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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 皇城 梅欢殿
“大家都仔细些!”一个俏宫女身着粉蓝宫衣,指挥着青衣宫人与小宫女们搬着青玉屏风。
一个青衣宫人抱着个剔透的花瓶,上前恭敬道:“云兰姐姐,这玉瓶也要一并封了么?”
俏宫女回头,看一眼玉瓶和蔼道:“陛下说血气太重,所有的东西都要封掉,咱们往后也不住这里,都封了吧。”
那青衣宫人有些心疼道:“这玉瓶是罕见的暖玉,就这么封了,可惜了。”〖TXT小说下载:。。〗
俏宫女摇摇头,叹道:“我在这里住了快八年了,也舍不得呢。罢了,都抬去内务库封了吧。”
“是!”殿中忙活的宫女宫人们低头答应,小心的搬着东西。俏宫女对着空荡荡的梅欢殿,轻叹一口,接着清点起来。
自从苏夜离行刺后,梅妃便不住在梅欢殿,她身受三处刀伤身子不如男子,一直卧床没有痊愈。楚洛忌讳血腥,将她安置在一侧偏殿,派人日夜赶工在御花园外另造了一座合欢殿。
叶世锦两月前寻到了蜀国的天山雪莲,进宫献给梅妃。只可惜梅妃吃了天山雪莲,不见多大好转。那诊断梅妃须得服食天山雪莲,方能痊愈的太医官被楚洛一怒斩首。宫中的太医官们愈发谨慎医治,不敢大意乱说。
合欢殿修饰精美,纱帐帷幔是梅妃钦点的蜀绣,摆置的物件也是精心挑选,屏风、绒毯、凤榻都是上上之作。梅妃进宫受宠,楚洛依照她的名字李梅儿修造了梅欢殿,她入宫不久便被晋升为贤妃,楚洛一直没为她另建宫殿。这一回迁殿,新修的合欢殿便全部按照一个贤字来布置。
李萦旭为讨梅妃欢喜,将叶世锦赠给他的茶园改造成了梅园,种了数千株各色梅花。白梅、粉梅、寒梅……应有尽有。另外向叶世锦讨了五万白银,说是给梅妃买到了前朝书法大家的绝笔字画。通篇二米,只有一个贤字。笔劲苍浑,字迹飘逸,远观大气,很得梅妃的喜欢。
只不过,梅妃虽然建了新宫殿,可惜身子虚弱,刀疤明显,连月来服用活血化瘀的药物,用尽宫中秘方祛除疤痕,仍然留有淡淡的痕迹。楚洛最不喜欢这些有碍观瞻的伤痕,自从另开了合欢殿,一次也没有宠幸过梅妃。他常常在锦绣宫留宿,那蜀国绣女渐渐有了压倒梅妃之势。不过,忌惮李家不敢对梅妃造次。
宫中大臣有新送的美人,据说都不太得宠,倒是有一位文官的侄女貌美如花,很得宠爱,不过也都争不过蜀国女子。
楚钺进来很少在宫中走动,因为楚洛近日忙于幽会美人,又对他生了不满,所以懒得理他。原来,数月前楚洛吩咐楚钺严刑拷打将梅妃吓个半死的刺客,可那刺客竟然当夜就被烧死了。
楚洛极为光火,楚钺也很气愤,吩咐张琉详细查探。张琉查了数日,啥也没查出来。尸体就摆在眼前,难道还有什么差错?
楚钺没了办法,命手下凭着记忆描绘了刺客的图形,在洛城与边境四处张贴,希望查出刺客的身份。只是数月一去,杳无音信。这个刺客,仿佛从来就没在世间走过一样。
刺客之事暂停搁置,皇城加派守卫,原禁军统领被楚洛赐死,另换了个忠心的亲信。楚钺也因为没查出刺客一事,被楚洛嫌隙。不过嫌隙没几日,楚洛得了小国进贡的美人,又给楚钺赏了几位。楚钺便整日在府不出门,据说常常流连美人宅邸,夜夜笙歌。
梅妃失了宠爱,心内焦急,但是李家把持朝政已非一两日,她也不怕蜀国绣女真的争了什么东西去。她嫁给楚洛十五年,一无所出,对慕容雪的儿子楚稚却是极为宠爱。楚稚长到15岁,不知道生母慕容雪,却知道梅妃是她最亲的母妃。梅妃没了皇帝宠爱,对楚稚便比往日上心许多,暗中寻着大家士族,联系姻亲,暗自隐忍,似乎在秘密筹划什么。
宫中虽然照旧乌烟瘴气一团乱,却有了短暂的平静和相安无事。
慕容雪被楚洛从沐阳殿迁居和乐轩,已经好几月了。虽然没有很好的妃嫔待遇,到底比住在湿寒的沐阳殿,冬日无火、夏日无冰要好许多。张公公年老体衰,又不得势,对慕容雪的照顾极其微薄。不过他十年如一日的恭敬和贴心,让慕容雪感叹不已。
这一日,慕容雪端坐书案前抄写诗词,张公公在一旁替她整理旧书册,晾晒她的亲笔墨迹。门口两个宫女虽不知道她的身份,然跟随她有些时日,也知道她脾性温和恬静,待人亲和。这几月对她照拂颇多,再不像当初那般刁难与谨慎。
十月霜降,天气渐渐寒冷。和乐轩一派萧索,秋风夹杂着细雨,打着旋儿湿了一地青黄。殿中未燃炭火,带着几分阴寒。
殿外小径有人撑伞而来,一行四五人,皆是青衣宫人。到了和乐轩门口,当中一人走上前,尖声喊道:“圣旨到!”这人正是在楚洛身旁得势的王公公。
慕容雪一愣,忙搁下狼毫往门口接旨。张公公见来人众多,又有王公公领头,欢喜笑道:“陛下定是来接娘娘了。”
慕容雪抿唇勾了勾嘴角,轻声道:“我也不知。”她恭敬在和乐轩门口跪下,张公公与两个宫女跪在她身后,齐齐拜倒。
王公公见她拜倒,展开手中明黄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雪性冷孤僻,阴沉凉薄,容貌丑陋,朕甚恶之。着其即刻迁往沐阳殿,未得允许不得擅离殿门。”
张公公与宫女皆是一愣,慕容雪淡淡的开口道:“臣妾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言毕起身,双手高举接迎圣旨。
王公公合上圣旨交到她手中,冷声开口道:“请吧!”身后几个青衣宫人步入殿门,开始清理殿中物品,翻箱倒柜乱七八糟丢弃一地。
张公公上前拉住一人袖子急切道:“娘娘还没走呢,你们这些人也太无礼放肆了!”被他拉住的青衣宫人一甩袖子,怒道:“戚美人看上了此处幽静,陛下已经赏赐给她了,你们还不走,难道等着被撵吗?”
王公公笑看着被推在地的张公公道:“我看你们还是快些收拾吧。明日这里便要大肆妆扮,本总管可没闲工夫伺候你们!”冷冷笑了几声,吩咐道:“你们几个麻利些,把她的东西统统丢出去。”
慕容雪缓慢起身,捧着圣旨转身望着一殿狼藉,轻声道:“咱们走吧。”两个宫女忙听话的蹲在地上捡起杂乱的衣物书册,王公公怒道:“明日你们便都是戚美人的人了,还不快帮着收拾。”两个宫女浑身一震,只得停下手中之物,低头往内殿整理。
慕容雪捧着圣旨,一件一件的收拾着被宫人丢出的衣物,张公公抹着泪替她打包整理。她的东西本就不多,只有几件旧衣物和笔墨纸砚。
二人收拾完,张公公抱着打包的包袱,慕容雪抱着书册纸笔,望一眼和乐轩雨滴串串流下的琉璃殿宇,再抬头凝望片刻漫天飘洒的雨丝,终于走入了无边的朦胧中。
☆、050 难得宁静
苏夜离往洛城查探,因皇城守卫换了人马难以打探消息,去了一夜什么也没探查出来。莫说黑衣恩人的踪迹,便是死牢大火,坊间也传言不多。他没奈何,只得趁夜返回夜离谷。
莫逍遥自从得了爱子的消息,与展奕秘议数次都没有主意。头一件事便是他虽然知晓慕容雪可能住在和乐轩,却没有再只身前往探望。慕容雪在沐阳殿一住十五载并未挪过地方,却在他潜进皇城探望后被换了住处。若非有人发现了他的踪迹,便是楚洛重拾旧爱开始宠幸她了。这两个结果对于莫逍遥来说都不算太好,是以不肯再去打扰。
第二件事便是搭救苏夜离的黑衣人,此人尽心相助却不肯现身。然,夜离谷在洛城也安插有一些眼线,这些人却都不知晓有这样一个功夫厉害的人物。若此人是真心搭救还好,若他另有所图夜离谷岂非暴露无遗。
第三件事便是死牢走水,刺客身亡,此事一人断不能为之。除了黑衣人,还有谁在暗中相助?又是谁伪造了苏夜离身死大火的假象从而将楚洛蒙骗了过去?这些人既然会出手相助伪造火场,那么他们或多或少一定清楚苏夜离的身份,或知道夜离谷的存在。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相助?
莫逍遥第一个猜到的人是张琉。可惜张琉隐姓埋名也有多年,跟随楚钺深的主心。当年背弃结义之情,如今却又出手相助,蛇蝎心肠的人也会有好心么?即使他有心相助,凭他一人之力也绝不能为之,难道他就不怕被楚钺察觉?他一生所求便是荣华富贵,真的肯冒着失去荣华的风险出手相助?莫逍遥想不透彻里间曲折,下令按兵不动,一切来年再议。来年再议的前提,也是须得摸清皇城情况与张琉的态度再说。
夜离谷没了往年的密谋刺杀,谷中人都闲暇下来。天气渐寒,苍莽山迎来了又一个冬季。莫逍遥整日在楼中闭门养病,侍卫们分批值守按时巡游,井然有序。谷中女子跟着年长的夫人学习琴棋书画,男子跟着师傅学习刀枪剑戟。唯一的书社也重开,到了年纪的男女皆可按日往书社跟随讲学识字断文。夜离谷人人和睦安居,一派祥和,俨然是山中小国。
莫逍遥虽然对苏夜离表面严苛,实则宠溺异常。刺杀一事过了几月,消了气也就由着他来去,并未过分管束。只是严令他提防官差,当心被人按照张贴的图形捉去,另又叮嘱他勤练武艺,闲时就去书社跟着讲学学些诗词文章。外加特意命令厨房按照乔神医开的药膳为他炖制汤品,害怕他的伤势留下病根。
苏夜离总是趁夜来往,根本不担心被官府捉住。他与叶倾城昨日才表明了心迹,恨不得天天往临渊阁跑,哪里有时间去书社学习。这不,酉时将尽,天色渐渐昏黑下来,他匆匆用罢药膳,便飞快出了谷。
月色尚未升起,苍莽山一片漆黑,偶有幽碧眼睛的夜鸦呜咽。十月天气,草木萧索,山中已经十分寒冷了。苏夜离穿着雪白袍服,外面披了件不算厚的乌黑斗篷,足下跃的飞快。
他身体复原的差不多,来去如风,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临渊阁外。远远的瞧见揽月台上雾霭迷蒙,空阔无人。轻轻掠进揽月台,选了个临渊阁难以瞧清的角落,自顾歇下来等着。
不过一炷香时辰,临渊阁楼门打开,叶倾城披着雪白薄裘出得门来。她身后的小丫鬟扶着她,低语了几句,复又递上食盘、绒毯等物,送她下了阶沿。叶倾城托着食盘含笑行来,款款穿过庭院,上了木梯走上揽月台。苏夜离瞧得真切,却不出声,待她走上了揽月台,便尾随在她身后。
叶倾城今日着了浅粉襦裙,青丝别了粉白珠花披散在身后,雪白薄裘披在身上显得她娇俏可人。她手中是特为苏夜离准备的茶点,茶水滚烫,点心尚冒着热气。食盘上额外端了个小兽炉,可以一边谈话一边煮茶。
昨夜与苏夜离相约戌时,这人怎地还未来呢?叶倾城对着密林遥遥一望,水眸疑惑。自从认识了苏夜离,她的性子放佛变了许多,一贯的清冷也慢慢变得甜腻起来。她不知缘由,也琢磨不明白。
密林静寂,不见来人,叶倾城望了一眼便自顾走向一旁窄的榻。小心的铺上绒毯,摆上食盘里的茶点与兽炉。点心一一摆好,翠绿的茶壶搁在兽炉上,茶壶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炉中的金丝碳欢快地燃烧着,烤着周围的雾气也变得暖和起来。叶倾城靠近兽炉坐在绒毯上,揭开茶盖瞧了瞧茶色,复盖上了盖子。一边想着明夜要记得带了手炉来,一边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