今天突然有些坑坑洼洼的。
路口,米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