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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露出马脚,也就没有办法让素言确信真相。
苦思许久,既然没有正大光明的良策,不如用个明枪暗箭的诡计。晴川如此下了决定,心想宫中本来尔虞我诈,自己想要一身琉璃的置身其中,简直天方夜谭。况且熹妃和年妃一直以来也是用阴谋诡计对付着自己,自己又何必对她们报以君子作为?自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此想过,晴川不再犹豫,因为事不宜迟,迫切的想要一切迷雾拨云见日。当下稍忖片刻,叫了三名机灵的宫女来到堂屋,除了贴身的华嬷嬷,其余人都被指使出去,并将门紧闭。
三名宫女齐声作礼:“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本宫现在需要你们做一些事。”晴川说完,在这几人面前小声嘀咕片刻。
却见三名宫女纷纷惊异神慌的样子,跪地道:“皇后娘娘饶命,放过奴婢吧。倘若奴婢这样做了,岂不是等于无中生有,陷熹妃娘娘于不义。万一皇上知道了,奴婢们岂不是要以欺君之罪处死,还请娘娘高抬贵手放过奴婢吧。”
华嬷嬷凑上前,神色逼人,恶言道:“你们怎么知道是无中生有,娘娘怎么做自有娘娘的用意,你们无须考虑太多。况且入了尔虞我诈的深宫,你们还想淤泥不染吗?你们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只有听从主子的安排,违抗皇后娘娘的懿旨,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华嬷嬷不愧是深宫老嬷嬷,见多识广,深解宫中规矩,这番话着实吓到了三个小宫女。
三个宫女面面相觑,跪地的身子瑟瑟发抖,连声音也颤抖起来:“可是,可是奴婢们帮娘娘做了这种事,事后娘娘八成也会治死奴婢,不留活口,让这些秘密掩藏于死人口中。”
华嬷嬷拍了下大腿,急道:“哎呀,你们怎么这么不开窍。在这宫中,除了皇上就是皇后娘娘最大,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可怕的?没有任何事可以威胁到娘娘,你们以为自己的狗命值得皇后来取吗?”
见这三个小宫女开始迟疑,解除了顾虑,华嬷嬷继续劝导:“放心吧,帮皇后娘娘解决了心患,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晴川坐下身来,面善的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本宫的手段虽然不算光彩,但也是为了引狼出洞。本宫确保你们无恙,因为真正的小人即将被揭露,你们也算有功一等。”
三个宫女不敢再有违抗,叩首道:“奴婢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你们去吧,此时年贵妃尚在宫中闲游,很容易就会找到。剩下的一个人也做好准备,备好物品看准时机行事。”晴川吩咐好,挥了挥手。
会意的三个宫女起身退下:“奴婢领旨告退。”
人都走出去了,晴川起身站在门口,觉得阳光洒在身上好温暖,但是睁眼看它却刺得两眼疼痛。当下只能低下头,心中企盼手下能够把事情办的完美。
素言此时行到御花园,园中果然花开正艳,让她不再舍得再移步前行。她低头俯身轻轻嗅嗅花香,沁人心脾,陶醉般的闭起双目。
鼻尖久久不舍离开花卉,深深吸气,她的嘴角不由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因为她估摸着时辰,只觉得自己离前方的曙光越来越近,与此同时,围绕周身的花香也似乎越来越浓。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只是这样提前想想,就已经令她恍若梦中。她感觉到自己已经踏上了前往景山寿皇殿的马车,而殿门口一个熟悉又陌生了许久的身影遥遥在望,渐渐地,似乎可以闻到寿皇殿门前萦绕的花香了……
就在她仍沉浸在自己惬意的遐想中,突然枝叶后面两个宫女的谈话声打断了她的思路,将她勾回现实。
她透过繁茂的枝叶依稀看到两个宫女在并肩交谈,并且步子放得很慢。大概是隔着枝叶,令她们无法看到年妃,才毫无避讳的惬意交谈。本来很正常的事,但是一个宫女的一句话:“你还记得年妃娘娘当年流产的那件事吗?真可惜了年妃娘娘还完全蒙在鼓里。”
让素言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躲在枝叶后面以及最深处,想听一听她们到底要讲什么。
其实这两个宫女正是晴川刚才派出来的,又听另一位宫女道:“当然记得,咱们可都是在永寿宫当差的婢女,主子熹妃做的事,咱们能不知吗。只是可怜了年妃娘娘肚子里的皇子,就这么无辜的死掉了。更可怜的是年妃娘娘,到现在还不知道皇子是死在熹妃的滑胎药下。”
接着传来刚才那宫女的叹息声,随即又语气一紧,道:“快别说了,万一被人听到就惨了,还是赶紧给熹妃娘娘办事去吧。不知熹妃娘娘吩咐冬雪的任务能不能办好,销毁对付年妃的那些证据,这么大的事交给她办,还不如交给我呢。”
“得了吧,熹妃娘娘越来越重用冬雪了,我看你是没机会了。”随着另一个宫女的这句话,两人已经快步离去。
掩藏在枝叶后面的素言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站不稳身子。手扶住旁边的花枝,不经意间将花骨朵采了下来。“不是晴川,原来一直都不是晴川!是熹妃?怎么会这样?”她的眼中泛上一丝无助与惊慌,等站稳身子,又猛力摇头,“是不是我听错了,不,我要去找熹妃问问。”
说着,她仿佛丢失了魂魄,将手中残败的花骨朵丢在地上,向着永寿宫的方向跑去。
谁知路上,迎面走来一个行动鬼祟的宫女,怀里似乎抱着什么东西,见到素言一时间像见了鬼一样,赶紧慌张行礼:“奴婢冬雪给年妃娘娘请安。”
素言止住步伐,倒吸一口凉气,瞪着她道:“你就是冬雪?”
“奴、奴婢正是。”自称冬雪的宫女身子抖了两下,不敢正眼去看年妃。
素言指了指她怀中的包裹,道:“这是什么,拿来给本宫过目。”
“没、没什么。”冬雪一紧张,将包裹紧紧抱在怀中,身子侧向一旁,轻轻向后挪动,“这只是从永寿宫拿出来的几件需要修整的衣物而已。”
“衣物需要包裹的这么严实吗?”素言神色一凛,逼上前去,同时刚才两个宫女口中说的话再一次萦绕在耳旁。
面对年妃的紧逼,冬雪依然往后倒退着,同时紧抱怀中之物,吓得快要掉出眼泪,只是这般瞪着惊慌失措的眼睛,轻轻的摇头。
而她这副神情,更让素言迫切并且一定要知道其中乾坤,想要一探究竟。但是宫女的连连后退,让她无法得偿所愿。登时,素言强硬的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她怀中的包裹,喝道:“大胆,本宫的话你敢不听?!”
第二十七集(下)拨云见日
素言这一声大喝,让冬雪浑身一颤,怀中包裹不禁被她强行夺了去。冬雪不敢以下犯上抢回来,便连忙跪在地上,急的快哭出声来:“年妃娘娘请还给奴婢吧,这里面真的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那你紧张什么?”素言冷笑一声,直直的盯着她,一手捏住包裹的一角,臂肘平移到身侧,往下一抖,包裹中的物品瞬间滑落在地。
一时间,三个巴掌大小的布偶人呈现眼前,它们零落在地上,阴森怪异,令人毛骨悚然。而布偶的身上,又分别贴着名字:“年妃素言”、“洛妃晴川”,另外一个稍微小点的,竟然写着“皇子福宜”的名字!
而这三个布偶的身上,都赫然深深扎着许多银针!
看到眼前这一幕,素言睁大了眼睛,慌张、无措、不解、茫然、无助……各种各样的神情充斥在她的脸上。久久凝望着地上的布偶,没有动静,仿佛石化了一般。
就在这时,跪在地上冬雪连连叩头,哭道:“年妃娘娘饶命啊,这些不是奴婢的,不是奴婢想要害死娘娘啊!”
“那你说,这是谁的?!”素言喝道。虽然已经心知肚明,但她还是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冬雪不敢抬头,怯怯的道:“是、是熹妃娘娘的,让奴婢拿出去烧掉,不想在路上恰好碰到了年妃娘娘。”
“熹妃?”素言冷笑着,逐渐变为大笑,只可惜笑声凄凉无助,无助到身子轻晃而无所依靠。
冬雪用力点头,道:“年妃娘娘一定要相信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做的,请娘娘不要降罪于奴婢啊。奴婢与年妃娘娘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娘娘?”
“那你说,熹妃跟本宫有何仇怨?为何要害本宫?”素言本能的不敢相信,但一切摆在眼前又不得不信,可惜此时已经错乱的神经以及发懵的头脑,让她如何也想不通,便只能这样无助又不可置信的问着。
冬雪一脸认真又胆怯的应道:“回娘娘话,这是熹妃娘娘很久以前藏在寝宫的,只因熹妃想要争夺皇后高权,便要铲除眼前一切后患。记得当初,洛妃最受宠,年妃因有贵妃封号可与熹妃平起平坐,又有龙裔在身,所以对熹妃是最大的威胁,便有了这三个布偶。将它们暗藏于某处,每夜诅咒,用针刺之,据说如此可使偶人得病身亡,或是遭遇险阻。而如今,洛妃已经做了皇后,熹妃觉得这种巫术未有效果,留这些布偶也没用了,便要奴婢拿出来烧毁。”
听完这些话,素言只觉得天旋地转,犹如陷进万丈深渊,身体不停的往下坠落,却无法得到解脱,无法从挣扎中醒来。她的手已经抓不住锦布,任其轻轻滑落在地,无声无息。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心里不停的自问,但是终究没有答案。真的还要再去永寿宫吗?她突然不知道下一刻该干什么了,大脑完全处在发懵的状态,甚至让她没办法清醒的去思考其它问题。此时,只有御花园两个宫女的对话,以及冬雪方才的声音回荡耳畔,久久不绝。
不是晴川做的?福宜之死与晴川无关?难道自己之前都是枉费心机了吗?晴川,晴川……晴川是自己的好姐妹啊,原来自己一直都在朝着错误的方向前行,还险些害她于囹圄。
她也终于对曾经的一些迷惑有了些许头绪,难怪当初心向菩提的熹妃会突然帮助廉亲王,此时看来,定然是熹妃夺后的野心作祟,让晴川离宫,好夺得高权。
素言如此理解和认为着,当下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心想:好你个熹妃,本以为你即便不是并肩作战的好友,也就是个与世无争的外人,谁知你才是最大的敌人。是你害死了我的福宜,是你害的我对好姐妹晴川反目成仇埋下祸根,是你夜夜诅咒使我不得安宁。你不仁,我不义,逼到绝境上看谁更狠,我会跟你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这般想着,她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眼神坚定凛然。方才的那股无助化作了万般仇恨与自责,而仇恨又化作阵阵烈焰,即便要烧尽自己的灵魂,素言也觉得在所不惜。
当仇恨蒙蔽了双眼,热血冲上了头顶,一切都将变得无所畏惧。此时的她只希望能够让所有真相得到昭示,让皇上知道这罪魁祸首,让罪人得到惩罚,同时让好姐妹晴川原谅自己的愚昧。
虽然上告皇上那里,熹妃会矢口否决,并用种种计谋脱身,搞不好还要碰一身灰被熹妃以诬陷忠良定罪。但她不想顾及这些,就算最终获一个欺君罪名,也不想有半点犹豫。因为这么多事都经历过来了,算尽了这么多心计,荒废了这么多光阴,实在有些累了。倒不如破罐破摔,如果输了死的干干脆脆,倒也爽快。
况且,对付熹妃,素言觉得自己未必会完全输掉。滑胎事件,以及布偶巫术没有亲眼所见,更没有现场捉赃,只是道听途说和物证在手,所以熹妃完全可以说是受人栽赃嫁祸,那么自己与她辩驳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对于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