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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鬟转而向撑槁之人交代几句,她们的画舫便轻轻向这边靠拢,只余数尺远。
纱衣嫣红,猩红披风,胭脂皓面,黛眉颦眸,那女子起身冲苏夜离轻轻一笑,低身施礼:“几位公子若不嫌弃,还请过船一叙。”
☆、061 青楼雅妓
四人不料她会起身邀请,都有些怔忪,苏夜离抿唇一笑,转头瞧一眼叶倾城,轻轻道:“想去吗?”
小叶子戒备的盯着对面女子妖媚脸颊,扯着叶倾城的袖口,叶倾城拍拍她手,笑着答道:“无妨。”
展奕命丫鬟搭好踏板,方便几人渡到对面。苏夜离低声一笑,抱起叶倾城足尖一点就轻巧的跃到了对面船头。嫣红女子见他落地,美目一亮,赞叹道:“公子好身法!”
小叶子可不愿被展奕抱过去,晃晃荡荡跳到对面,展奕也行到了对面,身后的画舫收了踏板,仍旧不紧不慢的跟在一旁。
嫣红女子含笑引四人进小阁一叙,这艘画舫与他们所雇的画舫大同小异,但用色上却稍有不同,一眼看去粉蓝鹅黄十分喜气。
苏夜离与叶倾城并肩而坐,展奕立在苏夜离身侧,小叶子立在叶倾城身侧,并未就坐。嫣红女子立在他们对面,巧笑道:“小女子相思,二位公子有礼了!”
“原来是相思姑娘,快快请坐!”苏夜离起身抱拳,朗声道。
相思莲步轻移,坐到身后软榻上,吩咐紫衣丫鬟道:“备些酒菜,我与二位公子小酌一番。”
“是。”紫衣丫鬟轻轻退下,撩开珠帘出了门。
叶倾城瞧着对面女子,奇道:“姑娘琴艺精妙,可是曲调悲伤暗含无限惆怅,不知是为何故?”
相思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轻叹道:“不过,旧年一段愁殇罢了!”言毕,美目欲泣,孤影伤然。
“我……在下并无意冒犯姑娘,还望姑娘恕罪!”叶倾城见她欲哭,忙诚恳道歉。
“公子说的哪里话?相思琴音哀愁,素不得人赞同,今日得公子隔船赞赏,实是欣慰之极!”相思轻笑开口,提起案上酒壶,替三人斟满,举杯道:“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更何况今夜相思竟一下就遇到了两位,相思在此敬二位一杯!”纤纤玉手举着酒杯,美目含笑望着二人,让人驳不开盛情。
叶倾城觉着她身上有与自己相同之处,嘴角一勾,举杯道:“多谢姑娘美意!”
苏夜离见她举杯,心上一柔,知道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愁殇,含笑道:“请!”
三人一饮而尽,门外紫衣丫鬟托着食盘入内,小叶子帮着她摆酒布菜。相思轻轻一笑,温声道:“粗茶淡饭,还望二位公子不要嫌弃。”
满案小菜,清淡可口,三人举箸用了一些,叶倾城抬头瞧着一旁的紫衣小丫鬟,笑道:“你的手艺不错。”
紫衣丫鬟含笑脆声道:“奴婢家小姐的手艺,比奴婢还好呢!”
叶倾城与苏夜离对望一眼,疑惑不语,相思轻轻责怪紫衣丫鬟:“又在胡说,二位公子有所不知,这艘船是小女子早前买下的,紫儿是我的贴身丫鬟。”
二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画舫上处处透着女子的精致,瓷瓶壁画都是花卉作饰,熏香也比隔壁稍甜腻。叶倾城含笑道:“姑娘也喜欢这冰澜河景?常常独自游玩?”
相思闻言一叹,搁下竹箸摇摇头,颇有深意的瞧一眼对面几人,起身走到珠帘边,望着外面朦胧光影,叹道:“小女子流落风尘,哪里来喜欢一说?不管喜欢或是不喜欢,都违背不了自己的宿命!”
众人一惊,原来她是青楼女子!怪不得她并未避讳邀请几个大男人,怪不得她能一见面就道出自家闺名,怪不得她的脸上总带着不着痕迹的刻意讨好。
叶倾城闻言一低,不知如何答话。小叶子盯着她惆怅背影,也忘了该说什么。苏夜离抿唇一笑,起身举杯道:“姑娘何必愁苦,宿命一词说来简单,实则莫测。江湖儿女,何来那许多惆怅凄苦,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来,相逢亦是一场缘,咱们喝一杯!”
相思身子一震,回头凄然一笑,走上几步端起酒杯,含泪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公子说得好!相思敬您一杯!”
叶倾城举杯起身,笑道:“江湖儿女,身不由己,原非大家本意。只可惜,芸芸众生,茫茫人海,哪里又那般容易寻得解脱之法!今夜得遇姑娘,正是咱们有缘。来,干!”
三人举杯饮尽,立时没了方才的尴尬疏离,相思替他们二人斟满,面上全是巧笑嫣然,轻声道:“难得二位公子不嫌弃相思的出身,还愿意倾心与我相交,相思感激不尽,再敬您二位一杯!”美目含泪,滴滴滚落,惹人爱怜。
叶倾城忙道:“姑娘快别伤心!咱们还要好好痛饮一番呢。”
相思玉手拭泪,点头道:“正是……正是,恕相思无状了!”
原来,在百花街尾与素安坊相接之处,有一院朝露阁。里间有一位二八佳人,是洛城勾栏院里排的上号的雅妓。她喜好琴棋书画,擅于笔墨丹青,长袖惊鸿,舞姿皎皎,容若芍药,举止闺秀,不为财帛所动,不喜荒淫纨绔,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眼前一身嫣红的相思。
相思身世极少有人知晓,就连紫儿也所知不多。不过,去逛勾栏院的老爷们哪管你的身世来去,只要伺候的好,保管银子多给就是。可相思虽为名妓,却是卖艺不卖身的主,若是谁入不了她的眼,给了再多银子也是枉然。
今夜见了龙章凤姿的苏夜离与叶倾城,直叹世间还有这样一对绝尘脱俗的翩翩公子,不然以她的性子是断不会开口邀请的。
三人一路饮酒,渐渐有些微醉。相思瞧一眼倚在软榻上正与叶倾城小声说话的苏夜离,轻声一笑开口道:“今夜乍逢知己,相思无以作礼,愿献舞一支,以助雅兴!”
苏夜离抬起头来,见她嫣然一笑款款往外走,朗声道:“姑娘跳舞,在下舞剑,算是还礼吧!”言毕起身,随着出门。
叶倾城含笑起身,跟随而出轻声道:“姑娘跳舞,苏公子舞剑,在下略通琴技,正好附和二位。”
紫儿立在琴案边正欲弹琴,见了叶倾城躬身退下,叶倾城玉手压弦,嘴角一勾,沉浑的琴音袅袅而升,顺着夜风飘远。
相思闻声眉稍一扬,轻轻一笑:“叶公子琴艺犹在相思之上,佩服佩服!”娇俏的捏了个兰花指,摆了下水蛇腰,足尖一踮,随音而舞。
苏夜离宠溺盯着叶倾城的背影,含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夜,果真妙哉……妙哉!”映雪剑迎风抽出,剑体生寒,映着风灯泛起勾魂摄魄之光。剑花缓缓而起,脚步慢慢游移,随着叶倾城的琴音时高时低。
一个素白迎风抚琴,一个嫣红照水曼舞,一个雪袍对月起剑,烟波之上月色点点,寒冰风中仙曲缭绕,比之月上广寒,怕也只逞不让吧。
☆、062 不露痕迹
十月二十八日一行,叶倾城等人与朝露阁的相思姑娘相遇相识相交,发觉此女性子温和,行止大度,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之风。三人夜游冰澜河,举杯对月畅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临别之时,相思邀请众人过些日子到朝露阁一聚,叶倾城与苏夜离愉悦应承。四人当夜折返,个个醉意阑珊,密林中的暗卫见了多出来的小叶子,都低头压笑,让她尴尬不已。
隔了两日便是十一月初一,正是叶府为叶倾城送米面油蔬之日。叶倾城不知道叶世锦是否会上山,不过还是严令小叶子小心谨慎莫要被东伯或是管家察觉她与江湖中人有来往。小叶子下山耽搁了一个时辰,午时才回返,告知叶倾城叶世锦并未上山,不过她一直盯着暗卫首领生怕他说漏了嘴。不过还好,暗卫首领向管家仔细禀报了临渊阁一月的情况,只字不提临渊阁来访的苏夜离两人,也未说出他们偷偷下山之事。小叶子带着挑担家奴上山,叶倾城没露面。
到了与相思相约这日,叶倾城一早传了东伯备轿,带着小叶子下山前往洛城。今次,她依旧是素白公子袍服,腰佩檀香折扇,髻插白玉,温润俊俏。东伯不知她要去哪里,却也不敢过多询问。到了顺城大街,叶倾城下了轿,命东伯回府等候,带着小叶子徒步前行。
白日的洛城,繁华热闹,行人如织,车如流水。两丈宽的街道上,铺着水清色的方砖,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都是统一的色调风格,一眼望去难见街尾。换做从前,叶倾城定然不喜在这人声鼎沸的大街上闲逛,可如今心头的忧伤去了八分,满满的都是艳阳似地轻松愉快。更何况,在这街巷的某处,她叶倾城还有一位朋友正在等候。朋友,从前没有,今后定是有了。
因相约的时辰是午时,所以她们并不慌张,一路缓慢前行,欣赏着人流车马。想必此刻,苏夜离也一定在来的路上吧,只是不知他几时能到。
百花街离此不远,叶倾城命小叶子同旁人打听了素安坊的去路,一路闲逛到了冰澜河边。白日的冰澜河不复夜间的繁华,水上寥寥几艘画舫,岸停着几艘大船。叶倾城老远瞧见万金阙,笑着同小叶子说起。
走了一阵便到了百花街尾,抬首望去果见右侧街边墙院深深,院中伸展出几束含苞粉梅,惹人垂涎。院门阖闭,门口挂着清雅牌匾:朝露阁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看来,相思姑娘是把自己比作那命薄时短的朝露了。叶倾城摇头一叹,命小叶子上前叩门,门扉微启,紫儿探出头来,定定瞧一眼叶倾城,欢喜道:“叶公子,您来了?”
叶倾城颔首一笑,紫儿忙敞开门扉将人迎进门去,一面领路一面笑道:“小姐亲自泡了观音茶正等着您呢!”
流觞曲水,石桥拱立,梅树【“文】含苞,花径【“人】扶翠,朝露阁【“书】虽不大,却精【“屋】雅细致,窥得出主人高洁淡薄的心境。到了正厅,石阶雕栏,花窗笼影,珠帘坠坠,相思一袭翡翠纱衣跪坐正中木岸边,斟茶烫酒,恬静高雅。叶倾城抬眼望去,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心。当初一见交心,原来她与自己,真的有几分神似呢。只是,相思周身隐约散发的媚态却是叶倾城所没有的,而叶倾城天生的清冷孤傲,也是相思不及的。
叶倾城举步上前,相思盯她一眼,含笑道:“公子容貌天成,若是生在女子身上,定连相思都要忍不住爱慕。”
叶倾城面色一红,抱拳道:“相思姑娘说笑了!在下一介男子怎能与姑娘相提并论。”
“哈哈……正是!叶贤弟若是位女子,本公子也定会倾心于你的!”苏夜离撩袍含笑,大步而来,朗朗笑声震颤阶前。展奕不声不响的随在他身侧,黑衣如墨。
叶倾城回头瞪他一眼,苏夜离只作未见,相思目色一黯,仰头笑道:“苏公子快快请坐!”
紫儿上前为几人斟酒上菜,叶倾城盘膝而坐,笑道:“在下与相思姑娘一见如故,今日来此,特备了一件礼物。”
“哦?相思何德何能,岂敢受公子赠礼?”相思转头嫣然一笑,轻声道。
叶倾城含笑不语,小叶子上前恭敬道:“相思姑娘舞艺精妙,我家公子特为姑娘定制了一套舞衣,还望姑娘笑纳!”言毕打开一直捧着的锦盒,将舞衣展现在众人面前。
嫣红舞衣,玲珑晶莹,金线盘花,银线镶边,上等蚕丝熠熠生辉,芍药花朵缀满纱裙,相思一见目色一柔,叹道:“叶公子心细如发,竟能知晓相思所好。”原以为又是金玉宝珠之类,却不料是一件上等舞衣,绣工精湛,材质华贵,非